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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过往 ...

  •   秦泛牵着楚兰舟,一路来到寝房。

      楚兰舟看着房中全新的布局,衣柜和床皆是红木,衣柜比以前大了近一倍,屏风也换了成了六扇,上面刻了四个字:‘遇难呈祥’。

      梳妆台占了近一面墙,台上摆满了各种首饰,有素雅别致的,也有珠光宝气的,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秦泛拉着楚兰舟的手来到衣柜旁,打开柜门,满满一柜的衣裙。

      之前秦泛极少送过楚兰舟什么衣裙首饰,两人上下的行头,全在兰衣馆置办。

      原本她觉得这没什么,可这一年多的时间,每当她太过思念楚兰舟时,不自觉地便会走到各大衣馆、首饰店,看着看着便想这些东西若是穿在楚兰舟的身上会如何。

      她挑挑选选,便会买上几件,大多数只会买一件,想着等楚兰舟回来时穿。

      不知不觉整个衣柜放不下了,她便换了个更大的衣柜。

      “这些全是我亲自去店里选的,就想着你回来时能穿上,喜欢吗?”秦泛摸着衣柜中的衣服,转过头满眼期待地望向楚兰舟。

      “喜欢。”楚兰舟始终弯着眉眼,笑着应道。

      “还有这些,这个竹叶玉簪,是一次我在街边上的小摊上偶然看到的,感觉和你的气质特别般配,就买回来了。”秦泛拉着楚兰舟又到了梳妆台,拉开抽屉,拿起里面的一个玉簪,一脸的兴奋。

      楚兰舟接过玉簪,仔细瞧了瞧,三节竹子为簪身,簪头则是三片小竹叶,通体嫩绿,手感温润细腻,竟是块暖玉。

      “这些都是店里研究出来的新品,我都买了回来,以后咱们也可以试一试。”秦泛又指着桌面上的各色胭脂水粉。

      秦泛像是献宝一样,拉着楚兰舟将寝室里的各种东西都介绍了个遍。

      随后又拉着她离开了寝室,往藏书楼走去。

      一路上,两人未碰到一个下人,秦泛早叮嘱好了,今日所有人呆在各自的院中,不许外出。

      她不想有人打扰到她和楚兰舟。

      楚兰舟跟着秦泛,也不问她们要去何处,又为何去,任她牵着,秦泛走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

      到了藏书楼,秦泛关上了门,转过身,站在楚兰舟的对面,一脸神秘地道:

      “舟舟,你记不记得,之前我说过,你从文州回来,我给你一个惊喜?”

      “嗯,记得。”楚兰舟点了点头,想到之前她不小心看到的那份圣旨,心跳猛然漏了半拍。

      秦泛不知何时将圣旨装进了袖中,在楚兰舟点头的那刻,掏出圣旨,递给楚兰舟:“舟舟愿意此生与我相伴,白头到老吗?”

      “嗯嗯。”楚兰舟立刻点了点头,眼中闪着莹莹泪光,心跳却越来越快。

      秦泛松了口气,如释重负,这句话她终于说出口了。

      楚兰舟双手紧握着圣旨,微微发颤。

      秦泛站到楚兰舟的身侧,抬手附在她的手上,牵引着她的手,一起打开圣旨。

      楚兰舟明明不是第一次看,可再看上面的内容,依旧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秦泛抱住楚兰舟,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

      “以后舟舟便是我的夫人了,我也是舟舟的夫人。”

      “早在慕容风铃向我问你时,我便想这么介绍,只是担心你会遭人白眼。那时便想着一定要向陛下讨份赐婚圣旨,以后不论再遇到谁,都能光明正大地说你是我的夫人。”秦泛想起之前几年前的事,已忘记那时是何感受,只记得一定要找个机会,向陛下求旨赐婚。

      “我不在意这些的。”楚兰舟摇了摇头,她竟不知秦泛藏了这么久的心思。

      “我在意。”秦泛神色认真,她不想委屈了楚兰舟。

      女子之间的感情本就艰难易碎,尤其在这个男权的社会,稍有不慎便非死即伤,躲得过文人的口诛笔伐,躲得过百姓的闲言碎语,最后往往顶不过父母的苦口婆心。

      好在她如今已官至太傅,朝中无人敢妄自议论她们,她手中有先帝赐婚圣旨,百姓也不敢茶前饭后地谈论她们,她们皆是来自异世,在这个朝代无父无母,更不会有父母的阻拦。

      秦泛早已计划好了一切,若非花渊微和杨迟衣,她们此时已然拜堂成亲,不知在何处游山玩水了。

      “成亲的流程太过繁琐,今年怕是没办法了,但是三日之后我宴邀群臣,来府中参加我们的订婚宴。明年我一定给你准备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羡煞旁人。”秦泛保证道。

      “好。”楚兰舟抱紧了秦泛,脸埋进了她的颈窝,眼中的湿润终于溢了出来。

      “舟舟?”秦泛感觉到颈间的热意,心底有些慌乱,松开楚兰舟忙要看看,却被楚兰舟抱得更紧了:“姐姐。”

