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在人之上，要把人当人；在人之下，要把自己当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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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上班，同事们都很想我，不免跟我多说几句话，方岚道：“工作时间，大家注意点，小轩，你来会议室！张丹，你也来！”
我对她多少还是有些忌惮的，心里虽有一万个不愿意，却也只能跟进去。她说：“小轩，公司现在要做推广工作，制作一些专刊、报纸类宣传产品，你经验丰富，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吧，编辑部关于软件方面的工作，你都转交给张丹！”
张丹忙说：“我不行，我刚来公司没多久，懂得很少，还是让小轩-------”
方岚打断她：“公司的工作重心调整到宣传推广方面，小轩能力强，自然应该打前锋；杨总常说，公司里就属小轩最不怕困难，越是困难的事，小轩就越强--------至于软件方面，你虽然懂得不多，可以慢慢学啊，就别推辞了！公司做出任何调整都是从全局角度出发的，你们应该全力配合才是！”
我低着头，并不说话，这摆明了是削我的职，方岚能这样，必定也是得到杨总认可的，这是什么意思？怕我危害集体前进吗？
走出会议室，张丹小心翼翼地说：“小轩，这事我事先不知道！”
我笑着握住她的手：“说这些干嘛，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让你来管理，也是应当的，再说，推广宣传工作也必须有人来承担，我虽没什么经验，却也想尝试，你就别多心了！”
张丹依旧一副有愧于我的样子，我笑着把所有资料转交给她，并带她跟今后要经常沟通的人进行交接。大家见我如此，都忍不住问一声：“小轩，你要走了吗？”
我摇头：“有别的工作安排！”
在大家眼中，我是很镇定的，他们无法知道，我内心的浮动，我从未经手过报纸期刊类工作，几乎是一无所知，相当于重新开始，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呢？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一点没错，当我拿着设计好的报纸、专刊策划案给方岚看时，她的眉头紧锁，一副“这是垃圾、无法忍受”的表情，她说：“你先回去，我会把意见用邮件发给你！”
下午，我打开邮箱，看到方岚的回复，信中写道：
一团乱，看得我头疼，部分文章太过高深，完全脱离家长，你在做一份工作之前，一定要站在受众的角度去思考，不要想当然，只写自己喜欢的东西。专刊是做给家长看的，不是政府出版物，因此不能做得太硬太板，家长更偏向于活泼的、可读性的内容。
还有，一份期刊你要给我限定工作周期，比如说什么时候付印，那就从付印的日期开始倒推，倒推是什么意思呢？比如，校对需要几天？组稿需要几天？征稿需要几天？最后截稿日期是到什么时候？这个刊物一般多久出来你必须给个时间，必须定死。
方岚说得都很有道理，可为什么我会如此排斥？我向后靠在椅子上，心头涌起一阵阵的疲惫。与此同时，张丹转发过来一个文档，说是方岚对软件的一些看法，打开，一片红到触目惊心的字体颜色：
我用3个多小时，仔细玩了软件中的50个游戏，总体感觉很一般，很让人失望：主题不明确，构图杂乱、配色不干净，可见审核人员的审美及艺术鉴赏力差强人意；这样垃圾的产品是否符合市场的要求，是否符合孩子的需求？建议：加强软件研发的力度，引进专业化人才（美工、动画、游戏编辑等），从根本解决问题。
张丹有些不满：“她凭什么指手画脚，她根本不了解这是怎么回事？很多问题不是咱们没发现，而是现在没有能力、时间去修改，在固定工期内 ，我们为了完成任务，就必须分出轻重缓急，在最重要的地方投以重力，像有些界面、动画，本来出现的频率就低，是完全不需要精致的-----------”
