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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六十二、幻与子木师徒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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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天空中一轮月亮散发着淡淡的粉色光芒,子木带着那玉佩如入无人之境般来到了云汐的寝殿,等所有人都入睡后,他才紧张且忐忑的在寝殿里四处寻找着什么东西,可最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就当他有些心灰意冷的坐在寝殿角落里自责时,他感觉到一股相冲的力量就在身边,作为守护龙族的圣剑,整个龙界的结界屏障的能量都属于同源,用玉牌掩去气息后,几乎与整个龙界的空气融为一体,即使是龙神都不能察觉它的存在。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与龙气相排斥的力量,已经让子木震惊。
屏风后面便是云汐的寝室,它看了眼坐在梳妆台前那曼妙的背影和镜中的绝世的容颜,一脸嫌弃。它暗暗的躲在角落,内心烦躁的看着那梳妆台上的镜子,透着隐隐的不安。
那镜子散发着与这世界格格不入的气息,甚至还笼罩着一层粉红色的雾气,粉色的雾气渐渐包裹云汐的身体,云汐的面貌也渐渐发生了改变,本该细腻的皮肤上出现了淡金色的鳞片,额头也长出了龙角,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初化人形的龙子一般,子木心道不好,急忙化作一粒微尘附在云汐裙摆上,一阵淡粉色光芒过后,子木只感觉身体瞬间如堕冰窖,冷冽之气堪比寒潭,寒气丝丝入骨。
云汐掏出一颗明珠,瞬间照亮了一片黑暗,子木只感觉嗓子被捏紧,心脏似乎要停止一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偌大的深海峡谷中,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一口铁笼被猛烈的海底暗流冲刷着来回摆动。子木很久很久才平复了内心的波澜,他红着眼睛看着那笼子里人,双手的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都没感觉到一丝痛。
暗流再一次带着砂石冲过那铁笼,铁笼里的人早已全无血色,如一具没有骨头的布娃娃一般被狠狠的冲撞在带着倒刺的柱子上,即使如此,他依旧懒得理会云汐的到来。
子木只恨自己身为龙族圣剑,不能斩皇族,这里便是西海最深的深渊极寒之处,只有龙族才能自由来去的地方,即使是神帝也要耗费不少修为和神力才能到达却也不能肆意妄为。
云汐面无表情的看着那铁笼之中的人,虽然只是睁开了一条缝隙,她也能感觉到被自己被蔑视着。云汐一跺脚,无数水柱冲向铁笼,铁笼中的人嘴角溢出一丝血后又闭上了眼睛。
云汐嘲讽一笑“哼,本以为会看到一句枯骨,也好,你还活着,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主子已经回来了,一缕残破不全的灵魂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幻缓缓抬起了眼皮,一双深紫色的眸子里透出了一丝不屑与蔑视“看来我的法杖是在你手里。”
云汐阴沉道“你若能解开法杖的咒语,我便放你自由,可好?”
紫色的瞳孔再度合上,但嘴角渐渐扩大的笑容却刺痛着云汐,云汐握紧了双拳“你就这么想一个人受尽折磨一个人孤单的死在这里吗?”
幻却放大了嘴角的笑容,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数万年间支撑他的尽是曾经的回忆和希望。
云汐看着那惨白的笑容觉得异常的讽刺但又不得不忍着杀人脾气道“你就不怕我毁了你那法杖吗?”
幻没有理会云汐,而云汐再度施法凌虐幻,直到他没了意识才气急败坏的离开,只留下一粒不起眼的微尘。
海底再度恢复黑暗,一粒微尘渐渐幻出人形,身上泛着淡淡金光,那金光却似乎要被这黑暗冰冷的海水吞噬。幻缓缓睁开那紫眸,看着已经化身为巨剑挡在笼子前的子木“你不该来这里。”
子木没有勇气去看幻,他背对着幻,感受着海底暗流,即使是圣剑且已经得到神格的子木觉得自己也不可能经得起万年的暗流冲刷,何况铁笼中还有数根带着倒刺的铁柱“放心,那个女人明天还会来找你,直到你把法杖的咒语解开为止前,是不会让你闲着的。”
幻翘起了嘴角“她手里的法杖是假的,我的法杖不是一直都在你那里。”
子木红着眼眶,忍着内心的波澜淡淡一笑“你就这么信任我这个叛徒?”
幻却不屑的一笑“我不信你敢背叛师门。”
子木幻化为人形,抬手抓住自己的颈椎骨,忍着疼痛抽出一根看起来非常普通的木锥,幻微微拧眉睁开了那紫色的瞳孔“你…….”
子木喘着粗气忍着剧痛抽出了那用自己的血液滋养了七万年的法杖,法杖已经与子木融为一体,即使是天主以上的神都无法找出那法杖。子木借着玉牌的隐匿之镜完成了一系列血腥的操作,也借着玉牌的神通穿过铁笼,欲要斩断幻身上的铁索却被幻拦住“我出不去的,不用白费力气了,这铁索一断,西丘神帝与那龙公主会马上知道。” 说完后,幻从嘴里念出一串咒语,法杖变成了两个,一个化为一根银针深入脊背,而另一个却落在了子木手里“想办法,把这个交给我的主人冥王落尘。”
子木一脸不解,幻却淡淡道“你可知他们为何将我封印在西海的深渊?” 幻艰难的抬手拍了拍子木一笑“为师的本体只有二人知道,一个是我的主人,而另一个则是绮箩。”
子木垂眸“为什么是绮箩那个叛徒?”
