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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章八:爱子 ...
那日,遣去请人的衙役将人带了来,路青庭,便是那延青堂中那位路大夫,也就是他见到的那位。
因此,事件并没有突破。
不是没有考虑过凶手没有畏罪潜逃的情况,而是根据李老爷和李夫人的表现来看,他们和路青庭并不认识,这也是奇怪,从夏如颜的叙述来看,请的大夫去泰辛县与那姑娘疗伤,她还特意提及那大夫姓路,这样的人家指使个什么事确实不必躬亲而为,反过来说起码路青庭会知道是这两位所使,但他的表现是相当气定神闲,气息没有丝毫紊乱的迹象,就好像一个不知情者——虽然李衍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但这也说明他们应该是当真不相识的。
起码证明了一点,这个人并非凶手。
那日他似乎总是低着头,李衍没看得清他的形貌,如今细看他的眉眼,却是哪里有些奇怪,他的神态并不像是一个中年人会有的,周身给人的感觉也和那天不同,隐隐地带有一些低沉的意思,而且他虽不曾精研面相,但还是略微知道一些的,一般而言,人眼角的弧度会随着年龄的增大而出现下垂之势。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路青庭并不是真的路青庭,而是一个作为影子存在的人。
至于他这幅面貌是如何来的,倒也不好说,易容术这回事听着玄乎,他向来是不信的。何况这门手艺还是江湖中人熟习的多,庙堂内外还有什么勾结的话,那今上的朝廷的统治也是岌岌可危了。
说起影子,他不自己地想到今日那擦肩而过的黑衣人,那些不为外人道的人。
夏如颜的话令他身上泛起一股冷气,他的猜测正在慢慢得到证实,幕后的推手终将不再隐藏他的面目。
夜讯夏如颜之后的第二天,他遣人将那对叫他们将银箱交与官差的老夫妇带了来,作为证据的银箱不能留在老夫妇手中,自然由官差带来。
“今天把你们叫来,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吗?”原也只是象征性地问上一句好开始谈话,他们的不回答正在预料之中。
“还没问过你们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凭着这帮人的手段,绝不可能因为老夫妇丧子而送他们一双儿女养育,依照他们的行事作风,选择他们,想来其中定有缘由,且是不足为外人道的情由。
老夫妻不自觉地微微颤动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这一下的颤动正落入注意着他们的李衍的眼中,果然有情况。
“或者该问他是怎么死的?”
赵怀清在旁说一句,这对老夫妇他也是知道的,他们是移居过来的,也不知道原来是哪里的人,不过他们丧子这事倒是听说过,所以之前查那两个孩子的下落时,他很快就将排查的重点集中到他们身上。
至于他们儿子怎么死的,从他们可能在无意识中向邻家提到过的那么两句看,隐约地知道有隐情,一场本可以挽回的意外和悲剧。
又是一阵静默之后,老妇人似乎扛不住了,撑在地上的双手缩回衣袖中,借着宽大袖口的掩饰——不过也逃不过李衍和赵怀清的眼睛,不自觉地去够老伴的手,似乎是想借此使自己尽可能地平静下来。
他们一直都在注视着他两的一举一动,特别是老妇人的行为,相比较而言,大多数女人表现出的对外界压力的对抗能力没有男人好,因此从她的行为中发现破绽的几率会比较大。
老夫妇的行为让李衍不自觉皱了眉头,他还是非常佩服赵怀清能如此迅速地握住他二人的软肋,虽然说话毒辣了一些。
他看向赵怀清,二人都是聪明人,马上做出决定。
“你们下去吧。”赵怀清将衙役遣了去。
“是。”众衙役领命而去。
“现在没人了,不必隐瞒,有什么话你们就说吧。”
“如此,草民可否先问大人几个问题。”老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劳累。
不管怎么说,撕开一个人已经愈合好的伤口,都是一件残忍的事,何况上了年纪,人的年纪越大就越是无法接受崩溃。
这是要开始正题了。
“问吧。”
他们都很清楚这个问题绝不会是无的放矢。
“父母之爱子女是天性,如果子女不争气不学好,父母是否可以管教?”
