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8、同门 ...
-
君慕白随在言莲右侧回到南山一脉方阵中,眼见其他山门弟子越走越近,脚步又向后挪动半步,正好借助言莲的身躯将自己隐藏于众人视线中。
不过藏身言莲右后侧的君慕白还是抬头望向从观云台下来的天门山一脉,见钟离寒秋周身仍是寒霜,嘴里喃喃有词,而一旁的兰星河表情也是深沉,显然在听他细说。
钟离寒秋似乎察觉有人在窥探自己,锐利的目光立即转移到藏身言莲身侧的君慕白,二人双目对视,君慕白立即低头收回目光。
而钟离寒秋不屑的道:“亲眼所见,该相信我说的话吧。如今他另择其主,有了比你和春师伯更好的仰仗和依靠,自始至终你不过只是他眼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兰星河回道:“君师弟并非见利忘义之人,再说言师弟剑法精湛,君师弟向他请教也是情理之中。”
昨夜钟离寒秋前去顾楼要处置君慕白结果被唐安阻拦,最后只得作罢在顾楼内巡视,来到七楼,站在顾楼最高处巡视全城,突然一道凛冽的剑气从顾楼后院侵入身体,定眼观去只见言莲与君慕白二人共握竹剑起舞不止,钟离寒秋一眼看出二人所挥剑招,正是白日时言莲与沈咏切磋使出的武当太极剑。
无需多想,钟离寒秋当即推测定是君慕白欺言莲年岁比他小,又不知用了什么恬不知耻的方法,讨好巴结,让言莲亲手教授他练剑。
前有兰星河,今又有言莲,加之刚刚钟离寒秋才被唐安训诫,钟离寒秋推测君慕白如今又找到更好的仰仗和依靠。
毕竟言莲之上有身为师兄的唐安,还有身为大师伯的言逸致,这二人论地位可丝毫不逊于春江水和兰星河,想到唐安对君慕白有所庇护,以后想将君慕白赶出天门山只会难上加难。
天门山问道场,钟离寒秋轻笑一声:“直到现在你还是处处为他辩论,星河别说我没提醒你,让他留在天门山,终有一日你会悔不当初。”
说罢钟离寒秋就大步流星向天门山一脉方阵走去。
唐安与秦沧海如往常一样走在众人尾后,止步问道场最前方面向众位师弟。
这时秦沧海目光转向南山一脉,言莲和寻常一样,身姿如松,衣摆轻飘,手持渊鱼,自上而下无可挑剔。随即秦沧海将目光落到贴身藏于言莲右侧的君慕白身上。
稍有迟疑才开口:“相识短短两日,这么看,言师弟和君慕白确实有些缘分。”
一旁唐安闻言秦沧海话中似乎另有不明深意。
“自记事以来,言莲从未离开过南山,整日除面对我和师父以外,再没见过其他人,至于同龄人......。”
唐安稍有停顿,似乎想起第一次在天门山外见到君慕白慌张尴尬的神情,脸上浮现一丝淡笑:“君慕白是他走出南山见到的第一个人。”
“记得当年你、我、蓝师叔还有云帆,初次见面,四人就一见如故,仅几日便结下深厚情谊,不也是缘分所在。”
方才在后山,秦沧海路过翠屏廊,翠屏廊是一条直通言师书屋的幽静石道,石道宽六尺,两边生满青竹,高大翠竹伸入天际,。
秦沧海见唐安从翠屏廊深处走来目光略有凝思,每日二人前往问道场,都会在后山竹海某段曲幽通径处相遇,不过今日两人相遇,秦沧海却未见和往日一样跟随唐安身旁的言莲。
唐安踏步走近看出秦沧海眼中疑惑道:“秦师弟,在想些什么那?”
秦沧海回道:“唐师兄,为何不见言师弟与你一道同行。”
唐安从容答道:“未到卯时他就去问道场温习昨日所学剑术,所以没和我一并同行。”
今日言莲如往常一样未到卯时就起床,原本每日晨起后都会在院内修行练剑,可今天起床后却向径直走到唐安床榻旁道:“师兄,今日我就先行一步去问道场。”
此时唐安靠在床榻一边,翻动手中书页,下半身还掩盖在被褥內,先是一怔,每日进修辰时才开始,现在还未到卯时,问道场可以说是空无一人。
唐安看着言莲道:“时间还早,离进修还有一个多时辰,不妨等等再去。”
言莲道:“师兄我……我想去问道场修习剑法。”
唐安立时无言,迟疑道:“那我与你一同前去。”
随即将手中的书放在枕边,正要掀开被褥起床。
“不用,我自己前去就行。”
不知为何,唐安竟从言莲话中听出一点嫌弃和排斥,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是顺服言莲道:“那好吧。”
不过接着又道:“但是不要天门山,只在问道场修行练剑。”
言莲点头“嗯”声,转身离开言师书屋
秦沧海想到今早前去其他三门起居之所,卯时过半还有不少人在睡梦中,秦沧海口中感慨:“若是其他弟子能有言莲一半自觉,你我二人也不必整日劳心费神。”
唐安笑了笑:“茶有百味,人亦百态,有些事情强求不来。”
二人边走边聊,秦沧海试探问道:“唐师兄,我听说昨晚言莲前往顾楼传授君慕白剑法,可有此事?”
唐安稍有迟疑,秦沧海是如何知晓此事,再说言莲不过只是教授君慕白练剑,以唐安对秦沧海的了解,这种事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唐安回道:“昨夜君慕白在后院修习剑法,遇到难习剑招,恰巧被言莲看见,就上前指点他一二,也算是一种缘分。”
唐安转念又想到昨夜自己对钟离寒秋说的那番话,莫非钟离寒秋怒气难消去秦沧海面前吐露心中不快,好让秦师弟来为他评理。
“这事是寒秋告诉你的?”
