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迷潭深陷》旸谷虞渊

12、厮杀

　　夜里，满天繁星高挂，曲折壮阔的黄河映着点点星辉，变成一条星河。
　　路恒宇望着星空，忆起了母亲。
　　小时候妈妈总会指着星空，说爸爸就在那上面。
　　路恒宇不傻，知道妈妈在骗他，但他愿意相信妈妈，他愿意相信爸爸就在天上一闪一闪地看着他。
　　可路恒宇终究是回不去了。
　　那个世界的他早已死去，他只能在这个世界好好活着，活出一番作为。

　　十天后。
　　车队终于到了。
　　空气中飘着浓厚的腐臭味和新鲜的血腥味，两种新旧味道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营地里有数千个营帐，每个营帐住七八个人。
　　今天停战，老兵们漠然地看着新到的兵，仿佛在看一具具尸体。
　　路恒宇他们的手链脚链被粗暴地摘下，手臂绑了条红巾，以区分敌我。
　　地上扔满了兵器——都是从战场上回收的，还沾着血的剑或长戈。
　　路恒宇挑了把干净的长剑，被领到营帐中，告知休息一天，明天继续开战。
　　李明辰被分配到隔壁营帐。
　　这个软柿子，但愿他能没事。
　　路上舟车劳顿，路恒宇着实累了。躺上一张还带有血迹的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梦里路恒宇回到天宫，见到钟承宇和师尊，激动地跑过去想拥抱他们，却被师尊一脚踹开。
　　“滚去洗澡！”钟怀瑾怒喝到。
　　这一踹，直接把路恒宇踹醒了。
　　惊坐起来的路恒宇看到同伴们还在睡，低声暗骂一句：“草！”
　　都这时候了还踹我！
　　低头问问身上的味道，路恒宇决定溜出去找水洗澡。
　　秋日夜晚还有点凉。
　　营帐间有几队士兵在巡逻。
　　路恒宇避开士兵，找到巡逻最严密的区域找水。
　　水一般只出现在伙房或将军营帐附近。
　　果然，路恒宇看到一口井。
　　避开巡逻严密的士兵，路恒宇算好每队士兵交接中间，有二十分钟间隔。
　　他可以用这二十分钟打水冲凉。
　　一瓢水从头上淋下，凉的刺骨。路恒宇皱着眉将全身擦洗了一遍。
　　路恒宇啊路恒宇，师尊给你改造的可真彻底，做梦都是他逼你洗澡，没点出息！路恒宇骂自己。
　　洗完后原路返回，并无意外发生，顺利回到营帐，接着睡。
　　另一边。
　　“你说他潜入我营帐附近，只是打水洗了个澡？”一位身着黒铠的男人手握一杯酒，看向右侧阴影——那里隐约站了个人。
　　“是，将军。”那人恭敬地回复。
　　“呵，有趣。盯紧他。”将军一口饮完杯中的酒，就着铠甲躺到床上准备入睡。
　　那人悄无声息地后退一步，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第二天。
　　战锣声叫醒士兵们。
　　路恒宇拿起放在床边的长剑，出来一看，天色暗沉，似是要有暴雨袭来。
　　开饭了。
　　饭菜就是炖土豆和荞面馒头，不好吃但能充饥。
　　吃完饭，所有人前进到营地前，就准备开战了。
　　战鼓声激烈地响着，似催命符般敲在士兵心里。
　　为首一人骑马身着黑铠，头戴黑盔，手握两把锃亮的长剑，盯着远方正骑马袭来的胡人。
　　乌云密布，黄沙漫天，胡人气势汹汹，个个都似癫狂般怒吼挥刀，气势上震的我方士兵紧张地握紧手中的兵器。
　　待胡人靠近，将军右手握剑，向前一挥，高喊：“兄弟们！冲！”
　　“冲啊！”““杀！””双方士兵怒吼着冲向彼此。
　　路恒宇是新兵，位于大部队后方，前方已经开始厮杀了，他这边还没有碰到胡人。
　　胡人善骑射，前方胡人骑马挥刀砍出血路，后方胡人骑在马匹上，手不停地搭弓射箭，阵阵箭雨射在士兵肌肉中，虽不能当即另士兵死亡，却也够为骑兵深入我方减去些困难。
　　将军指挥阵型，命前排士兵盾牌接盾牌，防御箭雨，却被骑兵冲散。
　　路恒宇在后方看到胡人骑马冲入阵型，光马都踢死踩死好多人，更别说马上膀大腰圆疯狂地挥刀乱砍的胡人。
　　霎那间，前线断肢横生、哀嚎四起、血液飞溅，更加重了空气中鲜血的腥味。
　　虽然我方损失惨重，但也拦截下部分骑兵，落下马的胡人和后冲进来的胡人很快冲到路恒宇面前。
　　路恒宇见状，双手握剑，用力向敌人挥去，当即斩断一人头颅，鲜血溅路恒宇满脸。
　　路恒宇修习武学十年，虽是少年身体，但力量可以说远超一般士兵。
　　杀了一人后，路恒宇忍住想吐的感觉，渐渐步入状态，以一副佛挡杀佛的姿态一个个砍掉敌人的四肢、头颅。
　　鲜血顺着路恒宇脸颊流到嘴里。
　　满嘴甜腥味像把古老原始的钥匙，开启路恒宇心中嗜杀的深渊。
　　杀红眼的路恒宇，配合武学，疯狂地拿剑挥砍，杀出一条后方通向敌方的血路。
　　跟在路恒宇身后不远的李明辰，用惊诧又带点怨毒的眼光看着他，奇怪的是，他身边的胡人总会避过他砍其他人。
　　路恒宇越杀越残暴，甚至开始虐杀，只砍掉敌人的胳膊或大腿，之后任留他们哀嚎，继续砍下一个。
　　路恒宇渐渐失去对外界的反应，只觉得兴奋，眼中只有一片血红的战场和敌人飞溅的鲜血，此时路恒宇闻着血都是甜的。
　　战场上凶猛无比的胡人见着他，竟也没有丝毫恐惧，一个接一个冲向路恒宇，双方都像疯了一样。
　　也许是路恒宇狂暴杀人的情绪感染了他身旁的一众将士，以路恒宇为中心，双方激战程度不断升高，不一会儿，就成了战场残肢断臂最多的区域。
　　此时天宫北方，正修补饕餮结界的钟怀瑾感到心中一阵慌乱。
　　眼神示意钟承宇补上自己位置，御剑飞到秘闻堂，输入灵力开启水镜——一种可以根据输入灵力者心意，看到人间各个地方的灵器。
　　水镜画面不断变换，最终停在路恒宇红着眼满身是血地厮杀的场面。
　　不好，路恒宇要魔化了。
　　钟怀瑾焦急地准备御剑下山捞路恒宇，却听见北方传来饕餮怒吼——结界碎了。
　　作为天宫十几个拥有三丹的仙师，制服饕餮离不开钟怀瑾。
　　来不及犹豫，钟怀瑾已经御剑飞向饕餮。
　　对于路恒宇，钟怀瑾只得利用小时候在路恒宇洗完澡时输入他体内的联结符进入路恒宇意识，尝试唤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