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之眸》依滴祭

6、一切从零

　　好熟悉，为什么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了呢？头好痛，好像被针扎一样。
　　“苒！你醒了！苒，你怎么样了？”中年妇女看似非常着急。
　　“苒？是我吗？”不解，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小姐！你怎么了？夫人当然是在叫你了！”中间一个女孩震惊道。
　　“叫我？我叫苒？”
　　“……天哪！苒，你难道失去记忆了？你连你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可能的！只不过是摔了一跤而已。快想起来！”妇女扑了上来，推开金发男子，一把抓住我拼命地摇晃我的身体。弄得整张床都“吱吱”响。
　　我任凭她摇晃，因为实在没有力气去推开她。“你……你们，是，谁？”
　　“不会是真的，吧……”另一个银发女孩手中原本端着的一个杯子，在她“吧”字出口时也跟着落地了。
　　周围很安静，杯子碎了的声音很突兀。然后只能听到呼吸声。碎片散落的满地都是。窗子是开着的，窗帘被风吹了起来。
　　“宛儿，去请医生。”妇女艰难地支撑起身体。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她脸色惨白，想要重新站起来，却再也站不起来了。看着眼前的她，心莫名其妙地抽痛了一下。她，是谁？
　　“夫人，我扶你回房去。”那个叫宛儿的女孩搀扶着她离开了。
　　“苒，你现在告诉我，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银发女孩向我投来难以置信的眼神。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金发男子很吸引我的注意。他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看着他，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而银发女孩的力量却不及他的千分之一。
　　“你…有很强大的力量。”我指着他说。
　　他听了以后，身子一颤，眼神中闪过了什么。
　　“是吗？”我又试探性的问了一次。
　　“……”他没有说话，可是女孩开了口，“苒，你说什么，他只是一个低级巫师而已。他还不及我的五分之一呢！”
　　“你真这么想？”我反问道，并且很冷静地直视她。
　　她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你怎么会知道？你只是猜的吧？”她时不时地瞥了几眼一旁的男人。
　　“也许吧。”我含糊地回答了她，因为我不想告诉她我能看到他们周围不平常的气场。
　　“你们出去吧。让我好好休息。”说完，我躺了下来，用被子将头蒙住，不再理会他们。
　　紧接着听到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和远去的脚步声。过了一会，探出头，掀开被子，房间里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从床上跌撞地爬起来，蹒跚的走到梳妆台前，镜子映出了我的样子。血色的眼眸就像血滴子似的，而脸上和唇上却没有血色。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上有一块地方被血染得通红。所以才不记得是的吧？伸手抚上那块血布，脑里突然闪过了什么，可是没有抓住。
　　这时候，门被敲响了。“小姐，宛儿能进来吗？”
　　“门没锁。”
　　“小姐现在觉得身体状况怎么样？”在镜子里可以看到她边进门，边把门关上。
　　“还好。只是记不起了，觉得脑子里空空的。你叫宛儿是吗？给我讲讲以前的事好吗？”然后给她抛去了一个灿烂了不能再灿烂的笑容。
　　她先是一愣，然后扑到我跟前，趴在我膝盖上，明亮又清澈的眼睛里泛着泪花。“小姐，怎么会这样！就算你忘记宛儿了，也不能忘记夫人啊！”
　　“夫人？就是之前那个妇人？我觉得她很熟悉，只是不知道她是谁。”
　　“夫人就是你的母亲啊！小姐，不要吓宛儿，宛儿经不起吓的。”她边说边哭，眼泪像是开了闸，止都止不住。
　　看着她这样，我就变得不知所措了。“好了！不要哭了，你跟我说说以前的事情，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呢！”擦掉了她的眼泪，扶起她让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但是还是不时哽噎几下。
　　“好了，你可以告诉我了。刚你说那个人是我妈？恩，我想我可以了解为什么对她这么熟悉了。”
　　“宛儿是九岁的时候跟了小姐你的，那时候小姐十三岁。宛儿真的，真的很幸运，小姐待我就像亲人一样。第一次见到小姐，我还害怕呢！现在想想真可笑，小姐是这么好的一个人。”说完，她沉默了下来，好像是在回忆什么，眼神定格在一处，又时不时笑笑，时不时地皱眉。让人心疼的很。
　　“继续。”
　　“小姐喜欢穿黑色的衣服，不喜欢和别人呆在一起。”说到这，她又低下头，轻轻地抽泣。
　　“你怎么又哭了？”
　　“其实因为小姐的眼睛，族长，也就是小姐的父亲不让你和西厢以外的人密切接触……”她擦了擦眼角，“而族长也没有来过西厢，我也只在九岁那年见过族长一次。所以小姐生下来以后，夫人就等于守了活……寡。”
　　我的出生=我妈守活寡？ “活寡？那她那时候为什么不直接扔我？！”
　　“夫人太爱小姐你了，小姐是夫人的宝啊！小姐你有想起什么来吗？”
　　“没……”
　　“是吗？”她想了想又说，“我们慢慢来。”
　　当她说出“活寡”的时候，我甚至感到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罪人。我竟然害自己的母亲孤独，寂寞。也许，我该离开的，现在。让这些被我牵连的人得以解脱。可是又该去哪里呢？
　　“小姐，小姐？”感觉有什么在眼前晃了晃，“还是爱走神啊。”
　　“呵……明天再跟我讲吧，我想休息了。想多了，头会疼。”

