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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抱歉,您姿色太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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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相信囚魔族是一个古老的部落,因为他所见之人大多鬓发斑白,年轻人很少,小儿只手可数。但总体的人口基数却是很大,白衣心中困惑。问道:“这位老爹得有百岁了吧?”
河河丧瞧了眼拄着拐的胖大伯,颔首道:“三百多了。”
“高——寿啊。”白四寒眯眸。洞灵仙君都到达不了的程度,与之相比,仙简直是白修了。
“与”河河丧欲言又止,心想还是不要解释了,免得生麻烦。停在一棵大树下:“白道长稍等,我先去禀告大长老。”
白衣微笑,瞧着河河丧跑进了一间挂着羊头的圆帐,将四周都巡视了一圈。当真是与世隔绝,不曾有建筑,只见大大小小的帐篷,打眼儿瞧去也辨不出有何不同。师尊说此处与自己的身世有关,忽然间有点儿不想知道。
“大长老,我将少小姐的儿子请来了。”急匆匆的撩开帘子,河河丧一眨眼闪身到了盘腿坐在床上的大长老面前。
囚魔族大长老皮肉如雪,毛发如霜,长长的白须垂到胸前在尾端打了个卷儿。耷拉着的眼皮在听到河河丧声音后唰的睁开,一双灰色的眸子透着光亮,倒是从未见过的神采飞扬。“少小姐有儿子了?”脸上满是惊喜。想来也是,三十多年过去了,也应该嫁人生子了。想起身,腿麻了。“来,河河丧,快扶我起来。”朝河河丧伸出白的透明的手。
疑惑上前刚将大长老的胳膊挽住,又听到。“少小姐还好吗,可也来了?”
抬眸看向大长老兴奋的脸,河河丧垂首嘟囔道:“少小姐来不了了,没了。”
“哦,也来了。”大长老太激动没听清,开心地胳膊打颤。捏起胡子:“我都这般模样了,也不知道少小姐还能不能认出我。”整理了下头发,想让自己看着精神些。“如何啊?”停住,转头让河河丧瞧。见河河丧不说话:“要不,我把胡子剃了?”
“大长老——”面上的表情不忍,“少小姐死了。”
还在笑着的脸没来得及收回,闪烁的眸子却瞬间没有了光。足下踉跄,幸得河河丧及时扶稳。
“大长老,您没事吧。”见大长老张唇昂首似乎要昏厥,河河丧关切问道。
“人怎么就没了呢,她是那么喜欢外面。”两行清泪自脸上滑落,空着的手推向河河丧的胳膊。
河河丧试探着将大长老松开,一只手在背后虚扶着,怕大长老的身子支撑不住跌倒。大长老四十多岁了,却未曾娶妻。小时候便常听大长老提起少小姐,讲起属于他们二人的童年故事。河河丧知道,大长老的心里一直惦念着少小姐,所以无论如何也容不下旁人。可是现在,这颗一直被占满的心里,空了。
朝河河丧摆了下手:“你不必可怜我,都是命啊。”抹了抹眼泪:“出去吧。”
白衣见着河河丧跟着一个模样尚还是中年,毛发却似老年之态的瘦高男子出来。迈步迎了上去。
“小小哥仔呀,果真与少小姐小时候生得一模一样。”仔细瞧着白衣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大长老对秦裳带有滤镜的说出这番话。
白衣眼神询问河河丧:说我?
河河丧给大长老介绍:“这是清缈峰的白衣白道长。”
大长老上前,两手抓住白衣的胳膊,眼含泪花道:“好,好。”
白衣不知大长老为何如此激动,可是他不敢动,这眼睛忽就从灰色就变成了紫色,怎么看都是不正常。眼睛继续望向河河丧,可是河河丧无动于衷。
等着大长老心绪平复了,白的透明的手才缓缓松开。河河丧不忘正事,提醒道:“事关困兽谷,白道长亦到了,不知族长那边?”
眼睛始终望着白衣,见“景”生情:“族长调养呢,得等到晚上。饿了吧,恰巧要开饭了。”拍了下河河丧:“快,领着小小哥仔去。”
大长老不愿与人并排,偏生要跟在人后边,引得白衣一步三回头。看到大长老时喜时悲的笑,白四寒心中嘀咕:不光模样奇怪,情绪也有些不正常,定是有什么病症在的。但医书中没描述过,师尊也没教过,所以待会儿到底要不要瞧瞧。
白衣没料到,坐在大食堂帐篷里竟然引起了围观。与河河丧一般年纪的小姑娘得有十几个,有的身着短裳,有的胳膊外露,还有的能看见白花花的肚子。比对起来,河河丧的穿着那是相当正规。再看这一个个如饿狼扑食般的姑娘,各个瘦骨梭棱。白衣心想,此处肯定是贫困极了,河河丧竟还是富人。
白四寒哪里懂囚魔族的风俗,如若不是怕出去引来侧目,未婚嫁的河河丧也这样穿。
垂下头,“非礼勿视”自小受过良好教育的白四寒还是懂的。只是姑娘们的衣着影响了他媚眼魅力的发挥,白衣有些惋惜,不过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对吃的热情。风餐露宿了两日,囚魔族的羊骨汤格外鲜美,白衣很能吃得下去,倒是河河丧坐不住了。
“河河妹,饭要凉了。”将筷子往桌上一拍,河河丧起身。只是这语气只强了前半句,后半句又弱了下来。
头发一甩:“一顿不吃饿不死,倒是丧姐姐你少吃点吧。”将河河丧自下而上打量,啧啧了两声。
河河丧无奈,吸气坐下,端起碗便使劲儿往嘴里灌。瘦妹妹们一个个都朝她面露鄙夷。大长老轻咳了两声:“行了,都坐下吧,不准对贵客无礼。”
“大长老,我可以坐这儿吗?”河河妹话接的快,屁股也落得快。大长老抚须,点了下头。
“平日,你不是都不愿吃饭的吗。”河河丧将脸自碗中挪出,模样认真。
家境虽可有所不同,也就表现在衣着,但吃的是大锅饭,白衣扬言。“饭是要按时吃的,否则损坏了身体苦的是自己。”
美男说的话河河妹自然爱听,当场表示:“小哥哥说得对,身体最重要。我呀,一定听你的。”
河河丧哼声,合着她说就是嫉妒人长得瘦,旁人说就是对的。
河河妹得意朝河河丧瞧了眼,继续盯着正对面的白四寒。“不知小哥哥如何称呼啊?”
