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因果》沐雪之茗

61、六十一、龙神云月龙公主云汐

　　六十一

　　而此时的龙界，一金发碧眼，长相甜美的女子正坐在镜子面前梳妆打扮，但下一秒，镜子里便出现了一只沾满蓝色液体的手，手上握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一旁的婢女一脸痛苦的倒地，颤抖了一阵后便没有了气息，只不过那双眼却还是死死的瞪着女子手里的心脏。金发女子蹲下身，轻蔑的一笑，抬手将那双眼睛生生的剥落了下来。

　　此时那溅满蓝色血渍的镜子里倒映着的还是那个甜美的少女，她擦拭掉手上的污垢，抬起一只手，衣袖花落，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狰狞的疤痕，她温柔的看着那疤痕，时不时抚摸一下，又时不时用脸颊蹭一蹭，似乎爱不释手。

　　另一个衣着不凡的男子在殿外驻足，最终还是叹息一声后走进寝殿，他好像传说中的精灵王一样，一头浅金色的长发衬的那皮肤更加的白皙，那本该阳光帅气又耀眼的面容上却多了一丝冷凝，绿色的眸子深不见底，他就是让众仙女们所仰慕崇拜的龙神云月。他绕过屏风，看着那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眼自己的妹妹云汐，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但在确定云汐没有继续发疯后便离开了寝殿。

　　回到龙皇殿，一紫衣男子轻轻走来 “云月！”

　　云月有些气恼道 “子木，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找与她相像的女子侍奉云汐！将那孩子厚葬吧。”

　　子木摇摇头“不过是那双眼睛有两三分像而已，而且那侍女也并非是我们送去的。”

　　云月听后神经瞬间紧绷，声音冷酷“谁？”

　　子木叹息一声“一切皆是因果，北极神帝的元神已经聚集，很快就会归位。”

　　云月一掌拍在桌上“东华的还是西丘的？”

　　子木摇摇头“是四方天主送来的。”

　　云月听后，有些无力的瘫坐在那黑的发亮的紫檀木龙椅上不再说话，而子木却继续道“我劝过你不要去招惹落尘，你却和南明神帝将她打的魂神俱灭。”

　　云月有些僵硬的抬起右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良久才道“那不是我，不要忘了，你也背叛过她。”

　　子木听到这句话后心里一沉，感觉有些痛苦，呼吸困难，勉强道 “都过去了！”

　　龙神却笑问“你不后悔吗？”

　　子木听后却笑了“哈哈，我作为龙皇剑，本就有保护龙族的使命，即使在冥王那里，也无法对付龙族的龙神。别忘了，当年你单挑打不过她，是你拿右臂和龙血强行召唤回了我这把遗失了万年的龙神剑。”

　　云月闻声不再言语，而子木却再次劝诫云月“你可曾后悔？”

　　云月闻言笑了“不后悔，我失了右臂，她却失了所有，魂神俱灭。” 云月只是从不后悔为寻找龙皇剑才遇到传说中与战神不相上下的冥王神落尘。子木能感觉到龙神的感情波动，他看着云月那充满悲哀的眸子无奈的摇摇头，退到了黑暗之中。

　　此时的龙皇殿里落针可闻，龙神云月将手附在额上，一行清泪从掌心划过，这数万年来，他内心也一直在痛苦中煎熬，落尘，真的是让他望尘莫及。想到她就想到了自己的卑微，昔日的好友，未来的仇人。

　　子木在黑暗中看着那独自颓废的云月，也只能是继续那持续了数万年的无奈叹息，看着这样的云月和无可救药的云汐，他深知云月内心深处的痛楚，难处和万般的无奈，这也是为什么他愿意默默无闻的跟在云月身边。

　　听到动静的云月，瞬间收敛了心神，看着远处大殿门口的侍卫冷声道“说！”

　　侍卫这才敢进入大殿跪在殿下一一道来“有人来报，有少量龙族的尸体残骸出现在了一重天，已经派人查过了，都是很久之前甚至追溯到万年前失踪的龙族少年。”

　　云月瞬间坐直了身体，眼神犀利的看向那侍卫“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从一重天狐王那里了解到，有人用不同族类的身体和灵魂做一种能合成冥鬼之神的合体实验。属下去探查过那个洞穴，除了龙族的尸体残骸外，还发现了冥界、天界、妖族，和人界的各种身体残骸以及失败的试验品。其中有一个…….就是龙族与魔族结合的失败品。狐王意欲毁灭这个失败品，但被属下强行带回来了。”

　　云月微微拧眉“去看看。”

　　在侍卫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处牢房，牢房里有个铁笼，铁笼里的少年头上有一对龙角，几乎赤裸的身体里还带着两股不能相容的魔气和灵气甚至还夹杂着妖气，少年用尖利的牙齿疯狂的想咬断禁锢自己的铁笼，时而发出如兽般的嘶吼声。

　　云月倒吸一口气，光看那孩子的眉眼就知道这是谁的种，他厉声问道“可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查出什么线索？”

　　侍卫有些胆怯道“经属下查实，这一切都与公主有关，您还是问公主吧。”

　　云月扶着血管似乎要凸起的额头“说，到底怎么回事？”

