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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反将一军之羊角士 ...

  •   柳阳珣为何会在这里?

      裴翎远咬紧后槽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白衣脱俗之人,对方抬头望过来,竟是微微一笑,嘴角梨涡荡起,刹那间卷走了压在裴翎远胸口的燥郁之气。

      雨下的突然,豆大的雨点落下来,打在墙边养在大缸中的荷叶上劈啪作响,白光一闪,天边响起隆隆的闷雷。

      一直对外称病在家养伤的蔡丞相朝前走了一步,不同于陈津的消瘦阴鸷,蔡蒙发福得厉害,脸上常常挂着乐呵呵的笑,倒像是一尊笑面弥勒,让人倍觉亲切。

      “原来是飞虎大将军造访,我等观摩镇南候对弈厮杀入了神,竟没听到动静,失礼失礼。”

      骗鬼呢,裴翎远暗自撇嘴,我还什么都没问,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

      “见过蔡丞相。”裴翎远懒得起身,依旧坐在台阶上,双手抱拳往上一恭,算是打过招呼。外边儿的雨越下越大,文亲王招呼柳阳珣上台阶来避雨,裴翎远倒也不拦着,其他人想跟着一块儿往上走,他一努嘴,立刻有亲兵横刀立枪,做拦路罗刹。

      那些个儒生最看重面子和出身,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心头不爽又加上文亲王、奉威王、镇南候都站在一旁,暗自衡量他裴翎远区区一介武夫翻不出什么风浪,顿时便有人站出来指着裴翎远破口大骂。

      酸腐文人骂人都带着一股陈年裹脚布的臭味儿,那人开口便说裴翎远“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接着又是什么“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最后气急败坏,上升到人身攻击,“竖子贱民,母之,诚彼娘之非悦!”

      裴翎远木着脸看他在雨里骂得唾沫横飞,自己却听得半懂半不懂,于是扭头问旁边的亲卫,“他说的是何地的方言?”

      台阶下又有人发出一阵轻蔑的嗤笑,“猪就是猪,即便位居高位,也改不了蠢钝本性,你不是听不懂吗,要不要求我帮你翻译翻译?”

      裴翎远后槽牙发痒,恨不能一口咬死这些个阴阳怪气的老东西,“你说!”

      “翎远,”柳阳珣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那双曾在夜里抚摸过他脊背和胸膛的手正端着一盏茶,“喝口茶吧。”

      裴翎远心说少来这套,待会儿再审你,脸一扭,干巴巴道,“不喝。”

      说实在的,他自己都觉得如此行径十分难看,简直像个闹别扭的小破孩子。柳阳珣端着茶倒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温声道,“并不是什么好话,听不懂就当是吹风一般,没听到就成。”

      “不行!”裴翎远突然站起身,大跨步走进雨里,揪着最先骂他的那个儒生,这人是个生面孔,至少不是他认识的那几个官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去你妈......噗——”

      那人话未说完,就结结实实挨了裴翎远脚,身体破麻袋似地飞出去好远,捂着肋骨唉唉地叫唤起来。

      “捆起来!”裴翎远转身扫视了一眼全都战战兢兢噤若寒蝉的文臣们,对亲卫道,“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下来!”

      说完转身要出文王府,高阜跟在后头大喊道,“将军,赤巾匪还查不查?”

      裴翎远头也不回:“查!亲王府里没有就贴告示悬赏,让执金吾卫的人一块儿查,全城搜!死了的那三个,脑袋剁下来,悬首示众七天!”

      裴翎远冒雨一路冲到陈津府上,把事情说了一遍,只是有意无意没有提到柳阳珣,只说待会儿高阜会把具体参与的人员名单送过来。

      陈津点点头,“蔡蒙此人,见谁都一副笑脸,不显山不露水,但老夫深知他私底下必有所为,当年太宗治下,他清除异己的手腕我可是见识过。不过若他真以为拉拢几个文臣和那个不管事的文亲王就能扳倒我,那可真是枉活七十有六。”

      “父亲英明。”裴翎远抱拳,水珠从他头盔上落下来,顺着甲胄的纹路砸进书房中新铺的南疆地毯上,陈津之瞧了一眼,眉毛便皱在一起,脸上的不悦之色一闪而过,他挥了挥手,“今天的事做的不错,你先回去吧,明天一早,同我一起上朝。”

      雨一直都在下,冰冷的雨水将裴翎远的内袍完全浸透,这是他这个月来第二次被淋得像条落水狗。手中马鞭抽在千里一盏灯身上水花飞溅,他此时竟无比怀念驿馆中那碗热腾腾的姜枣茶。

