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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梓州一见倾钟情 ...

  •   薛涛让丫环、小厮打点行裹,准备启程。却依依不舍那一壁题诗。
      已经反复临摹了好几遍墙上的草书,越写越是感动,感觉笔走意境,字随心声,一生的追求,后半生的理想全在这首诗中了。
      又盘桓了两天,她觉得该启程了。但胸中一股意气不得不发,于是叫丫环在南墙摆上桌椅,放上笔墨。撩起裙摆,登上椅凳,捏起大毫,沾满墨汁,昂头举臂,向白白的南墙上龙飞凤舞起来:
      本欲梓州会陌友,
      偶见少陵诗作休。
      无缘千里何须会,
      又因寸心无处留。
      今日挥毫饱蘸酒,
      青春作伴好还乡。
      即从东川向西川,
      别了东街回草堂。
      薛洪度题
      元和四年
      停笔丢毫,提裙下凳,撩发抬眼,正想再看一遍诗。只听背后一句:“偷得工部一句诗,不见好友怎还乡。”
      回头一看,月亮门外走进一位靓丽小生,青蓝色的官袍,头戴风摆纱帽,细眼青眉,鼻正额宽,挺身方步,一派倜傥潇洒的气质令人不威自惭,但是一张微笑的脸洋溢出的温馨浓情又令人浮想联翩。
      薛涛身前见过无数男人,但是眼前这个男人是她见过的最别致的,而且一口纯正的长安口音,正是薛涛久违了的乡音。一看就惊呆,一听就流泪,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让薛涛浑身颤抖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丫环捅了捅她的腰,这才知失礼,羞红了满脸,敛眉低首,赶紧福了两福:“不知来客,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来客一揖:“御史元稹,受同年兄白乐天之托,特来拜访校书郎洪度。”
      双手递上名刺。
      薛涛赶紧伸手引进客堂,叫丫环看座端茶。双双坐定,元稹这才抬眼细看,这次是元稹惊呆了。对面女子落落大方,双鬓罩头,青发垂背,敛眉波眼,翘鼻樱唇,虽不似青春少女般娇媚,却是端庄娴静,浑身圆润,曲张有度,风情万种,那种美是能渗透到男人骨子里去的。元稹也是阅女无数,这等女人真是看一眼身子都酥了的,就是本朝最崇尚的那种美人胚子,玄宗爱得要死的环环也不过如此。
      元稹到底不是一个轻率的文人,高颜值能够打动人心,之前对一个脱籍歌姬的轻视却没有打消疑虑。刚才看到这个女人挥毫在墙头上的那首诗,虽意境不错,韵律却不佳,乐天兄让他考察一下这个女人的文采,脱口而出:
      “上下韵不齐。”这句话很没礼貌,才落座的一个客人,就批评主人。
      “只求意会,不求格律。”
      “杜工部一代诗圣,你哪能意会诗中的含义。”
      锋芒毕露,薛涛却不怒,含笑,把案上的砚台推过去:
      “还望先生指教。”意思是您能改几个字吗?
      元稹一看砚台,忽然来了兴头,想恶作一番:
      “一块石头没有水,何苦先生往前推。”
      元稹反而把砚台又推了回来。
      薛涛一看心有意会,脱口而出:
      “磨润色先生之腹”
      元稹有些吃惊,拿起笔架上的一支笔,递了过去,口中念道:
      “竹枝尖上几根毛,军曹头上缀把草”
      薛涛接笔蘸墨,随手拿过一张纸笺,提笔写下两行:
      “磨润色先生之腹”
      “濡藏锋都尉之头。”
      元稹大惊,拿起一块墨头,在砚台中研了几下,口中即出:
      “方头土脸黑衣裳,怎与诗书做嫁妆。”
      薛涛一笑,在纸笺的下方又写上一句:
      “引书媒而黯黯”
      元稹惊异得不知所措,顺手抽出一张纸笺,悬空捏在手里,说道:
      “字耕田来词犁地,文章自此出这里。”
      元稹急的才思艰涩,出的题已成了白话打油诗。
      薛涛再笑,接着写下:“入文亩以休休”①
      元稹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大叫:“好,都尉对军曹、书媒对嫁妆,太妙了!”
