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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宴席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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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万若柳听宣帝这么一说，眼皮突然一跳。三位皇子都未有正妃不错，但是自己儿子迟迟没定下那是因为自己还没物色到家世好，性情才情又好的能对大皇子有助力的女子。
前段时间自己刚跟太傅夫人提了一嘴，想让她的嫡长女做大皇子的正妃，这样家世好，又优秀的女子才是自己未来儿媳妇的标准。可不是什么帝国公主，听起来身份大，但其实不过是牵制两国的棋子罢了。
以免这个和亲的担子架在大皇子的头上，德妃决定先将苗头掐断。
柔媚的娇声道：“皇上～大皇子虽未有正妃，但已有一位侧妃，您忘了？臣妾虽然也觉得公主的英姿无人能敌，但毕竟事关两国和平，既然周国持着这么有诚意的态度，咱们也不好拂了周国的脸面不是。三位皇子固然都不错，但明显二皇子和三皇子武陵王空虚的后院更加适合赛雅公主。”
简单的意思就是：老娘觉得你公主配不上我儿子，要嫁就嫁其他两个吧。桑榆在心中为德妃默默的竖起大拇指，能把拒绝的话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德妃也是个人物。
王皇后淡淡的瞥了德妃一眼，心中冷嗤：司马昭之心。
宣帝并未接话，右手手指有节奏地叩着案桌，像是思考着什么。
这边大周使团对于自家公主的和亲对象是谁，心中虽然思虑甚多。但是毕竟和亲是周国提出来的，再加上现在又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因此只是静静的等待宣帝的决定。
但不是所以人都能这么淡定的等待结果，赛雅放在案桌下的手不住地扯着身边赛克的衣摆，在他看过来的时候用下巴比了比对面夏瞿地方向。用眼神示意他：你之前跟我说好的，现在到了兑现的时候了。
赛克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之前为了安抚她，他跟她说：捷迪将军曾跟我说过，夏国武陵王不仅骁勇善战，武功高强，容貌也是俊朗如神。左右此番和亲推脱不得，干脆选一个好的和亲对象，若是在夏国宴请的筵席上你觉得这武陵王不错，哥哥就帮你争取下。
看来妹妹这是看上了武陵王，总的来说，夏国三位皇子看起来都挺不错。大皇子夏睿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听闻是在工部做事，颇得夏国皇帝信任。虽说已有侧妃，左右不过是一侧室，如何也撼动不了正妃的位置。
二皇子夏珉温润如玉，清新俊逸，翩翩少年之姿。今日还是他跟礼部的大臣一同接待的使团一行，赛克观其言谈举止沉着冷静、进退有度、心思细密，今后绝非等闲之辈。
而这武陵王无论容貌还是能力，无疑是三个之中最优秀的一个。赛克倒是希望赛雅能和二皇子结为连理，一来这二皇子脾性无疑是最好的，二来他怎么看都是跟夏国夺嫡之争无缘，安安稳稳过日子才是好的。但是谁叫他没能让自家妹妹看上眼呢？
于是他站起身来，向宣帝拱手，提议道：“尊贵的夏国陛下，吾乃周国二皇子赛克，对于如何确定人选，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我周国身处偏北之地，喜好打猎，故而人人善战。不曾想打起仗来，我国竟不如夏国的将士们骁勇，想来三位皇子也必定不俗。不如这样，就按照我周国的传统，来一场比武招亲如何？”
此言一出，夏睿脸色不变，似乎对这个提议并不关心。礼部尚书和夏珉对视一眼，刚想站起反驳，却被夏珉拉住。原来是宣帝看着他们，用眼神示意他们别动。桑榆却忍不住轻笑一声，让文官跟武官比武，这周国二皇子的目标明显是夏瞿。
她的轻笑声惹得夏瞿侧目，眉毛一挑，“怎么？你有意见？”
桑榆眨眨眼，有些后悔刚刚居然笑出来声，嘴巴紧抿，并不打算答话。
夏瞿也不在意，朗声道:“周国皇子这提议让本王不为苟同，就连我身边的宫婢方才也说可笑至极。”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夏瞿口中那位大胆的宫婢。
被迫接受众人注目礼的桑榆:“……”她什么时候说话了。
宣帝意味深长的看着桑榆，“你这宫婢委实大胆，此番和亲，非同小可，周国皇子不过是提个小小建议，你却嘲笑于他。朕，要你给周国皇子一个合理的解释。”
桑榆硬着头皮起身，宣帝看起来并没有生气，看来对赛克的提议也是不赞同的。既然如此，她心里就有底了。
“皇上万福金安，奴婢并非恶意嘲笑周国二皇子，只是觉得“比武招亲”这个提议不合时宜，因此笑了出来。既然皇上给奴婢这个解释的机会，那奴婢便斗胆问周国使团两个问题。”
赛克知道自己的话可能会引起一阵波澜，或许会遭到宣帝或是夏国一些大臣的反对，但是却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一名小宫婢嘲笑。而夏国皇帝这番话听起来像是要给他说法，但其实是纵容这小宫婢。赛克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即使话头是他挑起的，但他也不会像夏国皇帝与这卑贱的宫婢搭话。
