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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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仔裤湿透了，难脱得很。季真使了很大的劲儿，才把那裤子给脱了下来，整条裤子被翻了个底面。他的双腿暴露在了空气之中，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
全身上下就只剩条内裤。
季真只觉得面部的温度在逐渐升高:“…内裤…也要脱吗……”他说得小声，但也不至于听不见。他没有和曲于染眼神交流，只是一直埋着头。
曲于染有些不以为意:“赶快脱，别这么多废话。”
接着空气静默了几秒。也是，曲于染又不是像他那样的人，问这种问题也未免太过矫情，何况他们都是大男人。
季真慢慢地，将内裤脱了下来。没有布料遮挡的感觉让人不适，让人非常别扭。
季真能感觉到曲于染的视线，就好像他屁股下原本冰凉的地砖也同样变得火辣辣。一下比一下地令人心悸。
刺骨的冷水再次袭来，扑在身上的每一滴水都化作无形，掠过无数细小紧密的毛孔，携着潜藏在深处的难堪与不安，不起眼地流走。也不知，它们最终会流向何处。
曲于染拿过洗发露就冲着季真头顶挤，接着就用手在他头发上抓挠着，动作有些重，季真脑袋只能跟着曲于染的手一起晃。头顶上满是泡沫，还沾到了额头上。
他把淋浴器放在地上，正对着季真，密集的水流直往脚背上冲，被淋得有些麻。
混着些水的泡沫一个不留神就进了眼睛里，像针扎似的刺激着季真，他下意识就惊呼出声:“啊！”他紧闭着眼，一双手急急忙忙地探着被放在地上的淋浴器。
慌忙中季真听到曲于染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别乱动！”接着，那极有冲劲的水流就喷在了脸上。
曲于染在用手抹他的眼睛，同时还在揉着他的上眼皮，力道不轻不重。耳边是哗啦哗啦的水流声，掩盖了两人的呼吸声，倒是不让人觉得有什么尴尬。
季真能感受到曲于染带着凉意的指腹逐渐因这小幅度的摩擦生出了些许温度，明明不烫，可眼皮却好像快要着起火来似的。季真的双手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放，最后只好搭在曲起的膝盖上。
前前后后没超过一分钟，曲于染就安抚好了刚才还急得咋咋呼呼的季真。他继续洗着季真的头发，一下比一下更用力。季真没吭声，作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曲于染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莫名有团无名火。他的确很享受季真的示弱，他的确是吃软不吃硬。但并不是说他期待的是这样的窝囊，而像季真这种人，要么是被欺负惯了，要么就是天性懦弱。
曲于染让季真仰起头，接着就拿起淋浴器冲洗着他头上的泡沫，混合着泡沫的凉水顺着后背一路向下，说不出的爽快。
他回头挤了一手心的沐浴露，然后又转身将那沐浴露全抹在了季真湿漉漉的胸口上。曲于染此刻是蹲着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季真。即使他埋着头，曲于染还是能看到他那已经没有刘海遮挡的额头，以及扑闪个不停、还挂着些水珠的眼睫毛。
“接下来你自己洗。”曲于染缓缓道。
没有水流声，显得偌大的浴室十分安静。季真开始搓洗着自己身上。曲于染抹在他身上的沐浴露有些多，那股浓郁的薰衣草味儿扑鼻而来，和曲于染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现在他身上也是这股味儿了。
季真微微抬起头，却突然不见曲于染的踪影。
季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上有些慌乱:“曲教授？”他向浴室门口看去，可门是关着的。
季真开始冲着门口喊，但并没有很大声:“曲教授，你还……”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是曲于染，手里还拿着一堆衣服。
一进来，曲于染就将那几件衣服挂在了门后。他看都没看季真一眼:“喊什么喊？”季真转过了头，没回答，继续洗着自己身上。
流水声措不及防地响起，引得季真不自觉地抬起了头。这不抬头没什么，可这一抬头反而还把季真惊得立马把头埋得更低。
曲于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脱的衣服，现在正光着身子洗着澡。他是背对着季真的。
季真咽了口唾沫，又悄悄抬眼去瞟他。说实话，曲于染身材很好，是季真，哦不对，应该说是每个男人都会羡慕的那种身材。
