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的第二次欢喜》艾吃冰

20、第二十章节

　　“好啦，摄影师已经来了，大家可以过去走红毯签名啦！”辅导员从门口走进来，大声地跟大家说到，“可以一个人拍也可以几个人一起拍。”
　　“走走走，快去快去！”周骁利对这种事情向来积极，拉着赵彬就要过去了，“你们怎么不来？”
　　“程海洋还没来呢，我想等他。”小白拿着手机，应该是在发消息，邓小鱼和萧暮暮也摇了摇头表示不急。
　　“那我们先去了，等会儿大家都拍完我们再自己拍，叫上辰瑞他们。”周骁利便让赵彬先穿上了长袖的衬衫，两个人就去门口的红毯排队了。
　　“你自己拍吗？”萧暮暮问身边的邓小鱼。
　　“对啊。”
　　“那咱俩一起吧。”萧暮暮觉得一个人拍好像也有点不好意思。
　　“你不跟江祁一起？”邓小鱼还没开口，小白就问出了她的疑惑。
　　“嗯，他去补课了，应该来的比较晚。”萧暮暮点了点头，“结束了在带他一起拍一张吧。”
　　“今天还补课，这么辛苦。”邓小鱼感叹道，“那我们一起吧，走吧，现在人还少，等下还要排队。”
　　萧暮暮觉得无所谓，便也跟着邓小鱼走出去，留下小白用可怜的眼神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
　　“嗨！”邓小鱼走过去就看到楚灿阳，便跟他打了个招呼，萧暮暮也跟着笑了笑，“你一个人拍？”
　　“不然叻？你跟我一起？”楚灿阳也笑了，一双黑的透亮的眸子看着邓小鱼。
　　“好呀。”邓小鱼向来是活得很自我的女生，很多事情便是随着心情去做了，此刻也随口就答应下来，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算了算了，我怕辰瑞和齐亚龙打我哦。”楚灿阳倒真的只是随口一句玩笑，也没想到邓小鱼会答应，一愣之下又笑了起来，目光掠过一旁的萧暮暮。
　　“没事呀，我们三个一起呗，同是天涯沦落人。”邓小鱼是真的觉得无所谓，索性又拉上了萧暮暮，前面刚好是陆淇和她男友，听到这话陆淇也转过头来。
　　“灿阳，你好福气哦，两个女生一起拍。”楚灿阳听出她话里的玩笑意味，便也只是咧着嘴又笑了笑，没接话，目光转向萧暮暮，开口道，“江祁怎么不来？”
　　“嗯，他去补课了。”萧暮暮没想到他会问自己，刚才一直躲闪没落在楚灿阳脸上的目光此刻交会在空中，萧暮暮说完又把视线转向一边。
　　陆淇和男友也走到了签到板，正在签字拍照，邓小鱼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楚灿阳，“要不要一起？不一起就算了。”
　　“好啊。”楚灿阳似乎停顿了一下，居然应了下来，萧暮暮觉得不可思议，却也压住了心头的好奇，终于是一直看着笑的灿烂的陆淇。
　　“你们三个？”摄影师大概也第一次看到这种组合，疑惑地问了一句，邓小鱼点了点头，旁边站着些同学，有几个跟楚灿阳相熟的男生已经笑了起来，楚灿阳倒没什么不自在，依旧笑的从容灿烂，萧暮暮则拿起一支笔，递给了邓小鱼，又拿起一支准备递给楚灿阳，却撞上了他伸过来拿笔的手，萧暮暮一紧张，笔就落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萧暮暮说着就蹲下身去捡，楚灿阳也跟着蹲下去，两个人又一同抓住了笔。
　　“哟，这是给我行礼呢？”邓小鱼接过笔就在板子上签了字，签完才发现身边的两个人都蹲在了地上，萧暮暮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笑了，楚灿阳看着她也笑了起来，感觉到一下闪光，却是摄影师已经按下了快门，萧暮暮一顿，松开了手，楚灿阳顺势捡起笔。
　　“这张不能算的呀，还要再拍呢。”邓小鱼看着摄影师说到，话里带了点C市的方言，摄影师也笑着答了一句，萧暮暮听不懂，签完字便转过身来站在邓小鱼身边静静待着。
　　“可以了吗，三，二，——”摄影师看三个人都站好了，便开始倒计时。
　　“等一下！”邓小鱼又出声打断，“我不要站你们两个中间，显得我好矮，暮暮，换一下。”说着就跟萧暮暮换了位置，萧暮暮便站在了两人中间。
