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重生（西幻）》让我再睡五分钟

43、寄生

　　海穆“咕咚”咽了口口水，心里像是有猫爪子在挠。
　　“亚希伯恩阁下，我能借阅一些类似的内容吗？”将手中的纸张归还给亚希伯恩，瑟雷夫略带好奇，似乎只是对这种传说中的生物感兴趣。
　　“当然，这没什么。”亚希伯恩将十几张零散的纸页整理好，又抽出几本道：“这些书上也有一些零碎的记载，现存对魔鬼的描述不常见，我这里也只有这么多了。”
　　这已经是意外的收获了，原以为只是会得到一些提示的瑟雷夫和海穆恭敬地与亚希伯恩告别，“非常感谢您。”
　　马车上只有他们两个，海穆不再强迫自己控制表情，一路上都是想问又要硬生生忍住的难过样子。
　　回到红枫树街六十二号，瑟雷夫和海穆交换着将亚希伯恩翻译出的内容看完。瑟雷夫心里有了底，慢悠悠泡了壶咖啡，在客厅沙发上翻阅额外借来的书。
　　相较而言，海穆的心情要沉重多了。他翻来覆去地将纸页看了又看，只觉得伯格因和被魔鬼寄生的症状百分之百的吻合。
　　沙发一沉，海穆坐在瑟雷夫旁边，表情严肃，“伯格因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见识了昨天莫名兴奋的海穆后，再看到他这种板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瑟雷夫觉得很是好笑。
　　“什么怎么办？”
　　难道是我想多了？海穆道：“他不是被寄生了吗？”
　　“你还挺关心他。”瑟雷夫侧身，依在靠背上，“他加入了教会，已经是敌人了哦。”
　　话是这样说，但在这件事里，伯格因肯定是被骗或者被威胁了。退一步讲，如果这种导致远古生物覆灭的物种复活，对人类来说岂不是也意味着末日的来临？
　　海穆抿唇，刚想认真解释。陡然意识到瑟雷夫语气不对，再细看，他唇边还有些许若有若无的笑意。
　　转念一想，海穆惊喜道：“他不是被魔鬼寄生了？”
　　“不，应该是被寄生了。”这反应也太快了，瑟雷夫遗憾地坐正，“不过没什么可担心的。比较起来，那只妄图复活的魔鬼处境更危险。那么少见的材料，会在协会卖出有史以来的最高价吧。”
　　海穆不解，听瑟雷夫的语气，似乎导致远古生物衰亡的可怕物种和寻常魔兽一样，是可供研究的实验品。
　　“与人类需要学习、冥想才能使用法术不同。随着成长，远古生物自然而然地就能获得精神力的增长。因此魔鬼在吞噬远古生物的灵魂后，只要找个地方沉睡，一百年后就能拥有一个在当时足够强大的躯体。”
　　“但假设现在有人类被魔鬼寄生，占据人类身体后他需要做什么？”
　　顺着这个思路，海穆发现即便魔鬼复活，也不会出现自己想象中的可怕局面。因为占据了人类身体的魔鬼得像所有法师一样，每天老老实实地冥想积攒精神力，收集材料。
　　“况且，从这些远古生物留下的石碑看，被寄生的多为新生或者成长期的幼体。魔鬼选择寄生对象是有限制的，用现在的角度来看，差不多是六级法师的精神力水平吧。”
　　“只有六级吗？”
　　瑟雷夫一愣，“只有六级？”
　　海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亲眼目睹瑟雷夫设局反杀五级法师安东尼奥，解决了六级法师弗里达都束手无措的难题，还与不清楚几级，但肯定是高阶法师的普林斯有交流，最终目标是揭穿光明教会的阴谋……
　　种种事件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他竟然膨胀到开始觉得六级法师都不算什么了。
　　这样的心态很有问题，海穆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朋友的强大不代表自身的强大。想想又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幸好及时被瑟雷夫点醒了。
　　“我会更努力的。”海穆郑重承诺。
　　瑟雷夫一头雾水，全然不知海穆又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
　　将话题拉回来，除了有关于魔鬼的信息。亚希伯恩翻译的这些文章也填补了瑟雷夫原有的知识漏洞。
　　“我一直以为远古生物的衰亡是由于它们过低的生殖繁衍能力。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因为新生幼体大量被魔鬼寄生了。远古时期的人类只有现在三分之二的寿命，即便投入全部的精力，在寿命终结前，也很难达到五级法师的层次。”
　　瑟雷夫感叹，“或许这就是人类火种得以保存的原因。相比较远古生物而言，人类的个体实在是太弱小了。”
　　“但换一个角度来看，人类从二十岁开始学习法术，在六十岁前都有晋升的可能。四十年，这对于远古生物而言，不过是幼体刚刚独立的时间。”
　　“有限的寿命带给人类的是可怕的学习能力，跨领域掌握法术、药剂、法阵、道具……发展了数千年的人类，在群体上强于远古生物也是符合自然规律的。”
　　瑟雷夫总结道：“所以说，对被寄生的人而言，目前还是无解。但个别的魔鬼对人类整体的影响非常小——嗯？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海穆笑笑。
　　“不过，伯格因被寄生肯定是和光明教会有关的。”瑟雷夫十分遗憾，“只可惜没办法绕开魔鬼直接和伯格因对话。”
　　像是普林斯的“冥界之眼”，亚希伯恩的不知名法术固然能发现灵魂的异常。但受到刺激的魔鬼说不定会放弃等待伯格因成长，提前占据他的身体。
　　海穆灵光一闪，“开国纪念日的庆典，皇帝陛下会在荣耀广场发言。”
　　瑟雷夫瞬间明白海穆的意思。如果伯格因出现在庆典上，为了躲避皇家法师探测，魔鬼必须要主动进入休眠。这是再完美不过的机会，唯一的问题在于，只有资历较高的神官才能代表光明教会参加庆典。
　　“实在不行的话，我会找理由请子爵阁下帮忙。”海穆一直避免使用查尔斯这个姓氏带来的权力，但如果这时还在顾忌这样的小事，那可实在是过于愚蠢了。
　　“先不急，还有时间。”瑟雷夫道：“明天你去光明教会时，多留意下午我们见到的那名神官。”
　　和海穆交代完，看时间差不多，瑟雷夫召唤出影鸦。
　　还没离开的海穆挠挠头，“卡特市的训练场上也常出现一只乌鸦。”
　　“是吗？”瑟雷夫轻咳一声，在卡特市时，他可没少用影鸦观察光明教会。

