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何以》贫僧法号未明

8、第 8 章

　　张致方见公孙仪心疼坏了的样子也支支吾吾了起来“那个，那个，其实也，也不怎么疼，这种伤我在战场上受过很多次，都是看着严重，没几天就自行痊愈了，你，你不用担心。”
　　公孙仪不曾答话，反倒是抬眼对上了他的眸子，第一次，他们还是第一次这般无所顾忌地盯着对方。
　　片刻后，公孙仪上前帮张致方重新系好衣带，再抬眼时恢复了往日的神态，开口道“驸马先行回府，本宫自会与父皇说明缘由”说罢便将流苏留下照应一个人走了。
　　张致方被公孙仪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懵，没想到她这么在乎自己，两个人之间从来都是很有默契地不去碰触到感情问题的。
　　一旁的流苏提醒道“驸马？驸马？”
　　张致方这才应道“嗯，嗯？哦！那个，我们回府吧”
　　一直在宫门外候着的阿晋远远瞧着自家主子微微跛着脚，立马就跑上前去急急问道“少爷，您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张致方并不打算多做解释便有些疲乏开口道“行了别问了，我没事，先回府再说”
　　阿晋也不再多问，便驾车回公主府。
　　张致方前脚刚进府，公孙仪后脚也跟着回府了。流苏一直在府门候着公孙仪，见公孙仪回来了上前便道“公主，驸马回了书房，奴婢已经差人去请刘大人，想来也快到了”
　　公孙仪只“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一边朝书房那边去。
　　书房门没关，公孙仪进去后就看到张致方正拿着个瓶子准备往腹部上的伤倒，走过去拿过张致方手里的瓶子微微敛眉道“还是等待会儿御医来看过再涂罢”
　　张致方见是公孙仪便点点头道“嗯”
　　刘御医替张致方看了伤配了新的伤药，嘱咐脚伤得用冰敷，另外还开了方子调理内伤的。
　　阿晋送御医出去便自去煎药了，流苏也默默退出了书房，一时间就只剩下张致方跟公孙仪。两个人也不说话，公孙仪拿起旁边装有冰块的布袋，在张致方身前缓缓蹲下身子，作势要给张致方冰敷。
　　张致方觉得有些尴尬便开口道“还是等阿晋来罢，这会儿已经不疼了”还不着痕迹地把脚往回缩了缩。
　　公孙仪把张致方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微微叹了口气道“不必了，本宫可以”
　　公孙仪一只手附上了张致方的小腿，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冰袋敷上去。张致方感觉到公孙仪的手贴上自己腿的时候，明显心里就开始莫名其妙的有些不知所措。眼光转来转去终于慢腾腾地转到了公孙仪身上，不由地细细瞧着，公孙仪微敛眉，嘴唇轻抿，眼神极其专注，害怕一个不小心手重了。
　　不知瞧了多久，公孙仪突然转过脸来对上了自己的目光，张致方来不及错开顿时闹了个脸红。吞吞吐吐道“那个，那个，你，你弄好了？”
　　公孙仪这样心思细腻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人在看自己，只不过一看就又看傻了，也不知回神的，心里不免想捉弄捉弄这人。看到张致方脸红了，心里也是觉得好笑，但是脸上并未表现出来。回道“嗯，你把腰间的带子松了罢，给你上药”
　　张致方听了也乖巧地解着衣带，只不过越解越乱，谁会知道这么多年他还是拿自己的衣带子没办法呢。
　　公孙仪看了一本正经道“本宫倒是不知驸马跟这衣带有仇”
　　张致方脸更红了，公孙仪这是摆明了取笑他，干脆停下解衣带的手，拉过公孙仪的手移到衣带上，道“那就有劳公主了”说完微微一笑。
　　公孙仪也不去计较，只觉得这人真是小孩子气，三两下便解开衣带，微微拉开衣服腹部的一片紫色便清晰可见，公孙仪依旧小心翼翼地替张致方上药，神色并没有什么波澜，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心疼。
　　上完了药替张致方整理衣裳才注意到这人胸口上竟然有一道疤，一看便足以想象当时的伤势该有多严重了。张致方瞧见公孙仪盯着自己胸前的疤，下意识地拉过衣服盖住，毕竟这身体里有一颗女儿心。
　　公孙仪看得出来张致方不想让她看到，便也若无其事地继续帮他整理衣服，门外阿晋的声音“少爷，药煎好了”
　　张致方应了阿晋便端着托盘进来，张致方端起药碗苦着脸一饮而尽，公孙仪见差不多了道“驸马好好休息罢，本宫现下还有些事要处理”顿了顿又道“就不要在书房休息了，让阿晋扶你回房罢”说完便走出了书房。
　　张致方心里别提有多暖了，她公孙仪今日这般已经甚是难得，想想自己受的这些伤也挺值得的，心情极好地让阿晋扶自己回房去休息。
　　公孙仪出得书房便又回皇宫了，进了四皇子寝宫便看到公孙瓒正在等他，不等她开口公孙瓒直道“姐姐莫要生气，瓒儿已经派人去教训了，我知姐姐今日让我派人教训是因为想我跟姐夫拉近关系，今日若不是姐夫，哪能胜出，父皇酷爱蹴鞠，这不，赏了皇城一队禁军兼西北门方的城防”公孙瓒早就看出来公孙仪与张致方之间有了感情。
　　公孙仪道“嗯，那过后就命人把消息传到公主府。”
　　公孙瓒道“瓒儿知道，姐姐跟瓒儿一起用膳了再回去罢，自姐姐成婚以来，可再没有过了”
　　公孙仪本来是挂念着张致方的伤想尽快回去的，听了公孙瓒的话便也答应了。
　　公孙瓒叫人传了膳，与公孙仪对坐吃着，往公孙仪碗里夹了几样公孙仪喜欢吃的菜式，缓缓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查那个暗卫，确实是查到一些，只不过…”
　　公孙仪听了微敛眉，放下碗筷道“有什么就说罢”
　　公孙瓒这才接道“那名暗卫确实是多年前我手下凭空消失的人，而且暗中打探到一年多前刺杀张老将军的人就是他”
　　公孙仪道“暗中打探时可有露出破绽”
　　公孙瓒回道“姐姐放心罢”
　　公孙仪深思一番道“如此便是有人要嫁祸我们了，无论如何，尽快找到这个暗卫，记得务必要活的”
　　公孙瓒应了，又道“那如果让姐夫知道这个人是我们的暗卫，你跟姐夫如何说清楚”
　　公孙仪没有答话，公孙瓒见此也知公孙仪不想回答，便继续无声地用膳。
　　张致方刚睁开眼就闻到一股怡人的淡雅香味，果然是公主的床，真好闻。闭着眼微微笑了笑，唤阿晋进来替自己更衣，桌上是备好的清淡饭菜，不用想就知道是公孙仪特意吩咐的，早就饿了便拿起碗筷香喷喷地吃起来。公孙仪迈进房门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张致方乍听到公孙仪的声音，忙得被饭噎住了，剧烈地咳嗽着，可是一咳嗽腹部的伤就牵扯得生疼。公孙仪见此急忙上去为张致方拍背，倒了水让张致方喝下去，好一会儿张致方才缓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没事没事了，不用拍了”
　　公孙仪停了帮张致方抚背的手，道“身上的伤可有好些”
　　张致方回道“已经不疼了，睡了一觉起来感觉好多了”
　　公孙仪便也不再询问，便起身去水房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