      回到将军府外,他有些意外地看到了那一身熟悉的白衫,柳阳珣带着柳白,撑着一把油纸伞,正站在石狮子旁边往门口方向观望。

      “侯爷?”裴翎远拉住缰绳,千里一盏灯前蹄扬起,长嘶一声,站定后十分不满地打着响鼻。

      柳阳珣也看到了他,笑道,“好巧,怕你还在生气,正想要不要叫门你就来了。”

      把马交给门口的亲兵,裴翎远大跨步往前走到柳阳珣对面,“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你不也说了吗,当吹风没听到就行了。”

      他这会儿的确已经消气了,再加上陈津说明天要带他上朝,不用再去陪小皇帝念书,他心里自然十分愉悦,现下看到柳阳珣特意来找他,更是说不出的高兴,一时间仿佛灌满水的靴子都没那么重了,走起路来脚步轻快了许多。

      “走吧,进去喝酒。”

      喝酒之前,裴翎远决定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刚脱了衣服,就听到门扉吱呀作响,他只当是亲兵送衣服进来,背对着门道,“今天的水热吗?”

      “.....”

      无人回应,裴翎远转身想看看今天是哪个哑巴小子,却不想一头撞进一个带着淡淡龙涎香的怀抱。

      柳阳珣的双手搂过他精瘦狭窄的腰身,指尖正按在两个腰窝上,“我好想你。”薄唇擦过他滚烫的耳垂,声音缠绵低沉,欲念横生。

      接下来的事自不必再说,裴将军为爱做零。

      横梁上吊着一只带花纹的蜘蛛,它似乎有些进退两难,在那待了好长一段时间。

      裴翎远仰躺着,盯着那蜘蛛发呆,柳阳珣侧躺在他身边,手肘支起用掌心撑着脸,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裴翎远脸上划拉。

      油灯下,他的身体比裴翎远想象中要精悍得多,恰到好处的肌肉覆盖在手臂和胸腹上,一张一弛都像是能杀人的凶器,叫人迷恋。

      “我今天真是去下棋的。”柳阳珣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裴翎远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文亲王府的事儿。

      “文亲王是我叔父,他叫我去我怎敢爽约。”

      “噢。”裴翎远缓慢地眨了眨眼,继续盯着梁上的蜘蛛,那蜘蛛似乎是想通了,突然朝下坠落,最终掉进了他看不到的角落里,很快便消失不见。

      柳阳珣的手指此时正搁在他的下颌处,只需在往下三寸的地方一用力,他裴翎远就能当场毙命。

      也不知为何突然有这样的想法,裴翎远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依旧像个木头,“以后别和这些人来往。”

      以后估计想来往也没法来往了吧,裴翎远默默地补充道,明天朝堂之上,还不知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柳阳珣自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凑过来与他接吻,裴翎远年轻气盛,经不起撩拨,再次为爱做零。

      “我听说你从小在西凉长大?”两人盘腿坐于矮几前,吃着这顿迟了一个多时辰的晚饭,听到柳阳珣问起他的身世,裴翎远多少有些不自在,“谈不上在哪里长大,我是个不知父母是谁的弃孩,打记事起就跟着一群流民四处逃荒,后来这群流民遇到了马匪,被杀了个精光,我藏在死人堆里捡了一条小命。之后侥幸遇到了山里隐居的猎户,那人年轻时应该也是个威震八方的人物,他收留了我,渐渐地教我一些拳脚功夫。再后来,战事吃紧,我投到柏闻道将军麾下,做了个牙将。将军赏识我,将我引荐给陈国舅,呵呵,他那时还只是雍州太守。

      凌瑄二十八年,将军战死,我带着三千残兵突围而出,整合部众趁敌军庆祝松懈之时,夜半偷营,抢出柏将军尸首,而陈国舅入京后,在皇上面前常常提携我,于是我很快便官拜越骑校尉。再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柳阳珣微微点头,拿起酒壶给裴翎远倒酒,“我当年还在京师时曾经与柏闻道将军有过数面之交,他是个很正直的人。”

      “嗯,”裴翎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起曾经有过知遇之恩的将军,他心中也不免有些伤感。叹了口气,看向对面的柳阳珣,“你呢,听说你为了躲避夺嫡之争,特意跑到西南边陲去做了个没实权的侯爷?你怎么想的?”

      柳阳珣也学着裴翎远的样子仰头喝干了杯中的酒,“不得宠的妃子生下了个体弱多病的孩子,你觉得这孩子有什么资格去和那么多人抢呢?”

