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玉》张子衿

29、第二十九章 启示录(十三)

　　草中不知名的怪物，朝众人移动，众人四散逃命，白晞在一阵惊慌后，从玄虚里拿出剑，向移动的深草里刺去，但奈何那东西移动极快，白晞几剑都落空。
　　期间不停有人被甩上天空，局势十分混乱，尖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千钧一发之际，后方传出一阵萧声，那萧声空洞异常，仿若如诉，貌似神离，环绕四周，不绝如缕。
　　众人听此萧声，都有一种陷入幻梦的错觉，头脑昏沉，身体发软。白晞听此大感天旋地转，于是乎把剑插入地面，支撑身体，用手不断敲击脑袋，迫使自己清醒。
　　就在这恍惚瞬间，他脑中蹦出了一句话：“凤萧声动，霜降九钟”。
　　不一会，萧声沉寂，白晞在迷糊中感觉被人搀扶起来，他用力晃了晃脑袋，眼前一切却还是一片漆黑，于是他扒拉这脑袋睡了过去。
　　等他苏醒过来，他发现此时自己正在初到的大山洞内，在山洞中央燃了一团火，火堆旁一个身形修长的人在加柴，而自己周围躺的都是在睡觉的各家子弟，甚至唐兆的脸上还被一个修士的屁股压着。
　　他爬起来，细看那生火人，火光中那人的面容光彩照人，那人居然是姬漓。
　　姬漓见他醒来，也没觉意外，在他开口之际朝他扔了个水壶。白晞接住，看看姬漓，便吨吨吨喝了起来。喝完他便屁颠屁颠的跑向姬漓处。走近于是白晞没完没了的说个没完，姬漓很烦感他吵闹，于是闭上了眼睛。
　　白晞眼瞅姬漓不耐烦，于是不在诉相思之苦，反而撒娇般摇摇姬漓，姬漓打掉了他的手，开口道：“你可以问些你想知道的”。
　　白晞听此，松了手，深吸口气，又叹气，再一撇嘴反问姬漓道：“我问有用的，你会讲真话吗？”
　　姬漓睁眼，望向白晞的眼睛，坚定道：“我不会对你说谎”。
　　白晞见他这样，笑笑，捶了捶他胸口，道：“巧了，你说每句话我都信。”
　　姬漓没回答。
　　“说说吧，这妖邪是什么，谁带来的，想干嘛？”白晞站起身道。
　　“妖邪是血魔，是罗刹带来的，目的是想杀人”。
　　白晞听了简洁说完，口中默念“罗刹”。他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对啊，就是那个专门用毒杀人的罗刹堂啊。
　　罗刹堂，是江湖上非常著名的杀手组织，他们杀人手法十分恐怖。一般情况下这群人是群体行动，行动前会有黑纸白信问安，被杀者一般惨遭灭门。因为用毒，往往牵连者数不胜数。也因此，罗刹堂所到处，有万径人踪灭的说法。
　　死者，死相大都十分凄惨，七窍流血，骨肉分离，更甚有些人尸骨无存。各家也打击过罗刹堂，但基本每次都被扑空。让他不安的是罗刹堂的堂主，就是玉燕钗的徒弟。
　　姬漓居然知道这样的幕后主使，而且这般清楚，他不可思议的望向姬漓清冷的脸庞。刹那间，他想起了在一本野史上看到的安阳君娶的妻是玉氏的姑娘。而玉燕钗却是玉氏王朝的公主。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白晞想了想又问。
　　“因为我自己的事……”
　　不等姬漓讲完，白晞立刻插嘴道：
　　“因为灵珠，你帮他们办事”。
　　“玉燕钗是你的生母”？
　　“嗯”
　　“他杀了安阳君，亲手杀的！”
　　姬漓对于白晞的话语十分震惊，他听此，直接站了起来，于是道：“你从哪听说的”？
　　白晞见他这般反应，抬眼笑道：“我有点同情你了”。
　　”你还知道什么？”
　　姬漓的回问十分急切，他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心情等待着白晞的回答。他甚至想到，如果白晞知道卿月仙子的故事，那一刻自己或许可以在他面前以死谢罪，完成救赎。
　　白晞在他琥珀色的眼里看见那份绝望时，已经相信秦洋的说法了，儿子目睹了父亲被母亲弄死的全过程，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姬漓这些年经历了许多吧，不过他很好奇姬漓要用灵珠解封的想法。
　　于是想想问到：“为何要解封玉燕钗，她是魔”？
　　姬漓听到了他的话，不是他的心魔，终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便转头闭眼淡淡道：“不为什么，因为她是我母亲”。
　　白晞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他知道这后面肯定有故事，他想接着逼问，但又同情姬漓的遭遇，于是心疼起他，想着来日方长，日后必要让他好好说说。
　　他拍拍姬漓，转移话题道：“你消失的时间干嘛了”。
　　“我消失的那段时间，护送□□回到罗刹身旁，然后拿到灵珠”。
　　姬漓见他没说话，便道歉道：“此番很抱歉，我的事牵连你们。”
　　白晞听他如此，又想起了之前相出所言，不仅感到恍然大悟。他一直被姬漓身上那种淡漠与清冷吸引，也一直觉得姬漓与青州众人不同。现在看来姬漓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目的行动，从青州开始，他都只是为了用灵珠解封印救母。
　　他以为姬二公子高洁，不似常物皆为利来，不比庸俗皆为利往，看来姬漓终究是池中之物，此前于自己的所有美好都只是姬漓着手安排的笑话。
　　桐馆之宴，甚至可以说他是为盗窃灵珠而做的准备，在到后来的偶然相伴相逢，也许不过是逢场作戏的伪装罢了。看来终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白晞沉默许久，缓缓道：“玉燕钗杀了很多人，这次也一样”。
　　“此事，于我母亲无关，阴司煞月阵是我知道的太晚了，抱歉”姬漓说完，便转身向洞口外走去，洞外漆黑一片，血月还挂在半空中，发着暗红的光。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少年逐渐慢慢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