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飞雄的后宫》王家玉玺

12、【治影】狩猎者

　　住在宫前辈家的第三天，影山洗漱完出来，正碰见宫治从厨房端出早餐，见到影山后，就十分自然地在他的脸边亲了一下，这种打招呼似的亲吻对于影山来说已经有些习以为常。

　　宫前辈说早安吻和晚安吻都是必须的。

　　影山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前辈就像所承诺的那样，没有任何其他动作，影山渐渐地也就习惯了。

　　影山问道：“侑前辈还是不舒服吗？”

　　“他自作自受，不用管他。”

　　昨天硬带着影山去吃榴莲，结果自己半夜开始闹肚子，害得他和影山为了照顾他也一夜没有睡好。

　　宫治对于自己双胞胎的傻气行为，已经懒得吐槽，却还是为了照顾他，和店里请了假。

　　等吃过早饭，已经停止了几天体能锻炼的影山想要出去跑步，他乖巧地去和宫治打招呼。

　　宫治点头道：“好，我和你一起去。”

　　“我可以自己去的，侑前辈还躺着呢。”

　　“他没什么大事了，我现在虽然不打排球了，平常也有在锻炼，何况飞雄你对附近也不熟悉吧。”

　　影山想了想也对，如果跑出去却找不到回来的路，那就有点尴尬了。

　　四月末的天气很舒适，清风徐徐吹来，河滩道路旁的树木郁郁葱葱。

　　宫治和影山跑到这的时候，身上已经有些出汗，宫治从一旁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瓶水，递了一瓶给影山。

　　两个人坐在河滩边的草坪上稍坐休息，路上人很少，只是偶尔会有些人走过，或是遛着狗，或是拎着超市的购物袋，或是老人家悠哉地散着步。

　　影山静静地看着，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从医院出来的那天，他也曾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附近公园的凳子上，他记得那里有很多小孩子正围在一起玩耍，多么活泼的生命，多么欢乐的笑声，然而影山却一点都笑不出来，直到有个孩子对着他哭，影山才想起自己凶狠的脸并不适合出现在孩子聚集的地方。

　　那一刻，他甚至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孩子讨厌他，动物也讨厌他……他大概是不被这个世界所喜欢的吧。

　　直到……

　　——我们永远都会陪着你的，飞雄。

　　“飞雄在想什么？”
　　宫治看着影山一会拧起一会放开的眉头，觉着单细胞的孩子估计又绕进了什么难以言喻的问题里。

　　影山抿着唇，看了宫治一眼，低首摇了摇头。

　　他所知道的治前辈，似乎任何时候都会对他露出温柔的笑意，但是印象里，以前站在赛场上的治前辈似乎并不是一个爱笑的人，大多时候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那就回去吧。”

　　率先起身的宫治伸过手，修长的五指近在眼前，影山能看见掌心上那清晰的纹路，一条条地好像生长中的枝干，“治前辈的手好厉害，不管打排球还是做饭都可以做到很好。”

　　“哎呀呀，被飞雄这么夸奖，我会骄傲的。”

　　两个人并肩地往回走着，宫治随口聊道：“在飞雄的心里，排球是第一位的吧？”

　　“是。”

　　影山答得迅速又坚定，宫治轻轻笑着，他还不至于非要去和个排球比地位高低，不过看着飞雄这样毫不犹疑地回答，宫治真是不能想像影山到底有多单纯。

　　“我自认为高中时期，自己的排球技术并不比侑来得逊色，但是我也很清楚，自己对排球的热爱比不上侑，也比不上飞雄你，你们的眼里只有排球，所以排球也爱着你们。”

　　影山踌躇了一会，说出了学生时代的烦恼，“我……后来才知道，高中时候的老师曾经评价过我。正是我对排球的热情，让我没有在国中时代得到瞩目，但是也正是因为我的这份热情，才让世界发现了我。”

　　宫治称赞道：“噢噢，听上去是很有水准的老师呢。飞雄的国中时代嘛，意思是你因为太热爱排球，而没有看到其他事情吗？”

　　“嗯，我国中时期的球风，只是任性地要求攻手们来配合我，而不是由我这个二传手去配合他们、提升他们，那时候的我……很糟糕。”