我拉住张丹的手，笑说：“不管怎样，她在某些方面说得还是有道理的，咱们多注意，总没有错，再说，正是因为方岚对软件不了解，才能模拟用户看到软件的感受啊，既然人家提出来了，咱们就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修改吧”
张丹这才点点头，格外郁闷地回去座位。我深呼口气，尽量让自己放平心态。
周燕从会议室走出来，路过我身边，满脸的气愤，低声说：“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过去策划的活动方案，被她批得一文不值！”
我并不说话，周燕又说：“小郭最近也被她整得很惨，市场维护、谈判话术，方岚都制订了全新的标准！”
我叹口气，一个能力强的空降兵就会这样吧，先把大家轰炸得七荤八素，然后再力挽狂澜，将一切理顺。
然而，在一个公司中，就算这个人再重要，解决了再多问题，也是可以被替换的，缺了他，公司依然可以照常运作。
就像一年前，我和小郭害怕公司招来强人将我们挤走，于是拼了命想要抓住点什么，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可一年后，我能够策划、研发、制作、审核大型软件，按说应该很重要了吧，至少，缺了我，公司会受到很大影响吧，可我还不是照样被贬？
这种悲观的情绪缠绕着我，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背负着沉重的压力继续编写期刊，一遍遍被否定，一遍遍修改。我以为我就要在这种压抑中，缓缓死去了！
高磊劝我：“平静下来，你会发现另一片天地！”
我自嘲地笑：“哪有什么天地，我看是地狱吧！”
高磊摇头：“接触一个新领域，本来就是需要学习的，你现在是不肯放下身价去接受自己的无知和失败，从而迁怒于别人吧！”
我愣了愣，开始觉得尴尬，仿佛被人看穿了心底的秘密，可过了片刻，又觉遇到了知己。我开始尝试按照高磊的话去做，然后我发现，当我把心态放平，把自己当成一个社会新人在接触全然陌生的领域时，我能够接受方岚对我的指责了。
我的确不会，的确没有考虑全面，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她的批评呢？若我不接受，是不是就固步自封了呢？我开始认真查找资料，并向专业人士请教，一周后，我终于拿出一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策划案。
我忽然发现，自己又学会了很多。
高磊在FeiQ上说：“恭喜你，你又战胜了自己！”
我发过去一个笑脸：“你对我说过很多话，总让我如醍醐灌顶。高磊，你怎么懂那么多？”
高磊答：“旁观者清吧！小轩，我还需要提醒你一点，一个人在公司，的确是需要有一个非他不可的职位，但这仅限于初入职场的人，对于你，你已经工作两年了，一个非你不可的职位，反而会限制你的发展。就像之前，你停留在研发管理的角色上，每天做一些机械式的工作，虽然没你不行，可你得不到进步。相反，当你放弃它们，才有机会进入一个新的领域，获取一个新的职位！”
我道：“这是不是有点像‘空杯’理论？”
高磊笑：“差不多，当你的职业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要学会放手，甚至去培养一个能够替代你的人，这样你才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谋求更高或者更新的一些内容。另外，你还需要明白一点，在人之上，要把人当人；在人之下，要把自己当人！”
我盯着屏幕，总算将风雨漫天和现实中的他合并起来。
其实，高磊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替我说话，杨总对他格外不满，而杨总打压一个人的方式，就是否定，否定，再否定，恨不得将人打到地底下去。
