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第一千零一次弑夫》白娘娘的许仙仙

8、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关岚知道，莺儿是个好姑娘。
　　关岚垂下眼睛，微微一笑，她手心的热度正源源不断地传来。关岚素来是个独行之人，可在那一瞬间，自己似乎被这温度所感染了一般。
　　很久没有握过这样干净的手了。
　　像莺儿这样的姑娘在南园之中可是难得遇见，关岚叹息一声，她不知道之前自己为什么没有遇见过她。也可能前几世是在遇见之前，她便被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折磨死了罢。
　　这污水一样混浊的司天监南园，怎可能容下这样一个清清白白又如同花儿一样干净的姑娘。
　　莺儿在黑暗中道了句谢：“今天的事，莺儿多谢你了，若不是你，可能我此刻已被那漱月折磨死了罢。之前有好几个姐妹死法类似，若我没有猜错，也都是那漱月所做的。”莺儿在黑暗中微无奈地微笑笑：“我早知道她盯上了我，故而一直小心谨慎，无论做什么都如履薄冰。可即便这样，她该杀还是要杀我，人啊就是这样，你越乖顺，越老实，恶人便越会欺负你，绝不会因为你的老实和乖顺而容下你半分。她们只会觉得你老实而先杀你。”
　　关岚在黑暗中抿了抿嘴唇，眼神却依旧明亮。

　　“从来没有什么与世无争，只是个人不在局中罢了。”莺儿埋在被子里叹道。
　　关岚叹息一声，莺儿所言，句句都敲在她的心上。
　　两个人又互倒了生辰，莺儿竟与关岚同年生人，生日竟比关岚大了几天，所以自此关岚和莺儿便以姐妹相称，日后也好关照。
　　天色已晚，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犬吠，不多时，莺儿就已传来了微微的鼾声，关岚默默替她掖好被子，也便躺了下去。
　　就在这时，莺儿的手再一次轻轻拉住了关岚，关岚一愣，反握住了那只小小的却布满茧子的手。
　　两个女孩就这样睡着了，共同面对着那未知的命运。

　　这几日，司天监的南园倒是清静了许多。
　　漱月一走，莺儿和关岚倒是一同松了口气。这几天风平浪静，鲜少有杂人前来园中，师夜雪也难得地没有找什么茬，又因着之前师夜雪对待关岚的态度，以至整个南园中的丫鬟都不敢怎么招惹关岚，一切似乎都平静了下来。
　　只是漱月的态度比较奇怪。
　　自从她得了宠上位之后，不停地给关岚送这送那，今儿是燕窝，明儿是坠子首饰，后儿是玫瑰酸枣羹……搞的关岚疑惑无比……她和这漱月打了几辈子交道，却从没有哪一世漱月如此时般这么贤惠……漱月的人品关岚再清楚不过，她绝不是什么和善亲人的主子，没事儿舔她做甚？
　　那些礼物，关岚几次推辞都没推辞掉，没法子只能堆到墙角，谁若喜欢谁便拿走。其他丫鬟原本有些嫉妒，但一听这话，大家倒都乐呵了起来，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这日偏巧得了空，关岚正喂着园中水缸的金鱼，却是此时，南园门外传来一阵马嘶来，所有丫鬟都一窝蜂地挤到了南园大门口看热闹。关岚向外望了望，却见莺儿这时竟开心地跑了来。
　　“阿岚！”莺儿笑道：“快走！那园中的那匹马可是西域送来的宝马！大家都跑过去看呢。”
　　关岚被莺儿拉了过去，只见西园门口却是立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浑身上下不带一根杂毛，毛发仿佛在发着光一般，那骏马额前有一道棕黑色的印子，宛如闪电。
　　白马身旁站着的，正是那白涉。
　　白涉只着了一身素色锦袍，阳光撒在他身上，仿佛是给他镀了一层金一般，惹得那些怀春的小丫鬟见了不停地低声惊叹，只见白涉牵着那匹马去了悯星阁门口，遂有下人去悯星阁中通报师夜雪。
　　关岚一见便知那师夜雪要出来了，遂想赶紧逃开，却发觉周身此刻已经挤满了人，一时半会儿还退不出去。
　　关岚心下一叹，只要这师夜雪和白涉混在一起，自己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这是他们的事儿，就让他们搅和罢，别有什么麻烦挨到自己身上才好……
　　师夜雪几次发癫似乎都和白涉有关，关岚拉住莺儿，正要退避出去，却不料一个声音正在这时突然传了来。
　　“哦？是岚儿妹妹？岚儿妹妹竟过来了？我送你的东西你可是收到了？这几日话也不回，真是担心死姐姐了。”
　　莺儿和关岚同时一凛，二人齐齐回头，只见那厢衣着华丽满面堆笑的正是漱月。
　　莺儿心下一凉，拉了拉关岚的胳膊，两个人正准备齐齐跑路，却被那漱月母大虫一般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了关岚的胳膊。
　　“呦，可真是想死我了，好久不见啊岚儿莺儿，这几日不知你们过的怎么样，都怪姐姐太忙了没空看你们。”漱月满脸堆笑。
　　关岚只觉得周身一阵恶寒，她看向莺儿，只见莺儿紧抿嘴唇，勉强控制着表情。如果可以，关岚希望她这辈子都没空过来看她们，这样她们也能多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也真是奇了怪了，关岚掐指一算，这一世她和漱月说过的话加在一起不超过十句，她如今改换了战术突然变得这么热络，关岚始料未及。如今自己的状态不能叫受宠若惊，该是如坐针毡……
　　之后漱月就把莺儿抛在一边，转头重点问候关岚，从衣食住行到心情事业全部问候一遍，仿佛她离开那南园是离开了三年而不是三天，亲切热络之情似是更胜关岚遗散多年的亲娘。