      薛涛说:“田地对文亩、润色先生对一块石头。”
      元稹站起一揖,“对的词巧意合,校书郎才思敏捷,胸有万壑,元微之冒犯了。”
      润色先生、都尉之头、书媒、文亩,分别是砚、笔、墨、纸的别称,不是久经文坛的大文豪是不知道这些典故的。元稹唸的四句诗虽是随口而来,却是藏头露尾,寓意深刻的考题,不是行家,怎能对得上来。薛涛不但答得机巧,这四句《四友赞》诗里顺带还批评了元稹要谦虚待人,山外有山,不要锋芒毕露。令元稹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女人,对于元稹来说就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元稹喜不自胜,爱上心头。又把这个女人上上下下看个不够。
      经过这一番考核、斗智,反而将薛涛的心情恢复平静,把那一腔情愫化为明智的思考。虽然元稹解除了芥蒂,心生爱意。可是薛涛还没有考察出此人真正的人品,不能光靠颜值,几句班门弄斧的小诗就放松了对此人的警惕
      元稹肆意欣赏薛涛之时,薛涛板起脸来问到:
      “御史,朝廷的事办的怎样?”
      “已经结案,具结上报。这才有空拜见薛校书。”
      任敬仲一案本是一桩蝇头小案,一个泸州监官,地方小吏,在来以前案情已经基本清楚,秃子头上的虱子,这些日子元稹虽跑得焦头烂额,搜集到的资料也就是印证朝廷已知的案情和证据,即使查清,也是无功无禄。因此草草写了个结案报告,报上去,等待回复。
      “我看东川的案子你没有查完。”
      “还有什么案子?”
      “牵扯极广,背景极深,就看你敢不敢查。”
      来一趟东川,案子查得像温吞水,本无业绩,很是没面子。大丈夫要建功立业,一个御使大夫没有几件办得漂亮的案子在身,怎样在官场上行身立命。
      “你在长安城里打听打听,我元稹外号元大胆,宦官佞臣张嘴就骂,圣上有错,立时就奏。三年前我授左拾遗的时候,宰相元祐挟私要让他的儿子当御史。在延英殿上圣上问:元祐之子可不可做谏官,当着百官,我大声说:‘不可!’。后被元祐贬为河南尉。你说,什么样的案子我不敢查。”
      听到这里,薛涛叫丫环从里屋拿出那包东西,说:
      “这里的东西,你先看看。你要是不想查,或者把东西交还给我,或者我把命交给你。”

      元稹拿回去一看大喜过望,马不停蹄的按着里面的证据一一复查,证据样样属实,件件惊心。元稹也是精力过人,不到半月,日夜加班,查清了案子:原剑南东川节度使严砺公然违背诏令,苟利资财,擅自没收了涂山甫等88户人家的财物和庄田。不仅如此,元和二年(807年),严砺在正常的税钱外,还另外加配了共四十一万四千八百六十七束百姓草,每束重一十一斤,又与梓州、遂州加征了七千钱,以及五千石米。
      案情证据确凿,据此元稹写出了一篇精彩的结案报告《弹奏剑南东川节度观察处置等使严砺文》:
      “严砺在任日,擅没前件庄宅奴婢等,至今月十七日详覆完毕。追得所庄宅文案,及执行案典耿琚、马元亮等,校勘得实。”
      “严砺擅自籍没管内将士、官吏、百姓及前资寄住等八十八户,庄宅一百二十所,奴婢二十七人。案内并不经验问虚实,亦不具事贼职名,便收家产没官,其时都不奏闻。”
      “又横征暴赋,不奉典常,擅破人家,自丰私室。访闻管内产业,阡陌相连,僮仆资财,动以万计。”
      “今详复事毕,追得所没庄宅、奴婢。俯乞圣慈,惩治贪酷,将严砺以及刺史柳蒙、刘文翼、陈当、判官崔廷等重加贬责,以惩奸欺。”
      “一切却还产业,庶使孤穷有托,编户再安。并将多加赋税去除,晓示村乡,使百姓知悉。”
      ……
      文中列举了各项证据,详引大唐律例。整篇文章字字确凿,句句真辩。虽说是一道法律文书,却是一篇朗朗上口的大好文章。
      那天晚上,当元稹慷慨激昂地把《弹奏文》在薛涛跟前唸完时,薛涛听得热泪盈眶,问“案子破啦?”