高磊本就容易悲观、消极，现在更加低沉，每天半死不拉活的，我很想帮助高磊，就像他替我说话一般，可我刚刚被打压过，实在没有资格做任何事，因而只好暗地里为他做些事。
当然，都是些比较弱智的琐事，看他咳嗽，往他的抽屉里塞胖大海；没事给他送点小零食，再不就是在FeiQ上开导他，第一时间安慰他。
除此之外，生活上反倒与他保持距离，倒是周燕，对他比过去更热情了。
要说外形，两个人还真是挺相配的，我很想亲口问问高磊，他们是不是已经更近一步了，却又无法开口，于是跟风雨在□□上套话。
我说：“风雨，能跟你说一些私事吗？”
风雨发过来一个问号，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对职场恋情有什么看法？”
风雨反问：“如果是普通员工就无所谓，如果都是领导，就不太好了，因为老板肯定要考虑风险度，两个人一条阵线，之后的奖罚都不好处理，再说，万一两个人同时离开，公司的损失就大了！”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你是不是喜欢上谁了？”
我答：“恩，是个经常帮助我的人，我也不知道这是感激、依赖、信任还是喜欢！”
风雨说：“应该都有吧！人家什么态度？”
我发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估计只把我当成好同事吧！风雨，你有没有对你的女同事产生好感？”
风雨呵呵笑：“保密！”
我又旁敲侧击：“如果是你，你会对什么样的女同事心动？”
风雨道：“心动没那么容易吧，顶多算有好感，或者是感动、赞赏之类的！又不是毛头小子了，哪还那么容易就对谁动心啊！”
我有些郁闷：“照你这么说，成年人就不会有爱情了？”
风雨反驳：“当然不是，只不过比较难吧，大部分人都是在压力下，找个还算可以的人，凑合着过日子呗！”
我开始气馁：“你也要凑合吗？”
风雨隔了一会才说：“这种事情很难说！”
我见他似乎不太愿意说的样子，只好暂时停止发问。刚好方岚走过来说：“报纸还需要仔细斟酌，我将意见发到你邮箱了，你尽快修改！”
我朗声回答：“好的，我尽快！”
周燕见我越来越服从方岚的管理，颇有些不屑，方岚离开后，她横着鼻子对我说：“你干嘛讨好她？至于吗？大不了走人，总不至于丢了尊严！”
我肯与方岚主动示好，并不是认输，而是用一种更成熟的方式和态度去面对对手，只有从对手身上学到东西，并以此强大自己，才有可能最终战胜对手。
张丹总是维护我：“这和尊严没关系，小轩是顾全大局，不跟她一般见识，要是大家都互相排挤，公司还怎么发展了？”
高磊向来不参合我们女同志的谈话，他总觉得女同志太八卦，所以总是敬而远之。可这一次，他坐在一旁，笑微微地说：“小轩做得对，要是连这点胸襟都没有，还做什么大事？”
我听着很受用，心里暗自甜了一下。小郭总结：“不管这样，咱们还得继续奋斗下去不是？”
苏尧从外面走进来，衣服上全是雪花，张丹特兴奋：“下雪了？”
我们一群人忙跑到窗户边，外面果然飘起了雪花，见我们如此兴奋，高磊撇撇嘴：“这也叫雪？顶多算霜，在我家乡，雪都是大片大片的飞！”
我羡慕极了：“那有机会可要去见识见识！”
高磊一拍胸膛：“成啊，到时候我让我妈给你做锅包肉，我妈做菜特好吃！”
小郭捂着嘴笑：“喂喂喂，你们这是要去见家长吗？什么时候发展的？这么快？”
周燕插话：“别乱说！”
小郭根本不理会她：“快下班了，咱们一会打雪仗吧！”
众人立刻变得兴致高昂。下班后，地上的雪已经积了很深，我们集体跑到公园里，肆无忌惮地打雪仗。雪落在身上，随即融化，所有人的衣服都湿透了。高磊说：“北京温度高，雪很快融化，要是再低点就好了，可以堆雪人！”
小郭立刻做出无限向往状：“是啊，要是能堆雪人就好了！”
苏尧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雪人呢！”
我笑：“你是南方人嘛！”
