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禾路》小黑回家

5、第五章

　　陆子一起身，答题卡微维对折，隽秀的英文钻进他的眼睛里，看到结尾处，微微一震，脸上的笑更大了些，走到一班后门口；
　　门口传来一道喊声“安芋----------有人找你。”
　　安芋向后转身，移开凳子走到后门口，“你找我？”
　　“嗯。”陆子一把答题卡递给安芋，“成绩不错。”
　　安芋拿过来答题卡，喃喃道“我的...怎么跑你那去了？”
　　陆子一不说话，眼睛紧盯着安芋，安芋才想起来，刚在楼下那一幕，“算我白问。”
　　“走了。”
　　“嗯。”
　　匆匆结束对话，安芋把答题卡放在课桌上，同桌刘力问她：“你的答题卡跑二班去了？”
　　“嗯。刚在楼下出现了点状况。”
　　“哦。”刘力看了一眼安芋的答题卡，“145---！”
　　安芋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嗯。”
　　“你怕是咱们班最高分吧？”
　　安芋嘿嘿一笑，“应该...是吧。”
　　直到英语老师站在讲台上，安芋才知道她和陆子一英语单科并列年级第一，对于年级第一，安芋没觉得有什么，但是没想到的是，陆子一的英语也学的这么好。
　　安芋以前认识的男生，都是尽量让英语不成为拉分的科目，考的这么高的，说实话，还真不多。她想到陆子一给自己送答题卡时说的那几个字，原来他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总排名出来时，安芋还是看了一眼，她觉得挺意外，不是对自己成绩，他看到陆子一成绩时挺意外的。她想起黄小莉说过，陆子一成绩一直在前二十，那天安芋说出年级前十时，黄小莉明显感到尴尬，这么说来......
　　晚自习下后，安芋还有点不适应没有孟云陪自己取车子，走到二班门口时，她见陆子一在门口站着，“等谁呢？”安芋问
　　“等你。”
　　“我？”安芋指了指自己，“你没告诉我晚上一起回去啊”
　　“行了，赶紧走吧，都没几个人了。”陆子一指向车棚。
　　“走吧。”安芋忽然想起来什么，她问陆子一“你...平时给你家里人说成绩么？”
　　陆子一点头，带点疑惑的看向安芋。
　　“是说的真实成绩吗？”
　　“嗯？”
　　“意思就是你撒谎了。”安芋直截了当的说
　　陆子一剁了一下脚，楼梯的感应灯忽地亮了起来，只能看见脚下的台阶，陆子一什么话都没说，直到两人走出校门，眼前变亮了很多，安芋可以清楚的看见陆子一的脸，没有任何表情，骑上车后，陆子一淡淡开口，“我...不想有压力。”
　　安芋没想到陆子一会这么说，两人沿着这条熟悉的路慢慢骑车，比以往骑的慢很多，“你有压力？”
　　陆子一看着前面的路，“不全是。不想...都有压力。”
　　“都？”
　　“嗯。”
　　安芋不明白，“为什么？”
　　陆子一：“简单的说，就是低调。”
　　安芋笑出了声，“对你父母也保持低调？”
　　“嗯。”过了会安芋听见陆子一又说，“你就当是善意的谎言吧。”
　　“好吧。”
　　“你可千万不要出卖我。”陆子一看着安芋说
　　“放心。”
　　安国中站在巷子口，远远的看见两人骑车子过来，陆子一骑得很慢，在配合在安芋的普通自行车，安国中笑着转身，回到家里，打开了家门口的灯。
　　“拜拜”安芋和陆子一道别
　　“嗯，明早记得。”
　　“好。”
　　安芋自行车前轱辘轻轻的把门撞开，“没关门？”
　　安国中出来，“回来了？把外面的灯关了。”
　　“哦哦，好。”
　　安芋走到客厅，“爸，你下午没吃饭？”
　　“下午忙的没顾上吃，陪爸吃点？”
　　安芋把书包放在沙发上，洗手出来，见父亲眉头有点皱，“爸，怎么了？”
　　“没事。”
　　李雅在旁边说：“女儿都这么大了，这种事说说无妨。”
　　“什么事？”安芋看向母亲。
　　“让你爸给你说。”
　　安芋的视线落在安国中身上，“什么事啊？”
　　安国中缓缓开口，“那个...咱们老房要拆迁了。”
　　“就...小爸住的？”
　　“嗯。”
　　安芋想起来，当时小爸和小妈的谈话，父亲的神情也不对劲，“所以呢...”
　　安国中抿了一口酒说：“事情太复杂，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周六，安国强和妻子就来他们家了。
　　安芋开门：“小爸，小妈。”
　　安国强脸上笑呵呵的，妻子却一脸不高兴。
　　“安芋，你先回房间去，我跟你小爸谈点事。”安国中说
　　“哦，好。”安芋假装上楼，躲在楼梯后面，隐隐约约听着他们的谈话。
　　安国强说：“哥，我这不是没办法么，每平米要的钱少了点，拆迁款是少了，可是分的房子多了呀，你看看，我女儿也快上初中了，是要给她有一套单独的公寓的，还有妈一套，还有我们一套...”
