《哥哥什么时候能吃肉》Roro吃肉肉

24、第 24 章

　　忙碌的日子一晃，很快就到十一假期。
　　言午、周维和班上的另外几个同学，一行人自驾去S市附近的J市玩。一起出行的除他们俩之外，还有两对情侣和两个女生。住宿的时候自然是情侣们各自住一间房，两个女生一间，言午自然和周维一间房。
　　言午没什么排斥。周维本来就为人和善，在大一言午那样冷冰冰的样子的时候仍然对他挺好，不像别的同学那么怕他，后来自然而然的，言午就和周维成了朋友。

　　“言午，你来过J市么？”周维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和言午随口聊着。
　　“没有。”言午没带多少东西，这会儿已经收拾完了，正把腿随意地搁到墙上，压起腿来。
　　周维看他一眼，“出来玩还不忘压腿呢，你这让不让人活了？”
　　言午笑了笑，他只是习惯性了，韧带一天不拉就难受。他接着问：“你呢，来过么？”
　　“我也没有，但晓筱想来，我就……”周维说到一半停住了，顿了顿才和盘托出，“实话跟你说吧，我想追她，得知她要来，就一冲动……”
　　言午了然。周维说的这个宋晓筱也是他们的同班同学，一个肤白貌美的妹子，追求者众多。难怪周维会喜欢她。
　　言午问：“她知道你喜欢她么？”
　　周维摇摇头，“我……有点怂，没告诉她，连她的微信都是因为这次咱们一起旅游才加的。”
　　言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周维收拾得差不多了，坐到自己的床边，问：“你呢，有喜欢的人么？”
　　言午听到这个问题，一愣，随即被自己脑海里突然蹦出来的程夏的脸吓了一跳，过了半晌才犹豫地说：“没有吧。”
　　周维笑了，“说的这么不确定，其实你心里有喜欢的人吧？”
　　言午不置可否。
　　周维见言午不说话，当他默认了，接着说：“你又不像我……你长得又帅，那么多女生追你，你要是想和谁在一起，岂不是轻而易举？”
　　言午换了一条腿，压到墙上，掰着脚尖狠狠压了一会儿，才闷闷地说：“喜欢的话，就更不能在一起了。”
　　“你这是什么话？”周维乐了，“喜欢一个人，又不想跟他在一起，那你想干嘛？光用思想耍流氓啊？”
　　言午也笑了笑，解释道：“就算在一起，还是会分开的。”所以不如不要在一起，没有开始，也就不会结束。
　　周维惊讶道：“你这都是什么悲观的言论啊？”
　　言午苦笑。他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持有这样的观点不奇怪。尤其是看着父母反目成仇，闹剧收场，很难对爱情抱有期待。越是喜欢，就越是害怕，越是远离。好像只要远远看着就足够了，如果再靠近一步，就离悲剧不远了。
　　周维正要开口说什么，门就被敲响了。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外边传来：“要出发了，你们收拾好了么？”
　　听出是晓筱的声音，周维忙不迭地应道：“收拾好了，马上来！”

　　两对情侣中，有一个男生做了详细的攻略，众人乐得跟着走。整个路线几乎是顺着适合拍照的小众景点去设计的，因此在十一出行高峰的时候，众人依然能找到没人的地方拍照。
　　周维本来就喜欢摄影，自然担当起全队的摄影师工作，也乐在其中。原因没有别的，因为他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正大光明地为宋晓筱拍照。
　　宋晓筱看周维总围着自己拍照，笑着问他：“你怎么一直拍我？”
　　周维一愣，女神主动跟他说话，脸瞬间不争气地红了，支支吾吾说：“因为……因为……这个角度不错……”
　　站在晓筱旁边的女生噗嗤笑出声，说：“还能因为什么，喜欢你呗！”
　　周维脸红得要烧起来了，但居然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晓筱一愣。她身边不乏追求者，各个追求得高调而热烈，但是这个周维，为人温和，不争不抢，为人不仅不算高调，甚至低调到时常忽略他的存在。晓筱之前没有特别在意过这个同学，甚至在这次出游之前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更不会想到这么个人会喜欢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作何反应。
　　“周维！”一对情侣在远处向周维招手，“你能过来帮忙我们拍个照么？”
　　周维赶紧应了，逃也似的离开了。
　　他真怂了。跟女神的第一次对话，就这么尴尬收场。

