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民崛起日常》柏师

16、药商周旭

　　陈大跪在地上请罚。
　　钱公子逗弄着笼子里的金丝雀，看上去不知喜怒，陈大被压抑的气氛影响，将身子俯得更低了。
　　钱公子终于开口：“你们这么多人去抓一个小盗贼竟然失败了？”
　　陈大立马回道：“公子，他有同伙！两个同伙身手都不弱，我们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钱公子嗤笑：“你们十几号镖局好手被他们两个人杀了个措手不及，说出去有人信吗？都能把我们镖局当做笑话。”
　　陈大：“公子恕罪，陈大自愿领罚。”
　　钱公子：“自己去领五十棍，权当长长记性。另外去跟周旭打个招呼，医馆有接待伤情类似的病人的，暗中派人盯一下。”
　　陈大：“是。”

　　周记药铺。
　　“老爷，钱家公子派人过来打招呼了，让盯着今日看诊有棍伤的人。”
　　周旭手中正搓着药丸，头也不抬地问：“最近发生什么新鲜事了？”
　　小厮道：“老爷还不知道吧，昨天赵家好大动静呢，为了抓那个闹得满城风雨的千千儿，赵老爷向钱家借了不少人，眼看昨天就要抓住了，却突然又被他同伙救走了。”
　　周旭抬头问道：“这千千儿的故事我也听过，但是没听过他有同伙啊！”
　　小厮：“平时也没见千千儿有被抓的时候啊，可能是一直都有人帮忙望风吧，要不他一人哪里那么猖狂，肯定是有组织的。”
　　周旭点头，对小厮的合理猜测表示赞同。
　　一学徒进来：“老爷，门口有人闹事。”
　　周旭放下手中药丸，净了手走出去。药铺大堂闹哄哄地吵成一片，有几个乡民情绪格外激动地推耸，手中还拿着周记药丸大声嚷嚷。
　　周旭身着一身洁白衣裳，走到众人中间，他面目如玉，眉眼间都透露着和善，气质和煦如风，让众人不觉就静下声来。药铺的众人喊到“老爷”，乡民这才知道是药铺的老板。
　　一个乡民对他喊道：“你们家药有问题，我们老娘体弱，买了你们这什么壮体丸，回去吃了两天，上吐下泻，人都只剩了一口气了。”
　　周围围了一圈乡民，对着药铺指指点点，都是被他的大嗓门给吸引过来的。
　　巫山县所有药材生意和医馆都是周家的，完全不怕来砸场子的。但是周旭还是接过他手中的药丸，仔细闻了闻味道，客客气气地开了口：“这位客人先不用着急，我们的药卖了十多年了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可能是令堂的体质不适合这药丸，我让附近医馆的大夫随你回家看看，医药费我们全包了。”
　　那乡民顿时下了火气：“这还差不多。”
　　周旭和善地对人笑笑，叫小厮去办了，又吩咐学徒去拿些清体的药丸。
　　学徒把周旭吩咐给师父说了：“师父，当家的说要拿着清体药丸给那人带回去吃，清体药丸是吃什么药丸。”
　　学徒的师父看了看走远的周旭，摇了摇头，回道：“吃枣药丸。”
　　周旭重新回到里堂，收敛起笑容，整个人变得冷淡：“这人下次再来，周记所有的药都不要卖给他。”
　　身旁人应了，暗暗祈祷那人不要生病，否则全巫山县都没人能治他。
　　在周记医馆有三条约定俗成的规矩，没钱不医，病重不医，闹事不医。
　　周旭认为，穷病难医，所以没钱的人不医；病重将死的，医了也是浪费药材和人力，所以不医；来医馆闹过事的，他就不爱医。
　　巫山县的山上盛产各种药材，周记将药材生意做大了，在医界很有名，把巫山县所有的医药都掌握在了手里。没有人从来不生病，所以即使是钱家和赵家，也对周家尊敬的很。
　　周家有的药材还要靠钱家运送，所以两家关系紧密，钱家也是周旭唯一放在眼里的。