虽是反问,但唐安语气不坚,似乎自己都不相信钟离寒秋会借秦沧海来压制自己。
秦沧海自是听出唐安话外之音。
“不是,昨晚在固城我只见寒秋一言不发向天门山方向走去,后来从其他人口中才听出事情始末原由。”
昨夜秦沧海从天门山前去顾楼,走在城中见到钟离寒秋从固楼的方向走来,平日里气宇轩昂的钟离寒秋,此时却面容阴沉怒气冲冲,周身寒气笼罩,一看便知是刚刚遭遇不公。
秦沧海正想上前拦截钟离寒秋询问原因。
“大师兄......”
听闻前言呼喊声,秦沧海止步,目光在前方人群中巡视,见兰星河与手中提着食盒的前言向顾楼方向走去,正好二人迎面碰见从顾楼方向走来的钟离寒秋。
三人走近,钟离寒秋始终未有应答。
兰星河道:“大师兄。”
前言见钟离寒秋紧绷冷脸依旧不答话,疑虑道:“大师兄,你脸色这么难看......是哪里不舒服吗?”
钟离寒秋本想吐露心中不快,结果目光落在前言手中提的食盒,师傅知道他二人是给君慕白送食物而来,脸色一沉,眼目中又燃起一层怒火,鼻腔轻哼一声,绕过兰星河和前言径直向天门山方向而去。
二人立在原地还未弄清原因,转身见钟离寒秋快步离去,最后消没在人群中。
前言自问道:“干什么吗?大师兄又在生谁的气?”
兰星河眉心微皱,心中升起一丝忧闷。
抬眼望着灯火通明的顾楼心道:“难道是因为君师弟。”
“杜仲站住。”
兰星河心中思索被前言的指令声打断,只见杜仲与三名天门山弟子已被前言拦下。
刚刚前言见杜仲几人脚步急匆,目光跳向远方在人群中来回扫视,若是自己不拦下三人,可能三人根本没有发现他,直接无视擦肩而过。
“在大街上找什么,我们两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你们没看见吗?”
杜仲有些茫然的看着前言,只因他刚才眼目只顾找寻他想要找的东西,根本没有发现近在身处前言与兰星河二人。
杜仲见前言身旁还站着兰星河,慌忙答道:“兰师兄。”
兰星河看出几人神色匆忙,着急离去,问道:“你们是要去哪里。”
杜仲回答道:“我们在找大师兄。”
兰星河疑惑道:“大师兄刚从此处走过,应该是回山门了。”
想到钟离寒秋刚才怒火中烧离去,再看杜仲几人在他身后追随来,或许能问出前因后果。
“杜仲,我问你,大师兄在顾楼可是碰到让他心烦之事?”
杜仲抿了抿嘴唇,稍有犹豫。
“有话快说。”
一旁的前言显得有些不耐烦。
杜仲回道:“没错,刚才大师兄在顾楼被唐师兄训斥一番,我们怕大师兄一时气愤难消做出冲动事情,才悄悄跟上,以防万一。”
前言听的双目大睁,不可信道:“无缘无故的,唐师兄怎么会训斥大师兄?”
杜仲回道:“还不是因为君慕白那点事。”
原来今晚轮到杜仲几人回顾楼巡查,还未进入楼内,在门外就听到唐安与钟离寒秋二人辩论声,二人各执一词,话语中夹杂火药味,杜仲几人站在门外未敢现身进入,其中一人名叫枫杨的少年小声道:“对付君慕白不比踩死一只蚂蚁简单的多,大师兄何必整日与他过不去。”
另一人道:“谁说不是那。”
直到唐安与钟离寒秋交谈完片刻,几人才踏进顾楼向上而去,几人来到七楼,好巧不巧,就看见钟离寒秋站在七楼廊下,低头向下凝望,面容比往日更加冷酷,看起来甚至有些扭曲可怖。
然而已被恼怒填满的钟离寒秋全然未发觉站在同一廊下杜仲几人,几人顺着钟离寒秋的目光向下望去,就见平日独自在后院练剑的君慕白身边多了一人。
月色下言莲身着金蕊含霜熠熠生辉,更令几人大感意外的是言莲贴身君慕白手把手教授他剑术,二人上下翻飞如同一体,几人当即咂舌。
杜仲惊疑道:“言莲?”
枫杨道:“君慕白什么时候和南山弟子走的这么近?还让他传授剑法?”
此时几人突觉背后一阵冷风飕过,侧首看去,原本站在同一廊檐下的钟离寒秋已消失不见。
“大师兄那......”
“不知道......”
“刚才我好像看到有人影下楼去了。”
想到刚才钟离寒秋怒目盯视言莲君慕白二人,杜仲道:“莫非是大师兄下楼要找君慕白算账?”
想到在大厅内唐安告诫钟离寒秋勿要在君慕白身上惹是生非。
枫杨道:“那可不行,刚才唐师兄说的话你也听到了,现在言莲和君慕白在一起,要是再惹到言莲.......”
“刚才大师兄的表情你也看见了,如果言莲护着君慕白,恐怕大师兄一时冲动,他二人会拔剑打起来。”
杜仲催促道:“那还等什么,赶紧下楼!”
哪知几人追下楼,就见钟离寒秋并未如他们所想往后院走去,而是大步走出顾楼向街市行去,几人不放心才尾随而来。
兰星河听闻杜仲几人讲述,心中已是了然:“以我对大师兄的了解,既然他已经返回天门山,那就代表无事,你们也不用担心。”
随后几人一同向顾楼走去,而这一切也被站在不远处的秦沧海听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