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因果》沐雪之茗

60、六十、墨襄

　　所有人都按兵不动，一直到日落，远远就看到扛着巨剑的赤炎，身后是提着长杆烟锅的紫烟和走路有些跛脚的徒幽以及其他几人。赤炎看到与宁天天二人坐在一起的另外两个人和旁边不远处围坐在一起的士兵微微拧眉“天天，你今天怎么这么快？他们是什么人？”

　　宁天天扶额，而老板娘毫不客气的一烟锅敲在赤炎后脑勺“我说过多少次了，要仔细感觉周身的气息。”

　　赤炎抱着后脑勺蹲在地上惨叫一声“嗷呜~~~~~~ ，天天，这是怎么回事。”

　　宁天天笑“赤炎，老板娘换了多少根烟杆了，你还数得过来吗？”

　　赤炎看宁天天那贱贱的笑容有些无奈“他们是什么人？”

　　宁天天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我好像被卷进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纷争。”

　　赤炎“原来，你也有今天。看来是不速之客咯？现在是晚上，要不要大干一场？”

　　宁天天再度扶额，而老板娘的烟锅也毫不留情的再度敲在了赤炎脑袋上，老板娘惋惜道“哎。”

　　宁天天无语的带着几人来到黑衣男子身前“我的伙伴来了，走吧！”

　　黑衣男子起身，让骑兵匀出几匹马给宁天天后，将碧落提到自己马上，其余几人便骑着马被百名骑兵围在中间离开了深山老林，急行军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程，才看到沉浸在晨光中的圆形城镇，苍渊指着那城道“这是东域城，也是东领域的主城。”

　　碧落指着山下的城池惊呼“快看，城中飘满了白旗。”

　　宁天天不解“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

　　鬼藤疑惑道“东域主一旦死亡，全城都会升起白旗，表示哀悼。”

　　黑衣王爷拧起了眉头脸都黑了“去探。”

　　苍渊笑了“哈哈，原来如此。姐姐堂堂一个正妃被陷害下堂，心灰意冷，想要离开东域城，结果还落得一个与人私奔的名声。我舍弃大将军一职，归还军权，想带小妹离开这是非之地，却落得个偷盗布防图且与废妃私通的罪名。这一切的一切，王爷你还不明白吗？”

　　被称为王爷的黑衣人，他看着远处树林中惊起的候鸟后露出一抹微笑，他看向碧落时，眼神里带着柔光，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苛刻 “本王不允许你和别的男人逃走，就算是哥哥也不行。”

　　宁天天自始至终都知道，这个王爷便是鬼神童子墨阡的弟弟墨襄，既然能镇守东领域自然也并非一般人，能大方到让他们几个在自己视线范围内自由活动，还亲自看守碧落，这一切都看在宁天天眼里。她相信墨阡，自然也相信墨襄，一表人才之下的睿智和勇武并没有被那书生般的气息所淹没。

　　碧落此时已然红了眼眶，但她摇摇头，叹息道“一切都太迟了，我武功被废，我们的孩子也没了，我累了，真的累了。”

　　墨襄看着碧落睫毛下的泪珠感觉到了阵阵心痛，良久“你有我，孩子我们也还会再有，等平息了叛乱，我定会补偿你。”

　　此时的碧落，骑在马上，仰头看着那蔚蓝的天空和几缕白云，晨光洒落在她身上，感觉整个人似乎苍白到有些透明，她声音柔弱，眼神温柔的看向墨襄 “我一生都在向往着那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日子。还请王爷成全。”

　　墨襄看向苍渊，满眼的愤怒“是不是因为他。”

　　苍渊并没有反驳，下马后，干脆的跪在那凹凸不平的土地上“还请王爷放过我姐姐，她已经…”

　　“不要说了。”

　　老板娘在树干上磕了磕烟锅，事不关己道“这姑娘怕是时日无多了，她的寿命，多则三个月，少则二十天。”

　　宁天天惊讶，鬼藤却直直的盯着碧落，她也想知道怎么能看出这女子的寿命会如此之短。而此时的赤炎却严肃道“老板娘看人寿命一看一个准，我也好奇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板娘听到后，毫不客气的一杆子敲在了赤炎脑袋上，赤炎瞬间落马，他抱着自己有些眩晕的头道“我感觉自己快被敲傻了。” 老板娘淡淡一笑“别忘了老娘的修者职业。”

　　几人除老板娘原班人马外的人才恍然大悟，苍渊不敢抬头看碧落，直直的看着墨襄“求王爷成全。”

　　此时的墨襄心中一颤，他歉疚的看了眼碧落后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苍渊苦笑“这要从姐姐刚刚被扁为侧妃开始说，那时姐姐已有两三个月的身孕，她探望过域主夫人后便想抄近路走后门回王府，却不巧在府上遇到了王妃苏琳和东域主偷情的画面，她不敢出声，一直到二人离开后才急匆匆的回到了王府，不敢与外人提起，曾经告诫过王爷，可王爷不分青红皂白，给了碧落二十大板以示惩戒，之后孩子也没了。”