　　邓小鱼和萧暮暮同为南方人，但萧暮暮莫名长到了一米六八，邓小鱼却是典型的南方女孩，还不到一米六，楚灿阳虽然同为C市人，却也有一米八四，也难怪邓小鱼不愿夹在中间，摄影师听她这么说也笑了起来，换好位置又重新数数给他们拍好了照片，萧暮暮站在中间，却是极力靠近邓小鱼，想跟楚灿阳保持距离，然而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拍照的那一瞬间，楚灿阳的脸是微微向自己这边侧的。
　　三个人拍完，周骁利和赵彬还在一边看着，辰瑞也已经来了，目光直直地看着邓小鱼，邓小鱼却好似没感受到，直接走进了会场。
　　“你们三个也是好笑，还能这么拍。”周骁利忍不住还是要多嘴几句，“人家辰瑞还想跟邓小鱼拍呢，都被你抢先了。”说完这话，张辰瑞也跟着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转瞬即逝，目光却还是追随着邓小鱼的身影。
　　“要不然，我再陪你拍一次，也算间接完成了你的心愿。”楚灿阳也看出张辰瑞的情绪不高，顺着周骁利说了一句，大家都笑了，他便把话题转到了周骁利和赵彬身上，周骁利也乐得聊自己，刚好小白也拉了程海洋过来，几个人便也看着一轮又一轮的拍照，或是摆着俏皮的姿势，又或者是严肃的站着，但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的，似乎时间没有流逝，只是增进了彼此的熟悉度，让这一刻变得更加弥足珍贵。
　　几个人看完了所有人的拍照回去时，萧暮暮才发现张辰瑞已经不在身后站着，邓小鱼也一直没有出来，而那天的毕业晚会一直到最后，张辰瑞也没有去那个签名板前拍照。
　　江祁来的时候，萧暮暮她们班的大合唱已经表演完了，江祁便坐在萧暮暮身旁吃着桌上的零食。
　　学院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专门开了一个微博，大家可以去@那个微博，然后你所写的留言，便会在两边的大屏幕上滚动，台上是三班在表演节目，别出心裁地排练了一个小品，萧暮暮却觉得两边的屏幕似乎更有趣些，那些内容里，总是或多或少的包含着某个同学的名字，或者认真的祝福，或是在开玩笑，还有几个男生互开玩笑地写着“XXX我喜欢你”。
　　萧暮暮正看得认真，突然坐在她前面的周骁利回过头来看着她笑，萧暮暮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嘿嘿，没怎么。”周骁利笑了两声，又转过头去，果然，没一会，萧暮暮就看到屏幕上出现自己的名字“江祁萧暮暮一直幸福！”萧暮暮惊呆了，显然身旁几个人都看到了消息，看着萧暮暮和江祁笑，萧暮暮感觉脸有点烫，伸手去戳周骁利的背，“神经病啊你，怎么不写你自己！”
　　“哎呦，我这也是祝福你们呀，我写了好多条呢，怎么才只有这一条。”说完竟然自己还有些委屈。
　　“够了你。”萧暮暮简直不想理她了，本来只是作为看客的她，此刻却成了被看的人，果不其然，后面又出来两天关于萧暮暮的消息，而大屏幕是滚动播放，如果一直没有新的消息，那么这几条会循环播放，萧暮暮又看了两遍之后实在受不了了，终于是打开微博，开始@官微。
　　“周骁利最喜欢赵彬了！”“赵彬也喜欢周骁利！”“周骁利要和赵彬一直在一起！”
　　周骁利看着屏幕上萧暮暮的杰作，倒没怎么生气，反而转过头笑嘻嘻地说了句“谢谢”，好在又有很多人发消息，看到上面没有自己的名字了，萧暮暮便也没再发消息。
　　小白汪汪汪：亲爱的室友们，毕业快乐！
　　因为屏幕上也会出现发送消息人的微博账号，萧暮暮她们一看到小白账号发的消息，突然就意识到，好像毕业，真的在即了。
　　喜欢你的我：毕业快乐！我会想你们的！毕竟你们那么爱我！
　　萧暮暮看着周骁利的话语，好像刚才的伤感，又没了。
　　大概是受到了感染，屏幕上开始出现大面积的毕业快乐，萧暮暮看着身边的人也拿出了手机，问道，“你在发什么？”萧暮暮还以为江祁是在祝福自己，却只看到手机上写着，“还要一起吃烧烤唱歌！”萧暮暮瞬间失了兴趣，也收起了手机，却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条消息：
　　微博用户1122：萧暮暮，毕业快乐
　　“咦，这个是谁？”周骁利奇怪的回头问萧暮暮，“江祁吗？”
　　江祁也刚刚发了一条消息，此刻正盯着屏幕等着自己的消息出现，对于屏幕上的任何祝福都没放在眼里，萧暮暮看了下身边人的神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听到江祁在身边笑了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他发的消息出来了。
