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风拂玫瑰》李青澜

15、第十五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没拉严的窗帘透了进来。就这点依稀的光线，冯堃觉得枕边还在熟睡的人，身上仿佛披上玫瑰的颜色。他忍不住亲了一下琬臻粉嫩的唇。琬臻觉得有点痒，她挣扎着张开双眼便看到那个神采奕奕的男人。她嘟哝着说了一句，便再次合上眼。那句话声音太小，冯堃没听清，但这不妨碍他继续恶作剧般又亲了亲琬臻。

　　这次琬臻有点清醒了，睁开眼，眼里泛着点迷糊的泪光，对他说：“你怎么老不让人睡觉呢？”

　　冯堃楼紧了她的腰，说：“跟你说个事，说完再睡。”

　　琬臻知道这个人倔脾气犯了，誓不罢休，没好气地说：“那你说吧。”

　　冯堃笑了，说：“你需要我对你负责任吗？”

　　琬臻瞬间红了脸，她顿时回想起自己昨晚的“英勇”行为。虽说最后的失控不是她造成，但事情是她主动引发的。于是，她垂下眼眸，说：“不用了吧。”

　　冯堃立马抓住琬臻的手，定定地看着她双眸，说：“那你对我负责任吧，我需要！”

　　“啊？！”琬臻猛地抬头看着他，一脸的懵逼。

　　冯堃看着她此刻的傻样，分外可爱，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说：“咱们相处这么久了，剩下最后那点距离，昨晚你都了解清楚了。你别不好意思承认，我知道你是满意的。既然咱们都这样了，就别浪费时间了。明天周一，咱们就去领证吧。”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琬臻感觉有点处理不过来。她惊讶地说不出话，呆呆地看着冯堃。

　　冯堃继续施压，说：“你的户口是不是迁到C大了？咱们明天先去学校拿户主页，然后就去民政局。你看这样好不好？”

　　琬臻眨了眨眼，说：“不。”

　　冯堃的心咯噔了一下，他看着琬臻，急速思索各种可能的应对。

　　琬臻看着他紧张得一动不动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玩，笑了笑说：“不用麻烦，户主页的有效副本在我这儿。明天我们可以直接去民政局。”

　　冯堃有点难以相信事情的进展得如此顺利，他喜出望外地看着琬臻，问：“你愿意嫁给我？”

　　琬臻点了点头，说：“嗯，愿意的。”

　　冯堃仰天大笑，然后，他开始伸手扯琬臻的睡衣。琬臻压住他的手，惊讶地问：“你干嘛？”

　　冯堃笑容晏晏地说：“琬臻宝贝，来，咱们庆祝一下。”

　　惊讶的琬臻，此时才真正清醒地认识到，她这次把自己的人生交代得有多么的彻底。

　　“哗啦”一声，冯堃把房间里的窗帘全部拉开。还在床上昏睡的琬臻感到光线的强烈，本能地翻了个身背对窗户。冯堃坐在琬臻旁边，用手小心翼翼地梳着她的头发，哄着她说：“宝贝，起来吧，中午一点了。我在浴缸放了水，我抱你去泡一会，然后出来吃饭。吃过饭我们就要回市区了。”

　　琬臻勉强坐起来，打了个哈欠，说：“我自己去吧。”随后，她挣扎着起来，忍住满身酸痛，慢慢走进浴室。待她神清气爽地从浴室出来时，便看到冯堃在餐桌前摆弄食物。

　　冯堃听到她的动静，转身跟她说：“会所刚送了午餐过来，你多吃点吧。”然后，他走过去扶她到餐椅上坐下。

　　两人默默吃完了午餐，随后冯堃主动承担收拾行李的工作。琬臻坐在沙发上歇着，她快又要睡着时，冯堃走过来跟她说：“到车上再睡吧。咱们现在出发了。”于是，冯堃拉着迷糊的琬臻坐进副驾位。他的车还没上高速，琬臻在副驾上睡着了。等红灯时，冯堃把琬臻的座位靠背调低，拿出她的披肩盖在她身上。他看着自己的姑娘睡得如此安宁，心里也有种满满的宁静感。

　　晚上，冯堃简单致电了父亲和大哥后，他给这段时间一直在怀南市的张淑慧打电话，告诉他明天要跟琬臻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张淑慧喜出望外，称赞冯堃终于让她满意一次了。放下电话的张淑慧立刻买了明天最早的一班飞机机票，落实了家里来接机的事宜后，带着期待短暂告别这个城市。

　　打完电话的冯堃看到琬臻坐在床上发呆，他走过去，蹲在她身旁，抬头看着她，问：“琬臻，你需要我给你的父母打个电话吗？我是愿意亲自到你家里请求你父母的同意，要是你坚持，我们也可以推迟一点去领证的。”

　　琬臻笑了笑，看着他，说：“哦？突然这么善解人意？”

　　冯堃坐到她身边，说：“当然，我从来都是尊重你的自由选择的。不是吗？不过，这个工作后补也可以的。我非常有信心，叔叔阿姨会同意我们的婚事，我们一定会得到他们的祝福的。”

　　琬臻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那就早点睡吧。”

　　冯堃也躺下了，缠着琬臻说了半宿的情话。

　　第二天上午十点，默契地穿上白衬衣的冯堃和琬臻到了民政局。当他们到达时，冯继雄和冯昭夫妇早已经在民政局的休息室里等候。过了五分钟，风尘仆仆的张淑慧也赶到了。她推开休息室的门，只看到低声交谈着的冯家的三个男人，关切地问：“我们家顶顶好的两个儿媳妇呢？”

