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喜欢你》十年之森

22、第 22 章

　　回到广场，人少了一半，中心有学生唱歌，傍边有喷泉表演。文艺轻柔的音乐配合时升时落喷泉，也是相得映彰。
　　喷泉结束，霓虹散去，学生收拾东西离去。
　　林清茶准备离开，林逍唤她，“等一会儿。”
　　“干什么？”
　　“没什么，你等一下我。”
　　“好。”
　　林逍留住那帮学生，嘀咕好一阵，终于有个孩子拿出自己的手风琴给他。看样子要拉一曲，林清茶有些期待，最近他总给她惊喜，原以为他难和别人交流，结果这个闷骚男会的还挺多。
　　林逍抱起琴，嘴角微微勾起，自信犹如庖丁试刀，轻轻拉试几个音，恍若那个遥远的国家来了。
　　他深深望她一眼，瞬间清扬欢快的音乐响起。
　　喀秋莎……
　　前脚刚走，后面响起熟悉的音乐，马上折返回来。很多人觉得这首曲子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那种感觉遥远而悠久，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只有经历过那段岁月的老人知道，这是他们的青春，艰苦日子里伴随劳动响起的曲子，激励他们奋斗。老人们不知觉伴随轻快的节奏哼唱起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合着老人打节拍，没有人拍照，一旁的学生看待，晃过神拿起自己的乐器为他伴奏。
　　今天对他彻底改观，愿意说话的他其实很大方，丰厚的知识，独树一帜的见解，聪明而又智慧，还会乐器，样样加分，那股熟悉感席卷上头，第一次见他也是，很熟悉，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她们说小时候见过，是吗？
　　曲毕，掌声响起，有人抹着眼角，有人悄悄离开，她还沉浸思绪里，一抬头他在看她。从演奏开始，林逍的眼神就没离开她，是她不知道罢了，学生向他致敬，音乐这种东西要有天赋，林逍许久不练，再拉起来还是那么顺畅，学生向他请教。
　　林逍告别学生向她走来。
　　“好听吗？”他问。
　　“好听。”她对他笑笑。
　　可他不再说话领着她回酒店，气氛回到前几天，有些尴尬，她犹豫了不久，道：“没想到你会的挺多，什么时候学的。”
　　“几岁的时候，家里人让学，后来没碰了。”
　　她快步走到他身边，“那是很久没练了，今天能拉那么顺，你很有天赋。”
　　“是吗？”你以前也这么说，后半句他没说，再次沉默了。
　　为了不让话落地，林清茶接着说：“我小时候听过这歌，我奶奶唱过，她是俄国人。”
　　说啊，接着说啊，林逍不说话，林清茶不知道怎么接了，兴致缺缺地走回酒店。回到酒店看着桌子上三只兔子，想到隔壁那人回来那么沉默，她不高兴，反思自己哪里惹他了，总是莫名其妙沉默，心烦意乱扑到床上，闷头睡觉。
　　月亮爬上东山，深极了的天空，群星闪耀，有一颗亮极的星星一闪一闪，乍一看以为是飞机，实际，这颗星星今夜未眠。
　　翌日，林逍来叫她，林清茶顶着两只熊猫眼开门。
　　林逍问：“昨晚没睡好？”
　　明知故问，林清茶打着呵欠点点头，拖沓着鞋进洗手间洗漱。
　　收拾好后，林清茶跟着他去吃饭，一早上，两人说过不超过两句话，林逍不说话，林清茶困极了，气氛回到了从前。
　　刚出酒店，昨日林逍叫好的车早到了。一上车，林清茶靠着车窗闭目养神，没一会儿，东倒西歪了。她尽力控制自己，架不住太困，等她浑浑噩噩醒来，已过去两小时，她靠在林逍肩上两小时。
　　坐在后座，林清茶找了个特别舒服的姿势，基本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肩上，不啃不响两小时，林清茶有点不好意思，递给他毯子，轻柔地说了声“谢谢”。
　　“我们要去哪儿？”她找了点话题聊。
　　“乡下。”
　　“去农家乐吗？”
　　“不是，我们去山里。”
　　“哦。”
　　“中午下午有烤兔烤鱼。”示意她安心，饿不着。
　　烤兔烤鱼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她心里暗爽，默默为他点赞。
　　不能放过好机会，争取打破昨晚的尴尬，“那我们晚上还回来吗？”
　　“不了。”
　　“啊？”
　　“我们吃过午饭上山，会有营地。”
　　前面的司机突然发话，林清茶刚才还以为车里只有他们俩，对待司机马上恢复高冷的模样，“是啊，别看我们这里地方小，可是风景确实一流。冬天来，除了下大雪时美，其他时候山都是光秃秃的。春秋时来，漫山遍野的桃花野花，还有枫叶，就跟那些风景画一样。”
　　自经济衰退，当地人谋求出路，大力开发旅游业，既有农家乐，又有露营地。可是路途遥远，山坡陡峭，除了偶尔城里人会下乡玩耍，基本很少有外地游客来。之前林逍救过他，晨跑时遇见，聊了好一阵，最后索性自荐自己当导游带他们去玩玩。
　　司机继续说：“只可惜早些年开发过度，破坏了，不然再前进个几十年，美滴很，李白都待过，写诗赞扬。”
　　言语间不乏有叹息之意，亦有感叹之情。十年前这里有多发达，现在就有多落后，物价堪比北上广，收入刚够国家贫困水平。人们过得没那么好，承受不属于这里物价，却很少有人抱怨。每当外出打工，侃起大山，骄傲地说我们那里以前被称为‘小香港’，谈物矿丰富，经济发达，保护过去的颜面。
　　人们总是竭尽所能保护过去的颜面，一切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过去，还被他们翻来覆去的讲。盛世不在，却又停止不前，所有的骄傲终归会散去，仰望星空时，将希望寄托给下一代，继此复往。
　　林清茶不说话，偶尔林逍会应付几句，多数时间只有司机一人高谈阔论，还算轻松愉快。
　　林逍这人有时候奇奇怪怪的，举措话语让人无法理解，心思深沉似海，根本探寻不到底，以林清茶半吊子的心理水平还无法分析解剖他。相处起来有点吃力，也许性格太过相似，两人都不是主动出击的人，总要有人更近一步，以此来打开彼此心扉，这感觉很熟悉，很多年前也有人迈出一步，情况正好相反。她憋着一口气，问他：“我们为什么要去乡下？”有质疑有期待。
　　林逍有点诧异，刚要回答，林清茶问道：“要看日出吗？”
　　“嗯。”
　　林逍喜欢看日出，林清茶知道，那一晚过后，第二天他带她看日出，他似乎对日出有种特殊的执念，背后藏着什么难言之隐吗？她期待他能迈一步，半分钟后她接着问他：“你为什么喜欢看日出？”
　　林逍深深望向她，眼里藏着千山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