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因果》沐雪之茗

57、五十七、真相

　　五十七、 真相

　　空间之内，鬼藤却瘫坐在草地上，一边哭一边诉的看着火狐道 “当年主子将要渡劫飞升之际，朱雀和麒麟分头出去摘仙果和冥果，他们刚离开冥王山，三位神帝就带着天兵来围剿，你们当时带了大部分人去抵挡东华神帝，后来西丘神帝偷袭，影和红叶带着众人去抵抗，可谁曾想到绮箩破开结界，带着南明神帝和天兵天将杀进了冥王山。主子为了冥界的众生，无奈之下，留下古月他们帮助冥王对抗叛军。因为突遇变故，主子只能去寻找四方天主讨公道，却在第五重天被南明神帝和龙神拦截。红叶和影不知去向，生死未知。” 鬼藤哽咽道 “飞升之际，法力几乎用尽，幻抵挡不住失去了一条手臂和一双翅膀跌落山谷，寒梅君为我挡下了南明神帝的一击后，当场毙命，我当时已经杀红了眼，为了护住主子让她逃跑，不惜想与那些人同归于尽，给自己下了万木噬心咒，可主子为了护住我，不惜为我抵偿了噬心咒，还挡下南明神帝与龙神的… ”

　　“灭神之刃…哎…”

　　二人闻声看向朱雀的幻化的人形，满眼都是无奈、悔恨与愤怒 “若是我能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哪怕是再快一点点……”

　　鬼藤抽泣着道 “都怪我，只想着如何去拼命！”

　　朱雀拍拍鬼藤的肩膀看向火狐 “我依稀记得我与麒麟赶到时，主人尚存一丝微弱的气息，北极神帝虽说是战神却也不能短时间内对抗两个神级的对手，何况又是南明神帝和好战的龙神，我接到主人命令与龙神交手时不能伤他，那日的龙神步步杀招，虽然凌厉却不如往日那般厉害，当日我只感到主人心口沉甸甸，那种不舍与离别的感觉让我觉得有大事发生，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火狐自嘲的一笑“族人背叛，朋友欺骗，让主人走进圈套步入灭亡。麒麟当日不是与你在一起？”

　　朱雀哽咽“主人在灵魂消散之际，契约未解除之前，让麒麟找到并治愈重伤的幻，幻一回来就一言不说，默默的开启了法阵，麒麟平日里话就很少也没过多的表情，我只知道他打开传送阵，将一个又一个同伴传送到别的地方，却不知道他竟然配合幻，一个一个的将他们有关主人的记忆全部消除，送他们回到了自己向往的地方或者故乡。我知道，’她’也知道，家族成员之间羁绊太深，她的消亡会带来不可想象的未来，她想让家族的人有新的开始，自己的人生。”

　　朱雀抬眼复杂的看了眼鬼藤道 “还好，最后的奉献被重伤后的北极神帝及时拦下来，也只是导致这低维度时空时间的错乱。”

　　火狐内心感受到了震颤，一滴眼泪没忍住，夺眶而出，即使是高傲的火狐，在面对众人时也没忍住。他知道这’最后的奉献’，那是将毕生法力、功德、魂神及肉身奉献给众生，魂神会以魂魄的姿态维持三日后彻底消散并让与自身曾经有契约的人得到最大的利益。

　　火狐清楚的记得几十万年前在妖界时落尘那句似玩笑一样的话“若我哪日不幸要死了，我定会奉献我自己，祝福天下所有人。这样，秩序定会赐予你们祝福。” 火狐那时不屑道“落尘，我不信这世间有秩序，若有秩序，这世界就不会呈现出现在的样子。” 那时的落尘不过是回眸笑看着火狐“它是存在的，众神都知道的，总有一天你也会看见的。” 火狐无语“等你什么时候修成神再说吧。”

　　鬼藤打破了火狐的回忆，继续朱雀的话题 “四方天主赶来，打斗才停止，当时主人的肉身和魂魄也散去大半，是北极神帝舍弃神格和神力帮主人抵了一半的咒术，才保住主人的肉身不灭，也让主人的魂魄有重新凝聚的机会。也因此，北极神帝与主人……”

　　鬼藤红着眼看着朱雀 “最后，还是迟了，北极神帝身边的兵将也死伤惨重，有部分还被冰冻在冥界的界门之处，朱雀被南明神帝重伤后也被天主带走。麒麟被龙神打伤，丢进了寒潭，四方天主那天也失控，亲手诛了南明神帝，因违反了秩序而受到了反噬，龙神趁机逃走还带走了力竭昏迷的幻。”