　　影山的语调渐渐低缓了下去，毕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哦，这样啊。”这个故事如果是其他人听见，可能会对于影山的过去感到一些遗憾，但是对宫治来说，却是最正常不过的，“飞雄很放在心上啊，可是侑的国中时代也是这样的哦。”

　　“什么？”影山好奇地看了宫治一眼。

　　宫治笑道：“是真得啊，侑自从开始打排球之后，就完全入迷了，可是随着技术的提高，他的脾气却变得越来越狂妄暴躁，配合不上他传球的人就是废物，就连我都被他抱怨过。嘛，不过我是不会惯着他的。”

　　影山听得既吃惊又离奇，他没想到侑前辈竟然和他有过那么相似的经历，“侑前辈以前真得是这样的？他看上去那么自信。”

　　“他那不叫自信，是自大和自负。”

　　宫治心想他才不会在飞雄面前替那个笨蛋兄弟说好话，要称赞也是称赞他自己啊。

　　“那时候很多队友都不喜欢侑，但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决定要做一个温柔的人，飞雄是不是觉得我比侑要懂得圆滑？”

　　影山摇摇头，“我不懂做什么样的人更好，但我是因为乌野的队友们才能更进一步，而侑前辈，我想可能就是幸好有治前辈您在他的身边吧。”

　　听到这话，治是感动的。

　　当年，侑不认可自己放弃排球的选择，治则觉得他就是个蠢蛋。

　　这个世界，对于某些人来说，有些东西是可以放弃的，有些则是到死，都不会让他从自己的手中溜走。

　　“那飞雄知道我最感谢排球之神什么吗？”

　　“什么？”

　　宫治停住了了步子，转身看向影山。

　　明媚的阳光照在一旁河流的水面上，熠熠生辉，衬着宫治的身影，仿佛渡了一层光辉在他的身上，看得影山有些恍惚。

　　“因为打排球，我才能认识飞雄。”

　　“飞雄，可以和你要个奖励吗？”宫治略略歪着头，神情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你看，我每天都很认真地煮饭做家务呢。”

　　“治前辈想要什么？”

　　两个人本就是面对面站着，身高相当的高度，宫治只稍稍前倾，影山的鼻尖就能感受到治前辈呼吸的热度，温热均匀，又带着一点瘙痒。

　　影山清楚地看见治前辈的眼眉，紧张地连自己的呼吸声也变快了不少，他抿起嘴唇，一动都不敢动地站着，不明白治前辈到底要做什么？是……是和侑前辈一样，要吻他吗？

　　宫治将影山这一点点僵硬又可爱的反应看在眼里，温柔的语调又带着故意的心思问道。

　　“飞雄觉得我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影山害羞地说不出话。

　　我应该拒绝吗？可是……可是如果只是亲一下的话，应该也可以吧？毕竟……他们在交往啊。

　　“我想要飞雄主动亲我，可以吗？”

　　“我、我？！主动吗？！”

　　“嗯，不行吗？”宫治的神情明显就落寞了下去。

　　“也、也不是……”影山潮红的脸微微瞥开，嘟着嘴道：“如果只是和平时一样亲脸颊的话……”

　　“亲手掌就可以了哦。”宫治站直了身体，将自己宽大厚实的右手掌心摊开在影山的面前，

　　“飞雄刚刚不是夸了我的手吗？所以我就替我的手，和你要这份奖励吧。”

　　影山表情呆呆地，愣了一会，自己好像就这样被治前辈的语言蛊惑了一般，不自觉地就伸出手将治前辈的手掌握在了手里，放在了自己的嘴边。

　　温暖的手掌，亲亲的一吻，就像小猫撒娇的舔舐，痒痒地，却激得宫治心头一动。

　　宫治就着交握的手掌，握住了飞雄的手指，露出一抹淡若春风的笑意。

　　“那么，飞雄下次也要继续给我奖励哦。”

　　“治、治前辈。”

　　影山红着脸低下头去，宫治难得大笑着揉了揉他圆圆的脑袋说道。

　　“好啦，回去吃顿美味的饭吧。”

　　“是！”

　　清风徐来的河滩，宫治想，飞雄肯定不知道这里也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