　　“筱筱，我的筱筱，我怎么离开你一会儿，你就受伤了！”
　　眼前这个金发男子拼命地摇着我的身体，然后又紧紧拥住我。“别……我不能呼吸了！”
　　“啊——对不起。”他马上松开了手，一脸焦虑的神情。
　　“叔……叔景？”之前宛儿给我提过，大致上可以猜出来。
　　“你，你还记得我？”他看上去有点惊讶。
　　“不记得了，宛儿跟我提过。”
　　话音刚落，他垂下眼睑又转眼悲伤起来。短短的一分钟，他竟变了三次脸。
　　后来，他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下午，被宛儿硬拉去说要逛下我过去生活的环境，说看能回忆起什么来不。
　　西厢不大，但是房子功能分得很清楚。有两栋楼专门是卧室，分为三层。一栋是妈妈和我还有其他客人住的；另一栋是宛儿以及佣人们住的。宛儿详细地介绍着，这个我曾经住过十九年的地方。
　　“小姐，这儿就是花园了。这儿的花都是夫人亲手种的。”
　　“这儿的花真美。”
　　那些花在风中摇摆着，像是在跳舞，又像是在欢迎我的到来。
　　“小姐还想去哪？”
　　“带我去见见夫人吧。”
　　她露出了诧异的神情，随后笑了笑，道：“夫人会很高兴的。”

　　来到了二楼卧室，门紧紧地闭着。她轻轻扣了扣门，就听到门内传来了疲倦又沧桑的声音，“宛儿吗？进来吧。”
　　“嘘——”她正想去开门时，我用手压住了她的嘴，“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
　　她同意了。
　　门的把手是木制的，由于经常被触摸，颜色变得鲜亮。进了门，里面的色调只有一种，就是乳白色。一位中年妇女背对着我坐着，头朝着窗外，看着窗外的风景。房间里安静极了。
　　“把门关上。”她说，但是她没有转头。
　　我顺了她的意关上了门，轻手轻脚地往她身边走。
　　“你来找我有什……”她边说边转身，看到是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她比上次更加沧桑了，脸色在四周乳白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苍白。而头发已经是大半花白了。就几天，她像是老了十来岁。
　　看着发愣的她，感觉到左胸下方像是针扎一样。我决定不让眼前这个女人再为我劳累和伤心，因此假装恢复记忆是个最好的办法。“妈。”我叫出了这声也许我叫了十几年的话。
　　她马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苒……你……记起来了？”她的声音抖得厉害。
　　“恩。”我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喜出望外，就像个孩子。“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记起来的。我的筱苒！”她搂着我，亲吻我的脸颊，又松开我，跑到窗口叫着。
　　看到这样的她，心里一股暖流从丹田涌上来。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宛儿冲了进来。这次又把门撞翻，趴在地上。“夫人，出什么事了？”她又用这种方式。等等，奇怪。我怎么用“又”字？
　　妈妈扑进了宛儿的怀里，眼里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她哭着，笑着。“你知道吗？苒她记起我了！她想起来了！”她失声了。
　　“什么？！”这声音相当惊讶。
　　不要！我给她打了个哑语。她大概是领会了意思，没有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大学生活丰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