      “嗯?怎么了?”秦泛停下了动作,认真听楚兰舟说话。

      “我很开心。”楚兰舟的声音嗡嗡的,甚至有些发颤。

      “你知道这一年多的时间,我在哪儿吗?”楚兰舟主动提起了过去的事。

      “不管舟舟之前在哪儿,现在在我的身边便足够了,以后都有我。”秦泛怎会不知她在何处,甚至她可能会经历什么都一清二楚。

      “那不一样,不一样的。”楚兰舟摇了摇头,慢慢松开了秦泛,抬头望着她,双眼湿润,睫毛上依旧挂着泪珠。

      这次换楚兰舟牵着秦泛的手,两人坐到窗前的榻上。

      榻上放着一个小桌,桌上摆着茶具,茶壶上冒着热气。

      楚兰舟翻起两个茶杯,伸手欲端起茶壶,却被秦泛抢先了一步。

      秦泛沏好茶,端起一杯递到楚兰舟的面前。

      楚兰舟端起茶杯,在鼻尖嗅了嗅,眉目慢慢舒展开,浅尝了一口,这才开口:

      “我回到了来时的地方,身边侍女说我突然昏迷,在床上足足躺了十七日。我醒来后,我的那位夫君却病情加重,没过几日便去世了。府中人皆说我是不祥之人,最后我不堪其扰,便回到了娘家。”楚兰舟说得轻描淡写,那时她才刚回去,仍以为是在晟国般,她自己也可打拼出一番事业来,便毅然决然地回家了。

      秦泛咬紧了牙关,眉头高高蹙起,握着杯字的手也愈发用力,她恨不得能同楚兰舟一同回去,将楚兰舟护在身后,一句一句将他们都给怼回去。

      怼不过便直接动手,她一个上过战场的将军,难不成还打不过后院中的妇人不成?

      她放在心尖上的人,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却成为了他们口中嫌弃的不祥之人?

      原本那人便活不了几日,将楚兰舟骗过去为他冲喜,若非楚兰舟的父亲固执,又太过看中颜面,楚兰舟也不会被困在后院之中。

      楚兰舟虽然仅用了个‘不堪其扰’,但秦泛却能猜到这四个字后面藏着他们多么恶毒的嘴脸,楚兰舟又承受了多少冷嘲热讽。

      “姐姐也知,我娘家是一方巨贾,我原想着可以帮父亲打理家业,他们却因为我是女子身份,不能在外抛头露面,又怕我擅自出门,便将我锁在了院中。”楚兰舟哂笑一声,那时她才意识到,在秦泛的身边是多么的畅意自在。

      秦泛点了点头,神情有些紧张,她知道后来楚兰舟会遇到一个青年才俊,和他互生情愫。

      不知楚兰舟会不会像书中写得那样,也会为那人动心。

      楚兰舟转动着手中的茶杯,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又继续道:

      “父亲大概关了我一年,有一日府上突然举办了宴会,说是宴请一个贵人,让我在幕后抚琴。我自然知晓父亲的意思,本不想去,可父亲却答应我,若是我去抚琴,便愿意出资让我开个酒楼。”

      楚兰舟顿了顿,当时她天真地相信了,后来才知,那不过是诓她的话。

      她的父亲始终觉得女子就该嫁人,即便她嫁过一次人,即便她上段婚姻不幸,她仍要嫁人。

      她的父亲也的确会出资给她开酒楼,不过这个却是作为她的陪嫁。

      她困在家中一日,便一日不能离府,更别说什么开酒楼。

      “我只是随意抚了一曲,抚完便离开了,不想那日之后那人却日日来府中。不知何时我院中的锁也解开了,我原以为父亲是想通了,却没想动能在我的院中遇到那人,父亲竟允他在府中随意走动。”楚兰舟的声音依旧平淡,像是在诉说着她人之事。

      “又过了一年,父亲要将我许配给那人。出嫁之前,我连夜逃出了府中。之后便一直隐姓埋名,在一个小渔村独自生活。不知道过了几年,有一次我去海中捕鱼,网中捕到了一条大鱼,却被鱼拖入了海中,再睁开眼便看到了姐姐。”说到最后,楚兰舟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之后的日子虽然苦了些,却自由自在。

      其实也不算孤独,她有与秦泛在一起十几年的回忆,每当闲下来时,她便坐在门前,望着远处的海,放空大脑,沉浸在回忆之中,日子过得也很快。

      楚兰舟不知道那几年她是如何过的,她原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秦泛了。

      如果她知道她跳进水里便能见到秦泛,早在她醒来时,便跳进了后院的湖中了,又怎会苦等那么多年。

      秦泛握住楚兰舟的手,轻轻地摩挲,手中细嫩,只有虎口上有些硬茧,那是常年握刀所留。

      她无法想象楚兰舟一人是如何度过这么多年,若非她找道长帮忙,她会不会一直在小渔村上靠着捕鱼,孤零零地过完后半生?

      “好在都过去了。”楚兰舟反握住秦泛的手,眼神清澈温柔,更多了几分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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