　　冥界的黑渊之海。
　　平静无波的海面上，漂浮着大小不一的石块。这只骨龙原本就位列冥界生物捕食链的前列，与一名人类法师签订契约后，更是顺理成章地成为这一块黑渊之海的绝对霸主。
　　骨龙抬起头看向半空中的某处，受到吸引，几个冥界生物陆续从千里外的各个地点赶来。在空间与时间不稳定的冥界，极有可能你上一秒还在最北的黑渊之海，下一秒就到了最南的白骨之森。
　　骨龙占据的那块幽冥石上，非同类的冥界生物竟然很和谐地围成了一个圈。
　　“这是我们第二次在冥界见面。”普林斯的意识经由冥界生物传递给所有法师，“我认为现在的情况需要我们再次进行交流。”
　　“那么由谁先开始？”
　　僵尸道：“女士优先。”
　　在场的召唤物看向身着红色洋装头戴同色宽檐帽的骷髅。
　　“我要说的事，可能你们都注意到了。光明教会正计划进行神像的建造，我推测此前的大笔资金就是被用在这里。”
　　黑盔甲骑士不屑道：“几个照明术，治愈术，就能制造所谓的‘神迹’。”
　　“但很有效。”红骷髅道：“从我管理的教会慈善基金来看，我在的地区，光明教会的信徒数量有极大的增长。”
　　“但遗憾的是，除了我们，其他法师对他们这一举动并没有过多的注意。”狼犬道：“在他们看来，这与修订教典，传播传说故事没有什么区别。”
　　“要进行破坏吗？”黑骑士道。
　　“不行。”
　　法师们急忙反对，没想到黑骑士会说出这种话，“修建神像只是他们达成目的的手段，我们人数不足，没办法彻底制止，反倒会给自己惹上麻烦。”
　　黑骑士不忿，“那就看着他们玩这种拙劣的把戏？”
　　“或者，我们可以试着像教会之前做的一样。”幽冥花藤提议，“我有一些报纸的资源，近期会刊登无神主义倾向的文章，希望能在普通人中引起一些共鸣。”
　　三眼狼犬补充，“我能够接触到大量的法师，可以暗中影响他们对光明教会的看法。”
　　与第一次交流相比，法师们的积极性都高了很多。看来随着对光明教会，他们都慢慢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惜暴露部分个人身份以寻求更稳定的合作。
　　红骷髅是直接明示。报纸的文章刊登后，也能大致圈定幽冥花藤的身份。而三眼狼犬，瑟雷夫推测这位法师在现实中应该是某个大型法师组织的一员。
　　至于黑骑士，上次的交流时，倒没发现他是对光明教会有这么大的恶感。
　　“看来最近的事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影响。”骨龙道：“他出手救下了一名被光明教会追杀的亡灵法师。”
　　“只是恶心那帮胆小怕死的混蛋，追杀区区五级的法师，就派出了一个队伍。”黑骑士身上的盔甲激烈碰撞着，“他们当是在围猎吗？”
　　咦？影鸦的红芒转向黑骑士，“能详细说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