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晴可待》皂角米

23、第 23 章

　　第23章

　　看望又晴的第一人，是九月.又晴医院回家不久，九月就来了，捧了一束鲜花

　　“又晴，吓死我了，你怎么样了”

　　鲜花往桌子上一扔，九月蹲下，认真检查又晴打了石膏的小腿

　　“刚从医院回来，医生说没事，就是恢复的时间太久了，要一个多月”

　　“其他的你别多想，好好修养，身体最重要”

　　九月站起来

　　“这房子太豪华了吧，我要参观”！

　　说完，推着又晴一块，每一间房间看

　　“又晴，你看，这间更衣间，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九月随手拿几件衣服看，又说

　　“你看，衣服的尺寸都是照着你来买的”

　　“哎，一言难尽”

　　又晴看着满屋子衣服，叹气.

　　“走吧，我们出去说话”

　　九月推着又晴出去，两人坐回落地窗旁

　　“是不是压力很大”

　　“非常，超级，倍感压力！”

　　实话实话，这个城市，好像能够谈心的，也只有九月

　　“刚开始知道的时候，脑子很乱，非常乱，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有钱”

　　又晴看着窗外，这几天的感受，终于可以一吐为快，有人倾听.

　　“和他认识到出车祸前，我真的一点都没发现他这么有钱，我从没想过，我的爱情会这么美好浪漫的开始，我的家庭有些复杂，可是他从没问过我，我也没主动和他提过，他的家庭，我也从没问过他，或许这期间我内心一直沉浸在美好的爱情里无法自拔”

　　初恋是美好纯真的，现在的感觉依然很美好，除了存在的悬殊差距，又晴继续说

　　“住在这里第一天，我脑袋里有很多个瞬间，想和他就这算了，可是他回来后，对我那么低声下气，我真的很难受”

　　“所以你选择继续？”

　　九月问，这样的差距，可比当年明远豫华大多了，只不过，他们不止存在差距，家人的反对更大.

　　“当然，我和他说好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九月，你呢，你和苏泽怎么样了”

　　又晴问，同样关心对方的恋情

　　“你是外柔内刚，我和你相反，天快黑了，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九月有意回避，没多久就走了.

　　十天后，九月陪又晴复查，医生还是那么几句话，好好修养，医院出来，两人去看明远，明远住院以后，看望明远的次数不太多，倒是一直麻烦九月，内心充满惭愧.医院病房里，明远一个人安静的坐着，看着窗外，并不搭理九月与又晴

　　“九月，明远他现在怎么了，有没有好点”

　　“医生说比送进来的时候好，但是还要继续住院”

　　精神这方面的问题，真的很难说，虽然不太懂，但是两人都清楚，这个病有多麻烦.

　　“九月，难为你了”

　　等腿好了，一定要好好帮助九月

　　“没事，自己的弟弟，辛苦点都值得，而且苏泽他一直在帮我”

　　苏泽？不在九月家的时候，肯定错过了他们两的精彩故事，九月被明远医生叫走，洁白的病房里只剩下一言不发的明远和坐着轮椅的又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明远，为他感到可惜.只是又晴不知道，自己看着明远的时候，病房外，江医生正在默默的看着自己！

　　早在半小时以前，九月推又晴到医院门口那一刻，刚巧被江志文看到，好奇心驱使下，江志文找到了又晴的探望对象，李明远.看着又晴默默的看着明远，门外江志文双手紧握，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赶紧离开.

　　“又晴，好消息，医生说明远最近很配合，有进步”

　　然后，两人陪明远放风！狭小的病房住了这么久，而且还得继续住下去！医院小花园里，明远穿着病号服继续坐着，三人沐浴阳光与微风.楼上窗台，江志文站着，眼神从九月身上转到又晴身上，最后停留在明远身上.

　　馨雅和巧莹逛街的时候，接到了钱安电话

　　“我在逛街，晚点过来”

　　馨雅笃定，老板来电又怎样！

　　“喜欢什么就买，太晚的话别过来了，直接回家吧”

　　馨雅忙着挑衣服，敷衍几句就挂了电话，搬家以来，随心所欲在他那上班，买手店，选了两件衣服，5000多，用钱安副卡买单.

　　“看来你们进展不错，他把副卡都给你了”

　　巧莹同样选了两件衣服，8000多，导购笑脸相迎

　　“朱小姐，明天新款到，刚想通知你，没想到你提前来了”

　　“帮我留着”

　　巧莹这种有钱的熟客，导购自然很殷勤，毕业后接触的社会，原是如此，有钱就是大爷，小康家境和巧莹背后的金主相比，实在悬殊太大，曾经在学校毫不起眼，没人关注的巧莹，现在却是金光闪闪.明艳动人.

　　又晴搬走后，赵素心情舒畅了很久，对馨雅的看管也放松了很多，半夜11点，馨雅才回家，打开房门，赵素正坐着

　　“妈，这么晚了，你在我房间干嘛”

　　把包一扔，躺到床上.

