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风拂玫瑰》李青澜

25、第二十五章

　　这段时间，冯堃更是忙得脚不着地。整个办公室都进入一种迷之低气压。每天早上，经理们打开OA，都会发现任务栏里塞满了冯堃下单的工作任务单。忙起来的时候，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连走带跑。

　　刚从美国出差回来的尤思齐踩着休闲的步伐，提着礼物，哼着歌走出电梯。他打算一如既往地先跟冯堃那群花朵一样的秘书团联络一下感情，收集一下近况，再跟冯堃来个世纪重逢。他刚踱步到秘书部的门口，正准备摆个潇洒的造型跟大家打招呼，造型还没摆好就被迎面冲出来的秘书撞个满怀。

　　尤思齐站定后，立刻扶着小秘书。不解地问：“小艾，你有钱等着捡吗？火急火燎的。”

　　小艾看到是万年笑脸虎兼妇女之友的尤思齐，有点脸红红地说：“哟，尤律师啊。真是好久不见了。听秘书部的姐姐说，你去美国了是吗？”

　　尤思齐一边扶起她，一边说：“对，刚回来。去了半个月。你们要参与中美贸易谈判吗？阵势搞得挺大的啊。”

　　小艾之前收过尤思齐不少零食，就小声地说：“怪不得你不知道，下周冯总带冯太太回岳家，冯总第一次拜见岳父岳母大人，为了留个好印象，务必在走之前把难搞的工作提前完成，回到老家后能抽出时间重点攻坚泰山大人啊。冯总是衣食父母啊，他的岳父岳母是我们衣食祖父母。谁挡着我们当孝子贤孙，谁吃不完兜着走。”然后，小秘书抱着文件，小跑去投资部找人签名了。

　　尤思齐想了想，确实好久没看到琬臻了。他去敲了敲冯堃办公室的门，推门而进。冯堃视线从Macbook上抬起头看了尤思齐一眼，然后又低头保持原状。尤思齐看到自己如此不受待见，有些失落：“堃儿，咱们好歹半月没见。你怎么这么冷淡呢？”

　　冯堃又淡淡地“嗯”了一声。

　　尤思齐“哎”了一声，然后坐到他办公桌的对面，自顾自地说：“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去美国给琬臻和津津买了礼物。要不今晚叫上那两丫头，咱们一起吃饭吧。”

　　冯堃淡淡地说：“琬臻没空，津津也没空。”

　　尤思齐追问：“你问都没问，琬臻也罢了，你怎么能替津津做决定呢？”

　　冯堃坐着了身子，审视了他一下，说：“琬臻请了一周的假回娘家，她要回去之前尽量把功课和课题组的工作提前完成。津津嘛，我当然不能替她做决定了。不过，或许，江道可以。津津已经在医院的实验室里实习了，江道是她其中有一个老师。她现在见到江道的时间比见到自家父母还多。”

　　尤思齐吃了一惊，说：“居然有这事？怎么这两人跟我聊微信的时候，都没人跟我说过？”
　　冯堃补刀：“或许，他们都觉得你不重要吧。”

　　尤思齐觉得此刻应该要晴天霹雳一下，才能配上他的心情。他刚摆出心痛的造型，冯堃就冷着脸说：“NO！GET OUT!”

　　尤思齐拉了张凳子，坐在冯堃的旁边，说：“不行，我回国第一站就来你办公室，第一个见的人，就是你。冲咱俩这般交情，你给我把津津约出来吧。”

　　冯堃真不想参和这些婆妈事，但他看到尤思齐那般委屈小媳妇的模样，最终，还是有点不忍心。他一边从尤思齐的口袋里翻出他的手机，一边也无比哀怨地说：“思齐，这般殊荣，你下次还是找该找的人吧。你别在我面前摆出情深款款的样子，哥已经结婚了。”他把尤思齐的手机开锁，按了几下，然后还给他。

　　尤思齐拿回手机，一看，他跟津津对话框的那个页面还没关。他看到几秒前，冯堃替他写的信息:

　　【今天下午六点到实验室，给你带了手信。有空的话一起吃饭？（笑脸符号）】

　　他正想责怪冯堃乱替他发信息，他就看到津津的回复：

　　【好啊。顺便给我带瓶红牛。（泪目表情符号）】

　　冯堃听到新收微信信息的声音，猜到是何津津回信息了。他看着报表，说：“有时候举棋不定时，就单刀直入吧。津津神经已经够粗了，你还跟她绕圈子，她只会觉得你烦。”

