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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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彼得约好下次确切的见面时间，伊甸便被匆匆送往了基金会名下的私人飞机。
在这个国家能拥有一架私人飞机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伊甸在基金会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进入到机舱内部，发现这趟“地狱号”专机里不止自己一个去送死的家伙时，不由得愣了片刻。
他断然无法相信那些坐姿吊儿郎当、肉眼可见缺乏集体训练感的家伙们会是隶属于基金会的军队。
眼下更像是支临时组建的雇佣兵小队，领头那位男性的身上倒有些军人出身的铁血气息，他即使是在飞机里也戒备地端着自己的重武器，注意到登机发生的骚动后，面色不悦地朝迟来的伊甸皱紧了眉头：“哈，所以你一定就是那位‘大人物’了。”
伊甸见状无声地叹了口气，却只是侧头与身旁负责接应的基金会工作人员交流：“我在来之前可没听说过会是这种情况，不打算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形吗？”
“喂，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这边也是突然接到上级命令的瑞克·弗莱格，意识到自己彻底被眼前瘦弱的小鬼忽视了，顿时有些心生不满。
“请两位都稍稍冷静下来。”不得不连忙上前打着圆场的机动特遣队队员，伸长双臂隔开了气氛紧张的两人，“这次调查任务和以往都不一样，所以我们特意寻求了场外援助——”
基金会成员后面的这句话是特意对伊甸解释：“瑞克·弗莱格先生和他带领的D级小队。”
伊甸抱起双臂，因为基金会成员这句意有所指的暗示发出了一声暧昧的鼻音：“看来我在你们的计划中是可循环利用的存在？”
“请相信我们，莱克特先生。”基金会成员并没有为伊甸的冷嘲热讽流露出过多的情绪，“您对基金会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人物。”
“然后弗莱格先生——”他安抚完伊甸，接着便转向了神色还有些不忿的瑞克，“这位伊甸·莱克特先生，是对接下来的调查任务至关重要的存在。必要时，您和您的小分队，应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伊甸·莱克特先生的人身安全。”
虽然还是有些不爽，但军人服从命令的天性只是让瑞克不满地瞪了一眼伊甸，随后便重重地踏着步子坐回了原位。
解决完调查队之间小小的摩擦，正式起飞的死亡航线，伊甸刻意选择了与雇佣兵小队泾渭分明的座位。
与这支像是专门收集各种问题儿童的雇佣兵小队格格不入，伊甸此刻穿着最普通的衣物，身上没有携带任何致命性武器，少年人疏于锻炼的清瘦躯体，也不像是擅长近身战的那种。
而雇佣兵小队里扎着双马尾的白人女性，仿佛对伊甸这样古怪的存在充满了好奇心，她不顾身后瑞克·弗莱格的眼色，大大咧咧地走到伊甸身旁坐下。
女人花掉的眼妆，让她看上去带着点恐怖片里疯狂小丑的神经质。
“嗨，你是从哪被他们找到的，棉花糖？”
主动搭话的女人手里拿着根脏兮兮的棒球棍，伊甸拒绝去猜测对方曾用这根凶器解决了多少可怜的家伙，才使得棒球棍上的污迹如此晦暗。
伊甸打量的目光顺着对方被厚重妆面掩盖的姣好脸庞，移向了女人脖颈上惹眼的项圈：“在询问别人的来历之前，出于社交礼仪，不应该自报家门吗？”
正在神经质微笑的女人，因为伊甸正儿八经的言辞显得越发开心了：“好吧，棉花糖。”
“谁叫我喜欢你呢？”她低声嘟囔着，“我是哈莉·奎茵，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吧？”
全美犯罪率居高不下的哥谭市，谁不知道小丑和小丑女的大名？
伊甸此刻却并不是因为对方的“声名显赫”而惊讶，反而是对这次所谓“调查任务”的难度有了全新考量，他远远看向了这支估计全是由“犯罪明星”构成的小队领头人：“…为了接下来更好工作的一个疑问，这支队伍、不会全是由哥谭特产的疯子组成的吧？”
角落里穿着兜帽衫，因为伊甸这句话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的杀手鳄，闻言不由得拉下兜帽，用那张布满细密鳞片的可怖脸庞盯着伊甸。
“不然你以为自己参加的是什么，超级英雄友好互助团体吗？”瑞克不屑的回答却也侧面印证了伊甸的猜想。
“莱克特先生。”时刻注意着飞机内情况的基金会成员这时不慌不忙地出声道，“您只需要专注于自己的任务就好。”
这也就是说对面其实并没有被完全告知这次任务的内容？
伊甸从基金会方面暗藏威胁的话语中得出了更多消息，于是他露出一个讨好且柔软的弧度：“是的，我知道了。”
“那么、很高兴认识你，哈莉。”他抬手别过垂到脸侧的长发，“叫我伊甸就好，接下来的时间，还请多多指教。”
哈莉整张脸都孩子气地皱在了一起，她本能地从伊甸的态度转变里察觉到了什么，不过现在想这么多也毫无作用，她亲昵又热切地抱住了瘦小的伊甸：“好的，棉花糖。”
“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有段愉快的相处时光。”
