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你家猫掉了》白骨沙潜

18、第 18 章

　　"咚咚。"辛妈敲了两下门，里面没人应答。

　　睡着了？她按下门把手轻轻推开门。

　　房间里空无一人，书桌上摊着一本书，零散地摆了些草稿纸，书包在椅子上耷拉着，要掉不掉的样子。

　　辛妈走过去，把做好的水果拼盘摆到书桌上，又顺手整了整软塌塌的书包，让它倚着书柜靠好。

　　"邈邈，你在卫生间吗？"辛妈起身出门，准备去找人。

　　门被拉上的那刻，辛邈从床底下窜了出来，他抖了抖身上蹭了灰的毛，思考现在该怎么办。

　　自己是怎么突然变成猫的？辛邈的脑子飞速运转，放松、闭眼，想……猫的样子？

　　为了防止辛妈又突然进来，他躲在门后，闭上眼睛开始想象自己的模样。

　　五官，胳膊腿，一个人形缓缓在辛邈的脑中成型。

　　熟悉的升腾感骤然袭来，他再睁眼时，房间里的摆设又变成了正常的模样。

　　变回来了！

　　门外辛妈还在走动，听声音似乎是在主卧的卫生间，辛邈轻轻拉开门，一个闪身窜到客厅，趁辛妈还没从主卧出来的时候溜进储藏室，在黑暗中摸了一包抽纸。

　　"奇怪，这孩子出去了吗。"辛妈嘟哝着走回客厅，抬头就见到辛邈从一侧的储藏室里走出来。

　　"怎么了妈。"辛邈给储藏室拉上门，神色自若地问。

　　"原来你在这，我看你还没关灯就给你切了水果，看你不在卧室，还以为你出去了。"辛妈舒口气。

　　辛邈扬了扬手里的抽纸："没，房间没纸了，我来拿一包。"

　　"不过我一直在客厅，好像没见你出来？"辛妈狐疑道。

　　"那会你在看电视，可能没注意吧。"辛邈说。

　　"哦，"辛妈点点头，"快回去吧，桌子上有水果，吃完早点睡了，之前都睡得挺早的，怎么这几天睡这么晚。"

　　她说着坐回了沙发，拿起遥控板给电视换台，辛邈应声后回了房间。

　　刚一关上门，辛邈就抬手抹了把头上看不见的汗，疲惫地把抽纸放在了一旁。他坐下来用叉子叉了几块苹果，托腮想刚才发生的事。

　　自己之前变到喵喵身上，应该只有意识转移了过去，去和留都被动，不受自己控制，更不能从猫变成人。

　　而如今他变成猫后，身为人的那个身体就直接消失了。如果能量守恒，那待在黎鹤家里的“喵喵”会消失吗？

　　屋里没有镜子，辛邈不敢冒险去卫生间看自己变成的猫是喵喵的样子还是另一只猫的模样。

　　晚上关灯后，他又试了试用之前的方法变成猫，最终愣愣地坐在床上，确认了他现在可以直接通过自己的意念变成猫这个结论。

　　辛邈低头捻走了刚才做试验时不小心粘在被子上的猫毛，把它们扔进垃圾桶的那霎手微微一顿。

　　窗帘拉着，房间里关了灯，往常是近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现在他竟然能轻而易举地在被单上准确地找到猫毛。

　　他的夜视能力变好了？这难道不是穿到喵喵身上时才有的能力吗。

　　仿佛有一个模糊的声音附在他耳边，告诉他——

　　他就是猫、猫就是他。

　　明天就是周末，跟黎鹤常远他们约去公园的日子。辛邈掀开被子躺下来，默默盯了会天花板上纤毫毕现的顶灯，半晌闭了眼睛，像只小猫似的蜷缩起来，渐渐沉入了厚重的梦境。

　　*

　　阳光漫进窗棂，闹钟滴滴答答地响起，辛邈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头顶的一撮头发桀骜不驯地翘着，额间的头发卓尔不群的横冲直撞，辛邈眯了眯还带着睡意的狭长双眼，伸手把头发往后一薅，在床上穿好毛衣，套好羽绒服，慢吞吞地下床去洗漱清醒。

