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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七岁(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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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在生态公园的秋季班游开始了,不少女生带上野餐用的格子垫、编织手提篮、气球、鲜花,更有甚者带上了防晒帐篷。
云随优戴着一顶黄色灯芯绒的帽子,两条小辫子垂落到肩上,眼睛笑弯如月牙,恰似玉兰花枝芽初长。
洛中洲没有一点儿男朋友该有的求生欲,直言不讳,“你怎么穿的像个小学生?”
云随优摘下帽子往他脑袋上扣,两手揪着帽檐往下压,逼得他低头对着自己的眼睛,“这叫日系小清新,不懂可以但不要说话。女孩子穿衣服只能夸知不知道,特别是我,要夸到树上的每一片树叶都知道我好看。”
“其实也还挺可爱的。”
“有多可爱?”云随优骄纵地仰起下巴。
有多可爱?他觉得云随优“世界第一可爱”。
云随优松开手,表示被土到了,“你下回可以修饰一下,句子可以长点,多点修辞也没关系。”
“喂,那边的两个,别亲亲热热地交流感情了,快过来帮忙。”温斯毫不留情地在两人之间当不和谐的发光体。
洛中洲走进才发现,关山幸和他们一起,这次班游没有分组,一般都是玩得好的一起玩,往日关山幸都是一个人坐在水边盯水生动植物,像极了姜子牙钓鱼,用意念做钩。
云随优接收到洛中洲的疑问,解释,“哦,帮了个忙,就随便问了问要不要一起吃,结果他答应了。”
得知关山幸要和他们一起的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温斯,当即挥着拳头耶了几声,嘴里喊着看那群搬吉他搬小提琴的人怎么比得过她。
“可能上回班游的时候,一个人在水边被蚊子叮得厉害,你看到那个户外灭蚊灯没,就是他带过来的。”
洛中洲看到关山幸身边的发散着淡淡紫光的机器,他委实看不出来关山幸是这样的人,现在都是晒着太阳才能被烤得暖烘烘的温度了,还这么怕蚊子。
格子垫上摆满了食物,,种类不算多,但草莓就摆了两种颜色各两盒,要不是买的格子垫大,差点都没地方坐了。
寿司刺身小龙虾,蛋糕泡芙牛角包,草莓榴莲三华李,木瓜牛奶炖桃胶。
众人看着餐桌上唯一的一道饮品,一时间表情各异,不是说不好,而是带来的是漂亮的香槟杯,配上木瓜牛奶炖桃胶怎么看怎么怪异。
云随优乖乖认错,“对不起,我现在就下单订奶茶店的外卖。”
“没事,杯子就是拿来装东西的,”香槟杯的主人关山幸不以为意,动手把饮品都装进高细的香槟杯里。
连神经最粗的洛中洲都觉得木瓜牛奶炖桃胶被香槟杯装着不是一般的突兀,他小声问云随优,“你当时为什么会想做木瓜牛奶炖桃胶?”
云随优伸出手指刮刮眉心,“进补。”
在座的女生居多,男生喝也不碍事,唯一碍事的是没有和负责带装备的关山幸说清楚带什么容器,以至于被温斯的高级定调误导。
温斯看着全场的唯一败笔,就差扯着云随优的衣领问什么时候能靠谱一点啊混蛋。
“要不拍个照?”原溪禾出声,打断了温斯的抓狂。
温斯立刻停下动作整理头发衣服,倒在垫子上的云随优扒着吹泡泡机递给洛中洲,让他捣鼓点泡泡出来。
扣动扳机叶片吹风后涌出大量泡泡,圆形的泡泡反射出七彩缤纷的色泽折光闪闪,一下子被施展魔法般,梦幻绮丽,比之宝石繁星耀日更为璀璨,他们在满屏的泡泡中笑得满脸生辉光彩灿然。
云随优拿着两颗圆圆的红草莓放在掌心问洛中洲,“你觉得的这像什么?”
洛中洲一时间还跟不上云随优的脑洞,“像什么?”
“像不像刚进宫的魏忠贤?”
魏忠贤?魏忠贤!还是刚进宫的!
洛中洲瞳孔放大,没注意三文鱼刺身蘸芥末的量,一下子把自己的眼泪都呛出来了,他掐着脖子咳嗽,“你让我怎么直视草莓?”
