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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救命之恩该以啥相许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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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命而救一语万年,以行相报独盼千秋】
不到半个时辰,冬儿便扶着虚弱的有之回了铺子。有之脸色虽然很差,但精神很好:“这法阵真严密。我们每组天干之数坐在阵中,将灵力输给中间的一颗灵珠,灵珠再分配给周边阵里的8个病人。
12个人要同时施法,借出灵力。大概一刻左右就换下一组了。阵里可以清楚地看见灵锁怎么吸收灵力。唉呀,我们一多半的灵力都被灵锁吸收了。好在有了外面的刺激,灵锁探经脉的速度慢了不少,病人也多少能恢复些体力。不是白费力气啊。”
“下午我去,”白大夫强撑着看了过来,目光却还是低低地落在了地上,“白蛇的灵气盛,在黄昏的时候最强,多少尽份力吧。”
“那我也晚上去。”哄着孩子的冬儿认真地说道。
“别闹了,人家医官检查得比征兵都严,不要孩子太小的。冬儿你这种孩子又小,产后灵力也还没恢复的人家铁定不要。”有之脸色好了一点儿,又心累地一把拉住了一旁跃跃欲试的了儿,“你别闹啊,控制不住自己的灵力就别添乱了,漏了就又走不了了。”
了儿吐了吐舌头,却也点了点头。
下午送走最后一位客人,三人便上了门板,一同陪白大夫去往法阵。广场上人挺多的,还有不少是城里出来的慕海国民。
防止灵锁回溯伤害道捐赠者,医官、守阵官每一场开始前都反复检查着灵珠和法阵。守阵官皱着眉头向白大夫他们郑重地强调:“今日白昼日月同现,现在将近黄昏阴气已经很开始浓了。不巧,今天还是多云的天气。
一会儿你们施法的时候千万要专心、清心。一旦乌云遮日,太阴阴气盛正与男子相克,再施法极为危险。本官会守好法阵和天空,一旦乌云靠近太阳,我会及时示警。大家一定赶紧同时撤法,如果有人动作慢了,以一人之灵力供给所有病人,可是会有危险的,千万切记。”
其他人都认真地答应了,只有白大夫还心不在焉地看着前方。直到守阵官出声提醒,才反应过来,慌忙应下。
阵官起阵,众人施法,灵珠也开始发出乳白色的光芒。多半刻,几人的脸已经开始发白了。
“快撤!”守阵官高呼,“乌云要遮太阳了。”
其他人都迅速收了法术,唯有白大夫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没有及时撤法术。就在白大夫迟疑的片刻,整个人瞬间就被灵珠吸住了。病人晕倒在地,白大夫也陷入了混沌,任由明珠吸取着自己灵气……
“想什么呢,不要命了!”一股灵气柱直冲上灵珠,连在场围观的人都感到灵力风的洗礼。白大夫也感到了感到后背的温度,和源源不断汇入自己体内的灵力。
一回头,只见了儿正怒气冲冲地站在自己身后,通过自己向灵珠输送着灵力。
“你愿意和我说话了?真好,我无憾了。”
“哼。”了儿盯着灵珠冷哼了一声,再也没接白大夫的话茬儿。
白大夫那里随着体内灵力逐渐充盈,脑子也清醒了不少,抬头一看,病人竟然凭着了儿一人之力都渐渐缓了过来。
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声顺着灵力敲打着所有人的心:“诸位得经生死,想必也有所感悟。各位暂时不会有危险了,试试入城根治吧。”
听了这话,围观的人也议论纷纷:
“这姑娘是谁啊?”
“这修为应该是内城的吧。”
“应该是,可这么强的灵力在内城怎么也得千年以上精纯的修为啊。”
“咦,这不是那个参娃甘了儿吗?”