幻却苦笑“我本是冥灵山上的雾气,在很早之前我就认识绮箩,她小的时候,不开心了就会躲在雾里一个人哭诉,初得灵识的我就会幻化成各种样子哄她开心。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落尘,落尘一直以为绮箩喜欢我这团雾,便傻傻的拿自己的冥王之血,虽说每日一滴却从不间断的滋养了我整整一千年使我化得人形。当她开心的将我带到绮箩跟前时,却差点被绮箩一掌拍的魂神俱灭。若不是主人和朱雀君用上万年的时间守护着我,我早已经不在了。”
子木拧眉“那这海水可困得住师父?”
幻不想透露太多,有气无力道“正因为我是雾所化,所以才被困在这里。你可知道为师的法杖是何物练就的?”
子木点点头又摇摇头“看起来像鬼藤的东西…….”
幻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子木“是麒麟君的牙。当年我总被麒麟欺负,主子看不惯就上门单挑,把麒麟最尖利的两颗牙连根打掉了,赌输的麒麟才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我的主子。我将两根牙锻成了自己的法杖。你手里的那根最为重要,一定要交给落尘。而我手里这个,呵呵,还有用。”
子木无语,怪不得麒麟每次看见幻都恨得牙痒痒,而且他坚信即使是死,幻也不会将那法杖交出去。缓过气来的子木很快便又化为巨剑抵挡着暗流,想为师父抵挡一阵,幻也不推辞,师徒二人背靠背聊了很久,回忆着过去的种种事物和人物。一夜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子木已经面无血色,依旧扛着,被暗流无情的冲刷席卷,二人仰望着暗无边际的深渊,一片红叶随着一缕藏青色的雾气打破黑暗,缓缓落入铁笼,落入幻的眉心,幻用神识读完红叶上的信息,嘴角勾勒出一丝温暖的线条,心想,果然狐狸就是狐狸,什么都瞒不过他。
子木疑惑的看着那红叶微微暗了暗眼眸 “狐狸!” 他回头看了眼虚弱的师父,心里很感激狐狸,若是自己晚来一步,这红叶迟到一阵,自己面对的可能就是永别了,云汐,我定要将你劈成灰烬。
幻却淡淡道 “没想到在我快要消散之际,你和狐狸会雪中送炭。这红叶可是滋养神魂的好东西啊。看来我又能苟延残喘一段日子了。回去了记得调查一下那龙公主说的法杖,我想那有可能是影的。”
子木眼角微抽,弱弱的问了一句“难道,也是麒麟的牙齿炼的?”
幻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你以为麒麟那家伙那么好收拾吗?后来又找主子单挑,好几万年才长出来的新牙就又被打没了。”
子木捂脸“后来呢?”
幻仰望着深渊,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很虚弱,但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是最后一次了,主子拿去结合玄铁打造了一把长相奇奇怪怪的武器,似剑非剑,似杖却有刃,坑坑洼洼的地方后来又镶上了魔之眼,倒是也符合影那扭曲阴暗的性格,另一颗牙给我们的大祭司阿紫做了个华丽漂亮的权杖。”
正说着,子木低哼一声可恶便又化作一粒微尘,同时幻又被冲到了带着倒刺的铁柱之上,此时一道金光闪现,黑暗的深渊明亮如白昼,刺的子木与幻都睁不开眼睛,而子木也趁机附在了那裙摆之上,他闭上眼,不忍看云汐使尽卑劣残忍的手段,直到离开。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正殿的。而玉牌上云月注入的龙气已然用尽。
寝殿内,云月安静的躺在那里,子木眼神复杂的看着云月良久。又过了三日,云月才渐渐醒来,他看着床边那个个子不高如孩子般的子木微微一笑“看来,你见到他了。”
“你知道?”
云月看了看手里的玉牌,将手放在子木头上,一阵过后,他煞白着脸叹息“大致都知道了。”
而九重天之上,酒坛落地碎了,天主看着自己被反噬而颤抖的手,将手重重的砸在了墙上。可惜无可奈何,颓废的椅坐在大殿的台阶上。他看着手里的另外一块玉牌,一双大手捂着脸嘴角噙着笑“我就说本天主那桀骜不驯的麒麟兽怎么会甘愿给你这丫头做奴仆,门牙被打掉两回也确实没脸回来了。”
一男子身着暗红色锦衣,看着颓废的天主微微叹息 “天主。”
天主看着红衣男子摆摆手“这里没别人,慕将军,说吧。”
红衣男子恭敬行的军礼单膝跪地双手举着一个木盒“这是北极雪域的水晶,望天主早日恢复神力。”
天主懒散的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晶莹剔透散发着丝丝寒气的水晶“辛苦慕将军了。”
慕云却攥紧了拳头“都怪末将无能,还没拿到西丘沙漠中大地水晶。”
天主收好那水晶“我杀了南明神帝自然会受到惩罚,即使拿到四方天帝的水晶,也只不过是减少一些反噬罢了。”
慕云“我们主上他可还好?”
天主抬手,地上的狼藉已然不在,缓缓站起身“元神正在急速修复,被盗的六个棺椁可找到了?”
慕云如刀刻般的俊脸上难得有一丝崩裂 “没有,不过似乎与龙族有关。”
“虽然元神能修复,修为却已经不在。” 天主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露出一抹邪笑 “待他归来之日,必然不再是曾经的北极神帝,本天主可要好好找你们主子讨债了。”
慕云低下头隐去眼角泪光 “是,末将定会守护北方天地待帝王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