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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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是背对着季真的，所以他只能看见女人海藻般的黑色长发。可就算曲于染面对着季真这一方的，却也因为夜色渐深，周遭又没有什么光亮，季真仍旧是看不清曲于染脸上的表情，或许是很动情吧。
视线里的两人缠得如胶似漆，分外亲密。曲于染一手搂着那女人的水蛇腰，另一只手托着女人的后颈，吻得很是深情加小心翼翼。
季真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曲于染隐于黑幕中的脸，心里跟猫爪子抓似的，说不上来的感受。季真只觉得脑子里有些混乱。
季真望向曲于染的眼睛，他的眼睛好像没有闭着，那双发亮的双眸在黑暗中十分显眼。他也似乎没有注视着眼前那位正和他吻得激烈的万分妖艳的女人，那双眼珠子更像是在戏谑地——
——在往他这边看！季真突然觉得后背一凉，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还差点跌倒。季真只觉被这莫名其妙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他又试着上前走了几步，顿了顿，才又往窗外看去。然而那两道刚刚还在痴痴缠绵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季真有些愣愣地坐回床头，脑袋下意识地转过去望向窗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月亮出来了，还挺圆的，季真能清楚地看见它高高悬挂在远方。季真连忙拉过窗帘，遮盖住了玻璃窗户。
房间里顿时伸手不见五指。季真有些提心吊胆，他缓缓地挪着步子，向房门靠近，又不敢做出什么大动作。
没过多久房间外就传来了女人的娇嗲声。隔着一扇门，季真能听见他们对话的声音，但听不清具体的内容。但就光是女人撒娇般的嗔怪声和男人从胸腔发出的低笑声，就已经是在一下一下地疯狂冲击着季真的大脑神经。
鬼使神差地，季真往房门更贴近了些，甚至是侧着脑袋将耳朵抵在了房门上。季真的小心脏跳个不停。
就在此时，房门突然发出了剧烈的响动，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这扇门。季真被吓得大叫一声，连忙往后退去。同时耳边也是嗡嗡直叫。
仔细一听，就能听见女人各种羞人的喊叫声，那女人应该是被人抵在了这间房的房门上了。季真瞪大了眼睛，心里简直一团乱，他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得这样激烈。房门的响动并没有消停，反而是一下比一下地更加猛烈。季真听着听着，脸就烧红了，他似乎听见了曲于染愈加不受控的低喘。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这房门被倒腾了很久才被放过，外面此起彼伏的声音也消停了下来。
季真的脸此刻则像是煮熟了的虾子一般红，曲于染仿佛是故意这样做给他看的。可季真怎么也想不透曲于染为什么这样做，他只要一逼自己冷静下来去想曲于染这样做的目的，他就会想起曲于染最后那句虽然很模糊但一个字不差落进他耳朵里的话——
“这样干你爽不爽？”
……
当天晚上季真做了个梦，一个非常猎奇的梦，梦里是第三视角，还是在曲于染的这座别墅里，也同样是在上演不久前的那场激烈事件。不过主角之一换了一下，没错，只不过是换成了他本人被抵在了那扇房门上，曲于染扣着他的腰，一个劲儿地问他爽不爽？爽不爽！？而他自己则是仰着脸十分满足地大喊:“爽！”
季真第二天是惊醒过来的，而且是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的，眼角还挂着泪，一脸仿佛刚从一个可怕梦境里逃出来的可怜样儿。坐在那张柔软大床上缓了好一会儿，季真才拍了拍有些红晕的脸，下了床。
季真此刻喉咙口渴得不行，肚子里也是空荡荡的，饿得不行。往窗外看去，已经是白晃晃的一片，季真不清楚现在是几点了，或者说他现在并不想知道几点了，他现在更关心他此时下半身的情况，他也得想办法让那里别显得那么精神。季真一个转身走进了浴室里。
手动忙完过后，季真在水龙头下洗了个手。季真顺势抬头望向镜子中的自己。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脸上的伤算是消了肿，但依旧有着淡淡的红痕，眼皮有些微肿，一副没睡好的模样，嘴皮干裂还有些发白，反正就是很遭的样子。
全身上下使不上什么劲，之前受创的一些地方也仍旧隐隐作痛，但并没有什么大碍，季真深呼出口气，走出了浴室。
他现在又渴又饿，需要补充能量。不知道曲于染还在不在这栋别墅里，这房门估计还锁着呢。
季真轻手轻脚地朝房门走去，拿着门把手推了推，发现这门好像已经没被锁着了，可还没怎么用力，门就被另一份怪力狠狠地推开了来。季真被吓得一哆嗦，抬头一看，是一脸微笑的曲于染。
