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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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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坐在马车上的一位衣着不凡的少年看着窗外的景色微微有些出神,忽然一个颠簸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有些心烦的叹了一口气,又过了不一会儿,马车停在了一处宅院那,赶车的那人拿着小凳子放在马车下,朝里面唤了一声:“爷,到了。”少年掀开帘子从车上走了下来,他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形挺拔面容虽未完全长开却也是俊俏,削薄的唇轻抿,眉眼之间有些阴沉,整个人透露出一股与年龄不服的沉稳冷漠。他看着眼前的宅院上挂着的白灯笼,摆了摆手道:“你在外面等着罢。”说完便自己推门走了进去,入眼是有些破败但还算干净的院子,抬头便看见不远处在了趴在灵堂前的瘦小身影,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时候安慰什么都是无力的。他缓缓走过去,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轻轻盖在还在哭泣着的女孩身上,他刚想将人扶起来,女孩忽然扑到他怀里,程策身体一僵也没推开,只是温和的用手轻轻拍着女孩瘦削的背道:“不哭了。”
“三皇子,我,我娘走了,她走了啊啊,我,我该怎么办,呜呜呜呜呜。”女孩满腔的伤心砸的程策心中不知是怜悯还是愧对,或者两者都有吧。他将女孩扶起来,看着那张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脸庞,轻轻用帕子拭去她脸色的泪水,轻声道:“跟我回府吧,我会安排好后面的事情。”听见他这话,女孩啜泣声小了一些,可她却摇了摇头:“多谢三皇子抬爱,可我现在是个戴罪之身,怎么能...”
“有何不能,你不用担心这些,我都会处理好的。”程策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喜欢她这样说,见她还犹犹豫豫的便松开她的手朝灵堂庄重一拜,随后拉起她便走了出去,在外面候着的人瞧见他牵着人出来吓的赶紧站了起来:“爷,这使不得呀,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现在可是戴罪之身,这要是带回府中被人发现了那可是要出事的。”程策没有说话,他静默了一会。“...三皇子,他说得对,素晓现在这样,只会拖累你。”罗素晓微微叹气,挣扎着想要脱开他的手。 “我自己清楚。”程策冷冷的看了多嘴的下人,手中握得更紧了,“至于你,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本王了?本王平日里对你太过宽容了不成。”见他似要发怒,那名随从心中一惊赶紧跪下俯身:“小的不敢。”程策冷哼了一声抱着怀里的人上了马车,抹了一把额头吓出来的冷汗,随从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拍了拍身上的水继续赶车。
回去的路上,车内的两人都没再说话,程策闭目养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罗素晓披着他的披风坐在一边悄悄的看着他。闻着衣服上的清冷檀香不由的感到安心,心中的悲伤渐渐被欣喜冲散了许多,自己以后就可以待在他身边了,可以看见他了,罗素晓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腕,是会疼的。她正想着,马车突然猛的停了下来,整个人要不是程策拉住了她差点像前倒去。“小心。”程策皱眉松开手,他掀开帘子说道:“你在里面坐着,我出去看看。”罗素晓闻言温顺的点了点头,做回了位置上。
程策下了马车,听见前面有吵闹的声音便走了过去,“怎么回事?”瞧见他下来了,赶车的下人赶紧上前给他打伞,把事情原委告诉了他,方才雨下的有点大风又刮的急一下子没看清,差点撞到人,好在路过的一个女孩瞧见了,将那孩子及时抱开才没酿成大错。程策听他讲完看了眼在一边站着的人,不经有些惊讶,没想到一个女孩有这般胆量,他又看了看受惊不停哭着的小孩和一直在冲女孩道谢的妇人,让下人去拿了些银两给她算赔偿,那妇人收了银两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带着孩子朝他道了谢的走了。
那个女孩见无事了,也打算转身要走,程策见雨有些大便道:“多谢姑娘,在下管教不严,不过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要不在下让下人送姑娘回去。”
“没事。”那女孩摇了摇头,见她如此,程策也不好强求。便转身走了回去,他坐回到马车上,罗素晓问了缘故后也微微有些惊叹。程策透过窗子,看见那道身影身边跑来个打着伞急匆匆的姑娘,两人就这么走进了一边的布店。“爷,可以走了吗?”“走吧。”他坐了回去。
