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密林漫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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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照常升起，女王照旧在海曼之眼处理政务。
神境生灵们都无比敬重女王，但彼此之间却不是很买账。
简单来说，只有艾尔索震得住所有奇幻生物。抛开女王不提，同级别的大佬们谁也不服谁，三五不时地会比划比划，试图分个高下。
艾尔索一边思索着卡巴斯魔泉的下一步扩张，一边听着阿尔巴幻境的月精灵同她抱怨。
“宙斯在上，特雷西真是太不守规矩了。”透过通讯魔法，月精灵的声音有些模糊，“他一只暴躁红龙屡屡造访阿尔巴是什么意思？是他在伦纳德的山洞塌了，还是他打不过卢尼被赶出来了？”
“要不是不想打扰盖奇的休眠，我非得让他的直接登上阿尔巴的来访者黑名单不可。”月精灵辛迪显得十分气恼。
阿尔巴幻境的生物们即使在充满神奇幻兽们的南川山脉都显得格外特殊——它们没有物理意义上的实体，通常只作为概念和意识存在。
比如掌握新月轨迹的辛迪，每三十个自然天就只有四五天能显形，剩下的时间里她都飘散在幻境中沉眠。
再比如司职契约的盖奇，祂是南川山脉的具象化。王国的空间由冥神赫卡忒创造，本质是九阶魔咒[ΤποΟρκωμοσα·誓约之地]，是诸神许诺给奇幻生物们的栖身之地。而盖奇就是南川山脉这个空间的意识体，对王国中所有事态的掌控力不在女王之下。为维持王国的稳定，盖奇往往休眠一千年，醒来一千年，如此循环。
现在盖奇还处于休眠期，幻境生灵们只能越过祂直接找女王告状了。
艾尔索能理解月精灵的愤怒，任谁难得醒来却总是看到不属于幻境的红龙在自己家门口闹腾都会不满，尤其是在红龙还劣迹斑斑的情况下。
“特雷西惊扰阿尔巴诸生灵一事我已经有了决断，”艾尔索并无犹豫，“特雷西会在山巅思过一年。阿尔巴的结界上会加上一道阻断魔法，其他生灵进入幻境必须得到阿尔巴居民的邀请。等盖奇苏醒，结界的续存与否再由祂决定。”
听到对红龙的处理，辛迪露出大快人心的神色，还有什么能比把那条多动症的龙关禁闭更适合的惩罚呢？阿尔巴的访客本就不多，结界也只会阻止不速之客，真是再好不过。
思及此，新月精灵谢过女王，恭敬地中断通讯。
一桩事处理完，还有十桩事等着。刚和阿尔巴的通讯结束，又有来自密林的传讯到了。艾尔索展开来自树精灵西娅的讯息，凝神阅过。
西娅自从接过照看人类客人的重任起，就保持着每两天一次的传讯频率持续同女王报告客人的动态。
距离布鲁斯刚到南川山脉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段时间里艾尔索只见了他一面，还是为了检测他体内的魔法残留。身为女王，艾尔索真的很忙碌，加上驱散混沌魔法不能急于求成，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必要时常去探望这位客人。
但树精灵这次的传讯包含了布鲁斯的请求——他主动要求拜见女王，原因不明。
艾尔索若有所思的收起信纸，她相信韦恩不会无端生事，但不说为何就要见她怎么看都有点古怪。
就给他个面子吧，艾尔索想着，正好也从政务里稍微休息一下。
——
“所以你们强烈要求我来是为了让我加入你们举办的宴会吗？”传送门直接开在树屋前，艾尔索抬眼就看到鲜花满簇，耳边更是传来空灵歌唱。
在她记忆中自然精灵们的确喜欢歌舞聚会、热闹玩乐，但也不至于为此特地邀请她。
尤其是她不记得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值得这么庆祝。
“陛下陛下，”绿眼的树精灵快步走向女王，“今天是喀迈拉的生日呀！”小姑娘的眼里满溢着喜悦，“生日对每个个体而言都是重要的节日不是吗？我们自作主张想替它庆祝。”
“韦恩先生说，陛下如果能来，喀迈拉一定会很开心的。”西娅笑盈盈地说。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南川山脉还有过生日的习俗了，艾尔索想着，脸上只是微笑，“那在传讯里怎么不说清楚？我还以为是韦恩出了什么大事。”她怜爱地摸了摸树精灵的发梢，心想这真是个天真的孩子。
“因为还想给陛下一个惊喜！”被女王摸头的小精灵脸一下子红了，她解释道，“陛下一直都忙于政务，很少会来参与戴尔菲恩的庆典。可就在昨天，金月花开了。可遇不可及的事情恰好撞上喀迈拉的生日，这不是很值得庆祝吗？”
“陛下的圣物又是金月花，我们想趁着这难得的机会来让陛下开心。”西娅大大的绿眼睛里写满了快来夸我。
我的子民们怎么能这么可爱呢？艾尔索眉眼更加温柔，“你们这份想让我开心的心情就很珍贵了。即使金月花不开，喀迈拉不过生日，你们有什么高兴的事想和我分享也没关系。即使我忙于别的事物可能无法每次都加入，我也能感受到和你们一样的快乐。”
“只要你们身处王国，你们的喜乐我都能感同身受。”女王接过宁芙递上来的金月花冠，直接戴上。
不去想那些纷扰的杂事，艾尔索全身心投入到宴会中。她先找到今天的主角喀迈拉送上祝福，果然巨兽兴奋得藏不住它的喜悦，三个头都在傻笑。又取过一杯新酿果酒，靠在树边欣赏宁芙们的歌声。
