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衍那》玉漏寒花

6、九头鸟妖

　　“首座，应当就是这儿了！”一个高迟渊两届的弟子指着涧边散落的一些衣物对迟渊说道。迟渊走过去仔细端详了一阵，那件衣物被撕得七零八落，已经不能见到完整的样子了，只能简单判断是个男人的衣服，还有一只白色的绣花鞋淌在溪边的水里，白色的鞋底染了血污，暗红色的血块被溪水泡着溶出血丝又消失在溪流里。“和镇长描述得一样，这些失踪的人恐怕便是在这山涧里遇害了。看这厮如此食人，应当是只灵智未开的妖怪。我们四处找找，看是否能找到这妖怪的巢穴。”“是！”“等等，三人结队去寻，都不要离得太远，如果发觉异常即刻以传音咒向我们求援！”“是，首座！”弟子们结队向四方散去，迟渊开始觉得有些惴惴不安。一般的妖修炼内丹，多以吞噬凡人精气，或采纳日月精华来巩固自身，能化人形的妖往往也不屑吃人，况且自新天帝辖制后，妖界对妖的管理一直很严格，甚少出现这样直接吃人的妖物，这恐怕是个不好对付的妖兽。

　　迟渊一面想着，一面握紧了手里的剑，突然一阵清灵的银铃声入耳，是传音咒！他右手并指捏诀，耳边传来一个弟子的声音：“首座，向西一里处有个大土丘似有不妥，速来！”迟渊飞奔而去，不出刻钟就赶到了所述之处，但却未见传音的弟子候在那儿。“什么情况？人呢？难道是圈套？！”剑随心动，迟渊拔剑出鞘，激起周身念力感知周围细微变动，那大土丘倚在罗刹山壁，形似大象，被迟渊周身的灵力波动，中心显现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结界。“结界？”迟渊以剑为诀，虚空画出法咒图案，“破！”结界被打破，大土丘中间出现一个山洞，迟渊正准备入内，突然从山洞里传来一声暴怒地吼叫声，那里面隐匿着吃饱了正在睡觉的妖兽，冷不丁被迟渊的灵力震醒，不由得大怒。迟渊尚在洞口，就已感受到这妖兽鼻息里吞吐出的热息，热息从洞内喷发出来，潮湿滚烫。迟渊立刻拿出怀里的信号筒，朝天上发射出去，刚做完这个动作，手还没来得及放下迟渊就被一股子气劲冲了出去，摔在山壁上。他不敢怠慢，赶紧忍着剧痛爬起来，见一只庞大的妖兽从洞里走了出来，它背上生着双翼，脖颈处长着九颗脑袋，浑身黢黑，双爪却是乌红的像精钢制成的抠在地面上，它双眼通红的蹬着迟渊，用九颗脑袋上尖锐的喙去啄他。迟渊就地一滚，挥起长剑与之搏斗，那九头鸟妖的喙也不知是何构造，几个回合下来，迟渊的剑刃上竟被鸟喙啄出不少缺口，他只好右手持剑抵挡着鸟妖，左手迅速捏诀翻转结了个五雷印向鸟妖打过去，五雷印灵力勾连天雷，将天雷引下打在九头鸟妖身上，那鸟妖吃痛，一只左翼被打断，它瞬间暴怒，九颗脑袋的嘴里同时喷出火焰向迟渊袭去。昆仑虚弟子服皆是鲛绡制成，水火不侵，好在鸟妖吐出的火焰也只是寻常火焰，迟渊拉起身上的袍子罩住全身，他灵力修为有限毕竟修习了不到半年，身体快要负荷不住，也无法再次施展五雷印。鲛绡虽烧不着，但隔着袍子，鸟妖吐出的火焰高温仍然将迟渊烘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就在此刻，他腰间的“追魄”突然发出一阵温和的蜜黄色光晕将他罩在其中，高温带来的不适感瞬间被沁人心脾的凉意覆盖，仝玉也御剑而来。

　　大胡子见此情形果断地从剑上跳到鸟妖背上，左手捏诀唤来天雷，右手持剑将天雷之力注入剑身形成一把光剑向鸟妖的脑袋砍去。鸟妖的一头顺势而断，血流如注，它悲鸣着，疼痛让它疯狂的舞动着身躯，仝玉也被它甩下身来。它用尽气力从口中齐吐出白焰汇集成一团直指迟渊，说时迟那时快，大胡子一剑挡在迟渊身前，然而这一剑只削去了一半的白焰，仍有一半打在了迟渊心口。迟渊顿时口吐鲜血，双眼发黑晕死过去。仝玉顾及迟渊伤势，迟渊如果死了他可不好向掌门交代，原本只是想让这好运气的小子吃吃苦头，没承想这妖怪如此厉害！鸟妖失去了一头，趁仝玉返身照看迟渊之际，振了振残翼，跃过大土丘消失在罗刹山后，它逃了。

　　昆仑虚大多数凡间弟子尚未修习御剑飞行，先前大胡子一人御剑先行，此时一众来援的弟子才大喘着赶到此地，见那可怖的巨大鸟首委顿在地都不由得惊呼。仝玉安顿了弟子们，令其休整片刻后返回昆仑虚，自己则率先扶着昏死过去的迟渊御剑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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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边，身受重伤的鸟妖慌不择路，又藏身进了一个山洞内。脖颈处的伤口还淌着血，被折断的左翼也无力地垂在地上。一道白光从洞外射进来，落在鸟妖身前，鸟妖一个激灵又拿出了备战的状态，只见那白光落地化做了一个白衣女子，鸟妖见了她这才放松了姿态，伏在地上呜咽着，剩余的八颗脑袋整齐的向女子颔首请安。“畜生，吩咐你做点事儿都做不好。交代你的任务是否完成？”“嗷...”鸟妖中间的脑袋发出一声哀嚎，示意女子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活该，畜生就是畜生，灵智未开，永远都是畜生。交代你来此地做些个人命案子，引那迟渊来此地，未曾想你竟贪吃至此，惹得昆仑虚长老也随行到此。”鸟妖闻言仍只是小声呜咽，白衣女子嗔怒着将水袖一挥，一抹白光便将这巨大的妖兽收入进了女子袖内。

　　出了山洞，女子艳丽的容貌上还带着怒气，看清她的模样后才惊觉——原来这女子竟是十六年前出现在昆仑虚山脚下的那只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