　　站在洗漱台前，辛邈用目光打量了下洗漱池和自己的高度距离，又认真和一侧的开关电源比了比，发现自己似乎又长高了一点。

　　他们今天约的时间是上午十点，辛邈调的九点多闹钟，收拾完自己出门，路上三十分钟差不离，应该还有剩余。果然，辛邈到的时候其他几人还没来，他在离公园门口近的地方找了个长椅坐下。

　　公园这时候俨然已是中老年人活动的天堂，遛鸟打太极的老年群众一茬茬地从辛邈面前溜达着走过，还有不少带着孩子、提着食物、吊床包的一家三口。常远选了个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不少人都愿意在这样的周末出门放松。

　　辛邈侧坐在长椅上，看两个胡侃聊天的老头，肩膀突然被轻拍一下。

　　"来这么早？"面前的男生穿着长款白色羽绒服，帽子一圈的毛温柔地围在肩侧，背着一个黑色的邮差包，长腿一迈在辛邈身边坐下。

　　"刚来一会。"

　　辛邈低头注意到黎鹤放在两人中间的猫包，主动伸手在透明的玻璃壁前挥挥："喵喵？"

　　辛邈隐隐绰绰看到里面一只睁着大眼睛的白猫，突然忍不住想笑。

　　原来他在喵喵身体里、落在黎鹤眼里时是这副模样。

　　"常远他们好像来了。"黎鹤指了指公园入口处。

　　"嗨！"常远大老远瞥到椅子上的他俩，就扬声打招呼。李京天和他一起进来，也兴奋地跟他们挥手。

　　"我们在车站遇到了，就一起来了。"常远解释道，声音细听还是有些不自然。

　　"嗯。"黎鹤笑。

　　"这就是喵喵？"常远转开话题，半蹲下来，隔着玻璃壁跟喵喵打招呼："哈喽。"

　　"长得好漂亮。"李京天也凑过来。

　　黎鹤等他们跟喵喵打完招呼，站起来拎起猫包："咱们出发吧。"

　　*

　　几人在湖边喂了鱼，索性找了一处石桌围坐下来。

　　黎鹤怀里的喵喵成了主角。

　　白猫从猫包里出来后便十二分的黏人，亲昵地扑进黎鹤的怀里，呜呜咽咽地小声叫唤，看得辛邈一身恶寒。

　　……这区别也太大了吧，黎鹤看不出来才有鬼了。

　　"它最近有点反常。"黎鹤摸摸喵喵的脑袋，果然道。

　　“怎么了呢”李京天奇道，“我看它挺活泼的。”

　　“他之前不是这样。不爱被人抱着，更不会主动蹭过来。”黎鹤顿了顿，“昨天晚上还跑丢了，家里都没见着他影子。”

　　“该不会是发春了吧。”常远凑上来。

　　李京天没好气道:“朋友，现在是年底。”她转向黎鹤，“亲近人一点不是更好吗”