　　萧暮暮在搜索栏里输入了那个账号，应该是刚注册的小号，没有什么信息，却依然点了下关注。
　　“你看你看。”江祁看到萧暮暮一直低头看手机，忍不住拍了她一下，指着屏幕上自己的消息给她看，萧暮暮敷衍的笑了几声，又看了下那个账号，退出了微博，此时四个班都表演完了节目，现在是每个班派了一两个代表来讲述自己的大学时光，小白作为一班的团支书也上了台，讲了段之前一班组织的户外烧烤活动，萧暮暮却没听进去几句，身边的江祁也一直在低头玩手机，两个人相对无言，倒也互不干涉。
　　二班的班长陆淇讲了一些自己学校包括后面申请国外学校的故事，最后竟然动容地哭了起来，萧暮暮听到突然响起的掌声和尖叫才抬起头，只见陆淇的男朋友拿了一束花单膝跪地送给了她，又给了她一个拥抱后，才下了台，萧暮暮听到陆淇声音哽咽地继续说：“我很感谢我的男朋友，在我不想学习的时候，他会激励我，在我遇到问题的时候，他也会积极地帮我寻找解决办法，因为有他的陪伴，我才申请到了一所自己心仪的学校，真的很感激，他让我成为了更好的人。”
　　萧暮暮看着台上的陆淇，能够在台上那么张扬地向所有人讲述她们的爱情，或许不只是因为勇气，更多的是对于彼此的信任，因为知道自己身边的一直都是他，所以不在乎让更多的人知道，而自己和江祁，萧暮暮突然觉得很可悲，连自己都对这份感情失去了信心，更何况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信心的江祁呢？
　　最后一个节目，是组织这次晚会的文艺部部长唱了一首歌，唱完后她并没有下台，而是在台上对大家说：“其实这次的晚会，很少人自愿报名，但我还是留了私心，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大家如果想上台表演的，可以直接上来，如果唱歌，我们可以联网直接播放伴奏，不知道有么有人想要展示什么，又或者，是想对哪个人说什么话呢？”
　　部长说完这段话，台下热闹了几分，但更多的是互相推搡，没有人真的举起手来，又听到她继续说到，“我们虽然在一个大的学院，但各班之间的交流也不算太多，大学，对于很多人，毕竟只有一次，难道就没有人想要在另一个人的记忆里，落下一笔，给他留下些印象与怀念吗？”
　　文艺部长说完这句话，气氛又热烈了些，陆淇的男友跑上了台，台下一阵热闹，他接过部长手里的话筒，选了一首《就是爱你》，唱了一半的时候，大家把陆淇也推上了台，一曲唱毕，台下响起了“亲一个”，“亲一个”的起哄声，陆淇和男友倒也没有半分扭捏，男友在她脸上亲了一个，也就在大家的欢呼声里下了台。
　　萧暮暮看着台上的，突然就有些心动了，推了推身旁的江祁，“你也去唱吧，你不是喜欢唱歌吗？”
　　江祁坐在萧暮暮身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台上，嘴角上扬，萧暮暮见他没有回应，又伸手推了推他，“去嘛去嘛，我想听你唱歌。”刚好上一首伴奏结束，大概是某个人的歌单，放起来了《告白气球》，部长也没让关掉，就着这首歌仍然在动员大家。
　　萧暮暮听着，忍不住说道，“就唱这个就可以。”江祁却依旧没有动作，只是摇了摇头，萧暮暮突然就想赌一把，看江祁愿不愿意为了她上台，却听到角落里传出一阵极大的欢呼，应该是有人上台了，萧暮暮不在乎是谁上台，依旧在江祁耳边说着，却被一阵阵地欢呼声掩盖了下去，江祁则一直没有任何表示地任由萧暮暮说着，萧暮暮安静下来了，看着走上台的人，没想到会是楚灿阳，男生只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离得很远站在舞台上，萧暮暮却感觉自己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笑容，记起他笑的样子，说话的语调，萧暮暮闭上了眼睛。
　　“你要唱什么？”部长的声音透过麦克风穿了出来。
　　“就这首《告白气球》吧。”萧暮暮突然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台上，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那双如黑曜石般闪着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