　　回酒店之后，言午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滴着水，他拿了块毛巾擦着。
　　看到周维还对着电脑在修图，言午凑过去看了一会儿。周维修的很熟练，但此刻，他看着电脑屏幕上宋晓筱的笑颜，迟迟没有摁下鼠标。不得不承认，宋晓筱属于让人看着很舒服的女生，不十分惊艳，但也足够耀眼。
　　“言午，你说我今天是不是搞砸了？”周维有些懊恼。
　　“至少你有勇气承认，已经迈出一大步了。”言午安慰道。
　　“嗯，也是。可是我总共没跟她说过几句话，就这样贸然地被她知道了……万一她很反感，躲着我怎么办？”
　　“刚刚回房间的时候，她不是还跟你说早点休息么？”言午边擦着头发边说。
　　“那是跟我们说的，又不是单独跟我说。”周维解释道。
　　言午无法反驳，只能安慰他说：“明天……你们单独聊聊？”
　　周维皱了皱眉，感觉还是没信心。那可是女神，那么多人追的女神，自己……自己又算什么？
　　言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勇敢点。”
　　周维闻言，下定决心似的点了点头。

　　言午默默收了周维发给自己的修好的图，没忍住，还是转发给了程夏。发完之后又觉得有些自恋，正想撤回，程夏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小家伙，很帅嘛！今天玩的怎么样？”
　　言午看到程夏的夸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回复道：“不错。哥你呢？还在加班么？”
　　“没，今晚跟齐森他们一起聚聚。”
　　言午记得这个齐森，还记得他们欧式的婚礼和那架声音好听的雅马哈钢琴。
　　言午：“那哥你们聚吧，我准备休息了。”
　　程夏：“明天还会拍照么？”
　　言午愣了愣，不明所以：“应该会，怎么了？”
　　程夏：“明天拍照的时候，笑得开心点，好不好？”
　　言午看到程夏的消息，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嘴角从看到程夏的消息开始就一直上扬着，心里一阵慌乱，过了好久才回复：“好。”

　　程夏那边。
　　今晚他的本科舍友们都在北京，正好约出来聚聚。
　　酒过三巡，正处于一个微醺的状态呢，程夏就收到言午的消息。
　　打开之后，言午那张令他心动的脸就出现在屏幕上。明晃晃地，齐森一眼就看见了，嚷嚷道：“诶老程，这不是……你那个弟弟么？”
　　程夏也没避着，边回消息边说：“是啊。”
　　“上次忘了问了，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净听你说你妹妹了，怎么没听说你还有这么个长得精致的弟弟？”宿舍老大问。
　　程夏笑笑说：“认的弟弟，没血缘关系。”
　　“哦呦？”众人一听，来了兴致，“难道……？”
　　同宿舍四年，四人的关系很铁，程夏也没刻意隐瞒自己的性向。其他三人也都不在意这事，而是由衷地希望程夏能找到幸福。
　　程夏笑了笑，回复完言午询问他是否在加班的消息之后才慢悠悠地说：“这不是就等着从北京回去一举拿下了么。”
　　“可以啊老程！”老二一拍程夏的肩膀，喝的有些上头，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了说，“咱们宿舍就差你了！”
　　程夏看了眼言午回复的“好”，笑容更大了，言午这个小家伙，真的是又软又听话。
　　锁了屏幕，程夏说：“你们说，他会不会介意我们的年龄差？”
　　“他是看着挺小的，几岁了？”老大问。
　　“快19了，差了8岁呢。”程夏说着，边拿起酒抿了一口。
　　“唔……是有些差距，但是现在不就流行这样么？什么你的女朋友其实还在上幼儿园？”老二说。
　　“对对，而且管他差几岁呢，两情相悦才最重要！”老大补充道。
　　“我看呐，你那个弟弟对你也可依赖了，他看你的眼神……我觉得他对你绝对也有那么个意思！”齐森说得很笃定。当时他站的最近，看得真切。言午看着程夏的时候，那眼神里不像那么纯粹，而是有点依赖的。除了依赖，又还有些别的东西。
　　程夏默默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思绪万千。
　　他早就想挑明了追的。如果言午没这样让人心疼的过去，那就算年龄差距再大，程夏也会勇敢去追，甚至会大大方方地让言午知道自己就是他的金主，摆明了自己对他多好。
　　程夏何曾这么束手束脚过。
　　但是一想到言午的过去，想到言午喝醉酒之后抱着自己哭的那副可怜的模样，他就主动不起来。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让言午误会了，误以为自己正是对他有所图才对他好；又生怕好不容易愿意从童年阴影里走出来的言午，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受到更大的伤害。这也是他在5月份会在言午愿意以身相许的时候，坚定地把自己对言午的感情划定在“兄弟”的范围的原因。
　　然而，又半年过去了，程夏自认为他和言午之间，已经不仅是他在付出了。这个单向箭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快要变成了双向箭头了。从言午打电话说想他的那时候开始，程夏就已经觉得时机成熟了。
　　是时候挑明了，程夏心想。

　　第二天，程夏如愿以偿，收到了言午发来的新照片。
　　照片里，言午笑得一脸明媚。
　　程夏看到之后，直接选了一张作为手机的锁屏，看着就心情大好，连加班都不那么烦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