　　冯堃笑得春风得意：“都去洗手间了。大嫂说琬臻脸色有点苍白，去替她上点妆。”

　　张淑慧长吁一口气，说：“我还以为到手的鸭子要飞走了。”

　　冯堃说：“怎么可能？你儿子出马，哪有姑娘能飞出五指山？”

　　冯继雄觉得两人的言论有点不妥，清咳嗽了两声。

　　冯昭收到父亲的信号，说：“妈，小堃，你们说话稍稍注意一点吧。”

　　张淑慧无视丈夫和大儿子，还瞪了他们一眼，说：“注意什么？冯家二公子犯浑三十年，最英明就是这次了。我这个老母亲就不能多说两句吗？”

　　冯堃忍不住说：“妈，你在怀南市没有告诉琬臻的父母我们今天领证吧？”

　　张淑慧说：“当然没有啦。我惦记人家闺女这么久，怎么可能临门一脚，让他们有机会跳出来反对呢？再说，即使以后东窗事发，他们记恨的人也是你。我才不当坏人。”

　　冯堃挑他最关切的问题，问道：“你在怀南市住得好好的，突然一早要回来，秦家那边没怀疑吗？”

　　张淑慧狡黠地笑了笑说：“我跟芝兰说，老冯晚上摔了一跤爬不起来，我要马上赶回来看看。今天一早，还是世轩开车送我去机场呢。你可别说，我想起琬臻就想笑，一路都不敢表现出来，脸都蹦得有点累了。”

　　冯昭觉得两人越说越离谱，打断道：“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爸呢？”

　　冯继雄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老伴。

　　张淑慧白了大儿子一眼，走过去站到冯继雄旁边，说：“年纪轻轻，心放宽点行不？我和你爸都是经过风浪的老党员，咱们冯家从来不搞封建迷信。老冯，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冯继雄看着妻子这张笑脸，隐约寻出她年轻时活泼的神采，知道妻子今天是真的高兴，便随着她，说：“对，都听你妈的。”

　　张淑慧得意地笑了。然后，她问冯堃：“你们两小口有没有告诉芝兰他们呢？”

　　冯堃说：“事情有轻重缓急，琬臻已经点头了，先把人娶进门。后面的事情，我有信心解决。”

　　冯昭看着周遭一团和气，他怎么感觉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瞎担心呢？不一会儿，陈乐怡带着琬臻回来了。张淑慧一个快步，拉着琬臻盛赞一番。都准备妥当了，一行人便去婚姻登记处办手续。

　　落下一步的陈乐怡忍不住悄悄问丈夫：“老公，他们领证这么突然，琬臻的父母同意了吗？”冯昭对妻子实话实说：“琬臻的父母暂时还不知道。妈和小堃的意思是，先斩后奏。”

　　陈乐怡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看着丈夫：“不会吧？这么大的事情啊。”

　　冯昭忍不住哀叹了一声。虽然他是家中长子，又承继了家业，但家里一大一小两只狐狸拍板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插话的余地。他挤出一个笑容，说：“放心啦，妈和小堃有办法善后的。他们虽然从不按常理出牌，但最后总能无往而不利，不是吗？”

　　陈乐怡想了想，妈和小堃两人加起来快一百岁，联手计算琬臻这个才二十岁的丫头，怎么会不成功呢？小叔的性格她不了解，但她婆婆在北临市也是号人物，她可是听着婆婆的光辉事迹长大的。因此，她觉得婆婆要是想做的事情，就没不成的。再说，她知道分寸，这件事上根本就没有她说话的余地，她也笑着送上祝福。

　　张淑慧跟民政局的主任还没唠嗑完家常，冯堃和琬臻已经办妥了手续。琬臻去办公室接张淑慧，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包糖。冯堃问她糖哪里来的？琬臻老实说：“刚去接妈的时候，在走廊遇到刚才给我们拍照的摄影师哥哥，他给了我一包糖，还说我们长得郎才女貌。”郎才女貌？冯堃觉得这个男人分明就只是说琬臻好看。

　　冯堃一把抢过那糖，随手就往垃圾桶里扔。

　　琬臻抓急，追问：“你这是什么脾气？怎么老爱扔东西，那糖挺好吃的，我打算送给小萱。”

　　冯堃看着她，还敢顶嘴了，说：“你家老公不爱你收别的男人的东西，以后再这种情况，不许要。你要什么我给你买。”

　　站在一旁的张淑慧白了冯堃一眼，说：“这是什么脾气？来，琬臻，妈也给你买。拿着。”张淑慧往琬臻手里塞了一张银行卡。

　　琬臻赶紧推辞，说：“不用。不用。我自己也有钱的。”

　　琬臻的话把大家都逗笑了，陈乐怡按住她的手，说：“对，我们呀个个都有钱。但妈给的，你就收着，这是爸妈的心意。女人，多点钱傍身，总没错的。”

　　琬臻羞涩地笑了笑，只好把卡放进书包里，低着头，说了声：“谢谢妈。”

　　张淑慧笑得心花怒放，一手拉住一个媳妇，说：“这下就齐活了。你们俩都是妈的亲闺女，妈都疼。”

　　中午，一行人回到冯家吃了顿丰盛的午餐。冯继雄作为家长，代表冯家对琬臻的加入表示欢迎。饭后，陈乐怡也送上祝贺的礼物，跟琬臻说了好些女儿家的体己话。而其他人一直在书房里聊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