　　火狐早已经红了眼，他这才知道，主人不是抛弃了他才解除的契约，而自己的记忆受到干扰时，强大的火狐是带着疑惑、怨气和委屈抵抗着幻的封印术，他不想失去宝贵的记忆，无奈之下只能用怨气化作一颗树将自己封印在了迷雾山谷。

　　朱雀叹息 “时间太久了，在封印的消磨下，我也渐渐开始忘却一些事情，是天主抹去我的记忆让我落下凡尘去寻主人，同时让我彻底放下心结静心修炼，可是，在我失忆后，记得最清楚的也是天主各种威逼利诱欺骗，让我去尝试着与有缘人结缘。刚开始我还很讨厌他，可现在我明白了，如北极神帝陨落前所说的，也如天主所说的一样，我与主人注定有抹不去的羁绊和缘分，我遇到了，可惜那时我神识修为都太弱，离开主人太久太久，竟没有在第一时间嗅出主人的气息。”

　　火狐这才明白，四天帝最强的北极神帝为何会化作凡人，而幻为何会想要强制封印记忆。更是因为那最后的奉献被硬生生破解，主人才没能换来那三天时间去善后，以至于大家的记忆出现了问题有了偏差，轮回盘没有规律的自己转动，甚至是时间也出现了漏洞。

　　鬼藤坐在草地上抱着头声音沙哑道 “我都想起来了，是幻寄生在一个魔族少年身上才得以进入冥渊，他在冥渊找到了我，封印并篡改了我的记忆，之后我就被送到了凡人界，每当自己觉得要老去的时候，幻总会化作黑衣少年出现，让我有了几世记忆这种错觉，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世，最终我成了花锦，才遇到主人。再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若不是这次遇上幻苏醒，我这记忆还是错乱的。”

　　火狐转身离去，朱雀却淡然了，他看了眼不知何时出现的寒梅君，两人对视一眼，而寒梅君在与鬼藤交流过后，鬼藤情绪也平复了，声音有些沙哑 “谢谢，若不是寒梅君与主人护着，我也许已经魂飞魄散，就连赎罪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凯瑞在感觉到朱雀的气息后便走了出来，同行的还有其他三人，凯瑞难得的拍了拍鬼藤的肩膀“也不都是你的错，当时冥界大乱，我也遭到了族人的背叛，看来那诸魔之刃也是早先给我备下的。”

　　凯瑞抬手捂着自己的心脏苦笑“在我修炼升阶之际，我的同胞弟弟在这里，给我插上了诸魔之刃，痛，心痛多过那噬心之痛。我撑着最后一口气逃到了冥王山附近，本以为要在那里了却残生，却不想遇到了落尘。她为了救我，将自己的魂气渡给了我大半，之后便匆忙的离去了。也因此，在冥界大乱之后，落尘陨落之时，所有牵扯进来的冥界之人都受到了轮回盘的反噬，修为在圣人阶以上的顶多是记忆有些混乱，修为低的无心无智如同行尸走肉，而那两位叫幻和影的兄弟更是给这冥界下了诅咒，也为这诅咒付出了毕生的修为。唯有我，因为落尘的魂气在身体里才能苟活至今日。七万年了，在这冥界，也许只有我一个人活的最清醒明白。”

　　“七万年” 火狐、朱雀虽然震惊，但他们看到寒梅君那残留不多的魂气时内心也了然。寒梅君何等强大，才能挡下灭神之刃还神魂不灭。

　　凯瑞看了眼寒梅君那还没手掌大的冰凌，心里也是惋惜也有无奈“若不是落尘渡给我大半魂气，她也不会虚弱到无力反抗。鬼藤，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这七万年来，你在冥渊自我折磨万年之久，是幻和影不断的化为黑衣人帮你消除的记忆。这七万年来，最痛苦最寂寞的莫过于他们二人了。既然冥王落尘已然归来，我们就应该更努力的帮落尘找回魂魄重塑元神早日再回巅峰，找回属于她的一切。”

　　火狐疑惑“你怎么会在阎罗殿？”

　　凯瑞陷入沉思，良久道“你也知道这诸魔之刃如同灭神之刃一样，是九重天的神界才有的东西，我一直在追查当年冥界之乱的原因，更是想知道我那弟弟如何能拿到诸魔之刃。诸魔之刃这种东西必须要四个上神级别以上的存在，才能炼制出来的。如果北极神帝与天主没有参与其中，便必须有一个修为在神阶以上的上神参与其中，想到龙神后便决定去龙之镜找找线索。经我多番查证才发现，龙神有一个妹妹名为云汐，与龙神为双生子。本想去调查一番，却被那女人算计，栽在了她手里。几次交手后发现，这龙公主也有龙神之力且还有惑乱人心的本事。我本是猜想，龙神当年与落尘反目，也许是中了云汐的招。哼，而事实更是如此，我在被抓住的时候，她也亲口承认，她不仅能迷惑人心境还能与龙神对换身体，而这对换身体的时间虽然有限却也足够她在三界挑起祸事。”