      “体弱多病?你?”裴翎远表情怪异地盯着柳阳珣,有些不自然地挪了挪屁股,“没看出来啊。”

      包金的飞云战靴踏在汉白玉地砖上的声音,以及甲胄与佩剑互相撞击的声音,在未央宫正殿上回荡。四周站满了文臣武将,却无一人说话、咳嗽,他们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脚面,用余光小心翼翼地偷瞄从身边走过的青年将军。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脚沾不到地,即便他还小,还不懂事,甚至通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还挺喜欢裴翎远的。即便如此,他也明白,武将全副武装带兵刃堂而皇之地走在朝堂上,对坐在这里的自己,是怎么一种漠视。

      但他不敢说话,他惧怕坐在一旁的陈津,他名义上的岳父,以及大宏王朝的摄政王。

      裴翎远对着皇帝深鞠一躬,直起身时与站在皇帝身边的柳阳珣对上眼神。柳阳珣今天换了一身玄色朝服,金色的丝线在袍袖上勾勒出繁复的花纹。这样的柳阳珣,比起之前一身白衣的他,更增添了一丝冷峻。

      裴翎远只盯着他看了一息便错开眼神,转过身朝着陈津同样深鞠一躬。

      寂静并没有保持多久,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叫骂声,昨天在雨中大骂裴翎远是中山狼的儒生被两个亲兵押上大殿。

      那人比起昨天已经是面目全非,头发蓬乱着遮住满是伤口的脸,双手被套着沉重的枷锁,而双脚则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瘫软着。两个睚眦营的亲兵面无表情地拖着他,血痕在汉白玉地砖上留下长长的一道痕迹,脏污又刺眼。

      可即便如此,他仍有力气睁大了眼睛瞪着裴翎远,趁着两个亲兵不备,突然挺起身朝着裴翎远吐出一口浓痰。

      裴翎远朝旁边让了一步,口痰并没有污染到他的一丝一毫,可即使如此,也叫他不能忍受,看了一眼陈津,老头半阖双目像是在神游,裴翎远明白对方并不打算制止他接下来的行为。

      “咚”的一声,儒生又挨了裴翎远一脚,亲兵及时松手,那人的身体立刻朝后飞倒,直撞到大殿门槛才停下来,两旁站立的文臣武将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清脆响声。

      着朝堂上并不只死过一两个人了,但如此光景依旧把小皇帝吓得浑身发抖。

      “谏大夫陈式,蔡丞相好心举荐你,言,你为人刚正不阿,直言不讳,能见他人所不见之恶,能进他人不敢进之言,本官也一直认为你是个可造之材。不曾想,你私下里却结党营私,贪墨成风,还胆敢于诗词中行文着墨,妄议圣上,诽谤朝廷,你,可真是让皇上寒心啊!”

      陈津声音低缓,有如丧钟嗡鸣,在众人头顶缓缓盘旋。

      他虽给陈式列了数条罪状,但却连一样证据都懒得摆出来。

      亲兵将半死不活的陈式再次提到大殿正中,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儒生抬起头,瞧着头顶金碧辉煌的砖瓦,突然大笑起来。

      他刚刚眼神扫过昨日一同在文亲王府集会,讨论着该如何扳倒陈津极其鹰犬的同僚,每个人的目光都在与他交汇的一瞬间迅速偏移,就连蔡丞相也只是低垂着眼,一言不发。

      真是可笑。

      裴翎远刚才那一脚正踢在他左肋上,断裂的骨茬也许戳进了肺叶之中,这会儿他一笑,上涌的血液呛进了气管,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天意啊!天意!大宏气数已尽,你们这些推波助澜者,你们这些助纣为虐者,你们这些袖手旁观者,都是凶手,你们,不得善终!呸!”

      一个血糊糊的肉块儿从陈式嘴里吐出来,一路滚到陈津脚下,他张开不断冒血的嘴,癫狂如地狱中的恶鬼一般。

      “他咬舌了!”一个亲兵忙伸手钳住陈式的下巴,陈津摆了摆手,“拖下去吧。”

      这场充满血腥味的闹剧暂告一段落,两个黄衣宦官提着水桶从后面绕过来,手脚麻利地把地上的血迹和其他脏污冲刷干净。

      刚才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但每个人仿佛都能听到,陈式凄厉的诅咒还缠绕在梁上,反反复复。

      但显然事情并不会就此结束,陈津从椅子上站起身,缓缓踱步到大殿中央,微一躬身道,“圣上明鉴,陈式,区区一个谏大夫,绝不可能是朋党之首,这背后,定还有他人指使,臣斗胆请命,必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他手里捏着昨天文亲王府参与集会的众人名单,若想的话,当场拿出来便能把名单上的人一网打尽,但他偏偏要说这么一番话,吓得众人心惊胆战之余,又隐隐期有一丝生机——没有直接点出我的姓名,这是否意味着若我及时“迷途知返”,与摄政王站在一起,就能免遭死罪?