　　墨襄哽咽“我当时并不知道碧落有身孕。”

　　苍渊嘲讽道“不知道吗？哼，我姐姐伤愈后受不了打击，有些疯癫却被诬陷误伤了苏琳，害苏琳小产，也是王爷亲手废了姐姐那点微不足道的修为扁为庶人，倒也感谢苏琳求情，不然王爷也定会挑了姐姐的手筋脚筋。”

　　“别说了，这一切都是本王的错，我虽废了落儿的修为却也不会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

　　苍渊红了眼眶“姐姐失去了孩子，虽然很伤心，但并没有疯，而是被你的正妃苏琳下了药，我一度怀疑苏琳有问题，之后我去找过一直给苏琳看病的郎中，却发现那郎中一家惨死家中。之后又去调查了东域主与苏琳，半路遇到大批杀手，九死一生，才证实姐姐所说不虚。我曾几次三番劝说过王爷，可最后落得个革职查办的结果，我赋闲在家，求了好友多次才肯偷偷扮下人进王府帮姐姐诊治，结果…姐姐中了慢性毒近十年，有经历了种种苦难和折磨，如今毒已经深入骨髓，五脏六腑皆衰，已无力回天。所以我将调动军队的令牌放在了王爷桌上，留书一封说明情况后，带着姐姐逃离了那杀人不见血的王府，之后就遭到王爷和另一路人马的追杀，一路至此。”

　　墨襄久久不语，他愧疚的眼神显露无疑，而碧落却柔柔的笑道“我不怪你，也不恨你，只求你让我在看不到你的地方度过余生吧。” 本来强撑着的碧落，经过几天的赶路，和内心的伤痛煎熬，终是支撑不住，嘴角溢出的一丝血后，也绷不住了，大口大口的吐血，血色发黑还伴着腥臭味“呵呵，看来我是真的累了，让我睡会儿吧。”

　　宁天天几人都沉默了，老板娘却似感同身受般轻声道“碧落是爱惨了这个男人，嫁入王府时有多光荣，离开王府时就有多灰暗，终是错付一生。”

　　徒幽伸出手轻拍老板娘的肩膀“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宁天天听得云里雾里的，而墨襄一把扶住落马的碧落，紧紧地抱着她“都是我不好。”

　　碧落昏睡过去后，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过了几个时辰后，探子回来报告，王妃苏琳大义灭亲，指证是王爷杀了东域主后畏罪潜逃，东域主的儿子已经书信各方域主，现在已经点好兵，准备出发追捕王爷。

　　墨襄微微拧着眉毛点点头，他看向苍渊，声音有些沙哑压抑“你去点二十个骑兵，带落儿离开吧，等叛乱平息，本王会去寻你。为了救落儿，本王可以不惜所有，包括自己的命。”

　　苍渊接过碧落，沉重道“多谢王爷成全。”

　　宁天天看着二人离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而老板娘也久久不能回神，她一直目送着二人消失在林间，墨襄遣散骑兵，走到宁天天几人跟前，单手扶额拧着太阳穴靠在树干上淡淡道“你们也走吧，不然也会卷入战乱。”

　　宁天天从空间里抽出玉牌在手，她将玉牌递给了墨襄，墨襄看到玉牌后先是沉默，之后却突然跪在了宁天天面前“请您救救落儿。”

　　看着一脸懵的宁天天，他继续道“王兄身体已经痊愈，曾说过，是持有摄政王令牌的人救了王兄。那是不是落儿也有救了？”

　　宁天天看着墨襄眼里的希望之光不知道如何是好，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挽回，宁天天闭上眼，在脑中问了问寒梅君，而寒梅君早已经拿着丹药等着宁天天，宁天天接过丹药欣慰的一笑，知我者，寒梅君。寒梅君宠溺的看着宁天天的神识笑道“因为是你，所以我懂。”

　　拿到丹药，宁天天亲手将丹药交给了老板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碧落的生死就交给你了。”

　　老板娘接过丹药后翘起了性感的嘴唇“定不负小姐希望。”

　　宁天天看着墨襄眼神中的希望打击道“碧落和墨阡，他们本质不同，生死，我不能定。一切皆是命，你起来吧。”

　　“谢谢” 一声谢谢说的深沉，而这声谢谢里面包含的却是他全部的希望和对碧落的愧疚与深情。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之后墨襄的贴身侍卫来告知下一步行动，他们和潜伏在城外的大部队会合后，就等摄政王的军令去镇压叛乱。

　　宁天天看着墨襄有些沧桑的背影惋惜道“你们若能放过彼此，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