周燕捧着一堆雪，趁高磊不注意，猛地灌进他的衣领，两个人立刻在雪地上追赶起来，那场景很有偶像剧的特质，小郭说：“他们倒是很像一对嘛”
我有些失落，嘴上说：“男才女貌的，在一起很正常嘛！”
心里却打翻了醋缸。晚上一起去吃饭，故意坐得远远的，周燕笑着坐到高磊身边，一会让高磊给拿纸，一会让高磊帮忙拧瓶盖，中途去上厕所，也非要高磊陪着，高磊兀自笑得像朵花，屁颠屁颠跟在人家屁股后面。
苏尧笑道：“高磊真是艳福不浅啊，哪像我，孤家寡人！”
小郭摇头：“唉，人和人不一样，高磊是块大肥肉，自然苍蝇围着转，你是什么啊？你是发育不良的菜籽，跟人家不是一个级别！”
苏尧有些无奈：“你跟我是不是有愁啊，有事没事光损我！”
小郭振振有词：“我这是看得起你，别人求我，我还要考虑考虑呢！”
我见这对他们又开始贫嘴，笑道：“小郭，你这口才还真不是盖的，无往不破！”
小郭有点飘飘欲仙，自我感觉良好地说：“是啊，我是多么完美、优秀的人啊！”
苏尧瞧了瞧小郭：“是啊，很完美，除了家穷人丑、性格野蛮外，我还真没发现有什么缺点？”
小郭直接把钱包丢过来，苏尧接住，笑说：“看这身手，要是过去，绝对是一武功高强的女魔头！”
小郭冷哼：“我要是女魔头，第一个就杀你，墓碑上刻着，死有余辜！”
苏尧说不过小郭，向后靠在椅背：“现在的女人怎么都这么刁蛮啊，看到你，我对女人都失去兴趣了！”
小郭又把手机丢过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斗得不亦乐乎，我朝厕所方向看了看，高磊与周燕去了这许久，还没回来，心中不免忐忑，起身去找他们。
路灯下，周燕靠着栏杆，面对着高磊笑得娇媚，高磊不知说了什么，周燕伸出手无限娇嗔地砸高磊胸膛，一阵冷风吹过，周燕瑟缩了一下，两人这才肩并肩走回来。我忙回到座位，小郭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摇头，并不回答。周燕和高磊一前一后走进来，小郭仿佛看出我的心事，故意跟周燕说：“我刚才逼着苏尧喝了一瓶啤酒，现在轮到高磊了，来，咱俩换个位置！”
周燕不是省油的灯：“换位置多麻烦啊，你把酒给我，我替你逼他！”
说着一手搭在高磊肩上，一手拿着酒瓶往高磊身上蹭。我猛地站起来，低声说：“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大家都有些诧异，小郭傻乎乎地问：“你有什么事啊？”
我说：“忽然想起来，方岚要我今晚把资料发到她邮箱。”
周燕撇嘴：“你还真是个听话的好下属！”
小郭放下筷子：“一会回去发也来得及嘛，我们快点吃，很快就完了！”
苏尧也说：“是啊，黑灯瞎火的，你自己怎么回去，我们马上吃完，一起回吧！一会我送周燕，高磊送你和小郭！”
周燕立刻不乐意了，斜眼看了苏尧一眼，仿佛在骂他没有眼力见，哼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小郭眨眨眼睛，也不劝说，低声嘀咕：“随便你！苏尧和我们一起走吧！”
高磊觉得不大合适：“还是让人送你吧，这月黑风高，你又如花似玉的，很容易有危险！”
周燕摇头：“我打车回去，会有人接我的！”
小郭笑说：“周燕这么漂亮，男朋友一堆一堆的，哪轮得到咱们操心？吃完了吗？咱们走吧！”
我们四人悠闲地往回走，小郭看看表，笑道：“现在还早，咱们去看电影吧？”
我刚要回绝，苏尧已经说：“太贵了，不去！”
小郭没好气：“你的生活毫无品质！”
苏尧拍拍身上的雪：“电脑上到处都是电影，何必浪费钱去电影院？”
小郭撇撇嘴，隔了半晌，有感叹：“唉，你说，咱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笑问：“你们大家都有梦想或者目标吗？”
苏尧摇摇头，小郭亦是。只有高磊说：“当然有啊！”
我接话：“成为动漫行业的领头人吗？”
高磊大为诧异：“你怎么知道？”
小郭脱口而出：“你每天和谁聊天，自己都不知道吗？”
高磊显然没听懂，我忙掩饰，转换话题：“我觉得咱们应该鞭策一下自己，比如现在是冬天，咱们以一年为期，每个人要给自己定一个目标，并且实现它，如果实现不了就要喝一瓶一斤装的二锅头，如何？”
