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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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紧紧拥入怀中的楚南栀能清晰地感受到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正微微的颤抖着，就连对方那宛如锣鼓喧天的心跳声也清晰入耳。
她不由愣了一下，略带犹豫地抬起手，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落在少女单薄的背上，缓缓地轻.抚着。
动作极为轻柔，好似山涧的潺潺清泉，冲走满是污泥的浊水，只留一泓清水。
身后那温柔的动作让沈姝言有种被冬日的暖阳包围的感觉，她闭着眼深吐一气，如蝶羽般的睫毛颤了下，掩起眸中的惊涛骇浪，心中的万般滋味最后化成一个轻叹：“以后，不许再这般冲动了。”
她不知如何描述当楚南栀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开，以保护的姿态挡在她身后的场景。
那一刻，她好似看到满天的灿然从女孩身上涌出，随之没有半分犹豫地冲入暗涌，带来滚烫的星河。
那种感觉很奇妙，似酸，似涩，亦似甜……
就好像万般滋味翻滚成一团，最后填满了心里缺失的某一个地方，溢出了满满的雀跃、欣喜，还有后怕。
是的，害怕。
害怕刚紧握在手中的那抹星光，跟她那般，渐渐被黑暗吞噬。
“可是——”
楚南栀打断了她纷飞的思绪，硬是将那坚若磐石的心墙掰开了一条缝，洒入点点灿然。
“我想保护小姐呀。”她轻眨眼睫，轻轻从沈姝言怀里挣脱而出，歪着脑袋定定地望着她，清澈如水洗过般的眸子，透亮又璀璨，极为认真，“小姐曾数次救我于危难之中，我自然不能忘恩负义，其实小姐不必太过于忧虑，这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我只是希望小姐安然无恙便好了。”
“而且，我可是小姐的人，保护小姐无恙不是应当的吗？”
这些都是楚南栀的真实所想，走剧情也罢，真心实意也好，可当初就是沈姝言将素不相识的她救了回去。
所以，方才的举动虽也有下意识的条件反射使然，但恰恰也是她的心中所想。
况且，沈姝言可算得上是她半个女鹅，她不救谁救？
女孩澄净的眉眼霎时俱弯，眸中的点点波光足以点亮一切。
一股难言的滋味从沈姝言心尖涌出，她作了个深呼吸，发现胸前好似被什么堵住一般，带着满满的酸胀感，就连想张嘴时，亦是无言能吐出。
楚南栀总是这般赤诚纯粹，每每都直击她心扉。
“你真的是……”沈姝言垂下眼帘，蓦然轻笑，那半敛着的精致凤眸波光粼粼，流转出的无限的风情，妖媚如画。
楚南栀心尖重重一跳，霎时失了神。
当少女朱唇扬起时，她好似看到了晨曦初现，万树花开，满目春来。
待她回过神来时，已然被沈姝言牵着手，引着她来到梳妆台前坐下。
正当楚南栀不明所以时，只见沈姝言悠然从发髻上拿出一支镂空兰花珠钗，动作轻然熟练地替她绾起了青丝。
颈侧间时不时轻.抚而过的玉手带来阵阵酥麻，不由让楚南栀隐隐发软，白皙的脸颊上亦开始泛出绯色，极为娇艳。
“小姐！这、这可使……”
失措到开始语无伦次的女孩话还未说完，却被沈姝言直接打断。
“这是赠予你的奖励。”沈姝言轻柔地将她鬓角处的碎发顺到耳后，柔情似水的眸底蕴着不自知的宠溺，“但是，你希望我安然无恙，我亦是如此。你方才都说你是我的人了，那我便命令你，往后无论见着了什么危险，都要保证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我面前。”
“小姐……”
沈姝言的一番话，好似在楚南栀的脑海里放了一场盛大的烟花，震得她心尖微微发麻，然后化作一丝丝电流，快速涌向四肢，直至抵达脑中。
屋内气氛霎时涌动，卷起一室旖旎。
然而，屋外已张嘴数次想通报的拂冬，最终还是将几乎要溢出喉咙的话咽了下去，再次抱着装有骑装的包袱，面无表情站在门边。
只是，那挺直如松的身影莫名有些委屈。
……
马场上。
众人听闻方柒迟要与沈姝言比射术，怎么都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便纷纷跟着方柒迟往马场上走去。
待到了马场，他们一看到早已布置好的场地，顿时明了。
