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遗落的神祗》九十九99

23、翻倒巷之旅

　　司空见惯的壁炉爆破的声音，破釜酒吧的汤姆嘴里咀嚼着风干的肉干，往面前的杯子里倾倒着蜂蜜酒。他扭头向地上啐着嚼不动的残渣，视线与刚从壁炉里出来的两个人迎面撞上，倾泻的蜜酒顺着满溢的杯子淌洒到桌面，然后形成一条向地面汇聚的线。
　　两个窄且高的人物剪影，带着精致的庞克气质，像从阴影中无端生出的不可思议的躯壳。汤姆自昏暗环境窥视他们的脸，酒精模糊了他的视线，然而朦胧的人像仍向他发出暗黑的不容抗拒的吸引力。
　　“我就知道，他什么酒都不会拒绝。”莫甘娜用手掩着嘴轻笑。
　　街道上散落的行人向他和她投掷着视线，多数人只是隐晦的多次往复的偷看，也有几个直白胆大的年轻男人露骨的将眼睛粘在莫甘娜身上。
　　里德尔抓住莫甘娜袍子上连着的帽兜将她的脑袋盖住，不顾她基于发型被弄乱的反对。
　　“你连斯拉格霍恩的酒都敢拿。”
　　“他的藏品多得自己都记不住。”
　　她扶着帽兜亦步亦趋的跟紧里德尔，魔杖被她绑在裙摆里大腿的外侧，触不到魔杖的感觉让她十分不适应。
　　里德尔走得也很慢，翻倒巷有着与对角巷截然不同的特质，尽管它们相隔不远。有别于对角巷的五彩斑斓，它呈现出一种连阳光都无暇光顾的阴郁，也许和他们自身的气质吻合，但却肮脏的多，还带着腐烂的潮湿味道。
　　他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喉结向下滚动，他的神经高度绷紧，一面带着好奇向街道两旁张望。而莫甘娜却像少了根弦，只剩下汹涌不可收拾的好奇。她忽然拽住里德尔的斗篷，下巴从帽兜的阴影中探出洁白的边缘。
　　一家贩卖魔法生物的店，从两边倾斜的店铺间掘强挤出歪歪扭扭的门脸。
　　“欢迎，年轻的朋友。”一位头发稀疏的男巫横着面如蜡色的脸挡在他们身前，男巫的牙齿大且黄，两个门牙之间还留着相当可怖的缝隙。
　　里德尔的头向后仰以躲避男巫的口气，莫甘娜的脚步自动来到位于角落的奇异动物旁边。
　　一个鸟窝里盘踞着两条色彩艳丽的小蛇，虹色的眼睛上方有两撮蓝色的羽毛。
　　“啊，鸟蛇。不可思议的宠物，敏感但好喂养。20加隆，虽然不便宜，但只要同时养上两只，它们银子做的鸟蛋绝对值回投资。”
　　莫甘娜对当动物贩子完全没有兴趣，她随意游走，突然被一个透明罐体罩着的毛绒绒的黑色生物惊吓住，丑陋恐怖的几乎对着她的脸。
　　莫甘娜腾得后退，重新闪回到里德尔的身后。
　　男巫还在不遗余力的介绍：“亚马逊巨蛛，体型巨大的种类，可以长到80公分，不同寻常的品味。”
　　莫甘娜的脸紧贴着里德尔的后背，胸口剧烈的起伏。
　　“够了，我们没有这种古怪的嗜好。”里德尔不耐烦的制止男巫，左手滑向后方，找到莫甘娜的手然后握住。他手里的那只却仍是不安分的移动，引着他来到一枚外表华丽的蛋前。
　　那是一枚有成人的两个拳头大小的蛋，蛋壳布满橙色的斑点，形成独特的天然纹路。
　　黑色长袖下伸出一根细长洁白的手指，指着这枚蛋。“多少钱？”
　　“一枚蛇蛋，品种十分稀有，但鉴于它孵化艰难，5个加隆。”
　　“3加隆”
　　“4加隆10西可”
　　“3加隆5西可”
　　几声短促的砍价，带着丝丝慵懒的沙哑声音，不经意间撩拨着耳膜。
　　男巫对一直隐没在青年巫师身后的人分外好奇，他伸长脖子张望着企图窥见女巫的相貌。“4加隆，不能再少了。”
　　“3……”
　　“给你”，里德尔从钱袋里迅速数出对应的数量扔在桌子上，把蛋揣在兜里，拽着莫甘娜从店里出来。
　　莫甘娜不发表任何评论的跟着里德尔，他现在差不多等同于她倚身的魔杖了。