      “证据确凿,已成铁案,任谁也翻不了。”
      “我姐妹的仇可报了?”
      “已经按大唐刑律,拟就了刑罚处理意见,严砺以下犯案人员定罪重罚以外,受难人员及家属均要平反昭雪,返还财务!”
      “谢谢,我替冤主谢谢你的秉公执法。”
      薛涛站起,深蹲福拜。
      元稹双手扶起薛涛,不由得身子就靠近了这个美人。薛涛抬起泪眼,看见一双热情的眼睛盯着自己,热流冲头,浑身一颤,转过脸来,赶紧推开了元稹的双手。
      案子告破,姐妹仇报,薛涛对元稹刮目相看。事已完结,也该回去了。
      弹奏文报到朝廷,引起轩然大坡,京城里严砺的故旧和一些藩镇权贵老臣竭力反对按文中要求给严砺定罪、处置严砺余党,另一派年轻气盛的新晋改革派互相呐喊着要圣上支持元稹的报告。尤为好友白居易写诗来支持他“东川八十家,冤愤一言申” 。案子一时不能了结,耽搁了下来。

      好在元稹性格豁达,管他长安吵翻天。心里暗自窃喜:证据确凿,案子是翻不了的,只是处理轻重如何,他这笔功劳是跑不了的。只好静下心来等待朝廷颁旨结案,好在梓州还有一位天人一般的女人陪伴呢。案子虽没落定,正好有了大量空闲时间。他就搜肠刮肚,千转百回的想着怎样留下薛涛,与其厮守缱绻的法子。

      这天他又来到驿馆。薛涛正在客厅端坐,似乎就在等他上门。
      薛涛看到元稹查处这种腐败的案子毫不手软,知他是一个正直的官人,当前世道能敢于和恶势力斗争的人不多见了。越发钦佩他的为人,从欣赏他的颜值,转而倾心他的品格。一种感情就像在干枯的土地中的种子遇到了清泉,生长起来。因此并不急于回蓉。一方面薛涛也想听到朝廷结案的结果,另一方面薛涛总觉得心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元稹在客厅坐下,薛涛赶紧命丫环沏茶倒水。元稹抱揖说:
      “要不是薛校书提供线索,此案未必能解开,更不要说查清了。今特来致谢。”
      “还是御史劳苦功高,日夜操劳办案,真是辛苦了。案子还没落定,公务繁忙,还来看我,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案子报到长安,朝廷一时没有论断,耽搁在那里了。此时就是等,空闲得很。”
      “可惜不能相陪,待得时间长了,事情办完,我要回成都了。”言不由衷,无话找话。
      “急什么,不在这一时半会。现时刚入夏,正是梓州最好的时节。听说梓州风景甚多,闲来无事,不如逛景等旨。您愿意陪我一游吗?”
      薛涛大喜:
      “来此多日,无人相陪,一处风景也没去过。”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善早,这里不远就是牛头山,杜工部常去散心。不如我们也去游它一游。”
      这样靓丽的青年男子邀请,要陪她一起逛风景,春心荡漾,哪有不应之理,回家的愿望早抛到九霄云外:
      “有劳元御史相陪一游,真是万幸。待我更衣梳妆。小翠(丫环)赶紧去赁马、备鞍。”
      元稹一惊:“你不坐轿?”
