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遗落的神祗》九十九99

24、孵化（上）

　　莫甘娜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反复眨了两次，才完全睁大。她发现自己蜷缩在沙发上，姿势不怎么舒服。
　　“怎么样？”里德尔翘着腿坐在高脚凳上，他已经变回了原本的模样，连身上的麻瓜服饰也一样。他看上去很，严肃，带着超越年龄的冷静，比平时还要更夸张一点。
　　“不好说”，莫甘娜放缓呼吸的频率，她能感知每一条通往心脏然后又回流到身体各个末端的血液，冰冻的感觉，却于每时每刻在她的身体里点燃一串连着一串的爆炸。她体内的魔力像吹胀的气球，无比澎湃，叫嚣着想要宣泄。
　　她死死压制的内部的暴动，手指轻颤。莫甘娜忽然像想起什么，她撩开宽大的衣袖，让整条胳膊暴露在空气中，然而除了光洁的肌肤，什么都没有。她不禁舒了口气。
　　“已经帮你止过血了。你知道自己没有变回来吗？”
　　莫甘娜早就注意到了，她试图在里德尔眼中寻找答案。
　　“为什么？”然而她注定要失望了。
　　“不知道”，里德尔克制住心中的疑惑，不希望事态往更加紧张不安的方向发展。尽管他和莫甘娜同样清楚，魔力暴动几乎不可能在她这个年龄段出现。
　　他递给莫甘娜一只烧杯，“缓和剂，会让你好过一点。”
　　她接过烧杯，却迟疑着，“我从来不知道缓和剂还有这种功用。”她的笑带着一点苦涩，犹豫之下还是把魔药一饮而尽。
　　莫甘娜咂嘴后吐出舌头在空气中停留了几秒后收回，“那是什么感觉，我指你的魔力暴动？”
　　“我没有过。”
　　莫甘娜听里德尔讲述过，在他还不具备魔法界认知的时候，就能很好的运用魔力帮他做事。而莫甘娜也一样，魔力是如此与生俱来，且与身心契合。
　　而在博金博克店里，她感受到体内的魔力仿佛具有了自我意识，那一瞬间像是蛊惑着莫甘娜去毁灭一切，所有的人和物。而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生出自己无法做到的怀疑。
　　“也许，你只是晕血。”里德尔故作轻松的耸肩，配合着唇部肌肉轻微的位移。
　　“你可闭嘴吧。”莫甘娜盯着里德尔撅起的嘴唇，被扯动的唇线完美的带走她全部的注意力。
　　“精准时间”，里德尔用食指在空中弹了一下。
　　变成乳白色的空气扭动着组成一行小字：“23：45，6月6日”，他觉得莫甘娜的一些小发明着实好用。
　　“差点你就真的错过了。”里德尔从裤兜里掏出什么东西，然后走到莫甘娜身旁，在她躺卧着的身体上方松开手。
　　冰凉的触感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声音砸向莫甘娜胸口，她随即将物体握在手里，正是那个引发一切的挂坠盒。
　　“我就知道，你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莫甘娜轻笑，将银链在脖子上系好。
　　“还有呢？”
　　里德尔看见一双还维持着深紫罗兰色的眼睛由下方向着他瞟来，带着理所当然的笃定。他从没见过一个女孩像莫甘娜这样，近乎厚颜无耻的直白。据他观察，女孩们即使不够矜持也至少会在男孩面前假装顺从和妥协，很少直接说出心中所想且固执己见，故作清高或者故意奉承的都不例外。
　　“笔记在我房间里，你可以自己去拿！”
　　“嘁——别急，不然我会觉得你害羞了，我猜你一定为我现在的样子着迷。”莫甘娜眼睛上挑，带着漫不经心的暧昧瞄了他一眼。眼睑重新落回，睫毛和鼻梁组合成理想的侧脸。
　　里德尔不甘示弱的将身体向前向下倾斜，将脸沉入她铺散开的鬓发间，嘴唇形成一道浅弧。“你知道吗，我不喜欢比我还高的姑娘。”
　　莫甘娜粗重的呼出一口气，将头猛地拧转到正对里德尔的方向，“你可真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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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甘娜对于一觉醒来后就恢复的这件事十分不满，她为失去一具成年而富有魅力的身体懊恼。不过往好处想就是她不再是里德尔口中因为身高被拒绝的姑娘了，虽然她并不认同那是他真实的想法。当里德尔同样以成年的面貌出现的时候，她可没有感觉到他的一丁点讨厌。想至此，莫甘娜展露出坏心眼儿的笑容。
　　她对着穿衣镜前的自己招手，十二岁的女孩又变回了一张厌世脸，谈不上一点可爱的模样。
　　茉莉的回访来的很快，与她一起到来的还有至少一打高深魔法书籍和种类繁多的魔药材料，确实每种只是一点，但是绝对超出清单的范围。
　　尽管小精灵还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张惶表情，但莫甘娜敢打赌，它肯定是故意的，它真的把塞尔温庄园的每一寸隐匿之所都掘开了。而那些少有机会暴露在阳光之下，落满尘土的书籍有着真正的价值。
　　“茉莉，给你这个。”莫甘娜从头上取下发带递给它，虽然她并不太喜欢小精灵看她分外眷恋和热切的眼神，但她不介意给它适当的奖励。
　　“小小姐给了一份礼物！茉莉会珍惜的。”小精灵将发带放置在胸口握紧，在惊天的抽泣声中，身体骤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