“小姐,你以后可不能这么乱跑了,瞧瞧身上都淋了个半湿了。”秋雨苦口婆心的给路嘉擦着衣服上的雨水,铺子老板从里屋拿了件衣服出来给她:“先换这件吧,还是新的。”“也罢,那我带小姐去换衣服,刚刚挑的几块布先替我包下。”“好嘞。”拿着衣服秋雨拉着路嘉进屋里将身上的湿衣给换了下来。今年路嘉跟抜苗一样的长的很快,身形也瘦了许多,收拾出来的去年的冬衣短了一大截,周蓉就让秋雨带她去自家布铺挑些喜欢的料子做几身衣服。
“没想到跟大少爷练了一年的武倒是长高了不少。”秋雨给她系着脖子那的扣子,顺便揉了揉她的脸,看着自家小姐水漉漉的眼睛,心里都要化成水了。路嘉虽然没说什么,但她看见了秋雨脸上挂着的一脸开心的笑容,无奈的叹了口气,府里几乎年龄稍小点的孩子几乎都逃不过她的“毒手”,上次小棠儿被她给吓了一大跳,连着好几天都躲着她,“小姐再长一年就该比我要高了。”
路嘉看了看自己和她,确实,以往要抬头才能看见现在只需要稍稍一点。对于自己的身高路嘉还是很满意的,再加上这几年渐渐的也瘦了下来。她看见窗外雨势小了许多,想起来待会还有课,便道:“先回去吧,待会还有先生的课。”在这里即使是古时候,女子可以上学堂,只是鲜少而已。路嘉回府后,换了身衣服就去前院请安,周蓉正在屋里绣花,瞧见她来了笑着把她拉了过来,将手中的花样递给她看:“这个花样不错把,娘想给你绣在衣服上。”路嘉看着布上还未完成的一大朵红艳艳的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低头看见周蓉十指上的伤,便蹲下身将手中的布放到一边轻轻碰她的手:“不疼吗?娘。”“不疼,不过我也不知道针线这东西这么难,我拿刀剑可以,倒拜在了这么一小根绣花针上了,可我看她们都绣得这么简单怎么到我这就万般难了。”周蓉看着一旁的针线,又道,“我就偏不信了,小嘉你待会还要去学堂别耽误了,娘一定可以把那花给绣出来。”路嘉看着迫不及待赶自己的母亲只能无奈的叮嘱了几句便出去了。
路辰前天出门去其他地方做事去了,估计的一个星期才赶得回来,这两年下来,路辰渐渐熟悉开始接手了府里的事情,经常三天两头在外面跑,不过忙也就临春的时段而已,大部分还是呆在家里。回来经常会给自己带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唯一正常的就是一只小橘猫,他说有一天在客栈后门那听见猫的哀嚎,瞧见了它就给带了回来,因为太小一只了,路嘉那段时间费了好大心思才把猫给养活,那只橘猫常常会让她想起以前的那个世界,自己那时候在黑夜里唯一可以抱着算个慰藉的生命,可惜它还没来几天就被那个人给丢出去再也找不着了,那么小一只,估计很难活的下来吧。路嘉沉默了一下,周边的几个婢女提醒她时辰差不多了,便出门坐上了早就备好的轿子里,她现在长大了也就不能再抛头露面的走在街上,只能每天坐着轿子上下学。下了轿子之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叮嘱了一声:“下午无需过来,告诉夫人我跟池家少爷去九烟斋。”“是。”路嘉拿着书包进了学堂,想着池钰早上派人捎信过来说下午来接她去九烟斋,说什么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估摸着又是来打听自家哥哥的消息罢了,她边走边低头想着突然感觉自己脸上撞到什么冰冰凉凉滑溜溜的东西,一抬头一条蛇身子就这么摆在自己面前。“...”路嘉盯着那条死蛇,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搞的鬼。见她半天没动静,树上的人按捺不住跳了下来,喃喃道:“你怎么什么都不怕。”路嘉揉了揉眉心抬头刚好与他对视了一下,沈鹤飞在微微有些错愕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被撂倒在地,路嘉压着他的手,将掉到地上的蛇捡了起来,以彼只身还彼之道般的也在他脸上划了几下,直到沈鹤云求饶才放开他的手站起身来:“你有多无聊才会一个玩笑玩两年。”路嘉无聊的看着这人,甚是无奈,她重活这么些年,要说唯一感到不好的就是在遇到沈鹤云这事上,要是自己那时候不多管闲事乖乖的待在桥上多好。她拿起东西转身就走,沈鹤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看着她那无奈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又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两个时辰,刚刚下课,沈鹤云就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前面,有些好奇道:“你今天那招叫什么,也是你哥教的吗?要不咱两有时间比试比试。看看是我师傅厉害还是你哥哥厉害。”路嘉看了他一眼:“你直接让他俩比不就行了吗?”
“不敢不敢。”沈鹤云摆手,他现在还记得有一次自己尝试翻他家的墙被路辰撞见不仅挨了顿打回家还挨了顿骂。他见路嘉不理会自己了,有些无聊的拨弄着她放在一旁的书,偷偷撇了她几眼,不知想着什么。后面实在憋不住了就戳了戳她:“你这些月瘦了好多,是没吃好吗?”
路嘉“...”路辰要是听见他这话不得把他锤死,她见沈鹤云神情认真,便回道:“不知道,你没看到我也长高了吗?你不也长高瘦了。”路嘉看着他。沈鹤云想了想确实,也就没再说话,过了一会他又问道:“那待会你有事吗?放学之后。”“我要去九烟斋。”路嘉摊手。
“我也去。”沈鹤云来了精神,厚着脸皮凑了过来:“正巧我也有事。”
路嘉:我多什么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