　　火狐与众人陷入了沉默，戈鸢身上的黑气已经笼罩了全身，寥晔早已经在知道落尘如何陨落的原因时就已经哭成了泪人，鬼啸鸣这一次却默不作声，安安静静的听着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但泪水充盈着他整个眼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鬼啸鸣能力特殊，这七万年过的也是浑浑噩噩，所有人都认为他天生是个傻子，明明是七万年的时间，在别人眼里却缩水了好多，修为高一些的人一直活在一个轮回里，修为低的都成为行尸走肉却都不自知，有些事情不断的重复发生。

　　凯瑞看着鬼啸鸣无语的狠，他看向鬼啸鸣严肃道“鬼啸鸣，你是鬼王的准继承人，你应该和鬼王一样，掌握着人们的轮回的秘密，这冥界，也就只有鬼族的王能看透轮回。这七万年里，也只有你最清醒吧。”

　　鬼啸鸣没了那傻愣愣的样子，那苦笑反而看着瞬间成熟了很多“其实，我已经看到了，现在，轮回的齿轮不再是没有规律的转动，而且有恢复正常渐渐开始有顺时针转动的迹象。”

　　戈鸢拍了拍鬼啸鸣，鬼啸鸣似乎知道戈鸢的担忧，抬起那双已经变为金色的双眼神色凝重“轮回之盘已经非常缓慢的开始转动，魂界的幽冥之门也逐渐苏醒。”

　　戈鸢拧眉“我哥呢？”

　　鬼啸鸣深吸一口气道“代魂主和众将士一直守在幽冥之门，镇压这七万年未能进入冥界的魂魄。”

　　寥晔小心翼翼的戳了戳鬼啸鸣，鬼啸鸣一看寥晔那小表情，淡然一笑“果然暗夜族不在幽冥的掌控之内呀，一切如常。”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而凯瑞则掏出一颗珍珠大小的无色水晶球递给了朱雀“这七万年来，我唯一所获便是这定魂珠了。”

　　朱雀微微拧眉瞬间，那珠子已经被火狐拿去并问道“你确定吗？”

　　凯瑞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温和无害的笑容“我欠她的何止这些。这魂海的正中央应该是朱雀在的熔岩山，将它放在那里，就算落尘如今的凡人身体不在了，她的灵魂在百万年的时间里都不会消散。”

　　戈鸢抓起凯瑞的手，凯瑞淡然一笑，冲着戈鸢摇摇头，朱雀是神，他知道这定魂珠来之不易，数十万年间基本不曾问世，所以他看着火狐手里的那颗定魂珠微微愣神。鬼啸鸣看着那定魂珠也微微发愣，因为二人都处于极度震惊中。

　　火狐从拿到那定魂珠后也后之后觉，他不确定的看向朱雀，朱雀点点头，寒梅君轻声叹气却又义正辞严“主人在的话，不会要的。”

　　朱雀点点头又摇摇头“凯瑞，你竟修成了魔神。”

　　寒梅君也存有私心，他明知道落尘不会同意却也选择无视，默默的离开了，鬼啸鸣却恢复了傻样弱弱的问道“我听父王说过这，魔神用自己的魂魄练出的是镇魂珠。这颗珠子散发着强大的魔神的震慑之气，应是镇魂珠。”

　　朱雀心里沉甸甸的，他从火狐手里接过那镇魂珠，内心纠结一阵默默的转身离开了。唯有鬼啸鸣这铁憨憨来了一句“魔神竟然将自己的大部分魂魄练成了镇魂珠，凯瑞是不是傻子呀？”

　　火狐早已经闭上了双眼，自行惭愧的离开了原地，回到了红叶宫，谁也没有看到，火狐微弯的唇角不过是在掩饰内心的悲伤。

　　所有人都离去后，鬼藤回到缥缈峰的洞穴里大哭了一场，似要哭完这七万年的眼泪，但这让本就善良又有些懦弱的鬼藤再一次得到了成长。她重整旗鼓，之前的记忆已经全部恢复，自身的力量瞬间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竟然直接突破了贤人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阵强大的波动，大家也都为鬼藤微微勾起了嘴角，露出久违的微笑。火狐看向缥缈峰的方向后，便踏入了他主宰的世界，红叶还等着他去救，他知道对抗天帝难如登天，只能潜心修炼，同为神阶才有能力一拼。同时，宁天天在鬼藤修为提升后，自己的身体也出现了一丝变化，但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经脉在慢慢的复原，原本灰暗的冥灵石也出现了一丝光泽，丝丝裂缝在这七万年后的今日也渐渐的开始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