桑榆并没有想过要得到对方的回应，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虽不大声，却能让所有人都能听清。“问题一：降和书是周国递给夏国的，还是夏国递给周国的？”
前面一句还好，后面一句可就是颠倒是非，大逆不道了。周国使团的诸位使节冷汗涔涔，连忙答道：“自然是周国递给夏国的。”生怕回答晚了会节外生枝。
赛克面色铁青，不知道是在气桑榆问出的问题，还是气几位使节越过他自行答话。他没看到的是，赛雅的手紧握成拳，一双美眸似喷出火花，凶狠的瞪着桑榆，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桑榆现在大概已经大卸八块了。
“问题二，是周国想与夏国和亲，还是夏国……”桑榆的声音一顿，嘴唇一勾。“还是夏国上赶着和你周国和亲？”后面的话带着嘲讽的语气。
“是周国提出的。”这回不用使节们回答，赛克已经咬牙切齿的答了出来。早知道这宫婢这般伶牙俐齿，他就不该提出比武招亲，真要达到目的，徐徐图之才为上策。
桑榆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转身向宣帝，“皇上，奴婢的问题已经问完，想必皇上也听到了。既然这降和书是周国递的，和亲也是周国递的，那这和亲的人选，不是由皇上去指定的吗？何需周国皇子提出比武招亲一言，不知道的，还以为周国到夏国为女儿挑选夫婿，皇子贵胄任卿挑选，真真是可笑至极。”
宣帝心中暗笑，面上却不显，只眼角溢出几分笑意。他原本并不打算接受这个提议，礼部尚书尚书那边几次想开口都被他暗暗压下，只不过是在想一个委婉的拒绝方法。倒是这小宫婢的这番话，虽然直白，但不得不说，实在解气得很。一个战败之国前来和亲，答应已是最大的尊重了，还要求颇多。真当夏国是任他揉搓的面团？
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一声娇喝打断。“你这贱婢口出狂言！”赛雅对桑榆横眉怒视，眼看着还要继续开口，赛克忙上前制止，“赛雅退下！”赛雅不甘心的瞪了桑榆一眼，却不得不将满腹的怨愤压下。
“赛雅年纪小不懂事，还望夏国陛下海涵。今日是赛克无礼在先，只想到周国的习俗，并没有想那么多，和亲一事还是稍后再行商议吧。”
使节们被这两兄妹接二连三的口无遮拦吓坏了，迫不及待的向宣帝表诚意。“是啊，夏国陛下，我周国是真心实意想和夏国求和啊！此事还是稍后再议吧。”周国皇帝在他们出发前可说了，和亲一事不得有任何闪失，若是夏国不接受和亲，回去后受罚的可是他们，而不会是赛克。
“呵呵，那此事就有劳礼部宴席之后与使节们商议了。”宣帝这次终于笑出来了，眼神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赛雅，难怪传闻只说到她的美貌，却丝毫不提其他，看来只是一个花瓶而已。
宴席在这个插曲之后继续，丝竹之乐响起，衣着华丽的舞姬们踩着步子翩翩起舞，表演一个新的节目。
桑榆退回席后，却见夏瞿撑着下巴侧目看他，手恰到好处的遮掩住他唇边的笑意，只让她一个人看到。“说的不错！”
“呵呵”桑榆回他一声冷笑，瞄了眼他案桌上的酒杯，笑吧，笑吧，等你和了这杯酒，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王爷！王爷！王爷！”一名喝的醉醺醺的壮汉硬拖着两个阻拦他步伐的男人摇摇晃晃的走到夏瞿跟前，“你们别拉着我，我要和王爷喝酒！”壮汉边说边挣扎着，那两个男人一起拉都拉不住他，两人皆为难的看着夏瞿。
夏瞿挥手让他们放开壮汉，壮汉对夏瞿端起方才拿在手中的酒杯，“王爷，我裴千夜是个粗人，脑袋也不大灵光。承蒙王爷信任，让我做前锋，此杯敬你知遇之恩！”
“战场上，多谢王爷，多次救命之恩，此杯我先干为敬！”
“第三杯……”壮汉一时语塞，好像找不到理由了，挠挠头，又发现夏瞿就静静的端着酒没动，不解地问：“咦？王爷你怎么不喝酒？”
夏瞿笑笑，用手扬了扬手中的酒杯。“自是先等你敬完第三杯再喝。”
裴千夜有些懵懂，不应该是敬第一杯开始就喝吗？奈何他今日喝得有些上头，脑子晕乎乎的还没转过来，听话的将第三杯酒一饮而尽，还特地将酒杯倒过来表示自己喝光了。“该你了，王爷。”
桑榆看着夏瞿手里那杯与他嘴唇越凑越近的酒，赞赏的看了一眼裴千夜：好汉，干的漂亮！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颀长的蒙面舞姬手中亮出长剑，往帝台飞身而去。
夏瞿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只见他将手中的酒杯一扔，足尖一点，越过案桌，向那刺客袭去，想要将他拦截下来。
王皇后大声的呼喊：“保护皇上！”
候在一旁的太监总管也反应过来了，扯着尖锐的嗓子喊着“护驾！护驾！”“来人呐，抓刺客！抓刺客。”
在一片混乱中，桑榆愣愣看着那被夏瞿扔在地上滚来滚去的酒杯，一如她现在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