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坠》扬仙

19、第十九章

　　蒋季阮睡饱觉醒来后一推开门就被眼前吓了一跳，五颜六色的细绳穿堂而过，细绳上隔一段还挂些花灯。虽说很好看，但是祁府的房屋以素色为主，这样一挂，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忘与你说了，祁成昨日来说过今日是镇上的祭夏节。这些应该是节日装扮了。”宿白走出来站在他的身边开口。
　　“ 祭夏节？可有什么好玩的？有什么当地的风俗吗？”
　　“并不知晓。”
　　蒋季阮撇撇嘴，宿白也太没劲了。“唉，宿白，走吧走吧。刚好要去祁记那儿，他一定知道的!”
　　两人敲了敲门，一走进去就看到祁记穿着一身淡红的衣服站在床前等着他们。
　　今日祁记这么一穿，人显得精神了许多，终日苍白的面容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生气，只不过还是太瘦了，瘦的都有些脱骨了。
　　“来了。”
　　蒋季阮毫不客气地坐到桌前，“昨天晚上想清楚了吗？想好了吗？要说点什么？”
　　祁记坐到蒋季阮的对面，看着他的眼睛，“要是我说了，能放过我吗？要是我说了，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只要不杀人放火，干天理难容的事我就帮你。”
　　“这件事其实说起来还要从我的小时候说起，你们也听过祁府二公子，一手制瓷工艺炉火纯青。也听过祁府是镇上做瓷做的最好的。其实在我小时候做瓷做的最好的是我母亲家。祁全盛娶了我的母亲把她的手艺自己用了起来，还借我母亲娘家的钱开了自己的店。两个人日子过的还行，后来呢，我母亲娘家就得了这种怪病，我母亲也因此终日愁闷，以泪洗面，最后得了心病。这个时候齐全盛往家里领了一个比我大的孩子，说这是自己外室所生，还耀武扬威地给我母亲说，不用担心，那外室已死。就这样活活把我母亲气死了。我母亲刚死时，他对我还算能过得去，过了两年就把我扔到这个院子里自生自灭。知道祁全胜为什么还留着我吗？因为我妈没有把最关键的两道制瓷工艺教给他，我妈给我教了，他到头来只不过是想要获取更大的利益而已。比起我，他可更爱带回来的那个外室所出的孩子。我手上的这种怪病，是祁全盛做的，我给宿白说过的鼎城一事也是他做的。”
　　“祁全盛一个人不可能做的成，他后面一定还有人帮他，让我猜猜……”
　　“半苍亭的人？”宿白和蒋季阮同时开口。
　　“不错啊宿白，聪明了许多嘛。”
　　祁记：“我见过腰封上有海棠花纹的人进过祁全盛的书房。应该就是了。”
　　宿白虽然昨晚已经知道了些师门的不当之事，今日一听，还是难受，面上十分失落。
　　蒋季阮拍了拍宿白的胳膊，“好啦，昨晚已经开导过你了，不能总是长不大呀。”
　　祁记站起来走到窗前，看不清他的神色，“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要你帮的忙就是在祁府和怪病的事上，无条件站在我这边。”
　　蒋季阮却没有答应祁记，“祁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还有些事和我们没说吧，你藏的可深着呢。若是在这些事上你是对的，我们自然站在你这一方，不用你说什么。可你这么一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也并不是那么无辜呢？”
　　祁记敲着窗棂，清脆的声音时重时轻的响起，“可是你已经答应我只要不做杀人放火的事就帮我了呀。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在这件事里，我起到的作用就只是推波助澜了一小下嘛。作为受害者，我还不能回击了吗？”
　　蒋季阮还是没说话，祁记笑了声，“都知道放久了的木头或多或少都得有些发霉，我呢，和这木头也没什么两样，我肯定也得有些发霉吧，至于这发的霉，只要别发在心上就好了不是吗？公子，你说呢？”
　　“我答应你，无条件帮你，只是希望霉也不要发在眼睛上，免得看错了善恶是非和自己。”
　　“那是当然了，我在这……先谢过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