      “要上山呢,还是骑马好。在松州时,周围都是敌军,天天打仗,不会骑马,早就被蛮子们虏去了。”
      于是,薛涛、元稹两人并肩骑马,出了东街,往西一转就上了牛头山。牛头山既不远也不高,路宽坡缓,艳阳高照,松柏叠翠。一路来到牛头山庙门前。下马,欲要蹬阶,元稹伸出右手,用眼神示意。薛涛会意,手搭元稹的右腕,抬脚蹬阶。只这一个动作便使薛涛情堪心软,悠悠然就要进庙门,门槛较高,心软带来腿软,脚被门槛绊到,刚要倾倒,一双手,左手扶臂,右手揽腰,人就轻轻的落到了门槛里边。这腰上的手,似紧似松,似搓似揉,那温柔的劲儿让薛涛浑身都酥了。
      庙不是很大,小弥撒过来问施主有什么需要。两人都不想进去双双拜庙,觉得刚刚相识,不成体统。于是就在庙院里转转,倒是松柏参天,碑石随处。两个都是文人,自然对碑帖感兴趣。问小弥撒:
      “有杜工部的遗迹吗?”
      小弥撒说:“杜工部来此次数甚多,留下不少诗篇,只因他穷困潦倒,也无官无职,吃饭都困难,哪有钱把诗刻成碑文。倒是有那铁杆拥趸来此游玩,把《上牛头寺》首二句自己刻在了顽石上。”
      “在哪里?”
      “那棵树下,半截尖石。”
      走过去,露出地面半截的一块三角形的石头,也不平整,那上面歪歪斜斜的刻着两行:
      “青山意不尽,衮衮上牛头。
      XXX于XX年X月X日刻录”
      两人会意:相互对望一眼,元稹唱出:
      “无复能拘碍,”
      薛涛唱:
      “真诚浪出游。”
      元稹唱:
      “花浓春寺静,”
      薛涛唱:
      “竹细野池幽。”
      元稹唱:
      “何处莺啼切,”
      薛涛唱:
      “移时独未休。”
      薛涛唱着,不由自主的翩舞了起来。唐时,有诗皆能唱。像薛涛,做过多年的歌姬,训练有素,拿起诗句,随口唱来,优美动听,非常自然,动情之处,翩翩起舞,习惯随意,毫无做作。何况今日,意境甚佳,暖男陪伴,佳句触情,特别是末句:“何处莺啼切,移时独未休。”薛涛有自己的寓意理解:密林深处一只莺鸟独自凄厉的叫个不停,似乎在倾诉自己孤独的境遇,联想自己的身世,不觉暗自落下泪来。歌已唱完,扬臂弯身的舞姿却一动不动的悬跪在那里。
      元稹惊艳,如此美妙的人儿,天作我和。双手扶起泪人,顺势揽在怀中……
      薛涛心软身软,多年孤寂凌辱的心被化作一团温水,卷缩在那人的怀抱中……
      以后的日子,两人白天就畅游梓州风景、文人古迹:踏遍凤凰山、畅游(迭)翠湖,跨过涪江水,登上东山顶;游云台观、拜惠义寺(琴泉寺)、谒灵兴(崖)墓。观景、读碑、唱和;实在无处去了,就从驿馆后门下坡,在涪江边上散步,对歌吟诗,看晚霞落日,听船工号子。有七律为证:
      驿楼江月
      涪江岸边驿楼空,
      江在楼前月在中。
      月色满江兼满地,
      江声如鼓复如风。
      诚知远近船工吼,
      但恐美人有异同。
      月照衣饰还洁白,
      路人疑似文君东。

      晚上就在御史公馆,对酒当歌,弹琴起舞,同寝同宿、拥衿翻被,好不欢愉。两人已经爱得死去活来,昏天黑地。要说两人逢场作戏,没有投入真情,那真是冤枉了他们。

      一日晚上,云雨过后,元稹看着娇喘的薛涛,忽然来了诗兴,披衣下床,铺纸挥笔:
      “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眉黛羞偏聚,唇朱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无力慵移履,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葱葱。方喜千年会,俄闻五夜穷。流连时有限,缱绻意难终。”
      薛涛也披衣下床来看。元稹说:“这是写的此时的你。可像?”