　　侍卫看了看那孩子后，没忍住，吐出一口血，在子木输入龙气的帮助下才没有断气，忍着反噬勉强道 “是云汐公主骗走了四王爷的孩子，与西丘神帝…交换…了..信息！落尘…回…来了！”

　　云月看着刚说完便爆体而亡的侍卫，冷静的闭上了双眼，蓝色的血液溅在云月那已经有些麻木冷酷的脸上，子木笑道“看来，龙族真是要走向灭亡了！呵呵！小荷儿回来了！”

　　云月掏出手帕，擦干净脸上蓝色的血液，给了那不龙不妖不魔不人的侄子一掌，那孩子就这样躺在那里等待生命的流逝，也在死后化作了一缕青烟留下一堆黑灰，青烟在云月身边环绕一阵表示解脱后才慢慢散去。

　　子木问“为了云汐，销赃吗？”

　　云月肯定的摇摇头“孩子都这样了，还是永远不要找到，对他们才是最好的。”

　　子木再次感叹“龙生一子，百年才能孵化，千年才能化形，生在皇家又如何？这四王爷的孩子来的本就不易，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若是小荷儿知道他是四王爷的独子琉璃定会倾尽所有去救治。” 说完便轻轻挥一挥衣袖，在云月还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那堆黑灰上时，悄然收起了琉璃残缺的神魂，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守护龙族的血脉。

　　云月听完只觉得烦躁，冷声道 “琉璃的魂魄是被生生撕扯开的，即使找到剩余的魂魄也很难再融合，何况龙魂又是个好东西，找到的希望非常渺茫。而我..不是落尘。”

　　子木沉默“云月，别忘了，我是龙族的制裁之剑，时间的鉴证官，云汐陷害皇族同类、死罪。你不制裁，有失公正，即便是你在小荷儿那里夺回我，也不能为你所用。”

　　云月白了一眼子木 “你能制裁你去呀，我绝不拦你。”

　　子木淡然一笑“总有一天，我会制裁她。而你伤小荷儿这笔账，我也不会放过你。”

　　云月回到空荡荡的大殿，有些心力憔悴的靠坐在龙椅上，他只要闭上眼就能看到落尘那双充满悲伤与不解的眼睛，数万年过去了，却仿佛就在昨日一般。他感到大殿内有一丝波动，嘴角溢出一丝蓝色的血液，他无动于衷的看向大殿内突然出现的男子，男子一身白衣，衣服上绣着金色的云纹，在昏暗的大殿内却显得格外耀眼。白衣男子依旧是光着脚，手里拎着一个酒坛子，他一步一步踏上镶金的玉石阶，缓缓的走到了云月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云月，而云月眼皮都没抬，麻木冷漠的抬手用袖口擦掉嘴角的血渍，接过男子手里的酒开始独饮。

　　白衣男子正是四方天主，他也打开一坛子佳酿，神色平静语气缓和 “有小荷儿的消息吗？”

　　龙神抬起眼皮斜睨着白衣男子冷声道“你不都已经知道了么？”

　　白衣男子摇摇头“黑耀元神归位，但依旧在沉睡。”

　　龙神嗤笑“他还真是自私呢。”

　　白衣男子饮了口酒道“是啊，他能为了小荷儿舍去所有。而我们，却不能。”

　　龙神眼角有些湿润，声音有些沙哑“找我什么事？”

　　白衣男子仰望着天花板外的星空淡淡一笑“小荷儿回来了。”

　　龙神难得的正眼看向了白衣男子“她现在怎么样？”

　　白衣男子递给龙神一块玉佩 “气息很弱，无法探查，当年黑耀为她散去修为和元神那一刻，他们的缘分已然注定，而我们…… 我很羡慕他。我已经安排好了，黑耀会在四重天重生，这块玉佩能隐去你的龙神气息，即使是云汐也不能探查。”

　　龙神接过玉佩微微拧眉“我与云汐一卵双胎，当年那种事情都能发生，你确定云汐探查不到吗？”

　　白衣男子不屑一笑“哼，除非她能再度成神。”

　　龙神握紧了玉佩“这是？”

　　“替我保护好小荷儿。我还不能离开九重天太久，我能做到的也就仅此而已了。” 声音越来越远，白衣男子已经走下台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颓废而悲伤的背影深深刺痛着龙神的心，可龙神却不知道这几万年来，自己过得比这四方天主都不如，虽然表面上强硬，但心里的伤却鲜少有人知晓。

　　子木从一片黑暗中微微叹息一声，声音里似有一丝鼻音，龙神闻之“子木？”

　　子木在角落里快速的擦了擦眼角“干嘛？”

　　龙神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你可要守好这龙神殿。”

　　子木哼哼了一声后“你以为你不在了，云汐就不会察觉吗？”

　　龙神却不以为意，他拿起那玉牌看了看后扔了出去“接着，去探探云汐殿。”

　　子木慌忙接住，他握着手里的玉牌有些复杂甚至不敢相信的看着龙神的背影。

　　龙神背对着子木，脸上却难得露出一脸歉疚，声音却依旧那样懒散“只有三天。”

　　子木点点头“够了。”

　　“如果，… 算了，终究是我欠了她的。” 说完摆摆手，离开了大殿。

　　子木握紧那白玉，看着渐渐消失在大殿门口的背影，心境才慢慢恢复平静，他还有自己的使命要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