方柒迟这是料定沈姝言会跟她比赛了。
乔晴儿见到这番场景，不免狐疑，沈姝言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方柒迟是如何得知沈姝言箭术了得。
据她所知，方柒迟并不是好胜心旺盛之人，鲜少会主动发起战帖，那她又为何会主动寻上沈姝言。
这件事简直充满疑点。
故意落后众人一步的乔晴儿不动声色地往四周扫视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反倒意外地发现一脸平静的沈幼宜。
乔晴儿挑了挑眉，满腹疑团顿起。
沈幼宜尤为嫉恨沈姝言，更是极为不喜沈姝言光明正大地以沈家嫡女的身份出现，可如今连沈姝言要上场比赛，她都没有任何反应，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这时，她突然看到沈幼宜的眼睛亮了一瞬，眉梢流露着娇怯含羞，这副模样就好似见着心上人一般。
乔晴儿顺着沈幼宜的视线望去，只看到一个姗姗来迟的俊逸少年。
这人是谁？
她正细细思索着，却见那个少年倏忽停下脚步，面露惊喜，一瞬不瞬地望着入口处。
原来是已换好装的沈姝言来了。
少女的一头青丝高高束起，看着极为干净利落，而那一身碧色骑装更是衬得她身姿纤长挺直，飞扬的眼尾带着淡淡的冷意，好似天上那轮皎月，不可攀亦不可亵。
这般雌雄莫辨的美人，任谁见了，都不由惊叹一句，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正在马场上百无聊赖的方柒迟顿时来劲了，目光如炬地望着沈姝言……
身旁的楚南栀。
立马察觉到马场上那道炙热的视线的楚南栀眼皮一跳，默默地缩到沈姝言身后。
方柒迟见状霎时泄气，开始反省是不是因方才自己在庭院时太过于凶悍，吓到楚南栀了。
目暏了整个过程的沈姝言蹙起秀眉，心中无端生起一股烦躁，她紧紧抿了下嘴唇，凤眸淡漠，但又在转身之际蓦然回暖，眸子似水潋滟，蕴着不自知的柔然。
这变脸速度看得拂冬叹为观止，却不想下一秒，突然荣获了一名叫楚南栀的小尾巴，而自家主子已翩然上场。
因红叶山庄并没有专门用来比赛射箭的场地，所以沈姝言及方柒迟只能在马场上一决高下。
而此时，场中央早早地已立好了两个靶子。
沈姝言只看了一眼，便猜到第一场比赛的内容——五射。
所谓“五射”，即“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
这只是射箭要学习的内容，且各有各的意义，没想到会搬到比试的第一关来了。
白矢是要射透箭靶；参连是发了第一箭后，以后三箭都要连续射出，俗称连珠箭；剡注是箭不可从高而落，而是水平直射，不能形成弧度；襄尺是指射时臂直如箭，肘平而稳。井仪是指四箭射靶要像井字那样有秩。①??
像这样的竞技场一般都是男子的身影，鲜少会有女子会驻足。
所以这般难得一见的比赛，非旦没有降低众人的兴趣盎然，反倒是自然吸引了不少人，而在不远处的楼阁上，正有一个身着一袭精致不凡的华服，雍容华贵又露着些许豪迈之意的妇人，在饶有兴趣地观望着。
时常与他人比试的方柒迟对于众人的围观已然见怪不怪，熟视无暏，但她万万没想到身旁的沈姝言更为淡然，就好似大雪纷飞中的雪梅，傲然绽放，独立寒霜。
方柒迟倏忽想起信上说的话，十分好奇沈姝言的箭术是否跟信中所言那般。
所以待山庄主人特意寻来的裁判讲完规则后，方柒迟便率先上场。
“我先来吧。”她提着弓箭直接上场，姿态极其放松自然，拉起弓箭的动作更是干脆利落，显然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
但方柒迟确实有骄傲的底气，出生于习武世家的她自小练武，力气甚至能与男子一决高下，所以第一关的五射之试，她轻而易举就拿下了一个甲。
特意找了个观赏好位的楚南栀看着少女婀娜多姿的身影暗暗担忧，在她的印象里，原书根本没有这个桥段，更没有出现方柒迟这个人物，可如今被她的蝴蝶羽翼轻轻一扇，好似什么都改变了。
她望着场上沈姝言那纤纤如软玉的素手正轻轻拉动着沉重的弓箭，不由替她捏了一把汗。
立在树荫下的少女似有所觉，朝着楚南栀的方向蓦然抬头，如画的眉目间蕴着盈盈笑意，凝望着她的目光映着阳光，光彩流转，灼灼生辉。
温柔缱绻。
好似在说——别担心。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