“这是自然。”李衍从老人的问话中嗅到一股奇怪的气息。
只怕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管教这么简单。只是虎毒不食子,总也不至于是这对老夫妻动手解决了亲生儿子吧……想来是不会。
听这意思,老夫妻的儿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善茬,也不知道是犯了多大的事,以至于让自己的父亲说出这么失望的话来。
但是如何个管教法,……
想到这里,他试探地补了一句:“管教而已,哪家的孩子没有被父母管教过呢,管教自然也是希望孩子从善。”
或许他不记得有人跟他说过的一句话:世上也有无法向善的人。
何为善,何为恶?倒也不好一概而论。
如果说一个人只是想达到自己的目标,而没有伤害他人的意图,但在这个过程中却不可避免地损害到了某些人的利益,那么他就没有追求自己目标的权利了吗?
每个人追求自己的目标时,不一定能和他人实现互惠互利。
因此,我们必须知道的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更大程度上是竞争,而不是合作互利。每个人前进之时一定会阻碍某个人的前进,难道说因为这样,我们就都不前进了吗?前进多少都是在接近目标,而你不主动向前只会停滞在原地甚至在人潮的涌动中被推向后方。
或许一个人的所作所为会损害到他人的利益,但只要他做这件事的初衷不是为了害人就可以,至于结果如何,就不是发起者能决定的了。
“如果他屡教不改并且变本加厉地伤害别人,那么这个人还有教化的必要吗?”
“不是每个人都应该被给予再一次机会。”李衍非常同意放弃那些死不回头的人。
“管教子女也该趁早,等到子女已经成为不可管教的人再谈管教,就是在说笑话了。”说起子女的教育,膝下子孙环绕的赵怀清自然比尚无子女的李衍更有发言权。
“从他出生开始,我一次没打过他。也没管教过他,他要什么,我们都会尽力满足。”
带着有些释然的语气说出的话让气氛变得奇怪起来。他的话虽然有些刻薄犀利
这就是溺爱了,溺爱着长大的孩子能有什么好儿了?
特别是老夫妇一家是靠老人打铁维生,老妇人也在家中接些洗衣缝补制衣的活,不说生活拮据也是不富裕的家庭却对儿子有求必应,养出来的性子堪比纨绔,为了维持自己在外面鲜亮的形象,对自己年迈的父母亲不断攫取,让他们呕心沥血,就不盼着他还知道感恩二字如何写,他就是但凡能知收敛,能稍微有点良心,就不会受到来自伦理世界的惩罚。
李衍的脑海中想象着这样的画面,忽然觉得心里很难受。
“在我们无法满足他的要求之后,他……这个我们捧在手心里的孩子,对我们,”他顿了顿,纠结着不愿意说出残酷的事情,但无奈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你的不承认而不存在,“又打又骂,逼迫着我们实现他的愿望。”
“子不教,父母之过也。”
教养孩子不是夫妻之中一个人的事,而是两个人都要对此负责,更不能指望别人替你们教孩子,并且教养也需要抓住一个度。在子女的教育上,赵怀清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他家的两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教导得很不错。
李衍默默无言。
“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们他的死因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们的隐衷。”即使真的物极必反,虽算不得其行可原,但也算其情可悯。何况他们还能站在这和他说话,侧面说明了他们并未做出杀子之事——虽然他儿子做的是才是真正的伤天害理,但杀人也是国法不容的,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如果杀人者的背景十分强大,杀人不偿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比如说,李家公子那件事。
这时,老妇人似乎已经从自责中挣脱出来,刚才她的情形可有些不好,一副倾颓之势。
老妇人缓缓说道:“我儿子是自己掉下河的,当时,我就站在旁边看着他在水中挣扎。”
“你也是看着他掉下河的吧。”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闪过,声音有些颤抖。
