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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遇神(二) ...

  •   陆温一席仙衣,腰间左佩长剑,右佩古玉,他长相清秀,身姿卓越,这人间的民众不管男女老少都要多看他几眼,心想定是哪位皇城中的贵人来了,这打扮气质一般的世家子弟是比不上的。
      陆温倒是未觉有异,他性子淡然,眼中所容之物甚小,便不对其他身外之物感兴趣。

      只是这城中也不知今夕是何夕了,皇城雄伟磅礴,街上也是人流不息,卖糖葫芦的,卖纸人的,卖包子的,应有尽有。

      陆温以为应是这国家的鼎盛繁华之期,正要找人询问一番,便见远处锣鼓喧天,热闹非凡,正想去瞧一瞧,却忽被一团土拦住了。

      只见那土嗖嗖几下成了人形,鞠躬说道:“方才小仙们在远处玩闹,见此处仙气缭绕浓郁,一问才知竟是公子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陆温回礼:“不必客气,是我多有叨扰。”
      “小仙带公子游览这梁国十三城可好,这梁国正值气象鼎盛之际,已然五十余年,历经三代而盛朝不止,实属罕见,若说这梁国风光,更是美不胜收......”
      “不必,要事在身,仙使可否告知这梁国十一公主为何人?所做何事?”
      “啊,小仙想想看,这梁国可未曾听闻有十一公主啊,若公子要问十一皇子的话,那便好像.....”
      “如何?”
      “大概便是有一位吧。”

      戚谢府上一贯热闹,他不拘小节惯了,天不怕地不怕,玉皇大帝来了也管不了他。
      更何况是戚谢、刘雨农两位将军战胜夷族归来,此时宴亭中正是歌舞大作,姿色艳丽。
      戚谢酒过三巡,撇下刘雨农去马棚里刷洗他最爱的战马去了,刷到马鬃湿润,他的战马像个秃驴一样的时候,府中便有人喊道:“将军,有人求见。”

      戚谢才不管这有人求见的稀奇事发生在自己府上,放了马刷扬声说道:“不见!”
      待他出来,府中的侍从方说道:“是太子的门客,说有要事相见。”
      “太子的门客?求见我?”戚谢哈哈大笑道。

      待送刘雨农出来时,两人不约而同挑了挑眉,刘雨农道:“这位可是太子的门客,座上宾,今日为何来我们这戚府?怕不是我酒喝多了眼花了。”
      陆温眉头微蹙,凝视眼前的两人。
      “算了”,戚谢松开搂着他的肩膀说道,“今日便不送你了,这位贵客已等候许久,再不见倒是显得戚某蛮横无理。”

      陆温跟在他后面,刚进大厅,戚谢便扬手把靴子脱了,心想恶心恶心这位贵人,哪知道这贵人眉头没皱一下,倒是弯腰抬手将他两只靴子摆齐了道:“已是九月,地上寒凉。”
      戚谢哪里不知道地上凉,就是想借着这满屋子冲天的酒气少和这位贵人说几句废话罢了。
      戚谢起身,说道:“先生来我这里,必然是要为那太子说一说好话了,不过先生真是找错人了,纵使先生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是太子皇子们争权夺势中的左膀右臂,太子麾下的第一门客,那先生就应该更知道我了,我不结党,不营私。”
      这话说得足够直接,奈何贵人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看,戚谢又道:“你也不必这样冷眼看我,我这人就这幅样子。”
      “什么样子?”那贵人终于开了金口。
      “没个正经,怎样都行。”
      戚谢挠挠头,煞是不爽,心说这人还定要他自己贬低自己一番才肯走,定是太子指使来的,他偏偏不合他的意,又冲门外喊道:“来人,送客!”
      那个门客还算是个爽快人,戚谢终于落得个轻快自在。

