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香槟 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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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上的气场压得慕秋有点喘不过气，可她就是不敢抬头。
男人眉皱的更深，他捏着女孩儿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为什么前几天不接我电话？”
慕秋浑身一僵，眼睛不敢看他。
“为什么来北城也不跟我说？”
“短信也不回？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面对男人一次次逼问，慕秋感觉手越来越冷。
祁冉也不急，拇指摩挲着她下巴，把人牢牢压在墙角，“嗯？说话。”
慕秋总感觉下巴被摸得一片冰冷，手也冷，心也冷，她很清楚知道是她的不对，即便再难，也不应该一声不吭的跑到外面来。
慕秋眼里映着淡淡的绝望，祁冉心里有点数，也不说话，就等着她开口。
质问也好，指责也罢，他要慕秋开口。
把她的猜忌和不安全部说出来。
慕秋白着一张小脸看着他，她知道，如果她不说的话，男人一定不肯放过她。
女孩儿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抛弃，急的紧紧抓住男人衣服，用力地手指发白。
祁冉有点不忍心，但他必须逼她，逼她告诉他。
“祁冉，”女孩儿的声音有点颤抖，“……可不可以不是‘玩玩’？……”
慕秋的声音很小，但是咫尺间的男人还是听到了。
男人心里一动，继续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没有得到回应，慕秋黯然地低下头，半晌，“祁冉，不要玩我。”
滴答一声响，眼泪敲打在瓷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响起，男人瞳孔微缩。
他手向下摸到女孩儿的脸，触手是一片湿润。
祁冉心紧紧一抽，痛的差点喘不过气。
女孩儿还在断断续续的说，“我不想玩了，祁冉……能不能别丢下我……”慕秋忍着哭腔小小声的说，眼泪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淌。
祁冉再也忍不住，紧紧地把慕秋楼在怀里，“傻瓜，怎么这么想？”
慕秋被熟悉的味道包围，情绪决了堤一般终于爆发出来，“我在酒吧听到……他们说你只是玩玩，只……只是玩玩，这次也是玩玩……”慕秋紧紧地抓住祁冉，生怕人真的直接甩袖就走了。
祁冉哭笑不得，果然吗，他一下一下的顺着慕秋因为哭泣而轻颤的身子，不由又搂得更紧，“……唉，真是，话也不听全，”祁冉鼻尖蹭蹭她发顶，“我说的话你是不是没听？”
女孩儿哭的一抽一抽的，完全说不出来。
男人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晃她，“我说，我这辈子就你了，你有没有听到？”他爱怜的亲亲她发顶，“我说这次不玩了你有没有听到？”
男人一遍一遍的跟她说，一遍一遍的轻拍她的背，让她安安心心的在他怀里发泄，让她卸下一直压着的重担。
祁冉叹了口气，“或许真的有过很多不稳定的时期，但是呢，慕秋，”男人轻轻推开她，让人抬起头看着他，一点点的擦拭她留了满脸的泪水，“对你，我一直都是认真的。”
女孩儿眼睛哭得通红，湿漉漉的眼里还是有着深深地不安。
祁冉额头抵着她额头，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的看着她的眼睛说，“慕秋，我喜欢你。不是玩。”
慕秋用力地眨眨双眼，眼眶蓄着的泪水有落下几颗。
男人捧着她的脸，一遍一遍的告诉她他喜欢她，是想在一起很久很久的喜欢。
慕秋描摹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茫然的问他，“真的？”
祁冉没有回答，只亲了亲她的眼睛，额头，脸颊，鼻子，轻轻地啄吻，爱惜的像对待易碎物品一样。
慕秋慢慢放松下来，手不自觉的拉紧男人，男人的吻轻轻落在她唇角。
慕秋缓缓眨了下眼，抬手搂着男人的脖子，受着男人深深亲吻。
唇舌交接，处处留着男人的温柔。
男人抱着慕秋坐在慕秋办公室的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少女后颈。
这间办公室是教授特地给她留的，采光很好，风景也是一等一，环境安静清新，慕秋很喜欢。
男人看着蜷缩在怀里的女孩儿，心早已酸软成一片，好说歹说让人把心里想法说出来，也不知道等回过神会不会跑。
祁冉偷偷环紧女孩儿的腰。
慕秋埋首在男人肩上，感觉到男人的手搂在腰上时偷偷地抬眼看他，却猝不及防撞进男人带笑的眼里，臊得赶紧捂住脸，耳朵红了一片。
祁冉好笑的伸手去掰她的手，“捂什么，都哭过了还捂。”
慕秋：“！！！你管我！！”
“所以你是因为怕我不是认真的才逃到这来的？”
“………”
“嗯？”
“………………”
慕秋被男人有点咬牙切齿的语气吓得一阵心虚，紧紧地埋在男人的肩膀上不肯出来。
祁冉气得牙痒痒，心疼心软一下被恼火盖过，自己那么喜欢她居然不信我？！
男人张嘴用牙齿厮磨她后颈的嫩肉，慕秋感受到他威胁的意思，轻颤一下。
