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之燃心》三月的先生

32、讨利息而已

　　山谷被冰封的泥土上面，巨大的阵法缓缓旋转，蓝色的符文纵横交错，阵法外围，盘坐着一圈黑衣人，维持着法阵的运转。
　　然而仔细去观察这些黑衣人，便会发现骇人的细节，原来他们每个人的右手腕都划开了一个小口。
　　伤口处缓缓流出的鲜血，在阵法的牵引下，漂浮起来，流向阵法的中心位置。
　　原来维持如此巨大的法阵所消耗的灵力，都是由围坐在阵法外围之人的血液转换而来。
　　而这种以血液为能源的禁忌阵法，威力庞大，但是一经开启，只有等到维持阵法的人血液流尽才会终止。
　　即便是以强大外力破坏阵法，也会导致维持阵法的人遭到反噬而殒命，也正是因为这种阵法太过残忍，为天理所不容，一直以来都是禁忌般的存在。
　　漂浮在阵法上空，戴着面具的黑子男子，一脸满意的看着缓缓运行的阵法和被困在阵法中的毒毒。
　　他嘴角微微上扬说：“用不了多久，炼化你全部灵力后，你周身精血都将会是我的”。
　　阵法中的毒毒，已然化身为一个小山般大的蟾蜍，只是与青悠不同，除去腹部青色的鳞片外，其它位置都是金色的鳞片。
　　更为不同的是，毒毒眼睛上方的额头上有两个凸起，仿佛是即将生长出来的角一般。
　　此刻它周身微微鼓涨，金色的鳞片上不断有电弧闪过，那些电弧经过鳞片的汇聚后，变成巨大的闪电，劈击在旋转着的阵法上。
　　而此时，没有人注意到，阵法上空中，云层开始不断旋转汇聚，慢慢形成一个巨大的颶风，酝酿着可怕的雷电，一点点下沉，接近山谷。
　　一个黑衣人从山谷中的树林间飞奔而来，他的身影在树林间不断跳动，这自然被悬浮在山谷上方的黑子男子所察觉，等到山谷下的身影冲出树林的那刻，他对着那人的身影轻轻一勾。
　　黑衣人便飞向面具男，他跪在空中，对面具男说：“尊上，东边有数千头妖兽向此地奔袭而来，想必是来支援金蟾的，其中，有几只大妖，为首的是一只赤色九尾妖豹，但并未察觉到任何山鬼的气息”。
　　面具男听后，缓缓摆了一下手，将黑衣人送到地面，面具下的嘴角浮起一个弧度，自言自语到：“看来，你的确无法离开山脉中心，这样的话，只能由我带着它们去拜访你了，不知，你会不会用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和我交换它们，山鬼啊山鬼，真是期待与你的相见啊”。
　　说完后，他低头看了一眼阵法中的毒毒，说：“看来，得加快点速度了，收拾了你，好腾开地方，请它们进来”。
　　随后他的手伸向面前，平举过头顶的高度，手掌撑开呈爪状，掌心处缓缓出现一个圆形的蓝色阵法，模样和山谷中的巨大蓝色阵法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于山谷中的阵法，他手心里的微缩型阵法是逆时针旋转的，而山谷的阵法则是顺时针旋转。
　　手心里的阵法图变得凝实的那一刻，面具男感到浩瀚的灵力传输进他的体内，他的身体被纯净的灵力不断洗刷冲击，他感到无比舒爽，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眼中充满了贪婪之色，将他的双眼染红，面具下的脸开始变得狰狞起来，以至于面具都被他鼓荡的气息震碎，露出他真实的面容。
　　那张脸哪里还是人的脸，除去人的眼睛和眼睛以上外，眼睛以下的部分，完全是由各种野兽的皮毛和器官拼凑起来的。
　　不知道是狗还是熊的鼻子，左脸覆盖着红色的蛇麟，右脸却又是由各种野兽的皮毛拼凑而成，嘴巴和嘴巴以下却又是人类的模样。
　　他的嘴咧开，狂笑着喊到：“哈哈哈哈，我的，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随后他的手猛然拍下。
　　毒毒微微鼓涨的身躯瞬间被压扁下去，他四足下的冰面破碎，四足陷了下去，随着他被巨大的压力不断压向地面。
　　被他护在身下，之前随同他一起来的几只灵兽，也被重重压入碎冰中，破碎的冰，如同锋利的刀子一样，刺破他们的身躯，哀嚎声不断传出。
　　随着面具男手掌拍下，巨大的阵法加速运转起来，和灵兽一起哀嚎起来的还有围坐在阵法外的黑衣人。
　　加速运转的阵法，将他们体内的大量血液迅速抽出，身体因快速失血而产生的痉挛所带来巨大的痛苦，使他们不受控制地哀嚎起来。
　　山谷里不断回荡着灵兽和人的哀嚎声，悬浮着的面具男放肆地狂笑着，毒毒再次鼓涨身躯。