　　的确，如今能养到一只亲人的猫不容易，但黎鹤只觉得这段时间的喵喵缺了点什么东西，以至于性情大变。

　　不过他还是很喜欢它。

　　李京天想要抱猫，喵喵被转移到她的怀里后却很抗拒，不再往人怀里钻，反倒是时刻想要逃走。

　　误会它了，原来它的亲近只针对黎鹤。撇开了喵喵脑子不太好使、猫形泰迪的嫌疑，辛邈心里有些却不是滋味。

　　常远也尝试了一次，孰料毛绒绒的猫还没入怀，喵喵就从两人的空隙间跳了出去。常远的手直接和李京天的手搭在了一起。

　　跑到草坪上的喵喵被黎鹤重新抱起，辛邈也离开了座位走到黎鹤身旁，两人默契地给石桌上的人留了空间。

　　“你要抱抱它吗”黎鹤对他笑笑。

　　辛邈正准备说不用，窝在黎鹤怀里的喵喵忽然对他伸出了一只爪子。

　　鬼使神差地，辛邈接过了它。

　　在喵喵躺进辛邈怀里的那刻，辛邈忽然感受到他们之间一种奇妙的联系，无关喜欢与不喜欢，如果真要用一种感觉来描述——

　　它好像是他的一部分。

　　好像把喵喵的活泼和辛邈的沉静融合在一起，他们才是完整的。

　　猫咪的的体温贴着毛衣，暖烘烘的，辛邈正要抬起小白猫的胳肢窝把它举起来，发现小猫的爪子伸了出来，勾住了自己的毛衣。

　　辛邈拍了拍白猫软乎乎的爪子，扬起嘴角，眼睛一弯："放开。"

　　小白猫"喵"了一声，爪子还是牢牢地粘在辛邈身上。

　　少年的笑容清澈，在轻盈又干净的冬日暖阳中像羽毛般不偏不倚落在旁观的人的心里。

　　黎鹤一时间看得出了神。

　　"怎么办？"辛邈笑着转头看黎鹤，发现黎鹤的眼眸深邃，正落在自己身上。

　　还不等辛邈去辨别其中的情绪，那目光又如蜻蜓点水般不露声色地移开，黎鹤开口道："你摸摸它的脑袋试试？"

　　费一阵子功夫，小白猫还是将毛衣勾得滑了线。见喵喵还有往辛邈身上蹭的架势，两人先将它放回了猫包。

　　没一会，常远和李京天从石桌处走了过来，两人都强作镇静，只是脸上未褪的红晕双双出卖内心。

　　"十二点了，咱们去吃饭吧？"常远看手上的表，岔开话题，"我知道这个公园旁边有一家很好吃的川菜馆。"

　　常远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分了一张给对面的黎鹤和辛邈，另一张往李京天手边推了推。

　　"你不看？"李京天瞥了他一眼。

　　"我在这吃过，你们先点。"常远说话声磕巴了一下，"他们家的水煮鱼，毛血旺，水煮肉片都是招牌菜，但是三个都比较辣，选一个就可以了。"

　　“一起看吧。”李京天把菜单往旁边挪了挪，看常远怂巴巴凑过来的样子有些想笑。

　　"我无所谓，都可以吃。鱼，肉片还是毛血旺？"李京天拿着三个男生让出来的唯一一支铅笔，问道。

　　"鱼。"辛邈不假思索。

　　黎鹤点头："鱼吧。"

　　几人又点了些别的菜，最后滑到饮品选项。

　　"肯定都要可乐，是吧？"常远哈哈笑着下定论。

　　"我要雪碧。"李京天在纸上打勾。

　　"椰奶。"辛邈说。没有牛奶，牛奶的亲戚将就一下。

　　"橙汁。"他鹤哥也没给他面子。

　　"好吧。"常远幽怨地看他们一眼，"服务员，点餐！"

　　菜很快热热闹闹上了一桌，除了一份白灼青菜还坚守在中间，整张桌子都被红红火火地占满了。

　　四个人边聊天边吃。

　　"好吃，也辣。"李京天猛喝了一口雪碧。

　　常远指指一盘糖醋里脊："可以吃这个，解辣的。"

　　李京天夹起一块吃下，辣感果然减退不少，她把碟子往对面推了推："还不错，你们试试。"

　　黎鹤笑笑，也试了一块。一旁的辛邈出声应答却没有动筷。

　　“不爱吃这个”

　　"嗯。"辛邈埋头吃碗里的鱼，"糖醋排骨、里脊，我妈常做，但我不太喜欢。"

　　"但我发现你挺爱吃鱼。"李京天笑着说，"猫似的。"

　　座位旁猫包里的喵喵适时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