　　里德尔的脚步行至一家店前停住。相当气派的店面，充斥着黑色的哥特元素，’博金博克’的字样像在滴落着半凝固的液体。
　　里德尔推开门，琳琅满目的珍稀物品占据着各个角落。莫甘娜用鼻子都能闻到黑魔法的气味。
　　“两位面生的客人，幸会。”不修边幅的男巫缓慢的从柜台后方转出，眼中带着精明的打量。
　　头顶上方的枝形吊灯摇曳着，映照着伫立在门边的铁棺椁泛着森森寒意。玻璃展示柜里，银色的骷髅头上顶着一串奢华的祖母绿宝石项链。
　　莫甘娜的眼睛变得很宽，和里德尔一样应接不暇的看着店内的每一处边边角角。最终她驻留在一架公山羊的头盖骨前，山羊的两只尖角在中段翻折一圈，末端的尖刺仍旧向外延伸。头骨上方相当于人额头的位置刻着五芒星，下面有一行草书’阿德沃思睿’。
　　’敌对者’，莫甘娜摘下帽兜，在心里默念。
　　“有我能帮上的地方吗？”
　　“一份礼物”，里德尔回答。
　　“啊，给美丽的女士的。”男巫呲着牙，笑得相当下流。
　　他指着玻璃柜中的绿宝石项链，然而不等二人表态就摇头，“太庸俗了，我们需要一件神秘的，更特别的东西。”
　　莫甘娜听见’我们’两个字，反感的皱眉。
　　“有了”，男巫从柜台里面取出托盘，上面陈列着许多古旧的装饰品，一些项链、胸针什么的，相当具有年代感。
　　闻声走近的莫甘娜以及里德尔，二人的视线整齐的像是被牵引的汇聚在一处。那是一件由银链穿引尺寸不小的吊坠，吊坠有能够开启的机关，可以藏匿小型物件或者照片。挂坠盒的正面绘有繁复和精致的图案，衬底最上方是一个大写的’S’。
　　“塞……”莫甘娜差点脱口而出自己的姓氏。
　　“这正是我准备隆重介绍的”，男巫指着引起他们注意的吊坠。“来自古老而历史悠久的家族，独一无二的挂坠盒，如果有幸可以用来追溯家族的起源，300加隆。”
　　莫甘娜倒抽一口冷气，转身示意里德尔离开。’奸商’，她在心里暗骂。
　　里德尔眼中充斥着不甘以及一种仿佛不舍的留恋，但也只有无奈的转身。
　　“等等！”男巫突然灵活的一晃，兀得栖近莫甘娜身前，撩起一束她披在背上的头发放在鼻子下方用力嗅闻。
　　莫甘娜被震惊了，她夺回发束本能的摸向绑着魔杖的大腿。同时反应过来的里德尔猛地将男巫推搡到一边，然后抽出魔杖握在手里。
　　“放轻松”，男巫摆着双手做着示好的手势，“我只是想问小姐，您的头发，卖吗？”
　　“什么？”莫甘娜眼睛吃惊的睁大，她完全猜不到这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想干什么。
　　“还有，您的眼睛，它简直太美了。”男巫呼吸一窒，带着放大数倍的喘气声，将手朝莫甘娜的脸颊伸长。
　　“钻心剜骨”，里德尔手臂大幅震荡，魔杖中甩出一道红光。
　　莫甘娜错愕的看着失控的一切，她没有丧失理智的忘记他们的真实年龄。
　　“您太激动了，年轻的客人。”男巫不紧不慢的闪身避过，轻轻招手，两扇禁闭大门发出’咔哒’的落锁声响。
　　一黄一红两道光线交汇后又冲向彼端，莫甘娜用玻璃柜掩住身体，撩起裙摆以拔出魔杖。正在她低头抚弄裙子的当口，一道被里德尔拦截的电芒向她隐匿的方向折射。
　　玻璃展示柜被击中后爆炸，无数片玻璃向四周飞射，带着魔法冲击的惯性。里德尔屏息，甚至来不及将魔杖转向，他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玻璃柜后的莫甘娜。
　　莫甘娜用双臂将头护住，还好魁地奇赋予她拔群的反应力，可当风波平息，她发现手背和胳膊上被玻璃碎片划出的一道道血痕，忽然间脸色急转直下，大脑一片空白。
　　一场更大的风暴转瞬席卷，以莫甘娜为中心。里德尔只来得及给自己加上盔甲咒，店里像是飓风过境，所有失去保护的东西都被撕成碎片，连铁棺椁也在几番挣扎后向一旁躺倒，发出惊人的巨响。
　　“我的天，魔力暴动！”男巫尖叫着逃往柜台后方的暗门。
　　里德尔艰难的来到莫甘娜身旁，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离开。
　　“快走”，莫甘娜忍耐着痛觉，“别用酒吧的飞路。”
　　里德尔选择了丽痕书店的通路，熙熙攘攘的人群正好形成天然的屏障。当他抱着莫甘娜回到康沃尔郡的时候，莫甘娜终于忍受不住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