　　随着毒毒的身躯不断鼓涨，山谷上方的飓风加速了下降，飓风裹挟着大量云汽，如同巨型龙卷风一般不断接近山谷。
　　此时，飓风中开始形成雷电，压低的云层带来大风，吹向山谷，面具男也察觉到了天空的变化。
　　狂笑声停止，他抬起头静静看着不断降落的飓风。
　　随后他看向地面的毒毒，说：“既如此，那你便去死吧”，他俯冲向阵法中心的毒毒，周身开始结冰，而后扩展成一柄巨大的冰剑刺向毒毒。
　　毒毒看到向他刺来的巨大冰剑，身躯猛然膨胀，眼睛上方的两个凸起间闪动着红色的电弧，而后飓风里电弧四起，数百道巨大的闪电密密麻麻，向着阵法和阵法上的冰剑劈下。
　　冰剑破碎，阵法碎裂，山谷间雷电滚滚，将森林瞬间点燃，浓烟滚滚，冲向天空。
　　毒毒巨大的身躯不断所小，最后幻化成之前小孩子的模样，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吐血。
　　他的身边躺着四个灵兽，同样流血不止，但好在被毒毒护住，还未危及生命。
　　面具男被数十道闪电劈中，此时的他，身上黑衣破碎，被劈中的身体冒着焦烟。
　　他悬浮在毒毒不远处，双脚离地一丈高，看着毒毒说：“这是你你最后的手段了吧，准备好接受死亡了吗？”
　　毒毒抬起头，艰难地看向他，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姐姐？”
　　“哈哈哈，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收点利息”，面具男阴冷地笑着回复毒毒。
　　毒毒听不懂他的话，收利息，什么利息？他和他姐姐什么时候亏欠过别人什么，要用生命去作为利息偿还。
　　“不明白了吧？”，面具男问道，“别担心，你很快就能知道了，我这就送你，去见你姐姐和你那该死的爹娘，你可以仔仔细细问问他们，当年做了什么”。说完后，他的眼中充满狠辣，猛然间扑向毒毒。
　　看到向自己扑来的面具男，毒毒知道，他马上就要死了，很快就要见到姐姐和爹娘了，他缓缓闭上眼睛，等着他结束自己的生命。
　　“啊哦”，一声巨大的咆哮，面具男被拍飞，不断砸向身后燃烧着的森林。
　　而另外一道身影，同样不断后退，钉入泥土中的爪子，将地上抓起深深的沟壑，一直倒退到毒毒身边，他的身体才止住退势。
　　毒毒看到眼前赤红色的豹子，眼睛一红。
　　“妖惑”，他喊道。
　　妖惑走到毒毒身边，将毒毒挡在自己身后，问道：“还能不能撑住？”。
　　毒毒揉揉眼睛，点了点头。
　　“好，那你站在我身后”，妖惑说道，随后他的双眼盯着火海里走出的阴影，喉咙里发出沉重的低吼声。
　　从火海里走出的不止有面具男，还有数千只奔袭而出汇聚在毒毒和妖惑身边的灵兽。
　　随着灵兽的出现，火海里同样奔袭出数千名黑衣人，他们一出火海，便跪倒在面具男的四周。
　　此刻，面具男的脸上再次戴上一副面具。
　　“尊上，属下无能，没有挡……”，他的话还未说要，脑袋便滚落在地，面具男看都没有看，一步步走向毒毒和灵兽们汇聚的地方。
　　“以为靠你们，就能救的了他？既然都来了，那就都去给他陪葬吧，想必，他死后也能多点乐趣”，面具男毫无感情地说完这句话，缓缓抬起右手，撑开手掌，正对着毒毒和妖惑，嘴角慢慢勾起。
　　此时，东边开始泛白，扬程和谭彦木木他们乘坐的云船，正极速向毒毒所在的地方靠近。
　　“那是什么？”，扬程望着远方闪着雷电的飓风云团问道。
　　谭彦看着那不断旋转的云团，神情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啊，那是少爷的法，少爷肯定就在前面了”，木木高兴地说着。
　　然而，他还没高兴太久，便僵硬在了原地，谭彦和扬程看到突然僵硬不动，满脸恐惧之色的木木，连忙问道：“怎么了？”。
　　许久后，木木才僵硬的吐出几个字说：“小姐之前对少爷说过，少爷还没有成年，头顶的角还未长出，不到危机生命的时刻，绝不可以轻易使用法，一旦使用，一旦使用，一旦使用”。
　　看着因为着急而无法说话的木木，扬程问道：“一旦使用会怎么样？”。
　　木木大大的眼睛里，开始充满泪花，他哭着说。
　　“一旦使用，倘若无法摆脱生命危险，便只能任人宰割”。
　　木木的话，让谭彦的心一沉，他转过身，对船仓的士兵喊到：“给我再加快速度，能有多快就多快，前方飓风处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