　　尤思齐有点犹豫，试探地问：“你说江道会不会也？”

　　冯堃忍不住笑了，说：“你刚去了美国吗？你去了火星吧？！江道最近跟一个儿科医生打得火热，你不知道吗？江道的妈妈都问我家张女士哪家金铺的龙凤镯子比较好看了。你不要告诉我，你30多岁才情窦初开啊？整得像个白痴一样，你自己去反省反省，别有事没事往我这整些有的没的。哥很忙，哥要做大事的！”

　　一连听到两个好消息，尤思齐不打算跟冯堃计较，他满脸春风地说：“我听说琬臻的爸爸最近喜欢临鲜于枢的字。还有，这是我给琬臻丫头买的礼物，你帮我拿给她吧。”

　　冯堃看了一眼放在办公桌上包装得花里花俏的礼物，幽幽地说：“知道了，滚吧。上次琬臻带津津去天心阁吃饭，貌似津津很喜欢喝他们的鸡茸粥。”

　　尤思齐看着冯堃，两人相视而笑。他站起来，潇洒地走了。随手还拿出手机，给总裁办那班可爱的秘书团点了奶茶和点心外卖。

　　天黑下来了，冯堃的工作告一段路。他收拾东西离去时，又看到那份张扬的礼物。他突然起，除了结婚戒指，他好像没有送过一份礼物给琬臻。

　　他回想琬臻的日常打扮，简单清爽，不佩戴任何首饰。至于服饰和包包，他知道琬臻那些看着素雅的服饰，都是专门的地方甚至是由她钟爱的裁缝定制的。他知道有些地方她有她的坚持。

　　琬臻唯一长期佩戴的，就只有脚踝处那用红绳系着的玉豆子。白皙的脚踝，娇艳的红绳，晶莹剔透又圆润憨趣的造型的几颗翡翠豆子，总能牵扯冯堃心底的某些恶趣味。不过，过分了的时候，琬臻是不允许的，她说过：那是幼时一位高僧送给琬臻护佑平安的宝物，不能亵渎。
　　不就是宝物吗？冯堃也能给啊。于是，他打电话约了个行家今晚一起吃饭。下班时间市中心交通繁忙，冯堃的车塞在马路上。在等通行的时候，百无聊赖的他看到旁边商场巨型的珠宝广告牌。广告里的模特气质跟琬臻有点像。他想着塞车浪费时间，他不如也给她挑个笑玩意。于是冯堃果断地拐了一下方向盘，驾车进了旁边商场的地下车库。他直奔珠宝店，询问店员户外广告上模特那款耳环。

　　“冯总？”一把熟悉的女声在身边响起，冯堃抬起头。

　　刘安娜笑得灿烂如花，说：“果然是冯总，真的太巧了。最近到哪都能到见到冯总。”

　　冯堃礼貌地笑了笑，说：“嗯。刘小姐过来逛商场？”

　　刘安娜凑近了一点，娇滴滴地说：“嗯，我给我妈咪买生日礼物。冯堃有推荐的吗？”

　　冯堃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说：“真不好意思，我不擅长。”

　　刘安娜难以置信地向他笑了一笑，问：“看不出来哦，感觉冯总品味挺高的。冯总今天有看中什么吗？”

　　这时，刚才接待冯堃的店员走过来，悄声说：“冯先生，您刚说的那对耳环我问过总部，国内还没有上市。您要的话，我们专门给您去总部调货。”

　　冯堃点了点头：“好。麻烦你了。”然后，从钱包里抽出信用卡递过去。

　　店员双手接过信用卡，轻盈地走向收银处打单。

　　刘安娜笑着说：“冯总真疼女朋友。”

　　店员拿着收款单和信用卡回来了，冯堃一边签单，一边轻飘飘地“嗯”了一声。

　　店员礼貌地说：“货到了，按往常一样联系白秘书吗？”

　　冯堃一边把卡放回钱包，一边回答说：“对。”

　　他把钱包放回口袋，对刘安娜说了声：“刘小姐，再见。”然后，转身离去了。

　　刘安娜看着他离开后，她也转身走出珠宝店。她看向不远处的咖啡店，打了个电话后，满心欢喜地打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