余光瞧见河河妹上身穿的还算端正,这才抬首:“白衣。”
“哦——原来是小白哥哥啊。”双手托着腮,露出烂漫至极的笑容。差点儿把河河丧闪晕。
没料到此女子竟然这般自来熟,白衣勾唇道:“哥哥受不起,妹妹妹妹妹。”
河河丧扭头。白道长这是在说啥,嘴秃露了?
河河妹比她聪明倒是听过来了,瞬间羞红了脸。小白哥哥竟然喊她妹妹,还有妹妹妹。“妹妹妹”如此亲昵,难道小白哥哥也对她一见钟情?
见此模样,河河丧更蒙了。
“不知小白哥哥可有心仪之人啊?”眨着眼问道。
“不曾。”优雅喝了一口羊骨汤。
河河妹更觉自己有机会,暗吸一口气仰着脸问:“那小白哥哥喜欢什么样子的?”大长老对这个问题同样很好奇,不自觉耳朵朝白衣方向伸了伸。
白衣假意思考了会儿,实则随口答道:“肤白、貌美、说话少。”
河河丧扑哧笑出了声。肤白貌美先不论,这话是真的多。
而河河妹的表情却有些尴尬。旁人打了你一拳,而你还闷闷的不能还手,憋得慌。
大长老也跟着笑。真不知道小小哥仔是故意的还是无心啊,河河妹这丫头确实聒噪。
强行挽尊:“话少有什么好的,难不成小白哥哥喜欢哑巴。”
无所谓:“也行。”
河河丧见白衣模样慵懒,但语气确实听着像是真的,小脸黑了下来。看来是真不喜欢话多的,生气噘了下嘴巴。见河河丧还瞧着她笑,狠狠瞪了河河丧一眼:“看什么,你话也不少。”
河河丧摊摊手,她也没说自己不爱说话啊。堂妹确实有些自不量力,清缈峰上的女道长们随便揪出哪一个不比族中最美的姑娘要好看啊。而囚魔族大长老心中已经自有了盘算。
白衣此行可不是过来沾花惹草的,吃饱了饭时刻惦记着自己此行的目的。
“大长老,不知那伐戮魔兽在何处?”
“扶桑天神重新封印伐戮时将它引入了风灵山水脉所在山谷,借用命源之力铸成水笼。只是现在水笼渐销,小小哥仔又还未习得这困兽的心法,还是莫要去的好。”
“白道长,此魔兽凶险至极,族长就是在加固封印时被它伤了。族长下令族人不得靠近,白道长虽不是我族中人,但万一也被它所伤,那么我囚魔族真的要万劫不复。”
大长老若有所思望了河河丧一眼,对于河河丧的话有所不认同。小小哥仔怎么就不是囚魔族的人啦?少小姐的儿子就是他们囚魔族的孩子。
“万劫不复,何以至此?”白四寒虽知囚魔族与扶桑约定世代不得迁址,但伐戮若真的破封印而出,自当还是逃命要紧,想必扶桑天神也不会怪罪。再者,修真界能人奇多,即便自己被伤了,那还有君臣公子、羌少主。
李掌门说过,白道长并不知自己的身世,一直以为他是回春长老雪地中捡来的孩子。可是这个真相不应该由她公布,对于前尘往事她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听大长老说。更何况,这样的身世,白道长一时间又真的能坦然接受吗?
大长老搭腔:“小小哥仔莫急,还是等夜里请示过族长。河河丧,赶路劳顿,先领哥哥仔去帐篷歇息,稍后你也休息去吧。”
既然囚魔族人一再坚持,白衣便顺其心意了。不过这囚魔族,绝对有秘密。
河河丧前脚刚走,后脚白衣帐篷便跑进来了些个抱着果子的姑娘。囚魔族民风开放,喜欢一个人表达绝不避讳。白衣鞋子还未脱一半,坐在床沿上侧着首瞧着一张张笑意盈盈的脸,默默又把鞋子穿好。
“给我的?”瞧着或红或绿的果子,将袍子自腿弯处放下。
小姑娘们一拥而上将果子往白衣怀里塞,白四寒着实没兜住撒了满床满地。
“多谢,多谢。”勉强揽住,白衣挨个儿颔首示意。姑娘们没有走的意思,将白衣围了个水泄不通但也不说话,就眼睛亮晶晶的笑着。白四寒开口:“可还有旁的事?”
皆个摇摇头。
“要不——坐?”感觉她们并没有送完果子便走的意思。
河河妹来晚了,进去时白四寒帐篷里的木头墩子上已经坐满了人。与其他姑娘不同,河河妹抱了个瓦罐,里面是刚挤的羊奶。
“小白哥哥,我给你送点儿羊奶。”将瓦罐放在桌子上。
“哦,是妹妹妹啊。”听出了声音。
为了来见白衣,河河妹特意翻箱倒柜寻了一条裤子。知道外面的民风与他们囚魔族有所不同,竹竿儿腿此刻包裹了个严严实实。所以白衣倒是正眼瞧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