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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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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扫把给我放下来!”
“我不,你要对我做什么……”
争执中两人看到宫娥朝院中行礼也顺着视线看过去,江随勉强侧出半个身子向外瞧,还没看清来者何人,便见略高的那个青衣男子倒在地上,心下一惊脚下生根似的呆呆愣在原地。
“阿嵩……”择善君示意宫娥封门,提着裙裾冲到门前。
那个被唤阿嵩的青衣男子按着胸口呻吟着,就那样虚弱地窝在帝君怀里,啧啧啧,美不胜收。我这是在想什么……收了收思绪,江随抱着他的扫把退到了边边上,以免过会儿碍事。
司胜将鬼君打横抱起送到宿水堂,择善君回头看了一眼江随,命宫娥将他带到旧山楼关着。
他立在原地自顾自的心酸,瞧着那青衣男子咬紧牙关皱着眉头的样子竟鬼使神差的神伤起来,他拼命的收回念头,无法言说心里沉闷潮湿似乎一直空缺的那一部分到底是什么。他似乎一下子就尝尽了世间悲伤,万事万物都那么巧妙地与他无关。
莫临渊此时张着嘴却不能言语也没有了气力,一只手抓着衣襟按在胸前,一双瑞凤眼涨红着失神。成人礼那日在虚境禁地重伤见天兵围攻,师父自刑,心口那株情蛊发作后,他带着伤生生撑了两天。此后他多方寻药,未果。
今日之前他都对天君这一步棋的安排无法理解,他那时只是鬼君手下一个初露锋芒出身低微的将军,唯一不同寻常之处也不过是做了青山帝君的徒弟,他把得之不易的情蛊种到他身上确是徒劳无益。
直至他今日位及鬼界君主,帝君复生归来,他方惊觉或许天君见微知著早已预料到今日情状。只是他不知道天君手里还有多少筹码,情蛊也好,妄妖也罢,九重天那位看他们这些红尘未了六根未净之人早就看得透彻,他们是篷河清水,而他则是蛮荒黄沙。
这边江随来到旧山楼时,莫临渊正蜷缩在软榻上受着锥心蚀骨之痛,汗珠堆积在下颌濡湿了衣襟,他吸了口气口齿不清地让众人出去,而后阖目皱眉痛到昏厥。
方被轰出来,便见东瀛和苏常语从外院跑进来,东瀛是鬼君的影卫,想来是见状立刻去济世宫请了苏长使。
苏常语径直冲入房内,按住莫临渊不住颤抖的手号脉。东瀛皱起眉头,抬手开始分城,将鬼君的伤分城一半,他常备着止疼的药,待苏常语施针后将他扶起把药灌了下去。
“迟茗山来的那个人呢?”苏常语关门瞟了一眼司胜转头对择善君说。
司胜偷笑着背过身去,择善君抛下他领着苏常语到了旧山楼。
“他就是江随?”苏常语不由分说揪住一脸懵的江随,“好端端的几百年都没事了,你是从哪蹦出来的?”
“我……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江随被苏常语揪着跌跌撞撞地向前走,“灵鸿元君带着她们这位女君闯进迟茗山,嘀嘀咕咕几声就把我带到鬼界了……我就是一个门童……”
“常语!你先松手……”择善君把江随拉到一旁,“那什么……确实是我把他带来的……”
江随趴在择善君肩头噘着嘴哼哼唧唧,“什么长使,凶巴巴的……没病都要吓出病来。”
苏常语听罢还没反驳,倒吸一口气捂着胸口弯下腰。择善君赶忙扶住他,轻拍着他的背。
“哎哎哎,我可什么都没干啊,你这明显是自己身体不行。”
“你又去承恩山了?我告诉过你过些时日我和帝君回去查看的……”
“我没事,我们鬼界的事不好劳烦帝君。”苏常语闭目喘了口气,“先回沉石宫。”
江随心里忐忑不安,看着床上躺着,床边坐着的两人,不时咽着口水。
“我……”一句话卡在喉中,此时分城已断,一身玄衣的高大男子起身后退着消失在墙边。
“他在修养。”似是看出江随未说出口的疑惑,苏常语一边收针一边解释着。
江随微微颔首以示理解,旋即鬼君悠悠转醒,垂着眼强撑着坐起。
“师父?”他试探性地开口,江随微楞,而后笑着对他躬身行礼,“鬼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