云随优恶作剧得逞得意笑,整颗草莓塞嘴里笑嘻嘻不说话。
温斯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嘴里的巧克力熔岩蛋糕都不甜了,还好还好,身边还有几个单身的同学坐在一起,她不孤单。
“溪禾,你来班游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原溪禾听到这个声音差点捏碎了手里的蜜桃泡芙,剩下的几人抬头朝声源处望去,又纷纷伸手抓了把草莓在手上,眼睛睁得大大的,耳朵竖得高高的,俨然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
还没等原溪禾说话,那声音就自顾自地接着说,“你们吃的都是什么,够吃吗,不介意加上我一个吧。”
庄观名自来熟地盘腿坐下,把他的背包打开,一盒又一盒的东西不停地从里面掏出来,不一会儿就摆成了一个小山堆。
云随优随意看了一下外包装,巧克力番茄,大佬腿边的矿泉水都是Filico。
庄观名见原溪禾吃蛋挞手上留有碎渣,极其绅士贴心地拿出Burberry手帕给她擦拭。
原溪禾推开庄观名的手帕,“不用,我用湿巾就可以了。”
“这也可以当湿巾用啊。”
原溪禾避不开,没办法只好拿着干净洁白的格子手帕擦手。
“你们看着我干嘛,吃东西啊,别客气,”庄观名热情招呼。
云随优立刻侧头和洛中洲小声说话,温斯干巴巴地嚼了嚼嘴里地蛋糕,她看了旁边面不改色依旧一副莲座上不悲不喜神佛般的关山幸,头一次觉得自己人生寂寞如雪。
云随优凑近洛中洲,不解道“我记得庄观名之前不是消停过一段时间吗?怎么今天又来找溪禾了?”
洛中洲小声在云随优耳边说,“其实,是我告诉他今天班游的。”
云随优睁大眼睛,“你们俩还加了微信?”
洛中洲心虚地干咳,庄观名确实是因为原溪禾和云随优玩的好特意加他的,“原溪禾之前是把话说清楚了,他们约在江边的长椅谈了一个多小时,可是......”
“可是什么?”
“你知不知道原溪禾可以一腿踢断腰椎吗?”
云随优瞬间反应过来,“英雄救美?”
“如果你觉得庄观名算得上美人的话,可以这么理解,”反正原溪禾是英雄,单枪匹马如同赵云在长坂坡七进七出单骑救主。
这其中涉及了到豪门秘辛,虽然庄观名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简单地讲了一下被绑架的过程以及原溪禾的英勇出场似神兵天降。洛中洲也能从只言片语中猜测到些许内情,豪门的水果然是深。
“其实我一直觉得溪禾的高考志愿会是军校,她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会架着机-枪扫射不担心后坐力的狠人。”
洛中洲赞同地点点头,问云随优,“那你的志愿是什么?”
“首都医科吧,打算做个神经外科的医生。”
“你怎么会想要做医生呢?”洛中洲见云随优平时也没有对做医生表现出有多大的兴趣。
“你不觉得人体构造很有意思吗?”云随优说,“你的血管和头骨长得就很好看啊。”
洛中洲怎么都没想到,云随优会用这么轻松欢快的语气说出这样诡异的话,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手背上的血管。
“你不要把人体想得那么惊悚嘛,不都是肉嘛,”云随优拍拍洛中洲手背上鼓起的血管,“人体火化的时候,从炉子里面推出来不是电视剧里一样的一团灰尘,还是有很多的骨头没有烧化的。最后会被人拿着锤子敲碎,真真有种挫骨扬灰的感觉,像那种小骨灰盒最多只能装一个头骨,要是想全部装还是要大的。”
洛中洲知道,那时隔着一道透明玻璃,他亲眼看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敲碎他妈妈的骨头。
云随优咬着草莓,看到洛中洲若有所思的神情,“别想了,早知道我就不和你说这些了。”不下心说多了又会戳到他的伤口。
“没关系,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洛中洲觉得自己的矫情劲已经过了,那天云随优陪自己坐缆车从天亮坐到天黑,最后一趟的时候她一直不停地打哈欠,眼睛还泛出了些许生理泪水,因为担心他好几天都没睡好觉,后半程直接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他当时就觉得云随优以后对他做什么都可以毫无怨言,他愿意让出权利供她享有。
“不说了,聊些有意思的吧,”云随优抬头,提高声音,“你们知不知道班上元旦要搞什么节目?”
“不知道。”
“要做什么?”
“好像没人愿意出吧,元旦晚会吃力不讨好,班上的人没有几个人是稀罕去北海道的。”
云随优感慨,“看来贵校的赏金不够高啊。”
“那要是去欧洲或者夏威夷你们是不是想出节目,”庄观名搭话,“我倒是可以提供资金上的支持,”他露出了微笑,笑出了人傻钱多的味道。
“算了吧,上回班上的节目好像是因为不够正能量被刷下来了,我现在唯一想到的节目就是越剧《劈山救母》,发扬传统文化的同时还传播正能量。”云随优继续嘴花花不靠谱。
“应该不会有人给你看两个半小时的越剧的吧,”温斯吐槽。
洛中洲想了想云随优的主意,“应该可以改编的吧,改成10来分钟的小剧情应该不成问题。”
关山幸思考了一下,“改成适合学生的节目不成问题。”
原溪禾一锤定音,“我想演二郎神。”
“那我来负责设备和改编吧,”庄观名继续有钱人发言。
“喂,等等,我可没说我们几个出演啊,我只是给班上的同学们提供思路而已,”云随优拦住他们,“你们不会真的想去北海道吧。”
“这么说的话,好像也蛮好玩的。”温斯似乎没有听到云随优说的话。
几个人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完全把云随优隔除在外,来回几下就把大纲给定了,完了还给云随优安排了一个刘彦昌的角色。
云随优想据理力争抗议不公,但是看在洛中洲乐在其中的模样,想了想,算了,爸爸就爸爸吧,洛中洲终归是要叫她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