　　莺儿退居一边，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关岚在努力压制情绪回着漱月的话，给出了一个“你可以的”的表情。关岚几次找借口想离开，但都被漱月拦了下来……关岚微微握紧拳头，莺儿这小妮子学坏了。
　　就在这时，师夜雪出现了。
　　师夜雪一出现，那一旁看热闹的丫鬟们纷纷作鸟兽状散开，大家一看师夜雪出现在了此处，纷纷不敢喧哗，个个安静如鸡。
　　师夜雪一眼便瞟见了园子中角落里不起眼的关岚和漱月，那漱月装作此时才发现师夜雪的模样，躬身行了一个礼，一脸歉意道：“小女该死，一时和姐妹叙旧，竟是连司天殿都没注意到。”
　　师夜雪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关岚，又垂下眼睑，微微扫了一眼漱月，之后轻声道：“你和她关系很好？”
　　漱月刚酝酿好了一堆情比金坚义结金兰的形容词，却听得那关岚不咸不淡道了句：“还行，凑合。”

　　漱月的鼻子差点没被气歪，她紧紧握住拳头，连指甲刺破了手掌甚至都没有注意到。
　　若不是为了得到师夜雪的一个眼神，她又怎么可能去放下身段巴结关岚？然而这个丫鬟却还不领情？自己如今的位份比她大了多少？难道这关岚不该是感恩戴德匍匐着领受她的赏赐？
　　漱月气的手抖，却还是生生将怒火压了下来。
　　师夜雪扫了一眼那漱月，不再说什么。

　　关岚见没她什么事，准备开溜，却不想那师夜雪对着关岚轻声道了句：“闲杂人等退下。你，留下。”
　　漱月登时面红耳赤紧咬牙关躬身退了下去。
　　原来即便她爬了上去，她在那师夜雪眼中也不过是个“闲杂人等”。
　　那一瞬间，似有一盆凉水自头上浇下一般，漱月披荆斩棘所做的一切，居然不如一个刚插进来的丫鬟……
　　嫉妒的火焰在那一瞬间如同燎原了一般。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尤其是当她看见那关岚一脸不情愿地留下的模样，她更是不甘心。
　　漱月咬牙退下，在那一瞬间她只坚定了一个信念：关岚这丫头不可不除。

　　“你的老本行。”师夜雪轻笑一声，指着白涉的那匹白马道：“看看这马如何。”
　　关岚上前，查看了马儿的牙齿和四蹄，又瞧了马耳朵，之后点头道：“毛色匀称，眼神机警，精气神足，是匹好马，不，该说是马王。”

　　白涉愣了愣，之后点头向那师夜雪道：“这姑娘所言甚是，这匹马确实这群马中唯一的马王，故而烈性难驯。这马已经摔伤了我数名驯马师和侍卫，连我都无法驯服。若这马儿无人可驯，这马便只能杀掉了。这马儿带到此处，也是听闻司天监这里有能人，正是想拜托司天监想想办法。”
　　师夜雪看了眼关岚，关岚抿了抿嘴唇，马是匹好马，但的确很难驯服。不过自己也不是吃素的，这马虽然有些难度，但绝不至于无人能驯。

　　此时这匹纯白烈马正尥着蹄子，不停想挣脱绳子，满脸的不安分。
　　这等好马百年难遇，关岚一见也正想一试，却是突然听得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这有何难？我来我来！”
　　关岚一愣，只见个精壮的汉子从一旁上了前。公子骊急忙道：“这人是司天监的驯马师，也是厉害的很，据说天下良种皆能驯服。”
　　“哦？”师夜雪抬了抬眼皮：“那便先叫他试试？”
　　关岚听罢，只得退后静观其变。
　　那青年名叫阿蔚，正得意洋洋准备跨上马，却听得那师夜雪冷冷地来了一句：“既是良种，那便只能试一次。若是失败了，也就说明你这驯马之职是个空由头……”
　　“当斩。”
　　空气一下子变得冷寂，阿蔚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
　　关岚心下一凛，还好方才没有贸然一试，不然以师夜雪这变态的性子，还不知要怎样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