　　安国中语气平缓：“当初分家的时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后面的房子是我们的，意思是现在不作数了？”
　　“哥，你理解理解我们。我们两没有你们有能力，这不是，趁着拆迁...想多捞一点钱嘛”安国强厚颜无耻的说
　　李雅在旁边开口：“合着捞钱捞到你哥这了？后面那房子，咱们都心知肚明，合计下来也得将近40万呢吧？”
　　安国强和妻子不说话了。
　　安国中说：“这么多年，你们干的事心里都听清楚的。都想把日子往好了过，你们想，我们也想。你们觉得我赚钱容易？”
　　“哥，不是...”妻子见安国强有点松口，忙拉住他。
　　“行了，你们回去吧。”
　　安芋听完后，站在原地，他知道父亲说这话，是对这个弟弟失望透顶。安芋想起以前，那时候父亲在外面包工程，李雅带着安芋住在安城的外婆家，她那会上小学，安国强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老房子拆迁，硬是瞒着安国中和李雅，把泾城的老房子盖了，后来安芋才知道，那个老房子是爷爷临终时留给自己父亲的，户主都是安国中。
　　安国强把房子盖好，简单的装修完后，才给安国中打了一通电话。安国中停下手中的活赶回泾城，一切都大变样了，就等着他回来迁户口了。
　　那时候，安国中经济条件不好，他把户口迁出去后没有地方落户，最后和李雅商量在安城买了一间小独院。
　　那时候，安国强主动说，让安芋住在泾城他们家，说是读书方便。
　　安国中为女儿着想，点头同意了。
　　安芋回过神来，听见父亲坐在沙发上说，用冷淡的语气说：“这钱，你们要是想要，就拿去吧。”
　　安芋看到，安国强和他妻子的两双眼睛在放着金光...她想，计划了这么年的计划，终于让他们“实现了。”
　　安国强走后，李雅问安国中，“怎么不说了？”
　　安国中喝了一口清茶，“做人不能太贪心，咱们现在这样挺好的。”
　　李雅在安国中旁边坐下，拿起一个茶杯，示意安国中倒点茶，茶水声伴着“也是”缓缓流出。
　　安国中搂搂妻子的肩旁，问李雅“甘心吗？”
　　“我没什么甘心不甘心的，咱们有手，可以赚钱。”
　　安国中的笑声在一楼客厅里回荡开来--------
　　安芋从后面走过来，“笑什么呢，你们？”
　　李雅：“没什么，跟你爸在这说笑呢。”
　　安芋装作无所谓的摊手，“行吧----”
　　周天晚上，安芋准备睡觉时，收到了一条没有备注的短信。
　　【明天有雪。】
　　安芋见是一串手机号码，回了个【？】
　　【早上骑不了自行车。】
　　【你是？】
　　【刘力。】
　　【哦哦，好。谢谢。】
　　【没事。】
　　安芋把备注改完后，陆子一的电话就打来，“安芋，明天有雪，咱们骑不了车，得早点走。”
　　安芋：“几点？”
　　“五点四十？”
　　“太早了，我真的起不来...”
　　“五十？五十真的是极限了。”
　　安芋想了想，“行吧，五十你到我家门口。”
　　“好。你记得把闹钟调早一点。”
　　“嗯嗯，知道啦！”安芋的语气有点撒娇
　　陆子一的笑声传来，“不早了，睡觉。”
　　“嗯。”
　　安芋五点五十打开门时，落雪照的周围煞白，陆子一站在雪地里等她，不时拍打着身上的雪花。
　　“快点，愣那干什么？”
　　安芋走过来，“雪还挺大的。”
　　“地上都结冰了，你小心点。”
　　安芋看向陆子一，问：“我是那种不小心的人么？”
　　“你是不细心的人。”
　　“为什么？”
　　“不是我提醒你，你是不是都不知道今天有雪？”
　　安芋笑，“错了！我知道！”
　　“你看天气预报了？”陆子一不信
　　“哈哈，其实你也算是说对了，是刘力给我说的。”
　　“刘力？”
　　安芋反应过来，“你可能不认识，我同桌。”
　　“就是那个帮你发卷子的那个男的？”
　　“嗯，就是他。”
　　“没想到啊，那个男生看起来不像是会关心人的那种人啊？”
　　“我也没想到，也不知道从哪要的我手机号。”安芋自顾自地说。
　　“他也给你打电话了？”陆子一问
　　“没有，发短信。”安芋在雪地里小心翼翼的滑着
　　“你慢点，结冰了。”陆子一跟在她身后
　　“知道知道。”
　　谁知道，刚出巷子口，安芋滑的过猛，真个人向后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