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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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之事后，予琴商团便踏上了前往四圣城的路途。
经过几日的相处，虞沁终于弄清了这个商团跋山涉水的缘由。
满一五人与顾自彦乃过命的交情，听说四圣城的风纹宗有让顾自彦修炼的法子，六人便组团前往四圣城，恰巧途中要经过虫谷，又遇上水心（虞沁）前往万魔道，将她招进了团。
顾自彦的母亲蓝若烟却不放心他一人前去，特地重金招募了个实力高强的剑修护他周全。
这剑修正是无聊来找事的杜安琛，以及顺带来的苏未昭。
入夜，虞沁照例检查了一下周围环境，又递给众人一人一个驱虫香囊，顾自彦笑着接下，杜安琛摆了摆手拒绝了。
也对，虞沁这才想起，他这师兄乃是剑修，浑身的剑气自是不会有蚊虫靠近，这几天一路平安，杜安琛也十分低调，表现得与常人无异，倒让虞沁一时间忘了这事。
苏未昭抱着杜安琛的胳膊连忙摇头，“我和我哥睡一起，我也不需要。”
“也没想给你。”虞沁回了一句，收回手中的香囊，挑了个中间的位置，在火堆旁坐下。
顾自彦看了一眼，水心挑的位置颇为将就，以火堆为分界线，左边是他们商团的人，右边则是那剑修和小孩，这队伍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她既不往左亦不往右，并不被实力所左右，顾自彦心中又多了几分赞叹。
而虞沁并不知道这些，在和识海里那位祖宗聊着天。
“前辈，风纹宗当真有让人修炼的法子？”
清轻余前几日都龟缩着未曾出来，虞沁却也不问，他自己憋不住先说了，“那林凰嫣实力未降，我若贸然现身，怕会引她怀疑。而且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你。”
“莫非是哪位大能在附近？”虞沁心下一惊，喃喃自语，目光往杜安琛那边偏了些，“不应该啊，师兄身上有掌门亲自赐予的天阶至宝，若是附近有大能，他怎会察觉不到？”
“怕是有心隐藏，未必不能躲过。”清轻余倒是没什么意外，那小子天赋异禀，若是他万魔道的人，他自然也会送一件天阶至宝防身。
虞沁面上仍是不信的神情，正想说话，似又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
清轻余转了个话题，“让人修炼的法子，估计是没有，但若是风纹宗，也未必不可能。”
“为什么？”虞沁不解。
“现在已经不流行那句传言了啊，果然我活得太久了啊。”清轻余感慨道，“这才睡了不过百年。”
虞沁没说话，等清轻余感慨完又道，“现在明面上是五虎共立，正四邪一互不干扰，但再往前算，中原乃是风纹宗一家的天下。”
“风纹宗乃是现今五大门派中最为古老的一派，前前后后经历了四次灭门复门，而最年轻的凌霜门因为其凌门四霜代代有天才，代代纠纷不断，便在当时得了个‘凌门多事，风纹多变’的言论。”
虞沁似是想到了什么，冷冷地回话，“凌门四霜代代有天才？”
就凭苏晗？
清轻余笑了一声，“小儿无知。”接着便不再出声。
他是一身清静，反倒把虞沁弄得心境不宁，沉浸在过往回忆中。
虞沁和苏晗是一起长大的。
她们二人心有灵犀，同吃同住，情同姐妹，有祸一起闯，犯傻一起傻，然而这一切只持续到她十二岁那年。
十二岁那年，凌霜门出了一件大事。
那个时候……
“水心姑娘，夜深露重，小心着凉。”顾自彦取了件披风，上前递于她。
虞沁刚想推辞，却听顾自彦道，“水心姑娘，后面还要麻烦你，你若是病了，我们可就没领路人了。”
仔细想了想，虞沁便收下了，“多谢。”
顾自彦嘴角往上勾了勾，只见虞沁视线往在杜安琛身上停留——苏未昭和杜安琛似乎很聊得来，从方才就一直聊个不停，大多时候是苏未昭在讲，杜安琛负责听，讲到后面，苏未昭越讲越困，便趴在杜安琛腿上睡着了，双手抱着他的腰，身上盖着杜安琛的外衣。