　　“我有事问你，你坐起来”

　　赵素板着脸问，床上的馨雅躺着不动，懒洋洋回答

　　“妈，好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这些是什么，你哪来这么多钱”

　　赵素指着床头柜一排东西，名牌包包，衣服，手链，项链这些钱安和巧莹送的东西，问馨雅

　　“朋友送的”

　　“什么朋友，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些东西加起来要七八万了”

　　把馨雅拉起来，问个明白

　　“妈，你居然乱翻我东西，这些都是我朋友送的”

　　东西放回原地，被子遮住全身，继续躺，赵素只能站起来离开.

　　事情没完，第二天九点多，馨雅慢悠悠起床，赵素早已坐在客厅等

　　“没有一点上班的样子，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赵素喝着茶，开始教育起自己女儿

　　“妈，你现在怎么处处针对我，早知道不让又晴搬走了，至少她在的话，你只光顾着针对她”

　　馨雅向母亲吐槽，这样的管教实在是受不了！

　　“她能和你比吗，我是为你好，你看看你的衣服，哪点像是去上班的”

　　放下茶杯，继续问

　　“还有，送你礼物的是男的女的？”

　　“妈，你别管了，我去上班了”

　　馨雅受不了，早饭都没吃就走了，剩下赵素一个人坐着，脸色不太好！或许正如馨雅所言，曾经关注的焦点，挑剔的眼光，都在又晴身上，现在，随着又晴卷铺盖走人，馨雅变成了关注的对象！

　　一早的拌嘴，心情糟透了，公司没报到，也没找巧莹，而是给江志文打了个电话，这一次，馨雅没去咨询室，而是直接去了这个城市有名的精神病医院！

　　按照江志文给的地址，直接找了过去.办公室在八楼，没有挂号，直接进去，这里的办公室可比咨询室那边小多了

　　“馨雅，没想到你这么就快到了，刚才在忙，不然去门口接你”

　　江志文站起来，和在咨询室里一样，端茶倒水，馨雅的到来，颇为意外

　　“江医生，我又不怕这来这里，不过我可没挂号”

　　随便坐下，和江医生沟通几次之后，第一次来这里，毫无拘束

　　“不要你挂号，你来这，就当和我这个熟悉的陌生人聊聊天，谈谈心”

　　江志文把透明水杯放在馨雅旁边，然后靠到窗户旁，站着，问

　　“是不是又遇到了烦恼”

　　“烦恼谈不上，就是短暂的不快乐，与其买买买，不如找你，至少还可以坐着喝杯饮料”

　　江志文笑笑，举手看手表，提醒对方

　　“我们还可以聊45分钟”

　　这次谈心，友情上和朋友物质的差距，亲情上母亲的管教，感情上对钱安的犹豫，通通告诉了江医生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最近几天，我妈管的我特别严，又晴搬走后，她把气都撒到我身上了”

　　又晴？！江志文站直了身体，问

　　“又晴是？”

　　“我和她同父异母”

　　谈心的重点并不在又晴，馨雅七个字带过，继续说和钱安的事

　　“江医生，你在听吗”

　　江志文盯着窗外，有些走神，馨雅站起来，也走到窗边

　　“你在看什么，窗外有什么好看的”

　　顺着刚才的方向，馨雅把头微微向外探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一群病人，你可真敬业，聊天还不忘盯好病人，他们又跑不出去”

　　不以为然，没兴趣多看一眼窗外的病人，馨雅正要别过头，意外的发现，人群中，竟然有他

　　“阴魂不散，那个疯子”

　　馨雅小声嘀咕，赶紧走开，生怕被那个“疯子”看到，谈话半小时提前结束.馨雅心情又好了很多，只是这样的心灵鸡汤，保质期短暂，也只是暂时有效而已.

　　不知道这是第几场车展站台，与以往暴露的秀服不同，今天，汽车旁的九月，一身淡紫色礼服，高贵又冷艳，一整天，微笑笔直的站着，直到结束，正准备下台,负责人上来了

　　“放眼全场，九月，今天你最耀眼”

　　九月轮流歪曲双腿，活动筋骨，笑笑回答

　　“经理你说笑了，我快30了，怕是这里年纪最大的了”

　　九月弯腰，脱掉十几厘米高跟鞋，赤脚走路

　　“体力也跟不上了，这里站一天，回去要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两人往后台走去，经理喟然长叹，看着旁边的九月，说

　　“美人在骨不在皮，我不会看错人，只是可惜，以后不能在台上看到你了”

　　到后台，两位车模看到九月，围了过来

　　“九月姐，好舍不得你，你怎么突然要走”

　　“我只是离开这个舞台，有空过来看你们”

　　三个人围在一起，拥抱，后台人来人往，只剩眼前这两人熟悉，卸妆换衣服，九月穿回普通衣服，五年，狭小拥挤的后台，这里也曾有过努力和汗水.也有很多的心酸，外人眼里或许贬义的职业，九月离开的时候，也是坦坦荡荡，这样的光鲜亮丽，丝毫不留恋.

