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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孔雀真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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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他看见了一只十分美丽的孔雀拖着五彩的尾翎向他飞来,落地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娇丽的女孩儿。“你…你是妖?好大的胆子,竟敢潜入我的梦中!”女孩儿闻言仍是不说话,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你这小妖,既能化形,想必也是修炼了百年的,此番入我梦中,有何企图?!”女孩儿还是不说话,微笑着看着他。迟渊虽在典籍中常看到妖族化身成人的图鉴,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妖怪在他面前化身成人形,这孔雀精化成的皮囊竟也和凡人并无二致,反而较凡人女子多了些娇俏可人,她眼里盈盈的笑意好似突然擭住了迟渊的眼光令他无法移开。这样不知彼此对望了多久,女孩儿的身影开始蒸发变得透明,迟渊下意识想去抓住她,却抓了个空,只留下手里氤氲的水汽…
甫一睁眼,就看见师尊背对着他坐在床边,仝玉长老则跪在一旁,二人在交谈着什么,但迟渊听不清,刚从重伤昏迷中醒来,他的听觉没有恢复,耳朵里净是嗡嗡的噪声。
“仝玉,你不跟我好好解释一番么?”群玉冷着脸,连说话的语气都像是夹杂了冰渣子,让人不由得想后退。“掌门,我…此事是仝玉处理不周,请掌门责罚!”说着仝玉便单膝跪地请罪,群玉垂着眼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并不看他,也没有叫他起来的意思,继续责问道:“我只说了让你寻机给他一个和妖族单独会面的机会,可没让你趁机要他性命啊…”群玉的低沉着语气,压抑了不少怒火才令他没有当场给仝玉一掌,毕竟是巫即部的长老,多少还得给他留些颜面。“掌门,我…我并未想要他性命,我只想着他最多受点伤吃点苦头,我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若不是追魄替他抵挡了一阵,他等得到你么!还敢狡辩!”仝玉心下惶恐,立刻伏身双膝跪在地上讨饶:“仝玉不敢!请掌门责罚!”迟渊终于渐渐地能听得清楚了些,模糊地听到仝玉长老在请罚,他的心像是被一双温暖的手捧住了,原来师尊这样在意他的性命,为了他发了这么大的火,还要责罚昆仑虚长老。然而,先前的对话他并没有听到,否则就一定会知道他心里这个如此在意他性命的师尊实则早就怀疑他与妖族勾结,他孤身一人闯妖穴实际上正是他师尊的杰作!
“师尊…”迟渊想开口给仝玉求个情,毕竟大胡子还是从妖兽嘴里救下了他。一开口,嘴里腥甜的味道就呛到了他,他猛烈咳嗽起来,下一秒那只带着他熟悉的冷清的味道的手就抚了上来,轻轻地给他胸口顺着气,又渡了一股灵力进入他身体。群玉纯粹而强大的灵力一进入身体,便如同春风化雨融进他身体里,一个吐纳间他的内伤已然大好。他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忍着疼痛冲群玉笑道:“师尊不必担心,徒儿命大得很!有师尊赐的宝物护体,仝玉长老也是拼了全力救我,师尊就不要太生气了。”群玉揉了揉他睡乱的头发,这个万年冰块似的人物眼里突然流露出了一丝心疼和歉疚。“仝玉,自去戒律殿领罚,削除周身百年灵力,小惩大诫。”大胡子长老如得特赦,赶紧抱拳辞谢了掌门人,退出了这个“是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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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听说了吗,掌门人可宠这个首座弟子了。”“听说了,听说了,咱们巫即部长老还因为他被罚散去百年灵力呢!”“嗨,不就是下山历练的时候受了些伤么,还惹得掌门为他小题大做。”“我可听说不是受伤那么简单,差点命都没啦!掌门能不生气么,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个称心的徒弟。”.......
迟渊一时间成了昆仑虚的大红人,谁也不敢招惹他,事实上,他平日除了在观天崖练功就是在藏书阁读典籍做功课,实在没有时间也没有闲心去招惹谁。他翻看了许多图鉴和典籍,在许多书中找到了和那九头鸟妖相似的记录,尤其是九婴——“九婴,水火之怪,天生九头,为人害,之地有凶水。”难道就是这妖兽?迟渊想向师尊求证,转头却看见师尊端坐在白玉案前正认真给一本书批注,他低垂着眼认真做什么的样子真是好看,没有了往日直视人时那种凌厉感,迟渊捧着书驻足看了他好久,半晌群玉才放下手里的笔抬眼看他,“杵在那儿做什么?找到了么?”“哦,”迟渊赶忙收回自己炽热的眼神,将找到的书捧到群玉跟前,“找到了,可能是这个。”“可能?”“我不能确定,有些地方仍觉得十分蹊跷。”“哦?”“比如镇长和镇民们提到过多次的马车声,不太好解释。”群玉嘴角微扬,低笑了一下。“咦,师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妖怪是什么了!”群玉又笑了笑,道:“那些凡人听到的不是什么马车声,是那妖兽觅食的叫声。”迟渊突然反应了过来,“...是...是鬼车!!”鬼车又称九头鸟,夜出昼匿,行如车声,能食人,因而又得名鬼车。他怎么把它给忘了!“正是鬼车,”群玉脸上的笑意冷却下来,“没想到妖族竟然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放出了鬼车来杀你。”“师尊言下之意是说,那是妖族特意诱杀我的圈套?”迟渊吃了一惊,想想又觉得哪里说不通,“可是师尊,我不过是个才入门的弟子,妖族为何对我下这么大的功夫?”“那是因为,呵...他们不想再有一个能进圣冢得神力之人。”这句话群玉没有说出来的是:他们不想再有一个祖巫之灵苏醒吧。妖族的耳目可够灵的,圣冢的秘密只有他和几个长老知晓,昆仑虚一定是出了奸细,且是在几个长老之中,看来先前他对迟渊的怀疑是有误的。念及至此,又想到之前对迟渊的种种猜疑和试探,他更愧疚了。
而迟渊此刻心里却是存了一万个疑问,既然妖族要诱杀他,为何会让一孔雀小妖入梦?如果妖族真是铁了心要除掉他,最后那一击之下他必定是要殒命的,哪怕大胡子给他挡下了不少白焰之力。他回忆起鬼车的最后一击,明明的用尽气力的绝杀之招,为何那白焰在钻入他胸膛之时却化去了不少冲击力?这点,大胡子长老是断然感知不到的,只有中招的迟渊才能感觉到,但是他没有跟师尊说起也没有提及那个奇怪的梦,不知为何,他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关于孔雀精,他不能向任何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