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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春风楼的夜间拍卖 ...

  •   “进来吧。”白四寒换完衣裳重新理了一下头发,知道苏螺趴在门框上偷听,垂眸叹了声气。
      见被发现了七十六悻悻探进的脑袋有些许的迟疑。白衣粗略瞧了她一眼,苏螺慢慢挪蹭了进来。“师,师兄。”脸上的表情单纯无辜。
      “东西都放下了?”坐到桌旁端起穆樊师兄早便为他倒好的茶水。
      苏螺眨着眼睛:“没,没啊。”扇动的睫毛困惑不已。
      “很好,”白衣点首,“不必放了,今夜带你去个好地方。”
      面对师兄那张平静的脸七十六露出惊喜的目光:“好的,师兄!”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七十六跑了出去过分的喜悦以至于差点在门口摔了一跤,白衣斜着眼凝视。啧啧,如何形容。
      “穆师兄,你说七十六这脑袋是不是不太灵光?”歪首压下了眉,迷离的柳叶眼半合斜靠在桌上。
      “师弟对待苏师妹似乎与旁人有些不同。”穆樊难得闲聊。
      白衣沉思不语稍后扬起笑脸:“因为她蠢呗。”总觉得如果不严肃面对她的话,她似乎永远都长不大。
      白衣对于苏螺的责任感他也不知自己缘何生出,可能二人都是无父无母。差异是他能感受到师尊师伯师叔们对自己不同他人的关怀,他似乎幸运了些,而苏螺没有人会去关注她。二人待人处事似乎都漫不经心,但于他而言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不上心便会不伤心,可能对七十六来说也是一样的吧。所以他内心深处告诉自己要对她好一些,不同他人的严肃方式是白衣对苏螺笨拙关怀的表达。或许他们才是这世上至亲的人。

      “啊,羌道长。”纪柏合上书悠悠起身。
      书房敞着门,对于进入他人房中并未知会羌叔绝似乎没觉得有何不妥。摇扇侧身往纪柏方向窥了窥:“不知纪少爷在阅何书?”
      纪柏脸上笑出了褶子,眯着眼目露狡黠:“想必羌道长不会想知道。”
      羌叔绝转眸思考了片刻,启笑。“府中可是在办喜事?”
      自案桌后面绕出,纪柏望着门外:“自然不是。”院中一只白猫跑过:“不觉得如此生机了许多。”
      私人癖好?羌叔绝心中暗想,当然面上自是不会表露出。

      不知道白衣想要做什么,穆樊被告知戌时过半带着行李前往春风楼外等他,而人丢下话就带着欢天喜地的七十六走了。望着已经压下来的夜幕穆樊出门找府里小厮问了个路,面上疑惑回到房间。收拾了行李想着还有一个时辰,闭目凝神盘坐在床上练气。
      “真没想到今儿来的道君竟然如此奔放。”小厮甲。
      “怎说?”小厮乙。
      竖起右手贴在嘴旁:“问我春风楼怎么走。”
      “是要去逛窑子?”小厮乙疑惑。
      “谁知道呢。”
      吃过晚餐又饿了的孟少潭到厨房寻了两个花卷,没想到回房途中听到如上谈话。塞了口花卷进嘴里,又望了那两个小厮背影一眼。说笑吧?

      轻车熟路在众位姑娘娘子还没反应过来的目光中白衣带着苏螺上了三楼。暮云依然闷在房里,趴在地上仰视着她裱起来置于墙上的画,听到敲门声漫不经心朝房门瞧了眼刚想说声“进”突然想起白日里与画中公子约好的事,罕见的爬起端正了仪态。
      打开房门白衣眉目含笑“惨绝人寰”的帅脸撞进眼中。“暮云姑娘。”暮云又迅速暗自赞叹了番忙给人让开路,往外瞧了去龙潜凤采已是绝然的身后竟出现一位诗画无双的仙子。暮云瞪大了眼睛,这仙子面生,不过脑袋灵光的她立马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妹妹快请坐。”
      后脚跟刚入门暮云就把人整得心惊胆战,苏螺望着轰的一声将门关死笑得比太阳花还灿烂的姐姐,踌躇着挪动着脚步。关键没地儿坐啊。
      再杂乱的画手房也总能落下两个屁股,暮云火速给仙子仙君收拾出了个犄角旮旯,请神似的把人送了过去。
      “妹妹手头可紧?”能画仙子是她这份职业的尊严,暮云面露期待。
      七十六不明所以瞥到墙上她师兄的尊容若有所思,索性不用为难,她师兄帮她答了。“托暮云姑娘的福,过了今晚便不紧了,待我二人安顿好定请姑娘为家妹作幅画。”
      “一定一定。”暮云很开心,准备拍卖完便提着画箱跟着过去,生怕白衣反悔。