这次调查任务的地点位于南西伯利亚的贝尔加湖地区，抵达目的地后毫不客气催促着小队和伊甸开工的基金会，将能够从远距离采集图像信息的摄像头固定在即将进入该区域的他们身上。
站在原地张开双臂任由基金会成员动作，因为态度配合而第一个完成该项工作的伊甸，等待剩余的小队成员全部准备工作完全后，他沉默地跟上打头阵的瑞克·弗莱格，谨慎地潜入了这片隔离区域。
交给他们的通讯工具也只是单方面的，伊甸在确认他们已经深入到足够的距离后才开口道：“喂，我说——你们知道这次任务的具体内容吗？”
“一次普通的调查任务而已，只不过是在俄国人的地盘上。”
瑞克身上具备着每一个军人应该有的优秀品质，服从命令、不轻易怀疑，但这样的特质在某种时候也就自然成为了愚蠢的象征。
“你们…还真的是D级小队啊。”伊甸对于这种除了充当炮灰之外派不上其他作用队友有些无奈，“算了，先提前声明这不是善心爆发，只是纯粹不想你们拖我后腿。”
已经对伊甸累积了些许不满情绪的杀手鳄闻言走近到伊甸跟前，巨大的身躯格外具有压迫力：“谁拖谁后腿还不一定，青少年。”
伊甸没有在乎对方尖锐的讽刺，反而继续分享着自己这边的情报：“这不是普通的区域，也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军事行动区。”
“我不知道基金会和谁合作了才找到你们，但我接到的任务是调查这片区域爆发的新型传染病。”
这句话一出，即使看不惯伊甸的其他人，脸色顿时都有些不好。
“无论你们相信与否，但按照我和基金会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种传染病可不是什么好处理的玩意儿。”伊甸继续说了下去，“而且关于那个命令，你也不用在意。”
“真要到了危险时刻，请不用担心我，随意逃命就好。”
“但是——”对于伊甸披露的内幕，武士刀首先提出了质疑，“要是真如你所说，那么你被派来的意义到底是什么？给那些人治病吗？”
“…不，基金会大概是打着彻底抹杀源头的想法吧。”伊甸沉默片刻才回答了对方的疑惑。
拥有特殊能力的孩子并不少见，但能够轻描淡写说出“彻底抹杀”这样话语的青少年却是罕见的了。
隐隐对伊甸说的话有了几分信任，于是瑞克追问道：“那么你有什么特殊能力，可以做到这点？”
伊甸回给瑞克一个弧度轻浅的微笑：“今天的我…应该算是行走的死神吧？”
还没有等瑞克理解这句故弄玄虚话语之下真正的含义，伊甸却已径直朝封锁区更深处走去。
虽然这片区域本身人口密度就极低，但真正深入其中的自杀小队成员，多多少少也察觉到了某种令人战栗异常。而前方领头的伊甸，就像是提前知道了目的地一样，走得极快。方才来不及询问的话被迫堵在喉咙里，现在只得骂骂咧咧跟上对方的瑞克，在注意到伊甸脚步一顿后，就打算恶狠狠地教育这说话只说一半的小鬼，什么是真正的交流礼仪。
但他跟前突然顿住的伊甸只是平淡地抬起了手臂，指向了不远处的聚居点。
“我们到了哦。”
即使有过噩梦管道的经验，但伊甸依旧为眼前壮观的“巢穴”感到惊叹，那些被改造的环境令伊甸回忆起母亲胎内的记忆。
“虽然还不知道感染源到底是如何传播的，但目前看起来除了活性感染之外、非活性感染也是存在的。”
顺着伊甸手指的方向看去，即使是战场也不会有如此恶意的画面。瑞克接触得最多的异常事件也不过是那些变种人、飞来飞去的超能力者，眼前明显超脱了人类常规认知的场景，令瑞克不禁产生生理性的不适感。
“…这是什么…俄国生化实验失败的下场吗？”
瑞克只有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武器才有了些许安全感，他们站在在不远处打量着那些在区域内四处活动的畸形生物，面对这样的场面反而是最初一直不被看好的伊甸表现得最为冷静。
“不是，这就是传染病。”伊甸径直否认了瑞克自欺欺人的幻想，然后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原来他们这么着急……要是不提前做些什么的话，说不定会快速传播开来。”
“喂，你还知道什么？！快说出来！”同样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的回旋镖，直接粗暴提起明显知道得比他们多的伊甸，想要逼问出更多信息。
“请不要这样粗鲁。”伊甸卡在不上不下的半空中，困扰地握住了回旋镖抓住自己领口的手，“我不比你们好上多少。”
“除了我们，基金会应该还派遣了其他D级成员才对。”
D级成员……
这个词汇从他们发生争执之初就被对方口中的“基金会成员”提起，和自杀小队的其他成员有着决定性不同，家中还有个孩子的死射虽然一开始也因为伊甸的话语而激发出求生的本能，但也正如伊甸所说的那样，如果他们不做些什么，这该死的玩意儿要是真的传播开来，他们那时候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思量许久的死射最后冷冷开口了：“D级成员，那是什么意思？”
伊甸被提在半空中，因为死射的话稍稍偏过头：“那是基金会的传统项目，直白地来说，就是可消耗的小白鼠。”
“虽然我也只是听说，但基金会似乎从世界各地的监狱搜罗有暴力犯罪背景的囚犯，特别是被判死刑的，然后作为一次性消耗的小白鼠再利用回报世界。”伊甸流畅地说出了自己知道的部分。
回旋镖显然只是想吓唬伊甸，而非真正要他的命，毕竟他们还指望着知道内情的伊甸能提供解决方案。
“啊，说到就来了。”伊甸眼角的余光瞥见几个穿着显然橙黄色囚服的犯人毫无所知的接近了感染区域的中心位置，“接下来，那就让我们来看看这个传染病到底是如何传播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