海宁芙在人类的记载中也被称为塞壬，声音悦耳到足以倾倒甚至操控人类。身为神祇的艾尔索不必担心被宁芙的歌声影响，从而做到静静聆听，但走到女神面前的某位人类还能保持着镇定就有些奇怪了。
“韦恩，说说你到底想做什么？”抿一口果酒，艾尔索随口问道，目光越过男人依旧看向载歌载舞的宁芙们。
布鲁斯手里同样握着盛着酒的叶杯，语气轻松，“和精灵们一样，想让你高兴。”
“你可是我恢复记忆的最大希望，对你献殷勤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明明是功利的话，男人说得理所当然却不讨人厌。
这大概就是声音好听加上长得好看的红利吧。
艾尔索随手抛下已经空了的叶杯，杯子落入土中变成一株新冒芽的嫩草。
“一起走走吧，”她转身迈开步伐，离开热闹的树屋，“谈正事就不用打扰她们玩闹了。”
男人笑笑跟上，“这就进入正题吗？不多陪她们会儿？我是不介意的。”
“宁芙们再细心不过，让她们发现我们心有杂念只会毁了好好的宴会。”女神淡淡地回答，“我已经感受过她们的心情，以后也有的是机会与她们同乐，不必急于一时。”
“我猜有很多人说过你是工作狂。”布鲁斯说。
“一个白天晚上打两份工的人也敢这么说我？”艾尔索晒然一笑，“蝙蝠侠，这话你听过的次数恐怕比我要多得多。毕竟你有个关心你的养父，还有个活泼的养子，他们可没少对你的夜生活发表意见。”
提及自己的亲人，布鲁斯不自觉地正色，“确实，但他们更尊重我的选择。”
“我记得他们每次担心我的模样，每次我都会感到愧疚，只因为我注定还会继续受伤。”“可惜到现在，我只记得他们忧心我的表情，却忘了我怎么会舍得让他们这样担心我的心情。”男人说着，语气中透出一丝迷茫。
“艾尔索，我必须要找回我的记忆。”布鲁斯的声音低沉，“越是深入去回忆残存的记忆，我越是质疑我自己的决定。”
“明明有着可以依靠的家人，可以信赖的朋友，以前的我为什么拒他们于千里之外？”
“我怎么能让他们活在惶恐中？让他们…一刻不停地担心我？”
艾尔索转头，定睛看向布鲁斯，确确实实地看见他的自我怀疑，“这就是你琢磨半个月得出的结论？”
“过去本就是组成现在的基石，记忆缺失会让人迷失自我也是当然的。”
“但过去并非全部，”话锋一转，艾尔索语气肃穆，“韦恩，你才走过了多少路？人又会犯多少错误？”
“执着于过去，忽略了现在和未来又是何必？”她的声音趋于平淡。
布鲁斯沉默片刻才拾起话茬，“你是劝在我放眼未来吗，陛下？”
“这不是规劝，只是告诉你你还有别的选择。”艾尔索温和道。
“陛下，那你会做出别的选择吗？”布鲁斯转变语气，“你是这个庞大王国的统治者。越是接触了解更多的王国臣民，我越是发现你在他们心中不可撼动的超然地位。”
“他们渴望亲近你，让你欣喜无忧。”
“你明明可以放缓脚步，和他们一起享受轻松快乐的时光，就像今天这样。但在过去的几万年里，身为女王的却你鲜少参与。”
“陛下又接纳了新的幻兽种，戴尔菲恩又新诞生了多少宁芙们，卡巴斯的空间又扩大一步。”布鲁斯不紧不慢地陈述，“这几天我听到的关于你的功绩就没有重样过，他们憧憬爱戴你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明明是因为在意他们才一刻不停地让王国更加昌盛，但却吝啬于融入他们陪伴他们。”
“艾尔索，你不觉得你也可以有别的选择吗？”
真敢说啊韦恩，艾尔索带着好笑的神色，“你是在代替我的子民们指责我吗？”
“我可没那个立场，更担不起指责这个词。”布鲁斯澄清。
“我只是单纯地好奇，你就没想过去简单地享受你所创造的繁华世界，而不是兢兢业业地当个守护者吗？”
“尤其在你的王国其实早已经到了自给自足的地步，很多事情你根本不需要亲力亲为。”布鲁斯补充道。
艾尔索笑出声，“我要是说在为王国奉献中我得到了慰藉，你是不是就要接一句所以你成为蝙蝠侠也是一样的心情？”
“或者我说我对南川山脉而言有很多不可替代的责任和义务，你就要说蝙蝠侠对哥谭而言也是不可替代的？”
布鲁斯看着女王生动的笑靥，语气逐渐轻松，“陛下想好要怎么反驳我了吗？”
“不是反驳，只是纠正。”艾尔索眉眼弯弯，“我们哪里都不一样。”
“哥谭早在你出生之前就是那副模样，罪恶黑暗又充满希望。她不是你的责任，蝙蝠侠无法代表那座城市，也不能代表城市的历代居民。”
“就算你把哥谭当做你的恋人对待，哥谭有承认你是吗？我猜没有。”
“南川山脉是被外界所遗忘的奇幻生灵们的容身之处，其中也包括我。王国和我几乎是同一时间诞生。我的魔力支撑着王国的运转，而我的子民们支撑着我。我能喊出所有臣民的名字，我知道他们的经历兴衰，我感受他们的喜怒哀乐。”
“我能代表王国，你不能代表哥谭。”
“布鲁斯·韦恩可以只做韦恩集团的总裁，哥谭上流社会的布鲁西宝贝，和教父养子一起过着有钱人平淡无华的幸福生活，”
“我只会，也只想做南川山脉的女王。这是我的责任，我的使命，而我甘之如饴。”
笑得肆意，艾尔索说得几近傲慢。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密林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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