      大厅里传来一声锣响,座上包厢的贵客支起了耳朵,顷刻楼中噤了声。春风楼与别的青楼瓦舍不同,白日里做皮肉生意,夜里却做的是正经营生。提锣的先生习惯性的摸了下小胡子抬眸向三楼的身影,得到回复又一道锣声响起。“有缘来相伴,无缘金不换。春风买卖,不论情义,银钱带足,清场了——”
      底气不足的袖下的手悄悄摸了摸钱袋见没被人发现顺了顺心,运气不好的被眼尖儿的小厮瞧见抬臂请了出去。拍卖先生四下看了看:“好,各位公子老爷夫人小姐,那咱们开始。”
      又一声锣响,暮云向二人解释:“开始了。对于如何个拍卖法白衣并不关心,只要最后有钱就行,可是苏螺却是饶有兴趣。“要不妹妹与我一同出去看看。” 平日里暮云自是不屑于此,可今日不同自是要讨得仙子的欢心。自架上取下两副面具:“刚刚丫头送过来的,正好令兄无甚兴致。” 征得白衣的同意,苏螺欢天喜地的接过面具。
      三楼栏后出现两个覆着面的年轻女子,抬眼一望各色面具不在少数。“妹妹可瞧见了,这戴着面具的都是物主。厅中的人要想获得珍宝不仅要出高价还要看缘分,即便出高价若是不合物主眼缘也只能空手而归。”
      没有见过自然对什么都很好奇,苏螺抓着栏杆往楼下张望。“第一件,紫玉牡丹瓶,海广生大师遗作,起拍价两万两。” 就这么个小瓶子?苏螺欣赏不了,瓶子是挺好看的晶莹剔透牡丹生辉,可两万两实在太多了,如果是她顶多出二十两。苏螺不知道,买这么大块儿紫玉都不止二十两。
      “海广生大师的遗作啊——” 暮云撇嘴挑眉,不知道谁传出的消息说这臭老头死了,怕不是他自己故意谣传的,为了哄抬物价——能多挣个坚决不少挣个,暮云翻了个大白眼。意识到仙子还在身边连忙调整好表情,索性仙子没瞧见。
      “两万两。”紫衣阔少举牌。
      “两万一千两。”绿衣富商轻蔑。
      “两万一千五百两。”阔少还嘴。
      “两万三千两。”富商不屑。
      ……
      “三万五千两,还有哪位贵客出价吗?”拍卖先生询问,厅内默不作声。“三万五千两一次,三万五千两两次,成交。”一锤定音:“恭喜这位老爷。”
      绿衣富商成功竞得拍品面上不见开心的表情,实际上除了紫衣阔少没有旁人与其竞价,花了三万五千两他觉得有些少了,丝毫彰显不出他的阔绰。于是在剩下的拍品中九件他拍得了八件毫不放过,收手的拍品是看在生意伙伴出手不愿伤了和气。苏螺忍不住感叹,真有钱。
      “下一件拍品是幅画作,大家都知道咱们楼里的暮云姑娘但求知己,若不是真心欣赏还望各位慎拍,回答不上暮云姑娘的问题银子自还是要给的。” 拍手一个卷轴落在托盘里被丫头呈上,两个小厮展开是一幅美人醉酒图。
      “笔触细腻,当真是好画。” 慵懒的靠在榻上羌叔绝举着望远镜自二楼往厅内看去:“不知纪少爷的珍宝何时登场?”
      纪柏坐在躺椅上吃着葡萄拎起一串递去:“自琼州找人运来的,珍贵的紧。羌道长尝尝。”捏起盘中的贝珠对烛照了照吩咐身旁的小厮:“给诗玉绯瑕二位姑娘送去,告诉她磨成粉涂在身上可使肌肤莹白细腻。”
      羌叔绝咧唇,纪少爷果真风流。
      厅内寂静一片众人迟迟不见动静,苏螺心想是不是起拍价过高了却见暮云并不着急。
      “各位,可思妥好了?”拍卖先生揪了下胡子含笑望着众人。
      一位白须老者出声:“一百两。”
      专为暮云姑娘画作而来的青衫公子随之举牌:“二百两。”
      “三百两。”
      “五百两。”
      “六百两。”
      陆续有几个人叫价,青衫公子狠了狠心。“一千两。”
      不能再高了,暮云姑娘毕竟是个新人,画的虽好但不具有收藏价值,比之海广生邢一梅这样的大师差得还是太远。只是可惜海广生晚年转攻雕刻世上再难见其画作,至于邢一梅纯属因为懒五年才作一幅,算算耄耋之年的他也作不了几幅了。众人心知肚明不再叫价,幸而绿衣富商拍足了瘾否则必也是他的。
      锣响:“既然无人出价那么暮云姑娘有一问题想问公子,画中女子为何醉酒?”拍卖先生让开好让青衫公子上前仔细观摩画作。
      暮云起身退离栏杆转身看向适才便侯在一旁的丫头:“他若答对了便给他,”又背首瞧了那单薄的身躯一眼,“若是答错了银钱便不收了。”
      “是。”
      暮云叹了口气,这个人已是第七次拍她的画了,前面六次收的钱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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