      皇帝当然不敢拒绝他,刚要点头,一旁的蔡蒙却开口道,“摄政王此言差矣,您说谏大夫陈式结党营私,但我们并没看出他结的什么党,又营的哪般私,如今战事初定,朝廷根基尚不稳定,如此大范围地猜疑朝廷命官,是否有所不妥呢?”

      “有何不妥?大司农之事,蔡丞相忘了吗?还是说,蔡丞相也参与其中,心里有鬼?”

      “你......”

      “报——”

      蔡蒙话未说完,大殿外奔来一名轻甲军,那人满头大汗,跑起来步履蹒跚,裴翎远从他的装束一眼认出是留在虎跳关守城的睚眦军军部。

      “报!十万火急!昨夜三更,统领燕云十六州的幽州王孟垚率亲兵杀了虎贲郎将一家六十四口,自立为王,征兵买马,欲顺桃溪而下,反我大宏!”

      话音刚落,大殿外又是一声军报响,另一名轻甲军冲进大殿,他浑身浴血,肩甲上还插着一支断箭,没走两步就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手中装军报的竹筒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到裴翎远脚边。

      “怎么回事?”陈津眉头紧皱,看向打开军报后便半天没说话的裴翎远。

      裴翎远抱拳单膝下跪,“禀义父,军报上说,山东三股匪军相聚,昨夜由北向南急行军,偷袭我军瑶石关,我军难以抵挡,请求支援。”

      一时间朝堂上有如沸锅,大臣们互相讨论着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此时有人藏在阴影里突然大声道,“定是昨日飞虎大将军杀了赤巾军,还将其头颅悬挂于城门示众的行径惹恼了他们才会如此!”

      此话一出,顿时周边有不少大臣点头附和,裴翎远视线扫过,他们顿时又全都缩着脖子往后退,畏畏缩缩的样子,看着就叫人恶心。

      “此言差矣,若是丁尚书还活着,你难道要告诉他,杀他全家的赤巾匪不可惩戒,他全家活该死在赤巾匪手上吗?”一直安静站在一旁旁观的柳阳珣突然道,他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下来,一时间嘈杂的大殿内再一次恢复了寂静。

      文武百官都看着他,在这一刻,仿佛他才是天子。

      裴翎远甚少和人斗嘴,且靠杀人和动手就能解决的问题,也不需要他说话。但如今是在朝堂上,他没有理由当着皇帝和陈津的面,就因为这样一句话而杀人。

      因此,他十分感激裴翎远的解围,冲着他点点头后,回到陈津身后。

      “那您说该怎么办?镇南候?”先前说话那人没好气地反问。

      柳阳珣看向陈津,目光上移,最后定格在裴翎远脸上,“我大宏又不是无人可用,难道真就畏惧区区山匪吗?”

      “可飞虎大将军毕竟只有一个人,如今两路敌军同时发难,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太常卿李巳忧心忡忡道。“况且我军与番族之间的战事刚结束不久,军需调度尚未完全恢复,幽州王常年占据燕云十六州,韬光养晦兵精粮足,恐怕这才是最棘手的问题。”

      柳阳珣沉吟片刻,突然问向从虎跳关回来的那个轻甲兵,“隆威王为何会反?”

      轻甲兵道,“虎贲郎将赵骞与幽州王孟垚素来不和,上月初六,赵骞突然向孟垚提亲,要求孟垚把独生女嫁给自己的儿子赵千川,孟垚虽然未当场拒绝,但一直没有回复,不料之后不久,孟家小姐外出未归,被发现死于城郊破庙之中,有人声称看到是赵千川所为,孟垚随后带人上门兴师问罪,打伤了赵千川。

      由于虎贲朗将一直与吐蕃国有所联系,于是暗中谋划要借吐蕃国之手惩戒孟垚,然而孟垚手下兵精粮足,很快击退了吐蕃国进犯之兵,昨日回到幽州后也不停歇,直接杀入虎贲郎将府,将其老少六十四口全部杀灭。”

      “呵,照你这么说,孟垚反得倒是有理有据了?”陈津冷笑一声,轻甲兵埋下头,“属下不敢胡乱编造,事实上属下一直镇守虎跳关,并不清楚其中缘由,一切都是今早从幽州王张贴的告示上得知的,还请圣上过目。”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黄布,陈津劈手拿了,展开一看,正是孟垚诛杀赵骞后的檄文,其中将赵骞所犯罪状一一罗列,与轻甲兵所说相去不远。

      “那,如今到底该如何?”小皇帝怯生生地开口。

      柳阳珣面朝大殿外升起的太阳,明亮的光芒下,他的眉眼比起裴翎远印象中更加凌厉:“无论是谁,犯我大宏者,当诛当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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