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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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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初八
月明星稀,玄风站在院子里仰头望向星空,面露忧色,心里特别难受,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巨大的悲伤笼罩着。
安史之乱的大幕,就要在明天正式掀开了,大唐王朝这盛世繁华就像泡沫,马上就要破了。
玄风为这一天已经做了太多也太久的准备,可是当这天真的来临的时候,玄风仍然陷在了浓浓地自责和深深地无力中。
‘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明明知道历史发展,却无力阻止,我这个异星到底有什么意义’
本来沉浸在自责中的玄风,脑海中忽然浮现珍珠巧笑嫣然的脸,心中一痛,身上的无力突然一扫而空,转而升起一股敢与天斗的豪情。
‘不过,就算护不了这天下,我也定要护着你此生周全’
珍珠怀孕马上就要到八个月了,最近孩子在肚子里动的很是频繁,在肚皮上还能看到孩子出脚的小鼓包。
“儿子,好好练,等出来之后跟爹好好比划比划”
李俶摸着珍珠的肚子,一脸兴奋地和肚子里的孩子说着话,珍珠则是双手扶着腰,一脸幸福地看着眼前幼稚可爱的孩子他爹。
“珍珠,我们是不是该给儿子起个名字了”
“冬郎忘了,陛下说过等孩子出生了,他要亲自赐名的”
“皇爷爷赐大名,你是他的娘亲,乳名由你来取”
珍珠想到李俶的乳名冬郎,想着取个乳名也挺好,就认真思考了一番。
“我只希望孩子能够健康出生,无病无痛,平安长大,就别无他求了,冬郎,你觉得适儿这个名字好吗”
“适儿,李适,离病去疾,这应该是所有为人父母者,对孩子最真挚的期盼和祝福,好,就叫李适”
……
李倓最近在军营里和郭子仪学到了不少东西,郭子仪也觉得这建宁王还真是个打仗的好料子。
“殿下的兵法进步奇快,还总有奇思妙想,让本将佩服得很”
李倓听到郭子仪这么夸他,有些不好意思,“将军过奖了,其实是家中长辈给了一本兵书,我就认真看了看,没想到还挺有用”
“原来如此”,郭子仪的语气里带着对这本兵书浓浓地好奇,但毕竟是李倓的家传之物,也就不再多言。
李倓离开大营,坐在一旁的小山丘上,看着月亮思念家人,他最近很想林致,不知她现在在何处行医救人,有没有吃苦,吃的好不好,有没有瘦了。
而在被思念的林致,正跟着师父长孙鄂和李任,加快脚步往定一观赶去,他们身后还跟了不少人,大家很是着急,半夜还趁着月光在赶路,好在明天就能到定一观了。
而今夜和他们一样赶路的还有玄风的七徒弟沈望,风尘仆仆地带着很长的一队人马,看护着二十多辆马车,车上还放着不少东西,向着定一观进发。
就在一月前,长安的安风医馆就彻底关门歇业了,沈望去渡口接应九师妹沈思送来的物资,然后马不停蹄地运往定一观。
平常很爱开玩笑地沈望,最近脸上只有忧虑,再无笑意,从接到师父的任务那一刻,他就知道那一天要到了,虽不知具体是什么时候,但绝对快了。
看着远处天空露出的鱼肚白,玄风才惊觉自己站了一夜,天亮了。
“这一天到了”
玄风说完,转身向着院外走去,满身战意。
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初九,安禄山以清君侧,诛杀奸相杨国忠为借口,实际十五万,号称二十万兵马在范阳起兵造反,安史之乱自此掀开大幕。
大唐承平日久,军备涣散,各地大多是贪官庸官,安禄山起兵反唐,兵锋所至之处,各地迅速投降,没几天,整个河北就落入安禄山手中。
十一月初九那天,定一观里非常热闹,林致和长孙鄂他们回来了,运送物资的沈望回来了,十一徒弟李何也从长安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长孙大哥及众位同仁一路辛苦了”
玄风给胡子花白的长孙鄂和他身后的一众大夫作揖,感激他们仅仅是听说和怀疑战争要爆发,就愿意不辞辛苦地来长安,只为了将来救治受伤的大唐将士。
其实,之前长孙鄂来定一观的时候,就和玄风说他觉得安禄山要谋反,毕竟他也是云游四方治病救人,根据看到的听到的,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听到自己这位大哥担心战乱一到,无数百姓遭难,更有数以万计,甚至十万计的将士死伤,他想做些什么却有心无力。
玄风想起自己之前用低配版蒸馏装置弄出的蒸馏酒,高浓度的酒不就算是酒精嘛,那可是消毒良药,就跟长孙鄂商议,多培养些弟子,让他们学习战地救护,就能给大唐受伤的将士们一条活路。
长孙鄂觉得这个建议甚好,但是现在培养弟子太晚了,然后长孙鄂便决定要去寻他这些年云游认识的众多同道中人,他们可都是品行高洁之辈。
但玄风觉得大家未必会放下安定的生活前来,长孙鄂却拍着胸脯保证他们一定会来,第二天一早,长孙鄂就带着林致出发了,玄风见阻止不了,便让李任跟着他们照顾一二。
玄风没想到是自己低估了这群以救死扶伤为使命的人,他们愿意离开自己的家,自愿上战场救治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哪怕刀枪无眼,哪怕战火纷飞。
亦余心之所善兮,
虽九死其犹未悔。
这次跟着长孙鄂而来的有三十多位大夫,都是行医多年的专家,还带了不少徒弟,都是愿意奉献的少年郎。
看着他们,玄风热泪盈眶,吾道不孤。
就在大家看着沈望运回来的酒精和草药,热烈讨论的同时,李任进了道观,快步走到玄风面前,“师父,急报”
玄风闭着眼,直接说,“说吧,让大家都听见”
李何深吸一口气,放声说道,“安禄山反了”
“什么”
整个道观立马炸了,来这儿而人都相信安禄山会反,可谁都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急,幸好在林致的提醒下,长孙鄂都建议大家将家人都迁到南方去了。
“好了”,看到如此吵杂混乱,长孙鄂直接阻止大家的讨论,安抚了众人的情绪,最后决定由长孙鄂和玄风给大家传授战场救护之法,大家抓紧时间学习,最好能赶上朝廷平乱大军出发。
就在玄风和大家加快速度的同时,朝廷也因为如何平乱之事吵得不可开交。
李隆基决定,封建宁王李倓为河北道行军元帅,封郭子仪为朔方节度使,李光弼河东节度副使,前往河北平复叛乱,同时李俶自请镇守潼关,陛下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