　　收到九月短信的时候，又晴正在偷师，拿着笔记本认真记录

　　“小米，你怎么什么都会做”

　　中餐，西餐，甜品，糕点，小米简直无所不能

　　“小时候跟我妈摆早餐摊学的，其他的都是在西餐馆后厨学到的”

　　小米做的提拉米苏成品出来，又晴提着，在小米“护送”下，去九月家蹭饭！

　　“小米，进来一块吃晚饭”

　　九月开门，看到小米推着又晴，热情招呼

　　“不啦，我学校还有事，下次再来”

　　把又晴交给九月，小米便离开了.

　　“小米把你照顾的真不错，白白胖胖”

　　看到又晴，九月调侃，推着她回屋

　　“我都不好意思了，让一个小妹妹照顾我，她才大一，勤工俭学，我要快点好起来”

　　拿出提拉米苏，交给九月

　　“看，小米做的，她会做各种各样的甜品，每样甜品的做法我都记在笔记本上”

　　对待美食，又晴很认真，对着九月说

　　“我以后做给你吃”

　　“做什么好吃的”

　　苏泽来了，听到两人谈话的精髓，做好吃的！

　　“大律师，好久不见，不要这么客气的，准备了鲜花送我这个受伤的人”，

　　这是受伤后，两人第一次见，鲜花，当然也不是送又晴的

　　“叫你男朋友送”

　　苏泽买的玫瑰花，送给了他想送的人，经手五秒，又被九月送给了又晴

　　“大律师，请你吃提拉米苏”

　　收到大律师的鲜花，又晴乐得合不拢嘴，赶紧拿美食回礼

　　“吃了我这么多顿早饭，下次多带点过来”

　　苏泽抢了过去，毫不客气.

　　惬意的午后，又晴在院子里晒太阳，吃零食

　　“少吃点，那么胖”

　　“我乐意，胖子有福气”

　　两人互怼

　　“今天我心情好，你怎么说都有道理”

　　苏泽跑去里面，帮九月忙，他们两人微妙的变化，被又晴察觉了出来，晚餐，两人迁就又晴，把菜端到院子里，有史以来最丰盛的晚餐，七菜一汤，两杯红酒

　　“为什么不给我喝酒”

　　“你受伤了不能喝酒”

　　“喝牛奶，补钙”

　　两人配合默契“好言相劝”

　　“那我牛奶代酒，敬你们，祝你们年年岁岁永相依”

　　根据整个下午的观察，两人的互动，又晴才敢这样说

　　“谢谢你，又晴，我接受苏泽，有一部分原因，来自你”

　　信息量好大！

　　放下酒杯，九月给又晴夹菜，继续说

　　“这些年，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加上明远的事，我甚至想孤老终身，直到遇到你们，又晴，你很坚强”

　　坚强？！

　　这是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评价又晴！

　　“和你认识以来，点点滴滴微小的事，我都能感受到，你骨子里露着坚强，所以，我想给我自己一次机会，珍惜眼前”

　　九月看看苏泽，珍惜的便是他！

　　“我本来还在想，九月叫你这个大电灯泡来干嘛，原来这样，感谢你”

　　苏泽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来了一句

　　“您随意！”

　　看来，又晴今天的钙补充的非常好！

　　馨雅完全没想到，会在逛街的时候被自己母亲看到！

　　“这不是馨雅吗”

　　赵素朋友在商场隔着几家店，看到馨雅，认了出来，赵素远远的盯着女儿，她正在看包包，看样子没挑中，从店里走了出来，身边一块的，应该是她朋友！浓妆艳抹，身着暴露，赵素冷冷的看着，直到她们进去另一家店，晚上，九点半，馨雅回到家，等着她的，又是一场质问

　　“你今天去哪了”

　　“没去哪”

　　“我警告你，不要交不三不四的朋友”

　　“妈，你不要这样子，我都毕业了，交什么朋友是我的权利，不要管我了”

　　馨雅略不耐烦，想要回房

　　“上班的时候你跑去商场，我管你是为你好，还有,今天和你一块的是谁，你少和这样的人接触”

　　赵素越发后悔，太宠溺馨雅，才让她这么任性

　　“妈，你居然跟踪我，无法理喻！我的事你不要管”

　　“不要我管，我看你翅膀硬了，我每个月给你8000块零用钱，看来你也不需要了”

　　“不给就不给”

　　母女两第一次争吵，两人声音有点大，吵醒了杨老师！

　　“你们在干嘛，馨雅，不要惹你妈生气”

　　杨老师从房间出来，手里拿件外套，披在赵素身上

　　“不要生气，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然后使眼色，让馨雅赶紧离开.赵素无奈坐回沙发上，本以为又晴离开后，家里会越来越好，没想到却是这个样子，曾经对她过多的挑剔，只要她在，怎么看馨雅都是好的，可是她一走，竟一地鸡毛，赵素反思，让又晴搬走的太晚了.
　　越是这样想，越是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