“怪不得,怪不得。”
“法阵借灵力损失特别大,这姑娘在奉圣长大的,就算是参娃也撑不住这么多人吧。”
白大夫像猎犬一样精准地抓住了这句话,一下子回了头,只见了儿盯着灵珠欣慰地合了眼,直直地倒了下去。白大夫赶忙用尾巴撑住了了儿的身子,顺手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
了儿被窗外的鸟鸣唤醒,吃惊地发现自己正躺在当年和白大夫成婚时的房间,身上盖的也是当年那条鸳鸯被面的大被。房间的陈设和两人成婚时几乎一模一样,连烧了一半的龙凤烛也还在堂屋的地上落着灰。
恍如隔世,了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阴差阳错地回到了以前。这样的念头一起,了儿整个人就更懵了。
“你终于醒了,”白大夫不知从哪里端了碗水过来。
了儿犹豫地接了碗,不自然地躲避着白大夫的目光。不能确认自己是否真的回到了过去,更不清楚以现在的心境如何面对那时的丈夫。万一,他还要过以前的日子怎么办?所以了儿只能一直假装喝水,半碗温水竟喝了一炷香的时间。
“你以为你是谁啊,”白大夫忍不住开了口,“用法阵借灵力,中途是会损失一多半的,你从小在奉圣长大,灵力怎么可能和当年的海公比?你昨天灵力都快耗尽了,晚上回来我让冬儿把你摆在院子里晒了一宿月亮。怕你着凉,下面还得添着火,刚刚才把你拉回来套上衣服。放心吧,那八个病人得经生死,都已经入城了。”
了儿听了白大夫的话,愣了一会儿,激灵一下坐了起来,紧紧地捂着衣服。
白大夫含着笑:“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都是拜托人家冬儿弄的。我在隔壁帮她看的孩子。”
看了儿稍稍放松下来,白大夫不怀好意地勾起了嘴角:“再说……又不是没看过。”
“……”了儿脸上的黑线都能盖房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抱你回来的啊,总不能让顺风耳、千里眼围观你这位国宝大人吧。谁也没本事给参娃大人补灵力,只能靠你自己了。晒月亮,有之家院墙矮也不合适,就只能在这间院子了。”
了儿听明白了状况,直接掀了被子下床要走,结果被一条蛇尾不费吹灰之力地卷回了炕上。“别闹了,你现在灵力还亏得很,待会自己好好引灵入体。你当你现在出得了这院子?别说两途地鱼龙混杂,现在连我都能伤你。而且就算慕海巡逻的多、治安好,你就安全了?
昨天的事情几乎同一时间传遍了全国,要不是主官向国内递了折子不让千里眼、顺风耳和任何其他国民出城来打扰你,我这院子恐怕已经要重建十来次了。先歇两天吧,估计这次得小半年才能过得去。”
“那我也不想住这里。”了儿嘟着嘴。
“这是为何?”
“孤男寡女、名不正言不顺!”
“你不是说慕海不在意这个吗?”
“你……”
“再说,你住我这里怎么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嗯?”了儿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这话是从白大夫嘴里说出来的。
“你现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个穷郎中别的什么也没有,将你接回家调养、服侍不算过分吧。我又没说要以身相许,一人一间屋子怎么不行。”
了儿对白大夫的理由气得都无奈了,最后竟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难为你了,能想得出这么个说辞。我困了,你也不用再看着我了。”扭头蒙了被子,再也不理白大夫了。
看了儿在自己家住了下来,白大夫得哼起了歌,帮了儿掖好被子,便哼着小调出门洗碗。脚步声远了,了儿便悄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只见炕桌上多了一小碟鲜果,了儿的心里顿时感觉暖暖的。
吃着果子,了儿看向窗外。白大夫还和往常休息时一样,一丝不苟地在院子里挑拣着药材,墙角却多了几筐给自己准备的鲜果。
看着这一切,疑惑、温暖、期待各种滋味在了儿心里纷至沓来,可最终了儿还是甩了甩头,又恢复了清冷的样子。
……
了儿在两途地成了大名人,再回到铺子还给邻里堂招了不少生意。两人出外诊的机会也渐渐多了起来。
在一起的时候多了,白大夫也开始毫不掩饰地公开献殷勤。可每当了儿明里暗里询问白大夫为什么这么对自己时,白木头永远都是官方回答——报答救命之恩。了儿因此被气笑了不知多少次。
过了两个月,连有之和冬儿都忍不住了。一次两人准备出外诊,有之捏着一碟枸杞子边吃边来打趣白大夫:
“我说白木头啊,这人界的话本子都看过。故事里的姑娘要是被男的救了,遇到看不上眼的便跟人家说‘小女子无以为报,来世给恩公做牛做马’;如果一眼就看上了,多半就会说‘公子大恩,小女子今生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
听明白了没,人家是来世做牛做马,今生以身相许。唉我说,你这种今生做牛做马是怎么个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人界的人族女子,我乐意,不行吗?”
“那你就没意思了。我要是你,放着了儿这样的在家,怎么也得先以肾相许一下,这么久没见了,万一你有问题了呢。”
了儿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白大夫却对有之和了儿都无动于衷,只是低头收拾东西:“听说,今天千胜夫人是带孩子一起来的。冬儿最讨厌什么你是知道的,新做的伤药在哪里你也是知道的。我俩今天就不回来参观了。”说完,便带着慈爱的微笑拐着了儿“逃走”了。
果然,还没出街角,就听见有之被冬儿关起门暴打的声音,二人都擦了一把汗,幸灾乐祸的笑容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
“这次是?”两人跟着傀儡来到了郊区的沼泽地。
“傀儡说的是让咱们到沼泽畔帮石台上的小鹰出壳。”
了儿挑起眉毛,左右看了一圈。最终顺着傀儡抬眼看见了百丈高的石崖:“嗯……白大夫你们管这玩意叫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