男人总归还是不舍得欺负她，憋着一口气又不能发泄，只好把下巴搁在慕秋头顶上使劲儿摁了摁，“你就是来气我的。”
慕秋侧过点头，枕着他肩膀看他。
男人虽然语气挺凶，但还是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紧紧搂着她的腰生怕她掉下来。
虽然也不会掉下来就是了。
慕秋闭了闭眼，舒舒服服的靠在男人身上，伸手抓过男人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他的手指。
“……初中的时候有过一段时间……”慕秋顿了顿，“……回院里的时候会经过一家书店……”
“院里？”男人愣了愣。
慕秋手上动作停了停，继续玩，“哦，没跟你说，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据说是被丢到孤儿院门口被院长捡回去的。”
祁冉手一僵，搂着女孩腰的手紧了紧。
慕秋挠了挠男人的手心，“没什么。”
男人放轻了声音，“我以为你只是跟家里不怎么联系。”
慕秋摇摇头，“我没见过他们，现在也没有想找回的意思。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他们当年狠得下心来把我丢下，那就当没有这段亲情。”
女孩说着这话的声音平静的跟说今天天气一样，却没有来得让祁冉感到一阵心酸，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慕秋的手。
慕秋顿了顿，虽然没想让男人替她担心，但男人下意识保护的姿态让她心中一暖。
她安抚的拍拍他手背，“真没事，我早不在意了。……书店，那家书店的老板跟孤儿院的院长很熟，他也经常照顾我，我有空就会在那里窝着看书。班上有个同学看到我看的书觉得有趣，经常找我借书，久而久之我们聊得就越来越多，我一度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尽管她表现的再沉着，祁冉还是感觉到慕秋低下去的情绪。
男人揉揉她腰窝，“然后呢？”
祁冉被揉的有点痒，强忍着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捏了捏他的手，“……唔，后来我发现我没带书的时候，她都没找过我。直到有一次我落东西在课室要回去拿的时候听到他们在教师的谈话……”
［你最近跟她走得很近啊，怎么这么反常，之前还不是觉得人家很嚣张？］
［切，没有啦，就是看到她看的书挺有趣蹭蹭书而已，还是市面上很少有的小说诶，不然谁想跟她一块儿啊！］
［我觉得还好啊，虽然经常一个人，看着还挺好说话。］
［谁知道啊！不是说孤儿院出来的孩子都没什么教养吗，平时也没见她跟谁说话谁知道她背地里怎么编排人家啦………］
慕秋没进去拿伞，那天晚上她是淋着雨回的院里。
“……从那以后我就不怎么相信别人了。”慕秋小心翼翼的瞄了男人一眼，没带看清就被大力的搂进怀里，力气大的慕秋差点没忍住喊出来。
掺杂在这个拥抱里的，还有男人的怜惜。
祁冉恨不得把女孩揉进怀里，捧在手心，舍不得人受一点委屈。
在孤儿院里的生活怎么会好受，没有父母，没有家庭，小时候受过多少白眼，受过多少委屈，只被她一句话带过。
因为一件事就再难相信别人，听着想大惊小怪，但祁冉知道，在灰暗的童年里，那个人当初对女孩表露的亲近给她带来了多少期待，又让她感受到了多少失望。
越是不在意，感情越是淡。
同样的，在这样淡漠的感情里萌生出的一点信任既难得又脆弱，仅仅是简简单单的一次背叛，早已让早熟的孩子丧失对别人的信任。
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
对于慕秋来说，迈出一小步之后退回的只会是深渊。
慕秋由着他抱着自己，实际上，这件事给她带来的感受她早就忘了，她只记得自己当初确实失望到了极点，但却无可厚非。
毕竟外人的想法怎么会因为自己的任何一个举动而轻易改变呢？
慕秋眼睛轻颤，头顶落下了轻柔的触感，虽然微不可闻，但是慕秋隐隐约约感觉到落在头上的那个吻。
她抬头看着男人，就好像初见的那个夜晚酒吧里四目相对。
“我在呢。”轻不可闻的叹息伴随着短短的一句话飘散在空气中。
慕秋却从这句话里听到了很多。
我在的。
我一直在。
我会陪着你，哪怕你不相信，我也会陪着你，度过所有难熬的时光。
男人轻轻捧着她的脸，像是易碎物品一般，“以后呢，我早上找你，下课找你，吃饭找你，下班找你，周末找你，跟你吃饭聊天，晃过所有或忙碌或悠闲地时光，我们可以打电话，你忙的时候我可以听你工作，听你敲键盘的声音也好，翻书的声音也好，就是一句话都不说，我都可以陪着你。”
慕秋没忍住笑出来，“那样好粘人啊，又不是什么青涩少女漫画。”
祁冉：……
“嗤，还能不能行了，怎么那么没劲儿……”
女孩嘿嘿的笑，眯着眼睛像只花猫。
祁冉只能无奈的跟着笑了起来。
慕秋笑够了之后认认真真的看着男人，攀着他的肩膀吻在了他的嘴角。
一触既分，没让男人回味那柔软的触感。
慕秋笑着看着被定了格的男人，说，“知道啦，但是要给我留睡觉的时间啊。”
空气中飞扬的尘埃像钻石一样在阳光下发光，玻璃窗下压着的外文书上一处被划了做了标记。
Begleite dich bis zum Morgengrauen
（陪你到天明）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香槟 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