宽厚的肩膀下方是极具张力的背脊，正活动着的胳膊连带着肩胛处的肌肉也动个不停，像是有生命一般。那精瘦的腰肢很性感，特别是那两处腰窝，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去掐上一掐。接着是那令人错不开眼的窄臀。
曲于染的身材比例很好，那条大长腿也不是人人都有的。他的皮肤偏白，但并不会让人觉得娘气，这身材透露出的反而是一种刚毅的美感。但如果穿上了衣服，就更多了一分儒雅，而这份儒雅，仅限于季真在学校里看见的曲于染。
季真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的眼睛，眼神四处在曲于染身后流连。毕竟这么好的身材，魅力也不小。
季真眼神最终落在了曲于染全身肉最多的地方。曲于染本来就皮肤白，显得那处也是白花花的亮眼。
……触感也很好的吧？明明是三十几的人了，可看上去却还是很年轻。特别是身材，也能管理得这么好。季真在心里想到，嘴角还在不经意地上扬。可想着想着，季真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竟然在这时候有反应了。
季真是真的没想到曲于染会突然转过身来，以至于他还没来得及收回自己奇奇怪怪的眼神。季真这下子算是把曲于染全身上下看了个透彻。他一时气血攻心，连忙低下头遮挡住自己的视线，同时也缩腿弓着上半身，以免被发现自己的难堪。
季真也不知道曲于染看没看他，反正他只管低着头就好。淋浴器被放在了旁边，曲于染没有关:“你自己冲。”说完，就走到了门口，取下衣服就往身上套，出去之前嘴里还提醒道:“衣服挂在门口。”
门被关上了，浴室里就只剩季真一个人。他拿起一旁的淋浴器就往身上淋。毕竟现在是夏天，洗冷水澡也特别舒服，水流安抚着季真有些躁动的心，但身体上的热度还是没能消下去。季真有些自暴自弃。
……
液体顺着不断喷涌出的冷水流走，季真有些头昏眼花，胸口不停地起起伏伏，直到呼吸逐渐平稳。季真又将周身冲了个遍，才腿上使劲儿站了起来。
关了淋浴器，有些颤颤巍巍地朝门口走去。曲于染给他拿的是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扣子还很小，特别难系。然后是黑色的五分短裤，以及一条灰色内裤。
这……这是曲于染穿过的？季真不禁想到，接着他伸手摸了摸那条内裤。
纯棉面料，而且很新。是的，面料很新，不像是有人穿过的样子。也是，曲于染怎么会给他已经被穿过的内裤，恶心还来不及吧……
季真尽量快速地穿好了衣服，对着门愣了好几秒，才伸手打开了门，接着将光脚上的水渍在门口那条方块儿毛毯上蹭了个干净。还是那条走廊，脚下是很平坦的白瓷地砖，光滑白净得像是能反光。季真没往回看，而是朝着通往大厅的方向。
走廊不是特别宽，季真一打横了手，就能碰到两侧的墙面。走廊并不是很长，可季真却感觉走了很久。他离光源越来越近。
大厅的样子彻底现在了季真眼前。是同样的白瓷地砖，同样款式的墙面。一种很简约的风格，没什么五花八门的颜色。灰色的长条沙发，以及黑框的大屏电视机。
这大厅确实挺大。季真抬脚走下四阶楼梯，光脚踏在地砖上，季真后知后觉地有些脚心发凉，是那种挺渗人的凉。
曲于染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同样是一身居家服。季真觉得他窥见了最真实的曲于染，说不定还是别人从来没见过的一面，而如今却被他知晓了，那种隐秘的快感霎时间就占据了季真那颗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
季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处，一双眼睛始终锁定着坐在沙发上的那人。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就像是死机了似的，又或者说他现在只是什么都不想去想而已。
沙发上的那人拉回了季真的失神:“现在站得起来了？”这颇为磁性的声音让季真眼睛瞬间聚了焦，季真这时候才真正看向曲于染。
曲于染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此刻正与他四目相对。那双漆黑的眼珠子里，分不清带着什么意味。但光是这样的对视，就足够能让人心悸。季真只好连忙错开了眼:“嗯。”
曲于染没忙着回应，他好像和这人没什么好说的，但只是就对话内容来说而已。
过了好一会儿，曲于染才慢慢开了口:“你想一直站在那里么？”也不知道季真眼睛盯着哪里的，一只手紧紧攥着衣角，有些磕磕巴巴:“…我…我……”他“我”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其他的字眼来。
曲于染突然站起了身，朝季真走来。季真紧接着看向曲于染，他看到那张俊俏的脸上此刻写满了不屑。
曲于染走到季真跟前，猛地用力推了季真一把，他一时没料到，实实在在地摔了个底朝天。屁股是火辣辣地疼。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