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苏子叶

19、巫蛊传说

　　闲聊中，我和她说起上次来的男孩被人踢了脑袋，一直昏迷不醒，医院也治不好的事。她说自己有办法，刚才我已经见识过了，说实在的，那方法我可不敢恭维，无奈老姑奶铁了心要跟我去，还美其名曰是“给人治病”。
　　盛情难却，只好由她了。我想起老姑奶要开旅店的事，心想那密室不就危险了么，当即找来水泥沙子，和姑父一起封了那石洞，理由是石洞漏福，得换换风水，并且答应给她家买台电冰箱。
　　第二天，老姑奶来“医治”小奶油，我一直担心她会不会又“跳大神儿”，这里可是医院，跳起来的话就太丢人了。没想到她只是看了看“小奶油”就出去了，说是晚上再来，然后让我领她去逛了家电城。
　　晚上，应老姑奶的要求，我们俩又回到了住院处。她一进病房就让“小奶油”他妈关掉灯，又打开所有的窗户，此时万籁俱寂，繁星当空。老姑奶从怀中掏出几张纸人挂起来，之后跪在窗前口中默念“那丹乌斯哈”，“那丹岱瑚里”，好象是祈祷的样子，好在她没有又唱又跳，我和油妈呆呆地看着。
　　我好奇地问她，她阴沉地说：“祭星镶灾，咱们萨满拜七星来延寿趋鬼，嫁祸纸人。。。。。。”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我说：“你不是早不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了么？”
　　她瞥着嘴说：“有的事儿是说不清的，崇德年间，多罗鄂勒洪贝勒的妃子也是昏迷不醒，她家的章京石汉就求到了咱们家的祖先，祖先也是这样治好了她。。。。。。”
　　不会吧，您老人家也拿不准啊！原来你只是试一试，那就更不对你报啥希望了。就这样你还对油妈承诺“包好”呢，太不负责任了。
　　可怜的小奶油一直静静地昏睡着。
　　第二天我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小奶油”醒了。
　　我立即赶到医院，大伙也刚刚到，油爸油妈激动得哭天抹泪。
　　老姑奶也趾高气扬地以功臣自居。
　　油妈差点就给她跪下磕头。
　　倒是油爸清楚，把一打钱塞到她手里。
　　“小奶油”静静地躺在床上，任我们又吵又哭也不说话，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给他食物他就吃，躺久了也知道上厕所。生理活动都与常人无异，经过医生检查也正常，只是看上去像是丢了魂。
　　老姑奶突然脸色一变，忙拉我出去说话。
　　她一脸郑重地说：“咱们萨满是救人的，人已经救好了，我要回去了。”
　　我拽住她说：“这也叫救好了，你瞧他现在傻了吧唧的样儿，丢了魂儿似的。”老
　　姑奶叹口气道：“你说对了，他是丢了魂儿！你知道‘巫蛊’么？”
　　我一怔，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种事情？
　　也是，最近几个月我遇到了如此多的怪事，什么鬼魂啊穿越啊密室啊，完全颠覆了我二十几年来的一切认知，我甚至考虑过世界的本原是什么等等问题。所以巫蛊的存在也无可厚非。
　　我一字一句地说：“我~相~信~”。
　　老姑奶说：“萨满是救人的，巫蛊却是害人的，听老人们说过，他们和咱们祖上有很深的渊源，只是近二百年来没有联系过，不知这孩子怎么惹上了巫蛊……”
　　只要能治好“小奶油”，我付出再多的辛苦也愿意，我开始收集南方巫蛊教的资料。
　　中国民间有一个口头语叫“整蛊”，是用来形容遭到别人无端的作弄和伤害。蛊是中国巫术中的一种，以云南苗疆最盛，也最神奇和负有盛名。据说中了蛊术，就必须听命于放蛊人的差遣，并定期回到苗疆，服用特制的解蛊药来续命一年。年年如此，直到死亡。也只有放蛊者帮你拔除蛊毒，才有可能摆脱蛊毒的残害。有关放蛊的传说。大多来自云南边境，以苗女放蛊最为闻名。而一些苗人也只是听说有放蛊这回事，大多未亲眼目睹过。