苏尧立刻摇头：“喝那么多酒？饶了我吧！”
我笑：“如果你有完成目标的决心，又怎么会担心自己受罚呢？”
高磊拍手：“对啊，咱们每个人许个愿望吧！没有愿望督促着，我都快懒死了！”
小郭立刻说：“我先来，一年，我要攒钱买一架钢琴！或者把自己嫁出去！”
大家都笑作一团，小郭没好气地说：“这有什么？女人本来就该嫁人啊，我过去一直专心工作，都没有时间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
高磊笑道：“嗬，女强人也开始思春了！”
小郭瞪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高磊笑了笑，正色道：“我嘛，我希望在一年之后，成为技术型管理！做我们这行，必须要转型，否则空间会很小的！”
我看向高磊，想不到他也有这样的想法，的确，从各方面来讲，高磊都具备研发项目管理的条件，比我、甚至比方岚都更有资格。
苏尧没什么可实现的，只好说：“我就攒3万块钱吧！”
苏尧一个月的工资才两千多一点，想要攒3万块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到这里，我们又都对现实感到无奈。
小郭问：“小轩，你的愿望呢？”
我想了想：“我希望可以在一年之后，依然可以见到大家，依然可以像现在这样，在一起没心没肺的吃喝玩乐！！”
大家都抗议：“这算什么愿望，也太没有难度了？不行，不行，换一个吧！”
我又道：“那就变成像方岚那样的职业管理人吧！”
大家忙说：“只要别像方岚那般咄咄逼人就好！”
我们笑在一起。窗外的雪越来越大了。
对于未来，我们都有非常美好的期盼，那时的我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满腔热血的想要实现愿望。
年轻就是好的，可以盲目，却有大无畏的激情！
这一年冬天，雪特别多，刚进11月，就下了两场雪，第二场雪后，方岚组织研发部去森林公园打真人cs，男孩子们兴致都很高，女孩子却提不起兴趣，周燕冷哼：“公司女多男少，集体活动应该少数服从多数才对，真人cs？亏她想得出来，大冷的天在外面跑，我拒绝参加！”
田伟却说：“真人cs挺有意思的，好多女孩子都喜欢玩！”
小郭点头：“我倒是挺有兴趣的！”
刘瑞珍摇头：“我就不去了，安惠，我请假！”
安惠忙答：“方岚说了，集体活动必须参加，不去扣100块钱，有谁要请假，亲自找她说！”
刘瑞珍不乐意了：“哪有这样的道理，凭什么不去就要扣钱啊？”
安惠道：“方岚说了，这是集体意识的培养，罚钱不是目的，关键是大家尊重集体！”
我笑：“难得活动，刘姐就来吧？因为这事扣钱，怪不值得的！”
刘瑞珍抬抬下巴：“就算扣钱，我也不去！”
安惠低下头：“你亲自跟方岚说吧，我可不管！”
活动当天，刘瑞珍没有来，据说，方岚并没有准她的假。方岚带领着队伍，朝场地走，帅气的指导员给我们发服装和枪械，讲解具体规则。他说今天我们会进行以歼灭对方为目的的\"歼灭战\"；狭路相逢的“遭遇战”；以攻城略地为目的的“攻防战”；刚开始每人有4条命，最后大决战，只要中枪就算牺牲。
小郭拿着散弹枪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我手里是一杆狙击枪，高磊则举着狂鲨型激光发射器，英姿焕发的样子，方岚拿着摄像机给大家录像。
游戏开始，我们在各种障碍物之间弯着腰前进，躲避敌方的攻击，好久没有运动，刚上场跑不过5分钟，就已经气喘吁吁，又不太懂规矩，没多久，就成了“尸体”，到场外休息，高磊还在战斗中，我掏出手机，对着他偷偷拍了好多照片。
到了中午，方岚带领大家去亭子里吃午饭，下午还有拓展活动，无非就是一些游戏，其中一个游戏是，所有人抽扑克牌，抽到“A”的是国王，由他再选定三张牌，抽到这三张牌的人出席，由国王出难题，他们来表演。
第一轮，小郭便抽到了“A”，她说：“我选红桃K、方片7、黑桃8。”