“曲…曲教授……”季真小声地喊道。曲于染闻言并没有说好还是不好，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好像之前所有的事都没有发生过，他还是那位令人尊敬的前辈。
“饿了么？出来吃饭。”曲于染很轻地说道，低沉的磁性男声让人如沐三月春风。说完，曲于染就转身朝客厅走去。
季真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将还未干的双手在衣服上揩了揩，怀着忐忑的心情，就往外走。
依旧是简约风格的客厅，季真下了那几步台阶，就往左手边看。左边摆了一张餐桌，餐桌背后是厨房，厨房占地面积不大，只是餐桌后面那么一条，将其隔绝开的是半人高的一面薄墙，上面覆盖着质地很好的深色瓷砖。
曲于染则是坐在那张不大不小的餐桌上，上面摆着两杯牛奶和几份面包，还有些卖相很好的小吃类。
曲于染发话了，对着季真很和蔼地说道：“怎么站着发呆？过来吃早饭。”季真连忙缓过神来点了点头，就挪着步子朝曲于染那边走去。
曲于染是个连吃饭也十分温文尔雅的人，牛奶杯被他轻轻地握在手里，紧接着便递到嘴边轻轻一抿，使得嘴唇四周没能粘上一星半点儿的乳白泡沫。季真坐在曲于染对面的桌椅上，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两只圆滚滚的眼睛只是低垂着、死盯着隐在桌布下搅成一团的手指头。
是神态自若地吃这顿突如其来的早饭吗？季真有些做不到，或者说，他放不下那份拘谨，特别是在发生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过后……只能说，心乱如麻。
“怎么不吃啊，不合胃口？”曲于染已经吃掉了一块面包，又抿了一小口牛奶，接着用颇有些认真的语气问道。季真支支吾吾的，手忙脚乱地回答道:“不…不是，这些都……很合我胃口！”说着就伸出手拿起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小块糕点，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一口便塞了进去，将容量有限的整个口腔撑成了一个大包。
季真试着用牙齿把糕点咬得碎些，结果嘴里的残屑被喷得满嘴都是，包括身前的那张餐桌上。季真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巴，还一脸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对面没做任何反应的曲于染。
曲于染也看了看他，随即说道:“喝口牛奶吧，不用吃太快。”季真更不好意思了，点了点头，就用另一只手拿起了一旁装着牛奶的玻璃杯。季真不是曲于染那种连吃饭也养成了一种好习惯的人，所以等糕点被嚼得差不多的时候，季真狠狠给自己来了一大口牛奶，以防自己不会被哽到。
而正是这一大口牛奶，让季真脖子上不大粗的青筋一瞬间的暴起，微肿的脸庞也成了绯红一片，季真压抑着，使劲儿地将那口牛奶吞下去。季真一下又一下地猛锤自己的胸口，才克制住了想把那口牛奶吐出来的欲望，可如此一来，他原本就仍在隐隐作痛的前胸，就更痛得一言难尽了。
季真捂住嘴巴，将脸转过去背对着曲于染，开始禁不住地咳嗽。季真觉得自个儿丢人丢到家了，脸上像是有火在烧。
等平复一切过后，季真才慢吞吞地将身子转了回来，有些歉意地看了看依旧端坐的曲于染。这位看上去和蔼可亲的曲教授并没有摆出一副令人为难的脸色，相反，他正举止优雅地享受着属于自己的牛奶与糕点。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这位曲教授才缓缓抬起自己的眼睛。
季真急哄哄地与曲于染的眼神错开，接着再次拿起牛奶杯，学着像曲于染那般小抿了一口。
接下来的一顿饭吃得很安静，季真也试着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小。当季真的肚子被填得七分饱的时候，这场颇有些令人尴尬的早餐才算是终于结束。
曲于染起身开始收拾桌子，一旁的季真也跟着起身:“曲…曲教授，我帮你吧……”曲于染闻言看了看他:“不用了，你先坐着吧。”语气不冷不热，明明是刚刚好的，却带着几分人与人之间本该有的疏离，季真没来由的身体一僵，像是后知后觉，又像是如梦初醒。
的确，他是见识过这位人见人爱的曲教授的“真面目”的。
可季真觉得，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季真轻手轻脚地将桌椅归于原位，接着往后走了几步，隔着一定距离站定。曲于染依旧在餐桌前整理着，额前有些长了的刘海遮下了眼底的所有情绪。
无疑，曲于染是烦躁的。就像现在，他脑海里还时不时地闪过季真那猴急着吃糕点和被牛奶呛到的可怜样儿，那双上眼皮微肿的眼睛里，尽是无措……
但他手上的动作依旧有条不絮。他有些看不懂眼前这离他并不远的人。他甚至猜想，这人是个精神病患者，所以在知晓了关于他的“真实”过后，还是如此镇定自若。
放在往常，诸如此类的人早已在他先前那般好说话的时刻乞求着要自己放过他。可想着想着，曲于染又暗自勾起了一抹笑意。他当然还没玩够……
曲于染收拾完，一抬头就看见季真正站在一处发愣，双手都背在身后，像是个等待着老师严厉批评的小学生。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