　　传闻最多的是边境的野人山，那里地形险要，峰峦叠嶂，山上的人与外界极少接触。直到今天，这里还彷如世外桃源，发生著许许多多怪异的故事。有一个贫穷的苗族青年，四处流浪去找工作，那一年正碰上农田欠收，极少人请雇工。有一天，他来到边境的野人山，向一户人家借宿，这人家有个美丽的女儿，看上他忠厚老实，便招他入赘，留在山上干活。每日，青年下田干活，女子在家编织。两口子的感情非常好,就这样好几年过去了,青年也渐渐把家乡忘掉。有一天，青年在田间干活，一个老和尚刚巧经过。他抬起头跟老和尚打了个招呼，便地下头继续干活。老和尚却诧异地打量著他，上前说道：
　　“年轻人，恕我直言，你是否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啊？我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了，你是否在这山中居住？”
　　青年便把他离家到此，娶妻定居之事告诉了老和尚。
　　和尚点点头说：“我有一事相告，不过你千万要镇静，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你的妻子甚是古怪，你若不信，今晚你可假装睡著，偷看妻子在做何事，天上午我在这儿等你。”
　　这青年虽然不太相信河上的话，还是决定偷看妻子会做些什么事。
　　深夜，身畔的妻子似乎睡著了。当他蒙朦胧胧，正要睡去之际，听到妻子轻轻唤他数声，他假装睡著了，不予回答，妻子便坐了起来，悄悄下床。青年轻睁双眼，偷偷窥看妻子，只见妻子坐在梳妆台前梳头画眉，打扮妥当之后，人便飞出了窗外。青年忙起身到窗口外一看，不禁魂飞魄散。原来外面空地有一棵大榕树，树的周围有数十颗人头在飞舞 ，人头上的双眼在黑暗中发出碧绿的光。青年倒回床上，因惊恐而一夜未睡。快天亮时，妻子又飞了回来。良久，青年听到妻子走出户外，不久又听到她切菜做饭的声音。等到妻子来叫他去吃早饭，他推说不饿，便飞也似的跑到田里，一看见和尚便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地请他救命。
　　和尚说：“我也无法救你，不过你若是想暂时离开此地，我倒有个办法。你只说思念父母，想要返乡住一段时间，她必会答应的，不过她会与你约定一个回家的期限，期限一到，你一定要赶回来，否则性命不保。这是你最后的一线希望。”
　　奈何，也只能如此了。回家后，他便恳求妻子，让他回乡探望双亲。这苗女起初不答应，但禁不起他的一再请求和保证，便答应让他回家。相约以一年为限，一年之内一定要赶回来。临行时，苗女送他许多金银珠宝，然后依依不舍地挥泪而别。青年在父母的家中时间过得飞快，一年的时间就快到了，双亲催促儿子赶快启程。青年想到此可能永别了，便迟迟不肯动身 ，到期限逼近，才匆匆上路。到了野人山麓，呼闻雷声，接著暴风狂至，青年只得在山脚下避雨。不料雨越下越大，又引起山洪爆发，去路被阻挡了，他心急如焚。待雨稍停，便不顾一切地赶路，爬山涉水，不胜其苦 。
　　青年正走著，乎觉腹中绞痛难忍，四肢逐渐涨大。在接近村落，摇见家门时终於不支倒地，痛苦死去。这时，苗女也正在家中焦急地等待，她对丈夫下了蛊毒，眼看时辰将近，她拿著解药走出门探望，可是她看到的却是丈夫的尸体。她虽然伤心却又感到安慰，庆幸丈夫并没有辜负自己。於是她拿出毒药，在丈夫身边服毒自尽。村人见状，便在村便把两人合葬了。
　　蛊究竟是什么东西呢？根据记载，若是谷子存放太久，谷子表皮变成一种飞虫，这就是蛊了。
　　在《左传》昭公元年中写道：谷之飞，亦为蛊。
　　注曰：谷之积，则变为飞虫，名曰蛊。
　　这种飞虫，应该是没有毒的。而用来害人的，是由人工培养出来的一种毒虫。这毒虫培养的方法是把几百种毒虫放在一个容器，不喂它们东西，让它们彼此吃，到最后剩下来的那一只，便是蛊了。蛊的种类非常的多，常见的有金蚕蛊、蛇蛊、植物蛊、拍花放蛊等。在所有的蛊中，以金蚕蛊最毒。
　　本草纲目引用《蔡攸丛话》中说：金蚕蛊对人体危害最大，侵入人的腹中之后，会吃光人的肠胃，而且它的抵抗力极强，水淹不死，火稍不死，就是用力也打它不死。相传金蚕蛊的表皮是金色的，每天要喂它四分当归，放蛊的方法是把它粪便放在人的食物中。蛇蛊是在毒月毒日，即每年农历五月五日放养长大的。虱蛊是聚集许多虱虫制成的，若是把它吃到人腹中，它会把人的内脏吃光。植物蛊则是由一种叫胡蔓草的草制成，叶子含有剧毒，放入人的口中，人就会七窍流血而死。另外一种拍花放蛊，是与人握手寒暄时，由手心将蛊传过去，人贩子拐骗妇女小孩就是用的此法。