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辛》天地一闲人

2、第二章

　　第二章

　　卜辛想不通，为何那个见了自己眼神也会闪躲，又会忍不住偷偷看自己的男孩，总是没有回应呢，卜辛只躲在小说里，苦苦追寻答案。

　　米雪去问了陈风，陈风只说他母亲不肯让他出门。
　　卜辛暗忖：莫不是他母亲便是那狠心的王母娘娘，拆散了董永和七仙女，拆散了牛郎和织女，如今又要来拆散我和陈风。思想到这里，心里苦涩难言，又不知与何人说，只沉浸在小说中，聊以安慰。

　　陈风依旧那般光彩夺目，丰神俊朗，引得学校女生频频暗送秋波。卜辛见他骑着自行车，由不得心中又羞又急，只追着他跑，谁成想天公作美，陈风的自行车坏了。卜辛气喘吁吁跑到陈风面前，一手叉着腰，一手从怀里掏出情诗来，道：陈风，这是我给你写得诗，我们一道慢慢走，慢慢看吧。

　　陈风见了来人，肥嘟嘟，胖腻腻，满天通红，又满怀期待看着自己，心里有几分不耐烦，但这自行车坏了，更是恼上心疼，不由涨红了脸。

　　卜辛见陈风满脸绯红，心下喜不自胜。在阳光漫撒的大道上，心意相通的少年少女并肩而走，只见那少女拿着自己亲手写得情诗念道：
　　我在月色沉沉中见你

　　“醒醒，醒醒”卜辛迷糊着眼，只见福老太太一脸慈爱道：“怎么在这睡呢，走回床上睡去。”

　　卜辛看着小说上残存的湿漉，越发思念起陈风来，不知这样的夜晚，他是否也在暗暗思念着自己。思想着这些卜辛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没有陈风的夜晚。

　　日子如云，舒卷，卷舒，这般就过了多时，卜辛已经高三了。众人都热血沸腾高考誓师时，卜辛仍然控制偷偷瞥着陈风。心灵的空缺，如果堵不住，只能用食物和文字来代替。卜辛的饭量增大了，她对着米饭越来越眷恋，她对小说更加痴迷入魔。

　　卜辛已经怯了心，不敢再写信约见陈风了，她只在放假时，偷偷跑到陈风家的附近，他家附近有一颗参天大树，卜辛躲在树的一侧，只是拿眼睛找陈风。

　　只见天大亮，陈风拿着书包，和一个凳子出了家门，便坐在路旁，时而看看书，又时而闭眼默碑。卜辛看得入了神，只恍惚自己亦坐在他身边，二人在这天光中，并肩而坐，同道书目。

　　又在黄昏时分，见陈风端着一只饭碗出了门，一边吃着饭，一边帮着他母亲一道做买卖。
　　卜辛见着也由不得羞红了脸，暗忖道：莫不是这就是人说的，丑媳妇也要见公婆。想到这卜辛由不得只在树下捂脸，剁脚，打转转。

　　又在操场上见他纵情跳跃，投篮不迭。卜辛假装从操场走过去，又假装从操场走过来，趁着人不备，只冷冷瞥了陈风一眼。哦，原来他是那般的爱篮球呀。只是篮球队伍中时不时有几个女生也参与进去，卜辛的心只泡在了那醋河中，飘飘荡荡，没着没落的。见着有女生与陈风搭话了，她忍不住想：莫不是陈风爱她？又见他对那些女生不甚热情，心下有觉安慰：男主人公总是身在花丛中，片叶不沾身，小说诚不欺我，陈风是我的。

　　等到高三的期中考试过了，班里组织一场聚会。卜辛打扮得花枝招展，早早便到了饭店。只躲在饭店门口，见陈风进门，又一骨碌跑来了，打听了陈风的坐席，卜辛与米雪换了位置，调到陈风同桌共餐。卜辛忍不住拿眼睛看他一眼，又把碗举得高高的，遮住了自己的脸，一顿饭下来自己吃了没吃不知，菜肴味道如何不知，周围人是谁不知，说了什么笑了什么，通通不知，只见陈风夹子上下翻飞，吃得酣畅。卜辛眼角堆笑，腮上点春红，暗忖道：这是我俩第一次同桌吃饭，将来我们俩一块在厨房，他做饭，我给他打下手，做好了，他夹给我吃，我夹给他吃。思想到这，又自顾自笑了。

　　只是临近高考，劳燕纷飞，卜辛看看自己考试的成绩，又看看陈风的成绩，愁上眉梢。又想到：小说里写到，男主人公总是会为了女主人公放弃一些东西，陈风应当也会迁就我的。

　　卜辛这边在心中千回百转思想不透，水雪跑来，对卜辛道：听说陈风交了一个女朋友。”

　　卜辛只是不相信，水雪拉着卜辛站在教室阳台上，指着银杏树下的男女道：“你自己看看，哎，你还是对他死心吧。”

　　卜辛身如遭晴天霹雳，只觉那晴天甚是眩晕，她已经站不住了。卜辛蹲下身子，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她抬头看了看天，觉得那光晕甚是迷眼，暗忖：莫不是我在做梦，书中的男主人公对女主人公都那般深情，陈风对我也当如此。
　　说着往自己腿上掐了一下，是疼得，她又抬眼看看米雪，只是再也看不清什么。

　　米雪看着满呈泪花，蹲在地上有些痴傻的卜辛，又气又心疼道：“你等着我把他叫上来，让他跟你说清楚。”说着跑下楼去，又风风火火跑上来，手里拉着陈风道：“今天有什么话，你们俩好好说清楚，别东躲西藏玩躲猫猫了。”

　　陈风看着这胖墩墩的女子，心下不耐烦，只米雪拦在一旁，无法可处道：“卜辛，我不喜欢你。”

　　卜辛道：“什么？你说什么？”

　　卜辛感觉自己失聪了，只见陈风满脸怒色站在自己面前，书里，男主人公会对女主人公如此这般凶神恶煞吗？卜辛由得的心下迷惑起来。

　　陈风道：“我说，卜辛，你听好了，我不喜欢你，麻烦你以后不要用恶心巴拉的眼神看着我，麻烦你别再给我写情书，更别约我出去了，我没空。”又指着一棵树下道：“那个女孩子，才是我喜欢的。”陈风与看着那个树下的女孩，心不禁软了下来，面容沉着蜜光。他爱的女孩风姿绰约，成绩突出。又看看卜辛，怎么会是这个堆积在一层白腻腻的肉中，成绩不再能与他争锋的卜辛呢。别的男同学见了卜辛也不再心荡神迷，递情书情话不迭了，陈风的心由此不会对着她小鹿乱撞，心里只一心爱着树下那个女孩。

　　卜辛看看陈风又看看那树下的女孩，想起小说里男女主人公不是如此结局的呀。由不得叹了一口气思忖道：年少的肩膀，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年少的心，经不起任何的香花野草的拂弄。垂着肩膀，拉着水雪，转身回教室去了。

　　卜辛因为成绩下滑，只考到上了南城大学，米雪依旧跟她成了校友。

　　陈风与他的女朋友一同考进了北城大学，卜辛米水不进，大病一场，只在漆黑的夜里，对月从枕头里下掏出几本小说来，又忍不住清泪打扉页，如此这般，窝在家中一个月没有下床，只把福老太太愁坏了，米雪亦时不时拿话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