　　再说县衙。
　　殷九娘躺在床上，小梅已经为她接好了骨，虽然小梅手艺高超，但是接骨的疼痛还是让她额头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严天却让仆妇熬了一锅骨头汤，小梅一点点喂着殷九娘。
　　小梅问道：“这严大人跟你有什么渊源？竟然让一个贼住进了官府县衙？”
　　殷九娘：“都是被我的侠义之气感动的！”
　　小梅笑了一句：“得了吧，就你那瞎胡闹的本事。不过严大人对你是真挺上心，特意让人熬了汤，还叮嘱了一堆有的没的，我看他年纪不大，尚未婚配吧，你要不考虑一下？”
　　殷九娘听着一惊，被汤呛到，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又带动了身上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的。
　　小梅赶紧给她顺顺气：“我就说说罢了，你不要这般激动。”
　　殷九娘人忍不住想到严天却那俊朗的面庞和结实的臂膀，面上不由带上了潮红。
　　转眼又想到上辈子自己活了二十多年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而自己现在的身体才十七，便道：“我还小着呢！根本不用担心这种事情！”
　　小梅：“多大的人了还喊小，不害臊！”
　　两人打趣胡闹了好一番，殷九娘才问道：“现在赵府和钱家怎么样了？”
　　小梅道：“我早上去打听过了，昨天闹得那么大动静还没抓到你，钱家的侍卫已经回了，赵世仁那边急得不行，生怕你有同伙报复，现在正在跟钱家继续沟通呢。”
　　殷九娘大笑：“那赵世仁肯定今晚也睡不了安稳觉了。若是我同伙一天不去，说不定他一天也睡不安稳。”
　　小梅：“没准你不去，没几天就反应过来了。”
　　殷九娘：“谁说我不去了，等我好了，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
　　小梅按了按她的断腿：“你还是安分一点吧。”
　　说话间门外传来敲门声：“九娘，我可否进来？”
　　两人静声，严天却走了进来。
　　严天却：“九娘你身体可好些了？”
　　殷九娘：“有小梅照顾放心吧，半个月就能生龙活虎！”
　　小梅笑笑：“严大人您和九娘慢聊，我先去熬药了。”
　　屋里只剩下严天却和殷九娘两人，殷九娘想到刚才小梅讲的话，耳朵还有些烧红。
　　严天却正色道：“九娘，我去找了趟王九，但是他不肯再告赵世仁了，我自己掏钱给他请了大夫。”
　　殷九娘点点头：“我昨日便去看过，可惜我没有给他讨来医药费。”
　　严天却道：“九娘你就不必再管王九的事情了，安心养伤。”
　　殷九娘捶胸愤愤道：“公子难道你就这样放过赵世仁了吗！”
　　严天却有意逗她：“给他个忏悔的时间，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殷九娘急了：“他都改过自新十几年了！一天更比一天坏！再这样让他猖狂下去，别说北坡的两块地，就县衙这块地哪天他也能要了埋他爹！”
　　严天却摸摸下巴：“那他爹是挺辛苦的，要把巫山县的地都睡一遍。”
　　“公子！你竟然堕落如斯！”
　　“夺人家产这点，如果按照我朝律法，是重罪。但棘手的是，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所以现在想要赵世仁伏法确实不行。”
　　“所以公子，这次在巫山县你还得看我的。”
　　严天却自嘲：“我堂堂一县令，不仅拿几家商户没有办法，现在还要靠小盗贼力挽狂澜？”
　　殷九娘神气道：“等我重出江湖，必然重拳出击！”
　　殷九娘对于再次精准打击赵世仁有详细的作战计划，在她腿断了哪里也去不了的日子里，每天就是拉着小梅和严天却讲解完善自己的计划。
　　严天却依旧每天翻阅巫山县县志、宗卷，想要从中找到突破口，可结果还是不尽人意。
　　殷九娘恢复神速，半个月就能正常下地走路了，但是还不能如常施展轻功。
　　殷九娘每天抓耳挠腮就想立马去找赵世仁，可自己的腿脚确实不给力，都不用钱家侍卫来，就赵家那几个强壮的家丁现在都能追上她教她做人。
　　严天却：“九娘你这是准备离开了吗？”
　　殷九娘带着小梅正收拾东西，刚好被严天却撞见。
　　殷九娘点点头：“多谢严公子这段时间的照顾了，咱们有缘再见。”
　　严天却：“九娘你的伤还没好全，我知道拦不住你去找赵世仁，但是还是希望你多注意安全。”
　　殷九娘：“公子放心，富贵险中求。”
　　在严天却的欲言又止下，殷九娘离开了县衙。
　　小梅：“九娘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殷九娘：“上次不是说赵家有批茶要送到京城吗，如今赵府森严不招人，不如去镖局看看能不能搞点值钱的。”
　　小梅：“那也太危险了！”
　　殷九娘指了指自己脸上平平无奇相貌的面具：“有它就不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