      好景不长。
      加封进爵这样的好事定然是轮不上戚谢的,依旧是“珠玉百条,黄金千两”,不过戚谢上朝时瞧见一官员,既不带官帽又不穿朝服,也算是有风骨了,他在这朝中向来没有多少友人,下了朝便问刘雨农道:“前边那位白衣的可是谁?”
      刘雨农笑道:“我看你是昨日酒还未醒,哪有人着白衣上朝的,前面可没有什么新人,你都知道。不过,那位陆仕倒是常常衣白袍,但人家可不上朝。”
      “昨天那位?”戚谢愣神,好像昨天是这样。
      “我知道你消息闭塞,但也不至于此吧”,刘雨农道:“昨日他为何事找你?”
      “没听,打发走了。”两人哈哈大笑。
      群臣不语,这疯癫的十一皇子和刘将军可真谓是“臭味相投,老鼠抱团”,心中想到“要说这黄金千两也是不应赏赐,这武将就是要去打仗的呀,哪有胜仗奖赏这一说呢,还是陛下宅心仁厚......”
      戚谢只当自己耳朵里眼睛里都塞了棉花,眼花看错了罢了。
      不过现在,他确定自己没看错。
      在他面前,府邸前站着的这位公子,不是昨天的陆温还能是谁?
      戚谢不觉得他是东走西走来他这偏僻的地方散步遛弯,直接问道:“干嘛呀你?”没完没了了。
      那人毫无自知,一脸正经的说道:“有要事商议。”
      戚谢一听就脑袋疼,说道:“我除了带兵打仗什么也不会,有要事议?朝堂之事,先生不如去和太子,五皇子,七皇子商议,他们谁谁都定然乐意至极。”
      他进门,身后也并无随从,“更是断然不会像我这样让陆先生吃了闭门羹。”
      话音刚落,那扇朱红色的铁门就重重的关上了。
      一刻将过,戚谢开了门,竟见那位传说中温润如玉的陆公子仍是立在门前,他败下阵来,说道:“到底是有什么事?”
      陆温见他开了门就进,戚谢说道:“先生来这京城搅弄风云已是许久了,我听闻先生一直是性耽山水,半隐半仕,以为是个洒脱飘逸的人,今日一见,却觉得先生还是不能免俗。”
      “俗人如何免俗?”
      戚谢觉得这话他说出来十分不搭调,他一袭白衣,身形消瘦,走起路来衣袂飘动,不像这世上的人,却偏要入世。
      两人相对而坐,戚谢唤人来倒了杯茶,推过去,自己随手倒了盏酒,陆温神色不曾有异,“这酒性子很烈,多饮伤身。”
      “呵,早就听闻先生博学,今日一见倒是所言非虚,先生还懂酒么?”
      “家中有人善饮”。
      戚谢不过随口说说,见他还当真回答,便说道:“先生若有事,便快说了,我没有同太子的门客畅饮的恶习。”
      陆温毫不掩饰,手中一挥,凭空出现了一把模样精致的桃木剑。
      “哦,看来先生还略懂法术,这我倒是未曾听闻。”
      戚谢又道:“父皇正在寻长生之法,若是先生愿意将此术此剑献于陛下,想必先生又当是连升三品,若是想与太子平起平坐也未尝不可。”
      陆温的神情终于变了变,放下桃木剑说道:“十一皇子可曾佩玉?”
      戚谢倒是要看看这人到底要说什么,便答道“不曾”。
      “十九年前,有皇子降生之时命格未定,群星闪耀,有一命师赠皇子以宝玉,说可抵灾祸。”
      “先生竟连陈年旧事也曾听晓,不过那玉,我弃了。”戚谢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陆温像是无话,眼眸流转,也没苛责他,又将桃木剑拿起,说道:“那此剑,便是不可再弃了。”
      戚谢眯起眼睛看他:“先生究竟寓意何为?”
      他猜他就不会搭话,也自顾自的说下去:“先生只听说了这故事的前半截,那日并非群星闪耀,而是群星闪耀后熄灭,此乃不祥之兆,陛下为安抚民心,谎称是上苍降福罢了。”
      “看来先生也并非事事都知,料事如神。”戚谢笑道。

      戚谢向来潇洒惯了,来去自如,一觉睡到天色将暗,伸了个懒腰,却见那人仍在门厅前。
      他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当下服输:“哥哥,您这是留宿戚府?”
      陆温说道:“正有此意。”
      戚谢气的一蹦三米高,说道:“岂有此理?!”
      他一回头,见始作俑者竟不仅不面带羞涩,反而是眼带笑意,戚谢就像被踩了脚一般:“你在笑吗?你在笑?”
      “是的”,那人竟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然后笑得更开心了。
      戚谢不敢相信。
      “我是十一皇子!你敢笑我!”
      那人脸上的笑意淡了,但眼中仍有笑意:“士无贵贱”。
      戚谢重复道:“士无贵贱。”心中倒是不免高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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