“是。”
话都说到这里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他真就是该死了。
“他想将我推下河,只是我腿脚不好,被他推得踉跄跌倒在地,他又来推我,结果手下一个没准头滑了,就自己掉下去了。”
“那之前下了几天的大雨,河中水流湍急,积水也深,他又不会水,就那么一点点往下沉。他是不想给我留活路啊。”
“我呆了一会,才想起来要喊人来救,只是思及他的所作所为,我犹豫着,犹豫着他就失去了生机。”
这一段不加修饰、直白的叙述,听来却是渗透着丝丝悲戚,发人深省。
虽然已经猜到了大概,但听着他们叙述还是让人觉得那么不可思议,这简直更像一个故事,禽兽尚知其母,然而身为一个人却要杀害母亲,这真是……无奇不有,禽兽不如。
他隐隐觉得不知何处有些不对,却说不出来。
在悲伤气氛的环绕下,人的思考能力很容易下降。
由于父母的不教养和溺爱最终导致的恶果,却要完全让孩子承担,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但这些被养废掉的孩子本身也并不无辜,因为他们也去伤害了其他与他一家毫不相干的人,要说无辜,那些被无故伤害到的人岂不是更无辜?
每个人都有向往善良的一面,然而这个世界让很多愿意相信善良的人心寒,于是他们就会转向善良的对立面,因为他们已经明白善良并不会让他们过得更好,反而会让他们距离心中所愿的生活更远。
但是如果这样说的话……选择这对老夫妇养育那名寡妇的两个遗子,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自己的孩子都教不好……那幕后之人怎么会做这样的选择呢?难道想看看他们能被养成什么样?这岂不是有些太残忍了,拿着两个孩子的未来做赌注。
这和他曾经的预想不太一样,莫非他是高估幕后之人的品德了?……
至此,幕后之人通过这件事想告诉他们的东西,就已经很明显了。这深深震撼了他的内心,曾经坚定的观念受到了强烈的撼动,几显破裂之势。
那么事情的进行的突破点又在哪里呢?——那一小箱的银锭,那个小箱子并没有让衙役带走,而是放在了桌子上。
赵怀清将衙役们叫了回来,站立在旁。
“你知道那两个孩子是谁的孩子吗?”李衍将箱子打开查看银锭,口中却说着另外的事情。
“你们应该知道前两天城中闾左发生过一场火灾吧。”他面部的肌肉崩得有些僵硬,眉眼间却显出更多了几分的凌厉。
“火场中死了一个女人,那两个孩子就是她的。”
说起来,波及到的这些为人父母者,在对孩子的教养方面都存在各自的缺陷。
李府的老爷夫人对孩子的错误采取回护的做法,将错处都推给了受害者,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做错的后果,推脱责任甚至陷害好人,最终报应不爽。这对老夫妇溺爱孩子,孩子废掉了,他们终尝恶果,亲眼看着他死在自己眼前,不是不心痛,却又是不得不为之。然而,他们也许根本没有真的意识到自己错在何处……那个寡妇,她认为同那些人做交易,用自己的死换来孩子以后的美好生活,她自以为这是在为孩子好,却没有考虑过孩子知事之后会怎么想,没有问过孩子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是打着为孩子好的借口,做着独断专行的事情。
这就叫,悲哀。
他观察着老夫妇的反应,他们并没有特别的反应,明显能看出来他们确实和这次火灾无关。
“说说这银子。”
正在查看银锭的李衍神色忽然变了一变,却控制着自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顺手将银箱合上,但他那因为急促而有些用力的动作本身就出卖了他。
只听“啪”的一声随着他的声音在空气中散开。
开头是比较前面的情节了,在《谶语》那一章的第二节。我也是高估自己了,还以为国庆能赶出来两篇的,结果真等放假就各种烦人事,好气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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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章八: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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