我手中是红桃K，只好站起来，可巧另外两人正是高磊和周燕，小郭眼睛一转，出题目：“很狗血的剧情哦，两个女孩子争夺男孩子，三角恋，现在请小轩和周燕向高磊表白！”
人群中立刻传出一阵口哨声，周燕抢先说：“我先来----高磊，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大家边鼓掌边起哄，周燕继续说：“我会对你好，永远陪着你，让你开心-------”
轮到我了，我看着高磊，很想告诉他，从我搭错车，到之后他一次又一次帮我，我早就喜欢上他了，看到他我就开心，看不到就难过，可我不敢，我怕说出来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我微微抬头，用一种悲伤的眼神看向他，同事们渐渐静下来，我缓缓开口：“自从那年一别，一千多年过去了，你我轮回几世，你早已不记得我是谁了，可我却从来不曾忘记你，你知道彼岸花吗？花叶生生两不见，还有忘川河，河上有座奈何桥，孟婆熬制孟婆汤给所有路过的鬼，孟婆汤，一喝便忘前世今生。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随这碗孟婆汤遗忘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相见不识。可是有那么一部分人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意喝下孟婆汤，孟婆没办法只好答应他们。但在这些人身上做了记号：就是在脖子后面那颗痣。孟婆给它取了个名字，叫苦情痣，有苦情痣的人，必须跳入忘川河，受水淹火炙的磨折，要等上千年才能轮回，转世之后她会带着前世的记忆、带着那颗痣寻找前世的恋人。我煎熬千年，就为再见你一面------可你的身边已经有这样一位优秀的女子陪伴------没关系呀，只要你幸福就好了，可是我要告诉你，这一次我们错过了，我还会为你煎熬上千年，直到下一次见到你，你千万别忘了等我，不要再爱上别人，好吗？
大家都听得入神，是方岚打破了安静，她放下摄像机，笑道：“不愧是编辑部主管，这故事编的，跟真事似的！”
我这才从自己的故事中醒过来，再看高磊，他亦有些发怔，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小郭上前：“大家觉得，高磊该选谁？”
“小轩”“小轩”“周燕”-------
周燕笑说：“这得让男主角选吧！”
人们又起哄，苏尧大喊：“高磊选啊，选啊！”
我与周燕站在高磊面前，高磊缓缓抬起头，来拉我的手，大家打着口哨鼓掌，周燕不服气地盯着我。我的手被高磊握在手心里，阵阵温暖传来，让我忽然想起《奋斗》米莱的话，她对陆涛说：“我喜欢你牵着我的手，我想要你一辈子都这么牵着！”
疯了一天，好不容易回到家，小郭倒在床上嘟囔：“我这把老骨头，就快散架了！”
我开始秋后算账：“你今天干吗出这样的题目啊？”
小郭笑：“这不玩游戏吗？当然越八卦越狗血越有人气啊，你今天表现的真不错，跟真事似的------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人家啊？”
我不知该不该对小郭说实话，小郭搔搔头，又犹豫了一会，才说：“跟你坦白个事，上次我不小心说漏嘴，高磊事后追问来着，我就把你跟风雨漫天聊天的事说出去了------”
我瞪大眼睛，什么？这下完了，彻底完了，我对风雨说过我喜欢一个人，他不会猜不出那人是谁？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我喜欢他的事。
那么今天-------
我用被子蒙住脸，不断哀嚎：“完了，完了，小郭，我要被你害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在人之上，要把人当人；在人之下，要把自己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