杜安琛到底是大门派出来的剑修，自己修为高不畏风寒，身上那一套衣服也不是普通的外衣，而是特质的法衣，苏未昭倒是睡的很舒服，完全没有感受到寒风。
虞沁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中的羡慕之意并未隐藏。
顾自彦的笑容僵住了，转身离去。
满一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娘们不识货，不知道咱老二的好，以后肯定有她后悔的。”
张三和李四也凑个过来。
“就是就是，咱老二玉树临风，那小白脸有啥好的！”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桃，二哥想开点！”
王五则道，“其实人家也挺喜欢二哥的，二哥要不考虑考虑我。”
说完对着顾自彦抛媚眼。
何六没说话，把手放在他肩膀上，用目光鼓励他，加油。
顾自彦点了点头，这一商团的人凑在一起说说笑笑，驱了不少夜寒。
顾自彦没发现，虞沁的目光已经从杜安琛转移到了他身上，目光中同样不乏慕羡。
无论是志同道合还是一见如故，都没有她的份。
虞沁不由避免地想起苏晗，心里微微一痛，在心中暗骂自己。
或许是今日情绪起伏不定，虞沁久违地做了一个不是噩梦的梦。
那应该是在一片幽林中，两个修士正在举杯畅饮。
两人都未说话，只是沉默着倒酒，喝完一壶，那白衣修士正准备起身再去取酒，黑衣修士按住了他的手，止住了他的动作，“等等，我去。”
然而那黑衣修士却未动身，只是随手一招，从桌底摸出了一坛酒，开了口递给对面那人。
白衣修士瞥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接了坛子，小饮一口又扔给那人。黑衣修士接了之后猛灌一口，又推回给他，“你这人几百年了就不能放开点？喝酒还这么磨磨唧唧的。”
白衣修士又饮一口后，将酒拍了过去，“你要是再醉倒在我这，你那万魔道的两大护法四大守门人不得来找我算账。”
无视那掌风，黑衣修士接过酒又道，“人又打不过你，哪有人敢找你算账。”
两人边喝边聊，送酒的过程中却是暗自较劲，待黑衣修士喝完最后一口酒，将酒坛放回桌底，一闪身出现在了白衣修士身后，拍出一掌。
却见那白衣修士左手食指间出现一只红蝶，整个人突然化为了一群红蝶消散开来，令那掌风落空。黑衣修士显然不是第一次见这场面了，转身往身后拍去，那刚刚突然出现的白衣修士再度化为红蝶消散出现在新的地方。
虞沁平生见过的修士斗法少之又少，早已被这场面吓懵了。这二人似在斗法又只是在练习招数，白衣修士消散出现的速度越来越快，黑衣修士的掌风杀气也愈重，终于在掌风拍到那消散中的一只红蝶，白衣修士出现在了他面前。
白衣修士也不躲，在即将被打中之时，黑衣修士及时收手，将掌停在了他的胸前。
“你这蝶影争飞越来越娴熟了。”黑衣修士往他胸口锤了两拳，夸道。
白衣修士却不理会他，身形突然消失化为了一只红蝶又突然出现在桌边坐下。黑衣修士面露惊讶，“你这也学得太快了。几天前分明还有206只，这就只有一只了。”
白衣修士没说话，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虞沁只觉那人在看她，眼神极为冰冷，她瞬间就醒了。
梦里的场景太过真实让虞沁有些恍惚，偏偏看不清这二人的脸，也想不起来太多的细节，只记得那白衣人化为红蝶的惊艳和那最后一眼中的威胁。
他是在看我吗？
虞沁想，他能看到我吗？
左思右想，翻来覆去却再也睡不着，天已微亮，虞沁索性起身查看周边环境，负责守夜的满一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旁边苏未昭打了哈欠，也醒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