      辞藻华丽,形象生动。
      薛涛摇头,笑说:“不像,你写的那是十七岁的小姑娘。后四句不好。我两相爱,又不是偷情,管他五更敲响,天下大白。我把它改了。”提笔在下面写了四句:
      “有缘千年会,何畏五夜穷。流连到无限,缱绻生死同。”
      元稹听薛涛对诗的评语,又改了后四句。惊叹薛涛一下看出此诗的破绽。此诗不是新作,是他早年《会真诗》中的一段,描述一段偷情的故事。幸好薛涛没有深究“五夜穷”来意。本来激情迸发,惊的吓出一身冷汗。薛涛不知缘由,自叹自赏改过的诗句。

      一天,元稹说:“我从家教,自小崇道。附近有个云台观,道教圣地,想去烧香一游。”薛涛甚是欢喜,她脱籍后,清心寡欲,感恩圣天,经常参师拜道。问元稹:
      “今去道观,是不是应该穿道袍才能表示尊崇。”
      元稹说:“那里有座圣母山,山下有座圣母殿。圣母最喜洁净。听说那大殿里很少打扫,却长年纤尘不染,你还是穿素净点为好。”
      于是,薛涛穿了一袭白袍现身,素雅标致。看得元稹又是心旗飘荡。问:
      “道袍有褐色、蓝色、黄色等,唯独没有白色。你哪来的白色道袍。不过这白色道袍真是好看!”
      “浣花溪畔有很多道观。我多次想改妆拜道,道士说你凡尘之事还未处理完,情缘未了。你暂且当个居士吧。为了区别正式的道士,我就制了一套白袍,经常穿着,成了常服。浣花溪畔的邻居、幕府中的官员都看惯了我的白袍。武相国还特意做了一首诗,夸赞我的白袍呢。”
      “啊,是不是那首《赠道者》,原来武相国赞的是你。”说着吟出了那首诗:
      “麻衣如雪一枝梅,笑掩微妆入梦来。
      若到越溪逢越女,红莲池里白莲开。”
      唸完又酸酸的说:“都说武相国清高,也是个食性之人。”
      薛涛说:“武相国可是个正人君子,哪像你,刚认识没几天,就把人……”
      元稹笑问:“就把人怎样?”
      薛涛说:“赶紧走吧,云台观可不近呢。”

      云台观甚远,拜谒完下山已经过午,过梨树湾,有一酒旗高高飘扬。下马进院,院中摆着桌椅,满院桃花、杏花、梨花盛开,梨花最甚。叫了酒菜。喝酒言欢,元稹兴发,起身摘了一束梨花,插于薛涛发髻之上,白衣白花,美人娇态可鞠。要纸提笔,两行诗句落纸头:
      “寻常百种花齐发,
      偏摘梨花与白人。”
      天下寻常百花都看不上,单单摘了白色的梨花送给这白衣的女人,爱之唯一,爱之深沉。元稹让薛涛续写后联,薛涛感动得不行,哪有才思写出后句。哪知这句诗却成为悼亡诗中的名句。
      过两天又去游(迭)翠湖,湖光山色,并蒂莲下,鸳鸯伴游,白鹭双飞,见到此情此景,幻想今后生活,薛涛忽然又才思敏起,吟颂出一首五绝流传于后世《池上双鸟》:
      “双栖绿池上,
      朝暮共飞还。
      更忆将雏日,
      同心莲叶间。”
      后世人从这首诗中明明白白的可以看出,她已经在憧憬今后养儿养女,夫唱妇随居家过日子的美好生活。薛涛已经无可救药的坠入这水深火热的情海之中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梓州一见倾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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